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哲心有猛虎,奈何天妒人願,槍聲沒有再一次如約而至,伴着一身慘叫,伍哲手腕迎來了猛烈的一擊!
即便是憋足了這副半殘的軀體裡此刻所餘下的全部的力量,也不足以快過身前這個煞星,伍哲清楚地聽到了自己手骨碎裂的聲音,那喪屍只是一腳踩下,自己整個右手腕便是全部陷入到了泥裡,如今,右手算是徹底廢了。
伍哲心中難以揣測出這喪屍一腳的力量是多少,卻是知道自己的對抗根本沒有任何的希望,螳臂擋車,想來就是此刻最真實的寫照。
大漢沒能耗掉這喪屍的時間,同樣的,也沒有分毫地分散開這喪屍放在伍哲身上的注意力,伍哲依然不確定這喪屍是否有視覺,但有沒有視覺,這一點似乎並不影響這喪屍敏銳的嗅覺,那是對於一切能夠對本身構成威脅因素的敏銳嗅覺。
大漢的頭和伍哲的手腕遭遇了同樣的命運,結果就是,大漢停止了口中不停的聒噪,而伍哲同樣止住了對痛苦的慘嚎,污血之下,是伍哲一片慘白的臉色,伍哲不想步了大漢的後塵,那就只有一個字,忍!
吼吼吼~
姍姍來遲的喪屍羣終於趕在伍哲一息尚存的時候衝了上來,他們口中的表達的興奮,可絲毫不亞於伍哲對生命絕望的程度。
如果上天能再給伍哲一次機會,他會選擇放過那樓道里的喪屍,至少那是一羣並不能給他造成多大威脅的傢伙,但眼前這個二代的產物,帶給伍哲只有深深的無奈與悽然。
吼~
一陣更劇烈的嘶吼聲從伍哲身邊這個與衆不同的喪屍口中發了出來,伍哲絕望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光彩,但很快再次被絕望與無奈掩埋,那些普通的喪屍羣僅僅只是身形一滯,便再次晃盪着身形圍了過來,明顯對伍哲這塊嘴邊的肉有着不小的渴望。
這些普通喪屍的動作成功的激怒了正在享用大漢肉身的血色喪屍,只見這喪屍暴吼一聲,身形猛然躍起,朝着衝的最近的一頭喪屍就飛撲了過去。
對待兩人毫不留情的血色喪屍,此刻面對脫胎之前的同類,同樣沒有絲毫的猶豫,也根本不講任何的規則,飛身而上,張開嘴就朝着靠近的那喪屍咽喉處撕咬了過去,從這一點來看,這喪屍的獸性顯露無疑,同時還是一個天生的獵食者。
失去了理智的喪屍羣並未對眼前這個突然出現的喪屍大哥表現出該有的敬畏,照樣一點點朝着伍哲與大漢衝過來,沒有理智的東西,數量多了就像螞蟻咬死大象一般,也會是一個巨大的威脅,尤其是這樣一羣喪失理智的東西,並且他們有着嘴裡最渴望的血肉作爲目標的時候。
血色喪屍戰鬥力驚人,但奈何圍攏過來的喪屍數量過多,一時難以分身,而地上的伍哲,此時腳底不抹油,更待何時!
趁着那血色喪屍再次把衝入喪屍羣中的時候,伍哲抽出左手一把抓過***,拖着身子朝着前方挪了些位置,槍在手,但現在卻也不能給伍哲更多的希望了,但至少是個低級的護身符,極度的危險過去之後,其中的間隙足以讓伍哲想起這血色喪屍是怎樣誕生的。
那樓道里的一切不是幻覺,這喪屍的確是從屍堆裡面爬出來的,並且是死過一次的了,但是現在他活起來了,而且比之前恐怖了不知多少,伍哲可不想用手中的***再助那喪屍一臂之力。
血色喪屍現在也算是做了一樁好事了,即便伍哲的速度再慢,也沒有喪屍能夠衝到伍哲身前來,憋足了勁,伍哲不再在地上爬了,趴在地上的龜速雖然更安全一些,不容易引起那血色喪屍的注意,但這樣爬下去,何時才能離開這喪屍的威脅範圍?
伍哲撤出全身的勁,一下子爬了起來,貓着腰快速地朝着前方開溜,身上沒有哪一個零件是不疼的,但真要忍不了這點痛,可就真的要交代在這裡了。
人的意志力有時候是一種很神奇力量,科學能夠觸及很多的東西,但同樣的,有更多的東西是目前人類的科學難以觸及到的,在科學的道路上,對人類來說,永遠都是這樣,知道的越多,才明白不知道的越多。
求生的慾望,讓伍哲難以顧及一身的傷痛,滿臉蒼白,一身血汗,手腕腕骨徹底碎裂,但一切都顯得那麼微不足道,生命的威脅大於一切,傷痛永遠比不了生物對生命的顧及,活着,生命體便傳下了這一生存的定律。
那血色喪屍正在屍羣中殺的起勁,伍哲踉蹌着往前衝,耳邊傳來的聲音讓他汗毛都根根直立起來,骨肉被生生的撕裂,人類遠古時期便是這般對待獵物,但現在那血色喪屍每一次撕裂的,都是一副人形的皮囊。
伍哲保持着理性,但也正因爲這一點,很難讓他不想到自己落到那血色喪屍手裡會是怎樣一個下場,必然不會比大漢好過!
聽着骨肉分離的聲響,伍哲聽在耳裡,那聲音卻是滲到心裡,縈繞在身體裡,一種對死亡的恐懼又一次蔓延開來,很多時候,對烈士而言,死並不可怕,但死的方式卻有千萬種,並不是所有烈士都能夠成爲壯烈的英雄,壯烈,那是一次性的解脫。
但現在伍哲不得不面對的,是一個將會把他身上的肉一點點撕扯下來吃進肚子裡的怪物,與這比起來,大漢對待伍哲的方式已經很仁慈了,至少一刀下去,乾淨利落,快刀斬亂麻,但一點點地從身上把肉撕扯下來,客就不是那麼好受的了。
伍哲越是心中驚懼,腦子越是亂,越亂,那種恐懼越是被無形放大,幸得他伍哲也是一個走過鬼門關的人了,驚懼也不至於讓身下的步伐有絲毫的減緩,那聲音再是怎樣可怖,也不能止住伍哲奔向生命之路。
伍哲此刻卻是有些顧頭不顧尾了,只能撐住一身的傷痛步子緊湊地往前衝,腦中驚懼,對身後的聲音伍哲是無比的敏感。
身形一顫,什麼東西從身後襲來了,握緊手中***,伍哲趕緊加速朝前趕去,回頭一看,那東西猛然一下砸了下來,伍哲大驚,手中***險些就一槍打了出去,卻是頓覺不對。
待那東西的身形落下之後,伍哲也大大的送了一口氣,只以爲是那血色喪屍追上來了,卻是那血色喪屍的“拋屍”行徑,一具殘缺屍骸砸落在伍哲腳後跟,沒了腦袋,此刻真正凸顯了屍體該有的死氣。
那血色喪屍依然在屍羣中瘋狂,伍哲心中萬般慶幸,趕緊抽身繼續往前。
待越過樹林,離屍羣有了些距離之後,伍哲心中總算稍稍平靜了些,但他突然想起了另一個事,同樣性命攸關!
現在一天又快過去了,再往這方向衝過去,必然陷入進退兩難的境地,前方先不說自己之前遇上的豬羣,其他沒有現身的怪物肯定也更多,到時候再想回身可就晚了。
先前憑藉着優秀的身體素質和那豬羣遛了一夜,現在伍哲廢了一隻手,就不得不考慮再遇上類似的情況的時候該怎麼保住自己的小命了。
情急之中,一旦冷靜下來,腦子裡的東西就會變的無比的清晰,伍哲伏在一棵樹下,再次起身,伍哲轉身從另一個方向穿插了過去,只要沒記錯的話,那裡一定有路!
伍哲如果繼續往前,那就是大山,這種山間小村落,只要進了山,可能就是十里八里的見不着人煙了,不說迷路食物的問題,光是那裡面的走獸就夠自己受的,存活率絕對不會高到哪裡去。
但只要能夠繞過那個變異的血色喪屍,伍哲對手中槍械還是能夠提起些信心的,只要不再遇上這樣的變態,保得自己周全應該不是個大問題。
按着腦子裡記着的大概的方位,伍哲摸索着從林子裡穿插了過去,好在沒有太深入,林子外面的街市依然可以當做一個參考方位的東西,而最重要的方向座標,無疑正是那漸薄西山的紅日。
伍哲本身作爲學生,學校裡學的東西在這個時候,算是在一輩子裡面記得最清楚的時候,若是步入了社會,染盡鉛華,食盡功名,學校裡面的很多東西自然都會被遺忘,再一次回憶起學校的時候,恐怕只剩下那些食堂那百年不變的菜譜,加上一羣一起路過的人。
伍哲一路跑跑停停,跌跌撞撞,有驚無險,總算是成功地穿越了這林子,當面前出現那條與這小村子比起來盡顯高大上的高速公路的時候,伍哲心中的欣喜難以言喻,這是距離這個小村子最近的縣城最近的路。
從那夜手機地圖上記下的信息自是沒有錯的,兩個星球具有如此大的相似度,伍哲也就先入爲主地運用地球上的知識來辨別方向了,這個小村落位於華夏國,北半球北迴歸線以北,三月份時間,太陽並不處於正東昇正西落的方位,但對於大方向上的方位判定是沒有錯的。
當看到這條公路的時候,伍哲心下更是放心了不少,這世界,依然是自己熟悉的世界,這地方,不過掛了張皮,肉裡,還是那個自己魂牽夢繞的大中華。
吼~吼~
伍哲心神剛一鬆,不想卻是立刻來了給他上神經發條的,那血色喪屍看來是把身後的麻煩給解決掉了,這才又想起伍哲來了,此刻的怒吼聽起來可是勁頭十足!
伍哲身形一緊,貓下腰,雙眼飛速略過身後,沒有發現那喪屍的蹤影,但伍哲同樣也沒敢放鬆,身形再放低了些,整個埋到了樹根下。
穿過這小樹林,一直到那公路的位置,整個都是一片開闊地,良田數頃,可惜此刻變成了伍哲難以逾越的“障礙”,沒有障礙物,卻成了最大的障礙,整個人暴露在外面,伍哲還沒弄清那喪屍的視力問題,鑽了牛角尖的人總是不容易出來。
伍哲可不想就這麼傻乎乎地衝出去,自己這條撿回來的命,現在可精貴着呢,捨不得丟!
伍哲想着自己身形暴露的問題,卻是忘了那喪屍靈敏的嗅覺問題,忙中有錯,稚嫩的伍哲需要明顯更多的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