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警小隊與喪屍之間的距離保持在五十米以上,子彈的速度大概能保持住初速度,當然在一般手段下,這種差別可以忽略不計,5.8mm的子彈與電流集中的電流相撞,沒有人知道,因爲沒有人見過,也沒有人試過,很多時候是不具備這種條件的,但現在具備了。
伍哲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但肯定與R病毒有關,眼前發生的震撼一幕,如果用高速攝像機以其極高的頻率抓拍眼前這一幕的話,一定能夠看到子彈從槍口迅速出發,然後湮滅,是的,湮滅。
電流飆起來的速度理論上可以達到30萬km/s,近乎於光速,所以高速攝像機難以清晰記錄喪屍身上的閃電擊毀子彈,然後再迅速散回到喪屍身周的黑霧之中。
電流的威力最大是多少,沒有多少人知道,但電流的其中一個表現,人人都能清楚,空中的雷電,沒有誰會希望遇上,而這種毀滅般的力量擊中到一個點上的時候,那些喪屍身前的子彈便有些被徹底湮滅,打成微粒,飄散於空中。
伍哲的雙眼還比不上高速攝像機,所以他看到了一些東西,但沒有看到更多的東西,所以他感到驚詫莫名,知道的越多,越知道自己知道的不多,伍哲有些惱火,惱於身前這些真正變態的喪屍不給自己活路,不給自己背上的兄弟一條活路。
一個這樣的喪屍很讓人無語,而一羣這樣的喪屍,則讓人很恐懼,組合在一起形成的視覺衝擊,不是一般的人能夠接受的,神魔鬼怪如何?眼前的又是什麼?
好在現在這羣喪屍的身前沒有一般人,伍哲不是,餘下特警隊的五人同樣不是,所以他們依然在想着怎樣把這樣一羣喪屍葬送,至少不能讓他們追着人羣而去。
伍哲是半道跑出來打醬油的,有些不理解眼前幾人的意思,所以面對這樣一羣傢伙,伍哲心裡面升起的第一個念頭就是跑,就像第一次面對血色喪屍那般,跑,沒必要留着給這些喪屍當午餐,更不可能投身喪屍,完成毀滅人類的大業。
伍哲這時候是真想走了,但背上的祁小六可能還有希望,沒準能夠救活他,就算喝自己的血沒有用,那把自己的血輸到小六血管裡總會有用吧,死馬當活馬醫,總歸會有些希望纔是,但伍哲突然想到另一個問題,血型。
伍哲神色變得有些黯然,死馬當活馬醫,是爲了希望,但如果血型不合,即使祁小六之前有希望活下去,輸血給他又怎麼可能把將死之人救回來,不過是加快這死亡的過程而已。
考慮到這一點,伍哲不免有些消極,躲在幾人的身後,要不是身上揹着生死不知的祁小六,伍哲這樣子怎麼看都像是一個貪生怕死的猥瑣小人。
烏玥幾人倒是根本不在意伍哲,他躲在後面,倒是方便早已配合默契的幾人,於是伍哲的存在感迅速降低,消極沒有持續多久,伍哲拋開了腦中的雜亂思緒,打定主意,只要祁小六沒有屍變,便背在背上,總有能醫好的時刻。
伍哲明白這時候自我安慰,但除了這樣,自己還能做些什麼?什麼也不能爲小六做,或許是在屍變的時候,給他個痛快吧。
不再考慮背上的祁小六,伍哲也不時給不遠處的喪屍來上幾槍,打的部位有些不同,槍法在幾人的眼中,難免顯得有些“不堪入目”。
就在這時候,伍哲突然湊近到烏玥的耳邊,扯着嗓子壓過槍聲炸響,大聲說道:“打喪屍的腿!”
烏玥帶着幾人攔阻這羣喪屍,之前多靠設置的障礙阻攔,此時通道里面在沒有阻礙,身上也只剩下了槍械,喪屍的速度猛地提了起來,直逼得幾人迅速往後退去,但手中的槍械卻是習慣於瞄着喪屍的頭部,一個月多的廝殺,已然形成了一些思維定式,對待喪屍,必須對頭。
喪屍掩在黑霧中,但幾人身爲警隊精英,槍法絲毫不受影響,伍哲目力叫好,看的真切,槍槍朝着喪屍頭上招呼,子彈形成的衝擊力卻是延緩了喪屍的行動,但也不過一瞬而已,子彈終究有用盡的時候。
而伍哲看出的重點在於,喪屍頭部的電流防守最爲密切,子彈根本沒有辦法通過那一層流電組成的防禦,但偶爾他也湊上幾槍,專打喪屍其他部位,摸索之中也有些明白了,喪屍身體上的流電,對腦部的防守最爲嚴密,幾乎是密不透風。
其他地方子彈不時能夠打進去,但對於喪屍的影響根本不大,但伍哲注意到喪屍四肢上的流電防禦反倒是最爲薄弱,而想要前進,自然是要從腳上開始,打斷關節,自然沒了速度,即便眼前這些喪屍能夠很快的恢復過來,但相比那一瞬的阻力,這段恢復的時間,已經足夠幾人做出很多事了。
此時的伍哲根本不知道爲什麼喪屍身上的流電會集中防禦喪屍的要害位置,但這並不妨礙他做出自己的判斷,對敵,什麼東西最重要?自然是情報,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說的正是如此。
知己之長,知彼之短,高下立判。
槍聲大作,很吵,但烏玥聽到了伍哲的話,也在第一時間聽懂了,首先槍口微調,一槍朝着衝在最前面的喪屍膝關節處射了過去,槍聲之後,喪屍應聲而倒,烏玥這才從容下令:“朝着這些傢伙腿上招呼。”
一時間,從通道衝過來的第一波喪屍立時被撂倒,但伍哲面前的幾人明顯沒有撤退的意思。
“快走啊。”
伍哲一扯烏玥的手,就拉着朝着那之前進來的地方衝,伍哲不明白幾人爲什麼還不走,不免有些心思,把特警小隊的人當成了殉道者,這麼些時間,也知道烏玥是這些人的頭,想着只要帶走了頭,其他幾人還不都得跟着來。
伍哲存了些救人的心思,小隊其他人自然看得明白,從來到這通道里面,忙着阻擊喪屍,反倒是沒有雨伍哲有多少交流,於是從最初的那個微笑開始,一個美好的誤會擴散開去,如今看着伍哲拉着自己的隊長就走,隊長卻也沒有反抗,餘下幾人心中稍定。
“兄弟,玥隊就交給你了,幫我們照顧好她!”葛凡新心存死志,但是卻不捨得自己的隊長和幾人一塊死。
其餘三人同樣抱着這樣的心思,不論平日裡隊長再怎樣嚴肅,但終究是一女孩子,衆人敬之愛之,同樣服之。
“兄弟,多謝了!”
伍哲速度快,力量同樣很大,槍聲轟鳴,根本沒有聽清後面幾人說的話,拉着烏玥衝到了之前的鐵門前這才停了下來,剛放開手,伍哲只覺臉上一涼,有些痛。
接着啪的一聲傳出,一個耳光結結實實地甩在了他的臉上。
伍哲不由更是惱火,大聲質問:“你這人有病啊!”
伍哲卻是不知道,他這一拉,拉出來不知多少意思,葛凡新等人只以爲是他們的隊長和伍哲熟悉,所以伍哲強拉之下,根本不抗拒,兩人的關係自然是不言自明瞭,而被伍哲拉着的烏玥卻是惱火於自己根本甩不開伍哲的手,力氣大的人她見過很多,但這種身板力氣卻這麼大的人,她真沒見過,速度更是讓她驚愕的原因,烏玥根本來不及反應,便被拉到了這裡,一路上的掙扎反抗根本沒起到效果。
剛一停下來,烏玥心中更是惱怒,惱於自己根本沒來得及反抗,怒與眼前這人居然拋下自己的下屬,拉着自己就衝了過來。
於是,一巴掌,很自然地便扇到了伍哲的臉上。
而烏玥心中卻是根本沒有升起另一個念頭,那便是,當女人對男人無計可施的時候,通常都會選擇一巴掌朝着對方的臉上扇過去。
烏玥根本不理會伍哲,轉身就走,伍哲着了一耳光,看着眼前這人居然還要回去,心中不由有些惱火,靠,耳光都扇了,那還能讓你走,真要讓你走了,我以後還怎麼在這一帶混下去,以後還怎麼有臉去見程胖子那個猥瑣男。
“放手。”
冰冷沒有絲毫情緒波動,伍哲沒說話,也沒放。
“放手!”
帶着怒氣惱火,更多出些怨恨的意味來,伍哲乖乖的放手了。
不是怕身前這個漂亮女子怨恨自己,伍哲明白,那裡面可沒有幽怨的成分,完全是火到極點,恨不得扒皮抽筋的那種恨,更關鍵的問題在於,伍哲的嘴角有些疼,感覺還有些咯牙。
步槍黑黝黝的槍口正頂在伍哲的臉上,嘴上。
伍哲躬着身子乖乖舉起雙手,都說英雄一怒爲紅顏,關鍵在於,紅顏一怒也要英雄,的命吶!
擺脫了伍哲,烏玥不在糾纏,轉手就走,伍哲眼巴巴地看着烏玥走了,身影過了轉角,伍哲這才放開嗓子大喊:“你有沒有想過,就是因爲你在那裡他們纔不肯走的?”
“蠢貨。”
一個不鹹不淡的詞幽幽地飄了回來,伍哲破口大罵:“你纔是蠢貨呢!”
一句話罵完,伍哲挪了下背上的祁小六,再次朝着那條通道走了過去,口中碎碎念念:“要不是看在這地方沒什麼活人的份上,你以爲我會搭理你嗎?別以爲誰都會回來找你的。”
“另外現在你欠着我一巴掌,我早晚要打回來,要是你就這麼掛在裡面了,我還怎麼找回來,要是你也變成個喪屍了,難不成我還能把你那乾癟的腦袋拉過來扇上幾個耳光?你當我伍哲是什麼人呀。”
“我告訴你,我們說好了,從現在起,你欠我一條命,不,是五條命,加上一巴掌,我這個人,恩怨分明,只要你乖乖認錯,那一巴掌我還能給你扇輕點。”
......
伍哲唸叨了一會兒,速度猛地提了上去,狂奔了回去。
雖然伍哲嘴裡唸叨着,可他的心裡也實在沒底,那些喪屍不是一般的,槍都打不死,怪物級別的,能跑,爲什麼不跑呢?非要回去?
“難道他們是誘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