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地上,伍哲臉上的冷汗唰唰地往下冒,不是緊張的,只是因爲一身的傷勢,腕骨整個碎裂,但卻要一直保持着一聲不吭,是否出聲,是伍哲能夠憑藉自己的意志所克服的,但身體的機能可不會在短時間內隨着人體的意識而有所改變,依然牽動着痛覺神經。
伍哲是幸運的,血色喪屍的吼聲不時從周邊傳來,但它的身影從未出現在伍哲的視線裡,同樣的也沒有其他喪屍尋過來,傷勢如此嚴重,卻是沒有把喪屍引過來,伍哲實在幸運至極,或者說這是大漢以死爲伍哲搏來的幸運。
看着此刻伍哲狼狽不堪的形象,但願上天總有眷顧一個人時候,伍哲全身上下,只剩下一條褲衩,陷入封閉狀態的界衛系統難以再對伍哲的隨身配置做出指示,這條褲衩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只能以這樣一種固定的形象伴隨着伍哲了。
而一身的污垢,不知有多少是從大漢身上來的,又有多少是從那些喪屍身上來的,總之,現在的伍哲,全身的氣息,都被這一身的穢物給遮了個嚴嚴實實,待在這裡,確實成了不錯的選擇,只要不是撞上門來的,伍哲待在這裡,外界對他的威脅降到了相對的最低點。
伍哲整個貼在樹根邊上,大氣都不敢喘,右手腕處開始變得越來越疼了,好似那碎裂的骨骼裡面有誰用跟棍子在裡面攪動,伍哲牙關緊咬,這種痛楚實在有些難以承受。
伍哲只能想些別的事情來分散一下自己的注意力,嘴角微微張開,低聲喃喃:“關公,刮骨療毒,應該也就這種程度吧,操,今天點兒,真他媽背,程胖子,你小子要是也遭了這罪,可他媽的不許給勞資慫啊,丟了勞資的名聲,別怪勞資不認你這個兄弟,呀~”
汗珠越滾越大,伍哲齜牙咧嘴,把頭一仰,猛地朝着地面砸了下去,齜着牙在地面就是一陣猛搓,可惜地面沒有羊肉串,伍哲一口下去,只能啃起些和泥的草根。
沒有任何緩解的效果,伍哲左手一把將***塞進口中咬住,身子開始不由自主的蜷縮成一團,左手使勁握住右手腕脈穴往上一點的位置,緊緊塞在跨下,雙腿開始用勁,直想把右手給壓的麻木了,減輕些痛楚。
不想那碎裂的腕骨處卻像是被棍子攪的更厲害了一般,連心的痛楚讓伍哲難以承受,身體開始在地上翻滾,直滾起一陣濃塵。
雙目緊閉,全身緊繃,伍哲翻滾的幅度越來越大,猛然又是一聲嘶吼聲傳來,伍哲的身形被這一聲嘶吼硬生生地止住,擡起埋在胸前的頭,轉回去,伍哲看到了那個足以讓他顫慄的身影,血色喪屍!
啊啊啊啊~
伍哲又驚又懼又怒,身子猛地從地上拔起,左手放開抽過***迎着那喪屍猛地衝了過去,現在伍哲這個急了眼的兔子,要咬人了!
***迅速開火,不管準頭怎麼樣,伍哲迎着那血色喪屍就衝了過去,瘋狂,不顧一切,狹路相逢,勇者勝!
血色喪屍剛開始看着身前這個獵物的樣子頗有些玩味,再兇猛的野獸也是媽生的,都曾有過一抹調皮與稚嫩,找到自己的獵物,那是一種興奮、邀功、得意。
但伍哲卻是發狂了,迎着血色喪屍就是一陣猛打,***可是近距離攻擊的利器,血色喪屍或許是忘了他曾吃過這玩意兒的虧,又或者他根本就沒有關於這玩意兒的記憶,此刻他直接被伍哲打懵了。
血色喪屍身上中了幾槍,直接被打得翻滾暴退,口中嗷嗷慘叫,活物,終究還是有些怕這半斤多的活鐵的。但伍哲這樣瘋狂之下,準頭確實有些問題,十多槍放出去,愣是隻有三兩個槍眼,但這樣也足夠了。
伍哲狂追猛打,一槍在手,氣勢無雙,加上***擊發時的巨大聲響,當真是聲威俱在,血色喪屍懼了,身形急退,速度飛快,卻是快速的把伍哲甩在了身後。
沒了目標,伍哲一身的狠勁也沒了發泄的地方,立時就開始有些蔫了,不敢再過多停留,伍哲回身就趕緊朝着不遠處的高速路衝了過去。
那血色喪屍卻是一陣猛跑,直到再次沒了伍哲的身形,衝進了所剩無幾的屍羣中,這才停了下來,那血白相間的眼珠快速轉動,卻是不知在想些什麼。
一聲怒吼,這血色喪屍也是個標準的狠角色,伸出手爪,一把插入體內,沿着那子彈的創傷就摸了進去,子彈頭一顆顆掉落地面,噹噹作響,恰似一曲血色協奏曲,暴吼聲爲這曲子注入了靈魂,這是一曲充滿着血恨怨仇復仇之樂。
伍哲一氣跑到了那高橋下,又遇上了幾個半殘的喪屍,橋底下着實是鑽了好些車子,各種形變,這車禍的慘烈程度要是在安詳盛世,絕對夠得上驚動全國了。
沒有絲毫的糾纏,幾槍解決掉這幾個喪屍的散兵遊勇,伍哲靠在了橋邊的鐵絲網上,大口喘着粗氣,歇一口氣,就要接着上路了。
發現那血色喪屍沒有追過來,伍哲碎了一口唾沫,這個真不是個好習慣,至少在學會吃泥之前,他是不喜歡這麼幹的。
“媽的!”
瞅了瞅自己右手腕處,腫的跟個棒槌似的,但停了下來,伍哲才驚訝的發現,剛纔的那般難以忍受的痛楚,此刻只剩下些微的刺痛了,與剛纔比起來,這時候的疼痛可以說是微不足道。
這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至少逃亡的路上,減輕了些痛楚。
“哎,還有點反應,他媽的,這樣應該還能用吧,那就先留着了。”伍哲試了一下,幾個指頭不同程度的都有了些反應,這算是意料之外的“紅包”麼?
只是伍哲現在沒心情享受這份驚喜,沿着橋邊上的水泥斜坡爬了上去,越過護欄,上去之後,傳來的是伍哲叫罵聲。
“操,操,操!”
放眼望去,伍哲就是一陣怒罵,此刻也只有這個字能表達現在伍哲的心情,高速路上堵的連他媽都不認識了,想要找輛車從這地方挪位置,就跟爬有的一拼吧!
怒罵一陣,橫掃過去,伍哲眼前一亮,一排大卡車,雖然撞的堆湊在了一起,但終歸能有些是能用的吧,就算不能用,找個暫時安身的去處也是能行的。
這路上車子碎了一堆,屍骸也碎了一地,但能動的還真沒有幾個,想來也是,這村子也算有些人口的,這些喪屍想來是涌到村裡面去了,距離村子稍有些距離的大路上倒是少了些晃動的身影。
伍哲的身體機能現在的恢復速度換在以前只能用恐怖來形容,可與一個從屍堆中都能活爬起來的喪屍來說,伍哲身體這點素質就顯得有些小兒科了,根本入不得眼。
雖然看起來路面上是沒什麼威脅了,但伍哲還是保持着警惕,現在這世界,什麼怪事都能發生了,就單說自己碰上的就不算少,這些車子裡面可別又跑出個什麼怪物來,那就真的是日了狗了。
這路上車子撕裂的到處是,車上上面鏽跡斑斑,風一掃過,就是一陣嘎吱嘎吱的聲響,弄的伍哲整個人都神神叨叨的,稍有點動靜,就非要去看個究竟不可。
被鎖在車子裡面的喪屍,伍哲就懶得去管了,沒那麼大的精神,就是那喪屍在車裡面撓的的再響,伍哲也是輕飄飄地掠過,看樣子也是被關了有些日子了,他可不信自己出來一晃悠,那喪屍就能從裡面衝出來,那就是不是點背的問題了,得找個時間改改命什麼的。
原本伍哲還是挺悠閒的,走一步是一步的,腳下的碎玻璃還時刻注意着點,同時確保安全了這才上前,遇上車堆的太過大坨的,伍哲直接繞過去,但是他伍哲動作慢下來了,可不意味着那血色喪屍也慢下來了。
“臥槽,又他媽的上來了!”
屍羣此刻正慢慢朝着這高速路圍過來,那其中上躥下跳的血色喪屍再醒目不過,伍哲想不看到都不行,看來這東西跟伍哲是徹底的耗上了。
有了壓力,也自然有了動力,伍哲的動作也變得迅速起來,原本有些慵懶的身子,不得不再次強行精神百倍,朝着那大卡車就衝了過去,“但願能有一輛是能用的!今天的點而已經有夠背的了。”
大卡車離的並不是太遠,只是伍哲之前七拐八繞的,實在是浪費了些時間,這下幹勁一出來,速度自然也就提了上去,很快衝到了最近的一輛六軸大卡車前方。
***銜在嘴裡,伍哲伸手就去拉車門,一聲輕響,車門成功打開,伍哲眉頭微皺,立刻警覺起來,身形急退。
伍哲剛一放手,那車門猛然一下砸開,一個身影從裡面一下躍了出來,直撲伍哲!
伍哲身形暴退的瞬間,***已然從口中抽到了左手中,從這兩天的遭遇看來,有必要好好練練左手了,關鍵時刻,這可是一門保命的絕活,絲毫馬虎不得。
那身形雖然來的快,但伍哲也有了準備,不至於被襲個措手不及,一槍發出,那身形轟然墜地,砸在伍哲面前,這種直衝着槍口撞過來的喪屍,伍哲要是都不能輕鬆解決的話,這兩天就算是白過了。
喪屍,男性,大概是個中年人,開大貨車,稍有些肥胖,一身的衣服倒是新鮮,沒有多少污物,想來也是急着回家。
這些大貨車司機,每一次出車,大多都是長途爬涉,每一次的長途運輸,時間多以數天計,這是一羣常年奔波在外的人,伍哲身前這中年人,想來也是這般,爲了生計奔波忙碌,一生辛勞,生,忙碌在車上,現在,屍變,依然留在車上。
打開車門的瞬間,伍哲的鼻子就嗅到了惡臭,好在那血色喪屍一拳沒把他的鼻子給揍廢了,現在還能逮住些味兒,幸而避過一次惡戰。
這大卡上倒是隻有這一人,衝出之後,再無他物,伍哲抽身上前,趕緊爬了上去,這三四米高的大卡車,伍哲這種在校的學生,還真沒玩過,不過駕駛科目伍哲是考過的了,要是沒有這檔子事,再過不久,駕照就能到手了。
但也只能是一個帶着駕照,卻每天都趕公車的屌絲而已,養一輛車子,就和養一個女友一般,都是那時候的伍哲所負擔不起的,所以這兩樣,他都沒養過,僅僅只是一隻單身do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