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安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夢魘困住了她,她想醒過來卻怎麼也醒不過來就像是雙眼皮被強力膠水粘住,於此同時她又不想醒過來, 那個人最終還是沒能夠回答她問的。
上天就如同是看了一場最好玩的玩笑, 就差那麼一點就能夠聽全那句話的時候, 睜開眼的她愣愣的盯着頭頂的天花板。那模糊的夢中人一張一合的嘴型還停留在腦海中, 可是她的腦子空空一片就是想不起來他說了什麼, 表達了什麼,耳朵在那一瞬間像是一個調皮搗蛋的孩子鬧了脾氣。
想要逃脫的疼痛的噩夢一下子轉變成了站在茫茫白霧中的兩個人,四周茫茫一片靜安只能瞧見對面那個模模糊糊的站着的人的身影, 然而她知道那個人就是他。
“喂,你叫什麼名字, 能告訴我嗎?”
男孩子回答的聲音很溫柔, 似乎還帶着一股微微的笑意:“你想知道麼?”
夢中的靜安很認真的點了點頭, 她確實特別想知道,特別是在錯將秋房一瞬間當做他之後, 她就迫切的想知道那個溫柔得不像話的男孩子到底是誰。
“告訴你的話,你會開心麼?”
他的聲音依舊溫柔得不像話,感覺就是隻要靜安點頭,他就會十分寵溺的將自己的名字說出口,那一股寵溺的溫柔是她真真切切的感覺到的, 只要聽見他說話的聲音就有一股甜滋滋溫熱的熱流從心口涌出, 之前的張皇失措漸漸平靜下來。
靜安點點頭, 然後就是她現在突然睜開眼愣愣的盯着自己對着的天花板, 泄氣的翻身, 然而身子剛動痛覺神經就被刺激得傳入大腦一股錐心刺骨的疼痛,渾身上下都疼。
抽着冷氣, 靜安想要擁着被子坐起身查看一下自己的受傷最重的腳,身子剛動門口就傳來了兩個人交談的聲音,不善的語氣嚇得她趕緊躺好閉上眼。
“人不是託付給你照顧麼,你就把她照顧成這個樣子?”
“你莫不是弄錯了,小生何時答應了你的要求。”
“那之前的一切?”
“那不過是小生也覺得怪有趣的罷了。”
“你是不是因爲那個預言?”
“誒呀呀。”
話音落,門被人從外面推開,靜安緩緩的睜開眼彷彿剛睡醒的模樣,望向門口。門口走進來的只有玩笑不恭的葬儀屋一個人,他的身後也沒有任何其他人的身影,那個聽着有一絲絲熟悉的聲音腦海中也是匹配不上相應的人。
葬儀屋眯着眼瞅了一眼眼神清泠的靜安,毫不留情的開口:“剛剛的話你聽見了?”不等靜安回答,他有自顧自的走近靜安說,“聽見了也沒關係,不要問小生他是誰,小生是絕對不會告訴你的。”
靜安:……
自說自話的本事也算是一種本事,看着那笑意滿滿的人,靜安就覺得有那麼一絲意思問:“那你可以告訴我那個預言是什麼麼?”
葬儀屋一愣,他怎麼把這一茬給忘記了,毫不留情地拒絕:“當然不可以,小生絕對不同意。”
“講笑話也沒用麼?”
“沒用,”毫不猶豫地回答,只是話剛脫口而出,葬儀屋又立即換了一副垂涎的模樣蹲下來再次湊近,“要不你說說試試,若是我覺得不錯的話就告訴你。”
變臉變得倒也是十分的快,只是十分遺憾的這一下子靜安哪裡知曉什麼笑話。
“阿離呢?”
靜安目光環視了一週,自從醒過來視線之內還沒有捕捉到那小東西的身影。
“咦?剛剛……”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等着回答的靜安被葬儀屋突然爆發出的不能控制的笑聲唬了一跳,身子一動又是一陣抽痛,只是那坐在一旁的男人笑得莫名其妙,花枝亂顫的模樣簡直就是讓人忍俊不禁。
“你笑什麼?”
“還不是這隻小東西,看來也知道護主了。”
毛茸茸的一隻小浣熊被放在了靜安的臉旁,靜安還沒反應過來臉就被溼熱的小舌頭舔了舔,緩緩的擡起手撫摸這蹲坐在自己臉側的阿離,毛茸茸一隻摸着就讓人覺得心軟成一團,特別是觸及那黑漆漆圓溜溜水潤潤的眼時。
絲毫不顧及葬儀屋的埋怨,靜安親了親阿離毫不留情的索要自己的報酬:“既然你已經笑了,那可以告訴我預言是什麼了吧?”
葬儀屋身子一僵,不滿的嘟囔:“誒呀,這也算麼,不算的不算的,小生不承認,它又不是講了笑話只是無恥的撓了小生的腳丫子罷了。”雖說不滿但是那話也不敢說絕,連靜安都感覺到了他十分幽怨的情緒。
“怎麼能算呢,不算的不算的。”就如同是一個撒嬌賴皮的孩子。
慢悠悠開口,靜安伸手逗弄着阿離,將手指頭伸在它的嘴旁邊逗弄着,“我可是記得某人之前說過只要讓他笑就成了,咦?難道是有人已經無恥到說話不算話了麼?”語氣不輕不重,沒有絲毫威脅的意思,但是葬儀屋就是泄氣的將一切交代個清清楚楚。
上古預言:隨着他人一同到達異世的人,在異世並不能出手干預任何事,否認會受到上天的懲罰。輕者永遠回不去,還會生生世世嚐盡人間七情六慾的痛苦,重者將他人帶入異世的人墜入阿鼻地獄永世不得翻身。
講到最後一句,葬儀屋十分傲嬌的瞥了靜安一眼強調一遍:“你可不要自戀的以爲我是爲了你,只是這裡太過於無聊,小生沒有興趣留在這種地方罷了。”
據說口是心非的人都不敢看着別人的眼睛,好吧!靜安根本瞧不見葬儀屋的眼睛盯着哪裡,但是瞅着那面容依舊盯着自己的人,靜安的直覺告訴他那個人的絕對沒有頂着自己看。
“嗯,我知道了,你是爲了你自己。”
靜安逗弄着自己面前的阿離,開口回覆了一句,誰知這句話也是錯的,坐在一旁的葬儀屋臉色一黑,直愣愣站起身一甩衣袍,氣呼呼的走了出去,離開之後又折回頭在門口瞪了靜安一眼“啪——”的一聲關上門。
靜安:……
“阿離,你還好麼?”
“吱吱吱——”
阿離伸出一隻小爪子肉肉的巴掌踩在靜安的臉上,伸出小小的舌頭舔了舔靜安過於蒼白的臉,然後整隻窩成一團用毛茸茸的頭蹭着靜安。
所有的疼痛似乎在那一瞬間就消失不見。
房門再次被推開,門外的天已經半黑,看來是已經傍晚了。走進來的人所有的長髮用簪子挽在腦後,身上穿着一件復古繁花的和式長裙,優雅的脫下腳上的木屐嫋嫋的走上榻榻米,她的臉上帶着淡淡的笑容,手中端着一個托盤。
“你已經醒了,還覺得的疼麼?”
“不疼了,這裡是奴良組?”
毛娼妓放下手中的托盤跪坐下來,點點頭,伸手優雅端莊而帶着一股婀娜多姿的風流從托盤中拿起一白色瓷瓶,扯開上頭的蓋子放在一旁倒出幾粒藥碗,喂到靜安的嘴邊說:“這是奴良組治傷的好藥,你的身子骨瞧着也是極好的,過不了過久就可以復原了。”
靜安張開嘴含着藥,毛娼妓趕緊端起一杯水喂到靜安嘴旁,微微的擡起頭抿上一口藉着水將所有的藥丸一下子嚥下,然後目不轉睛的盯着那手中還端着茶杯的的女人。
“已經夠了。”
她是那種從小就吞藥十分迅速的人,只要有一口水就能夠將要玩吞下去,所以有些時候並不能理解那些吞下艱難得猶如上刀山下火海的人。
“餓了麼,我給你帶了粥過來。”
靜安點點頭。
不二週助坐在漆黑的屋內目光盯着面前閃爍着五彩畫面的電視機,整個人坐在小小的凳子上目不轉睛的盯着電視機不斷變動的畫面,然而什麼都沒有映入腦海,他覺得自己最近似乎是中邪了。
彷彿就如同是同學們愛看的魔幻漫畫裡的主人公一般,靈魂分裂其中有一部分已經不受自己的控制了,至於總是出現在夢中的那個女孩,他觀測了一圈身邊的人並沒有發現。然後去圖書光查閱了相關的書與資料,其他的人他在基本漫畫中有找見過,可就是那個人什麼地方都沒有提及。
所有的地方都是空白一片,尋不見任何的蹤跡,猶如那觸摸不到的空氣。
“啪——”的一聲,屋內的燈一下子被人按開,不二不適應的伸手擋住眼睛,就聽見身後裕太的疑惑聲:“哥,這麼黑,你怎麼不開燈?”
沙啞着聲音,不二沒有回頭放下手還是頂着面前的電視機問:“裕太,你有做過關於女孩子的夢麼?”
“誒?”站在門口的裕太目光閃爍的盯着那坐在小板凳上渾身上下都透露着清清淡淡感覺的哥哥,紅着臉慢吞吞而遲疑的回答,“有啊,當然有,難道哥哥你沒有麼?”
男孩子到了年紀做關於女孩子的夢難道不是很正常的麼,連書上都說這是屬於正常的現象。
“啊?”覺察到不對的不二轉頭看着面臉通紅的弟弟,忽然意識到他誤解了,可是這件事一下兩下也解釋不清楚,他也就懶得解釋而是直接說,“裕太,明天陪我去一趟神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