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哲從水裡面鑽了出來,整個一落湯雞的樣,加上一頭一臉的血水,看起來他反倒更像喪屍一些,而不是一個大活人。
被血水污了的視線裡面出現了危機,激流急速射了過來,剛剛反應過來的伍哲根本來不及應對這一變化,倉促之下***對着那激流猛地開始搶攻。
當真正迎接的時候伍哲才明白,原來這些未知的東西並不如何可怖,界衛系統贈送的這把***總是能夠帶給自己驚喜。
砰砰砰,幾槍下去,那道激流在距伍哲三米多距離的地方停了下來,伍哲給自己定了定神,但卻不認爲這東西就這麼簡單就解決了,真要幾槍就壓下去了,那從這江面進防區就不是怎麼難的事情了,這裡的部隊並不是吃素的,至少武器很精良,不然特戰小隊也難以有這麼多的槍械補給。
打散了激流,伍哲順勢又在河岸上砸了一個孔洞,然後慢慢地朝着堤壩靠過去,雙眼緊緊盯着激流消失的水面那裡,同時也警惕着漩渦中心再有激流射出來。
緩緩再退了一點,伍哲迅速擡手,朝着河岸上砸去,一聲悶響,伍哲迅速將槍口轉了過來,對着那水面,剛回過身來,伍哲不禁大吃一驚!
身周突兀地出現了更多的激流,在離自己更近的地方,不過米多的距離,勢頭剛一揚起,立刻就撲了上來,伍哲心頭一驚,立時轉身欲逃,回身一看,再是一驚,身後同樣襲來幾道激流。
伍哲身處中心,看起來就像是被數支羽箭圍住,根本難以再尋到出路。
伍哲剛剛從一個喪屍的包圍圈裡面跑了出來,不想短短時間之內,卻是再一次被圍,索性把心一橫,幾槍打了下去,身體就隨之慾起,想要再一次縱身躍走。
雙手剛用上勁,雙腿根部便傳來劇痛,伍哲不知道這裡面的東西是什麼,但身上的肉再一次遇到了數張嘴,伍哲吃痛,雙手迅速用力,把身體拉出了水面,來不及看腿上的傷勢,伍哲貼着河岸以扣在河岸上的手爲支點,一個空翻,脫離了這片被包圍的水域。
一個空翻,伍哲使出全身的勁,彈出兩米多的距離,更快地朝着堤壩衝過去,祁小六一直就等在那裡,屍羣籠罩之後,槍聲再起,自是知道了伍哲所在的位置,忍者身體裡的難受瞄着伍哲所在的地方,迎着那幾道激流打了下去。
那幾道激流再次被打散,隱沒在水中,伍哲那裡還敢停留片刻,剛一落下,迅速起手砸下,借力躍出水面,與那林中的猴子都有的一拼,到堤壩之間的距離迅速拉近。
眼看着就到了堤壩面前,前方再一次出現激流,伍哲身體勢頭根本止不住,眼看着就要再一次落到一個包圍圈裡面,堤壩上方一條黑線以更快的速度向伍哲飛射而來。
伍哲一把抓在那黑線上面,繩子一把抓在手裡,伍哲貼着水面蕩了過去,險險避開激流,就朝着堤壩墜了過去,看着越來越近的堤壩混泥土高牆,伍哲終於是心頭大定,深深地吸了口氣,作勢要撲到牆上。
這時卻是聽得樓上的祁小六一聲嘶啞淒厲的大吼:“抓緊了!”
伍哲驚詫莫名,看着祁小六有些恐懼的看着自己,不對,是自己的身後,立時回頭看去,迎頭就來了一個浪頭一般的水潮,伍哲不敢閉上眼睛,生捱過了這迎頭一衝,泛紅的雙眼終於在那水潮之中看到了一張鋒利似狂鯊的巨口。
伍哲身心俱顫,來不及多想,只覺手中繩子上傳來一股大力,身形猛地被拉着向堤壩上方劃去。
視線上移,伍哲雙眼通紅,卻睜得比任何時候都大,根本沒有想過再手中的***來上幾槍,看着是數十米下方再次落到水裡的魚?鯊魚?還是什麼鬼東西?
身子從水底躍出一半,帶着一個巨大的水潮,身子半數隱在江水中,只餘下那鋒利似刀劍的尖牙,加上一張展開足夠站上一個自己的巨口,伍哲身子依然有些不受控制的顫抖,左手卻是緊緊地抓着繩子,指間尚未來得及癒合的傷口再次被皮肉擠壓出鮮血來。
身體一沉,只覺得整個都散架了,伍哲重重地摔在了堤壩上,被手中的繩子再拖行了一段距離伍哲才反應了過來,頭一側,看向繩索的那端,一隻缺肉少血的手臂迎着臉盤就抓了過來。
伍哲再次一驚,迅速反應了過來,身子猛地從地上坐起,轉過來就要一槍打過去,卻是看到祁小六一副難受到極點卻又是驚喜莫名的表情,右手提着一把軍刀左手舉着長槍站在眼前,伍哲這纔看清,向自己襲來的手,不過是一隻斷臂,從何處來?自是從祁小六的刀下。
扔掉了手中的刀子,祁小六把手伸向坐着的伍哲,伍哲臉上微微一笑,伸出手去,站了起來,伍哲這才注意到,原本手中那同樣被砍斷的繩子,身周倒下一片屍體,刀傷、槍傷胡亂地分佈着,再看堤壩的兩邊,仍舊有不可計數的喪屍迎着兩人狂奔了過來。
兩人對視一眼,卻是不禁開懷大笑,笑容漸趨苦澀,祁小六眼中泛着淚光,伍哲同樣目露悲色,兩人現在都活着,站在了這裡,容易嗎我們?一身的傷,容易嗎我們?依然不得安寧,任然要迎接屍羣,容易嗎我們?
祁小六用難聽的嗓音問道:“小伍哥,往哪邊?”
伍哲一指防區所在的方向,答道:“當然是這邊。”
祁小六回道:“好”,又把扔下的那把軍刀拾了起來,抽身就上前,。
伍哲卻是一挑眉梢,想起了什麼事情,有些疑惑,但轉瞬化作決絕,總得一試才能知道不是?哪有讓冒出來的主意憋死在肚子裡的道理,但轉瞬又想到些什麼,有些惋惜,在心中哀嘆一聲,只能先把這個主意憋住。
兩人迎着那依然槍聲不斷的防區走了過去,迎接他們的,是這堤壩上依然存留的喪屍,數量多了,真的很恐怖,一江春水,引了萬千,這陸上卻依然還是有那麼多。
槍聲不斷響起,兩人迎着瘋狂奔來的喪屍慢慢的迎了過去,槍聲不停響起,祁小六抱着的依然是他的那把***,一身纏了幾道,子彈依然是很快用盡,但卻捨不得將這槍扔掉,抱着槍緊緊挨在伍哲身邊,伍哲卻是一身破布殘條,只憑着一把***,倒是多出些天下皆可去得的氣勢。
祁小六越走越慢,躍走越疲乏,身子也越來越晃悠,伍哲精神確實越來越好,一身的傷口不再流血,一身的坑窪,也不知道還能不能給長回去,除了喪屍咬出來的坑窪,雙腿上倒是有些整齊的小切口,伍哲卻是沒有心思再去理會,只任這切口自行止血。
祁小六步子越來越飄,臉上的苦痛也表現的愈加明顯,牙關卻是死死咬住,不吭一聲,承受極度的苦痛,但祁小六本該被汗水沾滿的額頭、浸溼的衣衫卻是隻出現些血跡,沒有汗液流出,伍哲不太清楚,祁小六卻是知道的明白,屍化沒有多久了,只希望再陪着小伍哥多走上一段路,再多砍上幾個喪屍腦袋。
祁小六心頭早已做好了準備,伍哲又哪裡會不明白,但卻有束手無策,只能將一身的怒氣盡數發泄到迎面而來的喪屍身上。
原本的堤壩並不是有多長,但兩人卻是走了很久,祁小六的步子越來越慢,漸漸的只能一點點地挪動,左腳上前,右腳只能緊緊地貼在左腳跟上,祁小六心中不禁開始想,半步的距離,怎麼就那麼長呢?他怎麼就這麼遠呢?費這大的勁都跨不過去?
半步的距離,半尺都都不到,卻是生生將祁小六拖在了這裡,身子一偏,朝着另一個方向倒了下去,另一個方向,是與伍哲相對的另一個方向,生死之際,總是希望能身邊能有個人陪着,朋友也好,兄弟也好,總之只要是個熟人,都好,但祁小六卻依然選擇遠離伍哲,生死之際,他不希望他的身邊有一個熟人。
雖然腦子有些迷糊了,但祁小六依然清楚的記着這一點,他的身邊,不要有熟人,但爲什麼自己就是捨不得從那頭走到這裡的數百步呢?
祁小六雙眼緊緊慢慢地和了上去,祁小六有些不甘,爲什麼還是沒能讓身邊沒有熟人呢?
祁小六靜靜地倒在了伍哲的懷裡,這讓祁小六很不甘,這讓伍哲很不捨,這讓他想起了程胖子,那個死胖子也曾有那麼一刻是躺在自己懷裡的。
伍哲覺得眼中有些溼潤,鼻頭有些微酸,祁小六還有呼吸,還有心跳,但他知道祁小六沒有多長時間了,他擡起了手,一口咬了上去,咬在了手腕上,足以讓喪屍狂暴的鮮血順着手腕流了下來,滴答滴答,滴到了祁小六的脣瓣上,流進了祁小六的嘴脣裡,祁小六的意識早已陷入了昏迷,這時候卻是將伍哲的血液慢慢的嚥了下去,這聲音很輕微,但伍哲聽到了,現在的他總是能聽到些常人不能聽到的東西。
伍哲把手腕上的血液餵給了祁小六,不是他想要一個喪屍兄弟,他想像影視劇的中吸血鬼一樣,把自己的血液給祁小六吃下去,死去,然後,成了吸血鬼,雖然有些變化,但依然還是自己的兄弟,伍哲希望祁小六能夠和自己一般,不求超人但求存活。
這很不科學,但這是科學的問題嗎?
伍哲怒了,在心裡大罵了一句,去你*媽的科學!
伍哲知道自己能夠將病毒收爲己用,完全是因爲體內的界衛系統,甚至是自己手中的***,只要拿到別人的手裡,都能變成一坨廢鐵,界衛系統有着不可改變的程序規則,自己的血液會例外嗎?
伍哲不知道,現在的他也不想知道,但這不是應該還有希望的不是嗎?
界衛系統確實在體內,但現在沒什麼反應了,體外的***手槍不能收到影響,依然留下了超越這一切的科技,體內的血液卻是不能逃脫界衛系統封閉的影響,那麼這血液還是有界衛系統超納米粒子的血液嗎?
但後來的自己再沒有受到R病毒的影響,那麼這些就都是有希望的,自己體內的界衛系統變了,血液也變了,那麼能夠用來融合祁小六體內的病毒嗎?
希望總是會有的。
伍哲在心底默默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