房內暖香依舊,只是那牀幃外有着微弱的燈光,白梓陌輕聲而去,她用手輕輕的勾開牀幃,只見一溫潤男子,集天地之溫潤精華,坐在座椅之上,手執一支狼毫筆,站着赤色水墨,圈圈批註着什麼。
那一剎那,白梓陌當真覺得葉柏辰本就天生適合當個皇帝的。葉柏辰似乎是有些寐,他微微伸了一個懶腰,隨後便是喝了一杯茶,又是開始重振旗鼓的做着白梓陌本該做的事情。
忽而之間,白梓陌突然想起,似乎葉柏辰曾對自己不止一次的說過,“你雖爲帝王,可我當真希望你能夠同尋常女子一般。你只需負責笑靨如花,君臨天下雖也是你的,但那些勞心勞力的事情,我替你做便好了。”
白梓陌想着,這眼眶突然是一溼潤,她慢步的走到葉柏辰的身邊,葉柏辰似乎是有些疲倦,這離得老近,也竟是未發現白梓陌此刻就在他的身後。
白梓陌將手從他的腋下穿過,環抱着他。葉柏辰的身子有些輕顫,隨後在立馬感知白梓陌的手感和擁抱着的感覺時,心裡也是放鬆下了不少。
“原以爲你會再遲些醒。沒想到竟然這般早。”
葉柏辰將狼毫筆放在硯臺之上,隨後便是轉過身去,而那手順着握着白梓陌的手,之後便是一拉,白梓陌一個轉身,便就是坐在了葉柏辰的懷內。
原先白梓陌臉色倒是有些微紅,只是現在,那些許的羞澀與感動此刻早就已經被拋在了九霄雲外。而隨時代替的,便是沉溺。在這無盡的寵溺和笑意中。
葉柏辰笑的很是痞氣,明明是那般的腹有詩書氣自華的男子,謫仙一般,似乎天底下男人都無法與之相比較的男人,現在倒是有些壞壞的笑起,看起來別有一番風味,令人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我原先以爲你也不會那般早醒的。”
白梓陌輕笑着,那聲音很是輕俏,白皙傾城的模樣在這燭光之下更顯得柔弱和秀麗。葉柏辰用手輕摸着白梓陌的發,白梓陌無意之間瞟到了那一本奏摺,只見上面用赤色圈着的‘歐陽皓辰’四字,白梓陌忽而有些晃過神來。
葉柏辰原先有着些許的吃味,可自從那鳳池一行後,他這心目中是完全的相信白梓陌,心如磐石,不可動也。那歐陽皓辰,怕是也只是弄些小人的把戲罷了。
“這奏摺上邊所說何事?”
白梓陌這爲風細國操心的心志都是起了,隨後便是一手攬着葉柏辰的脖子,一手便是拿起奏摺來看起來。隨後便還是想起,倒是真有那麼一回事。
白梓陌早就已經派人盯着歐陽皓辰,任他再有本事,也是掀不起什麼大浪來,域姜國早就是甕中之鱉,他再不甘願,也是無法。
“噢。我想起來了,我倒是忘了。昨日凌晨,我接到飛鴿傳書,怕是今日就有消息傳來。”
葉柏辰輕點了點頭,隨後便是愈發的心疼氣白梓陌,這些事情,白梓陌先前從未與自己講過,怕是都是一個人扛着罷了。偌大的風細國,再加上那本就不安分的附屬國域姜國,白梓陌身上的擔子實在是太重了。
葉柏辰的劍眉有些微微蹙起,隨後便是用他修長用力的手輕撫着白梓陌的眉宇,很是心疼一般,那妃色的脣不由得輕點了點白梓陌的額間。
白梓陌的臉頰微微紅潤,雖然這吻是蜻蜓點水,可回想起來,卻好似品茶一般,回味無窮。兩人雖不是新婚,卻怎麼看都似新婚一般。
“不要太過勞累。我來就好。”
葉柏辰的聲音很是低沉,似乎有着不可否認的威嚴,他用手抽出白梓陌手中拿着的奏摺,轉而間便是就把它合上了。
那明晃晃的奏摺隨後便是躺在這金黃色的綢緞桌布之上,桌布之上還有龍鳳呈祥的樣式,看上去很是襯現在他們二人的氛圍。
白梓陌自知是拗不過葉柏辰,便也就是放任他去。她也確實是想樂得清閒,在葉柏辰這可參天大樹之下遮風擋雨,快活自在。
許是昨日一路奔波太過勞累,白梓陌在葉柏辰的懷中不過一會便就是睡了過去,而後葉柏辰將她抱起,輕手的將她放在了黃梨木精雕細刻而成的龍鳳榻上。
葉柏辰坐在牀榻上,隨後用手輕輕的撫平白梓陌微蹙的眉間,隨後又是那一陣的輕啄,才放過。良久,葉柏辰輕聲笑起,似乎在看着一件今生至寶一般,那眸眼之中的情意,怕是任何一女子見到都是新生嫉妒和羨慕。
“你只需要負責笑靨如花。這便足矣。”
葉柏辰的聲音很是輕,輕到恍若未聞,而那聲音卻分明又好像是迴盪在這房間之中。白梓陌好像是聽見了葉柏辰的聲響似的,這嘴角微微勾起,隨後便是笑的甘甜睡去。
而白梓陌這一睡便是到了這一日的午時才起,那時葉柏辰早就已經備好了午膳,白梓陌散着一襲長髮,髮絲有些凌亂的模樣便下了牀榻。
這纔剛下牀榻,這窗外便是響起了幾聲獨特的鳥叫聲,白梓陌這纔想起,報信之人今日午時會以信鴿作爲通報工具。
報信之人是可信之人,她自然是信得過。她用手輕輕的拍了拍自己的腦袋,隨後便是如夢初醒,想必午時剛過。
葉柏辰伸出手抓住那隻在窗口處徘徊鳴叫的信鴿,只見那信鴿毛色白如雪,那叫聲也是響亮非凡,腳上還掛着一個小小的信筒。
白梓陌見葉柏辰已經拿下那信鴿腳上綁着的信筒,心裡面便是放心放了大半。葉柏辰隨後便是將信鴿放走,隨後負手朝着白梓陌走去。
白梓陌拿過葉柏辰手中的信筒,將信筒之中的宣紙拿出,見着這宣紙之中的內容,不由得大爲吃驚,身子一震。
葉柏辰見白梓陌倒吸了一口氣,這心中也不由得生出些許的疑惑。而這眼角無意的瞟着,卻將這信紙上的內容,瞧見的清清楚楚。
“這怎麼可能?是何人所爲?”
葉柏辰的臉上雖然沒有過多的情緒,但還是有些震驚。葉柏辰不懷疑這信紙來源真假,白梓陌向來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這紙上的內容想必是真的。
白梓陌微微蹙眉,那絕色的容顏之中,儼然像是被風雨侵襲,雖不至於造成大患,可心中倒是恍若身至荒洋,令人捉摸不得。
鳳池的事情,白梓陌知道這斷然於歐陽皓辰脫不了聯繫。只是,這歐陽皓辰一死,倒是讓她心中有些許的不安起來。
“歐陽皓辰這一死,倒也是他惡有惡報。紙上雖不過六字,但傳信之人也算是我的心腹,這事情定然也是真的。只是這何人所爲,倒還是需要時間來考量。”
歐陽皓辰雖然不復太子之位,但說到底也是域姜國的世子,域姜國雖然已經臣服於風細國,但這歐陽皓辰一死,不知道又要牽扯出多少的事端。
白梓陌微蹙,心中有些沉重,這鬥智鬥勇不下數次,如今竟然就這樣撒手人寰了。倒是真令人心生感慨。
“到底相識一場,不如……”
白梓陌呢喃着,隨後忽而意識到葉柏辰平日裡最是介意歐陽皓辰的事情了,這便是連忙的住了嘴。只是這神色有幾分的繁雜,令人捉摸不透。
葉柏辰此刻負手,臉上沒有一絲絲的介意,倒是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人生不過數十載,哪怕是敵對,也算是共行一路。葉柏辰微微轉過頭去,隨後凝視着白梓陌,便更加覺得要惜取眼前人。
“不如你前去弔唁吧。不,我們一起去。”
白梓陌微愣,她有些詫異的看着葉柏辰,只見葉柏辰今日極爲器宇軒昂,一身米白色袍子襯得他極爲的俊秀,似明玉一樣。
葉柏辰輕笑着,隨後用手輕輕的颳了刮白梓陌的鼻樑,這細小的動作讓白梓陌有些防不勝防,這臉上除去愣意,倒是有些羞意。
“怎麼?在你心目中,我就是那般的不盡人意?”
白梓陌聽着葉柏辰打趣的話,隨後便是微微的抿着嘴笑着,緊忙搖頭後,便是連忙的挽着葉柏辰堅實的臂膀,這心中方在的空落落感才填滿了,不留一絲的空位。
白梓陌的臉很是柔軟,那臉上的質感很好,葉柏辰的臂膀都能感覺到白梓陌臉上的肉感。葉柏辰很是寵溺的低下頭,用手揉了揉白梓陌有些凌亂的髮絲。葉柏辰的心中很是恬淡,似乎生命中有白梓陌,纔算不虛此行。
“不。你最是善解人意大方待人了。”
白梓陌輕笑着,葉柏辰聽着白梓陌的話倒是覺得收益非常,這隨後便是拉着白梓陌去洗漱,之後便是緊接着去放了午膳的桌子旁坐着,開始食用起午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