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憑風細國上下,上至皇帝下至平民百姓,誰原先能夠想到,堂堂域姜國的皇帝今日竟然坐在風細國的殿堂之上,在商量着和談結果呢?
域姜國的皇帝也算是戎馬一生,馳騁疆場,年輕時候也算是一個喜好征戰之人,短短數年不知爲域姜國開擴多少的土地。
這血氣方剛的時候已經過去了,現如今,髮鬢全白,早已年老,已不再富有當初的雄心壯志。
域姜國的域姜國的皇帝甚是沒有想到,這祖宗百餘年留下來的基業,就這樣,在自己的手裡給毀了。而這一切,也有他的那個傻兒子所做混賬事情所造成的。實在是,後悔不已。
“域姜國建國百餘年,您也沒有想到會落到如此田地吧。”
白梓陌的語氣中沒有嘲笑,那神色也不算認真,只是更多的是懶散。她靠在鳳椅之上,這頭上戴着的珠釵很是玲琅滿目,華貴非常。她額頭上的花鈿十分的美麗,大紅色的讓人心下一顫。
而她身上的大紅色廣袖流仙羣上有着金線縫製的鳳凰,宛若浴火重生一般,這身上的氣質讓人只得屏息,不敢大聲喧譁。
“事已至此,我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了。只是,成王敗寇的道理,我年輕的時候便就是懂得了這個道理。”
域姜國的皇帝輕嘆了一口氣,這身上有一種飽經風霜的滄桑感,他靠在黃梨木精雕細刻而成的椅子上,似乎很是疲憊。他睜開眼看着這殿堂之上,金貴非常,那硃紅色的主子很是顯眼,上殿鳳椅旁還有着兩隻用金子打造的鶴,看上去很是顯貴。
這風細國的財力當真是不容小覷啊。如此,他域姜國敗了,他也認了。畢竟是他們域姜國太過剛愎自用,都是自作自受。
“說實在的,我之前的時候十分的欣賞和欽佩你。你是域姜國最著名的皇帝。執政期間,國泰民安,域姜國百姓莫不稱讚。你上位二十餘年,域姜國的領土面積比原先多了好幾倍。單單從這方面,我很是欽佩你。”
白梓陌一手放在鳳椅上,這一手便是揉着自己的太陽穴。
她輕笑着,這語氣之中一丁點的嘲笑意味都沒有,只是這眸子中有些許的疲憊,她揉了揉的眼睛。
這一代女王做着這個動作,頗有些許的俏皮意味。
而她所言非虛,她之前的時候,還真是十分的仰慕這個域姜國的這個皇帝,這域姜國好武好征戰。
她有的的時候,還經常聽到宮裡的老宮女們在那邊閒聊,都說是在她們當年年輕的時候,都很擔心風細國就這樣的亡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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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白梓陌其實早就注意到了域姜國。
但是,一個王朝的興盛一旦達到極點,之後必然走向衰弱。
如今,不就是如此麼?
“若是如此,那我當真是受寵若驚了。得風細國女王如此欽佩,今日也算是有些面子的回去了。”
域姜國的皇帝有些豪氣的笑起,想來數十年來,登上皇位之後,這心眼就越來越小了。心中想着的只有域姜國日後能否壯大自己,甚至於,日後能否爭霸其他國家。
忽然想起一句話,不忘初心,方得始終。
若是他只想着讓百姓過上安居樂業的生活,國泰民安,這他人不敢強行來犯,他域姜國何至於落得如此田地?
“我風細國定然是不會虧待你域姜國的,您只需要想着這個,這便是有面子回到域姜國了。”
白梓陌眼睛微眯,此刻一絲絲的開玩笑的意味都沒有,她很是認真,雖說眸子中一點戲謔之意都沒有,但是,似乎認真中還帶着一點調節氣氛的笑意。
金殿之上並無幾人,這也是域姜國的域姜國的皇帝爲什麼沒有感到很受屈辱從而很尷尬的原因。而他現在所感受到風細國的禮遇,都銘記在心,這也讓他心裡對自己的列祖列宗少了些許的愧疚之情。
此刻天色正好,原先來的時候,這天跟着似乎是要下雨了一樣,可是現在卻是晴朗一片,很是明媚。似乎也並不覺得域姜國落到如此結果是一個悲劇。
而殿外清風和暢,這空氣中隱約還有幾分的清香,似乎是梔子花的香味。而那飛禽在天空中無憂無慮的飛着,看上去很是自在。
“你這般說,我這心裡也是放心了許多。”
域姜國的皇帝輕笑着,這臉上的褶子也算是鬆了不少,這眉頭舒展開來,讓人覺得似乎此刻也多了幾分的和祥。
他的聲音略帶深沉,許是因爲年歲增大的緣故,這現如今又遇到了江山易主俯首爲臣的事情,這心裡也是深沉的緊。
白梓陌此刻臉上一片祥和,她的眉宇之間不卑不亢,面對於風細國要有一個附屬國的事情,一丁點都沒有感到很傲慢,而臉上也沒有一丁點的過意的假裝悲痛。
域姜國的皇帝看了一眼白梓陌,隱約有些羨慕起風細國的臣民,有如此一個皇帝。雖說是一個女子,可是,這世上,女子又不一定比男子要差幾分。
“說真的。我倒是真有幾分羨慕起你的父母來。我有一個引以爲傲的兒子,可是我的嬌慣讓他少了幾分的穩重。這,也是我們域姜國大敗的原因。風細國有你這樣的君主,是她們的福氣。而,往後,我們域姜國有你這樣的君主,也是我們域姜國的福氣。”
域姜國的皇帝深吸了一口氣,他看了一眼白梓陌,只覺得若早知此女有如此的智慧與狠絕,那他早些年定要與風細國結爲姻親。
噢,對了,若是沒有葉柏辰的話,也許他現在此刻的想法,原先會成真。
白梓陌輕笑了一聲,對於域姜國的皇帝說的話不可置否。域姜國若真成了風細國的附屬國,那風細國無疑是如虎添翼。而歐陽皓辰,她只希望,他能夠少折騰。畢竟兩國之間,還是得少些禍亂比較好。
不過,歐陽皓辰定不會同意域姜國就這樣成爲風細國的附屬國的,畢竟,他在域姜國是太子,可若是域姜國就此臣服於風細國,那歐陽皓辰就會變成一個世子。
太子到世子,實在是天壤之別了。
“多謝您的誇讚。不過,若是您早些年嚴加管教,以仁德教化,那想必今時今日,域姜國必不會如此。”
白梓陌說的極爲的隱晦,她看着域姜國的皇帝,言語中是真真切切的有些惋惜。她並非矯揉造作,只是,作爲一個旁觀者,都知道虎父無犬子的道理,只是現如今,歐陽皓辰同這域姜國的皇帝年輕的時候倒真的是兩個樣子。
不過,俗話說上樑不正下樑歪,這皇位坐久了,初心也是都忘卻了,這親自將歐陽皓辰帶偏了也是說不定的。
白梓陌的眸子裡一片清明,恍若此刻面對的不是兩國之間的政事,而是一片秀麗的江山景色。美不勝收,美不勝收。
域姜國的皇帝的臉色有一絲絲的黯淡,他的眸子裡有一絲絲複雜的感受,他了解他的兒子,只希望,往後能夠安分些。雖然,他心有不甘,但是域姜國當真是大勢已去。現如今,只能是接受這個附屬國的事實了。
若是往後歐陽皓辰當真是有本事了,那他也是不反對歐陽皓辰就此將域姜國脫離風細國。畢竟,成王和敗寇,結果只有一種,接受和被接受。
“話不多說。”
域姜國的皇帝從椅子上站起,隨後便是咳了咳,似乎顯得自己很是沒有精神,域姜國的皇帝輕聲的嘆了一口氣。
這身心瞬間就是老了數十倍,他的眉眼處有一絲憂愁,而他的眼角此刻微眯,這眼角處的皺紋都有些的集中到一處,有些微微的恐怖。
白梓陌鳳眸微眯,她看了一眼那個域姜國的皇帝,心想,這域姜國當真是就此敗了。
往後,再無有皇帝的域姜國了。而她風細國,雖說也不可能就此長久不衰,可是也是要真正的走向繁榮昌盛了。
白梓陌的微微凝神,嘴角有一絲絲的笑意,這笑意是出自於內心,只覺得自己雖爲一介女流,可是到底也是沒有愧對於風細國的歷代先祖。
“臣,拜見女王陛下。願風細國繁榮昌盛,世代昌順。千秋萬代,就此不竭。”
域姜國的皇帝的聲音很是宏偉,宏偉中有些滄桑,他輕笑着,隨後看了一眼白梓陌,這心裡百味陳雜,實在是好不滋味。
白梓陌並未多言,只是伸出手一擡,示意域姜國的皇帝請起,同時那聲音也是很洪亮有氣勢,讓人覺得有一種九五至尊的感覺。
“請起。域姜王。”
域姜國的皇帝微愣,這心裡是異常的沉重,雖說本來就做好了準備接受了這個現實,可是現在聽的白梓陌的嘴裡說出的這三個字,心裡卻很不是滋味。
域姜王。
是了,他從一代皇帝,已經變成了一代王爺。
域姜國的皇帝一聲濃濃的嘆息,隨後便是朝着白梓陌作揖,這一天之內,心情是非常的變化之快。現如今,她只希望往後的日子,能夠好過些,再好過些。讓域姜國的子民,能夠過上稍微太平一點的日子。
“謝女王陛下。”
域姜國的皇帝輕笑着,這嘴角勾起一抹對自己的輕笑,似乎好像是對自己有些許的嘲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