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安真的要抓狂了, 這都是些什麼事啊。霧仁爲什麼那麼固執不能聽她的話,他現在只是一個人類而已,爲什麼要嘗試着做那麼多非人類的事。
“紋次郎算是我求你了成不成, 你告訴我他到底去了哪裡?”
就算是這般委屈的乞求着, 紋次郎也只是低着頭不做任何的迴應。一個頑固至極的人, 她怎麼之前就沒有看出來呢, 果然是如同它的主人一樣又臭又硬。
天空中匯聚起黑沉沉的雲, 沒有夏日的電閃雷鳴,但是這樣的時刻匯聚起這樣的雲也是讓人覺得萬分的壓抑和不舒適。就如同是被人一下子罩在套了黑袋的玻璃罩裡,窒息得讓人難受。
御影將阿離放回靜安的肩膀上, 阿離立即抱着靜安的腦袋蹭着安慰。看着面色焦急的女孩,御影將瑞希手中的大福搶了一個過來丟在埋頭不理會人的紋次郎的手中然後扳正靜安的身子, 目光沉穩的盯着她的眼睛說:“你有沒有想過他爲什麼還要避開你離開, 明明失憶了不是麼?”
他的目光猶如那黑夜裡的導航燈, 將身處於憤怒焦躁的黑夜中而迷失了自我的靜安一下子拽了出來。靜安扭頭看着地板上的乾涸的血跡難以置信的喃喃:“難道他是沒有失憶,騙我的?”
可是, 他爲什麼要騙她呢?明明從來都不把她這個人放在眼裡,明明一直都是當她無所謂的人爲什麼要在醒過來事像是忘卻了前程往事一樣抱住她。
瑞希默默的坐在一旁的花壇沿上,將手中的大福默默的塞進他零時準備的口袋裡。收斂那種玩世不恭的嘻哈,目光停留在御影和靜安身上,梭巡片刻後他一拍腦袋提醒。
“是不是阿離的靈力還不夠, 要知道式神的靈力可是與主人直接相關的, 奈奈生的護最後靈力充沛時是可以幻化成人形的。”
天越發的黑沉沉, 彷彿下一秒就會如同巨石一般扣下來, 讓所有的人變成永遠的遺憾者。這個世間有太多的人都活在糾結和悔恨中難以掙扎出來, 若是哪一天真的世界末日來臨□□上的痛苦絕對比不上心靈上的苦悶。
伸手將阿離託在手中,靜安認真的盯着阿離黑溜溜中透露着純稚的眼睛, “吱吱吱”阿離雙手作揖後對着她吐了吐粉嫩的小舌頭。
“我想要說的就是這一件事,你的靈力現在還不足夠操控式神的能力,所以他的記憶抽離並不是如同你所希望的那樣,而是不知道被抽離了哪一部分的記憶。”
這是所謂的無操控的失誤,御影是這樣想的。
“那?他是再次去開啓黃泉洞口了?”難以置信的開口,靜安的手都有點抖。看着紋次郎錯愕間突兀的擡起頭,靜安認證了自己的想法,“不行,我們必須去阻止他。”
昨天晚上一宿未睡,坐在窗臺旁看着天空的靜安認真的將這一帶分析過。黃泉洞口並不是在什麼地方都能夠打開的,不能在人多的地方,而且天地的靈氣不能太充沛,剛好又要離她上次剪頭髮的理髮店近才行。
那個地方只有理髮店附近公園裡的那片據說是百年植物園的深林,或者是她曾經注意到的後方山中,據住在山下的人說叢林深處有妖怪出沒。
丟下紋次郎,御影召喚出夜霧車。
夜霧車在黑夜中才能日行千里,所以白天裡頂多算是一個代步車連電車的速度都比不上,最後所有人轉移到瑞希的白蛇坐騎上,這個時候頂着冷風都不算是事。
遙遙瞧見後山的密林中紅光匯聚,“瑞希,我們去那裡。”手指着紅光匯聚的方向,靜安說。就在此時不遠處的天空中站着一個黑衣人,黑色的風衣黑色的帽子黑色的柺杖黑色的圍巾擋住了半張臉讓人瞧不清他的面容。
原本打算繞過去,然而那個人似乎與他們幾個人槓上了,就是直接的擋在了前頭。
御影眯着眼瞅着攔在前面的人,神力探索不清他任何的過往與身份。
“靜安,我讓你別過去。”男子深沉低啞的聲音穿透氣流傳進三個人的耳朵裡,靜安驚異的看着那個陌生人,能夠感受到他的熟悉但是腦海中卻沒有這個人一絲絲的記憶。
“你?”
將靜安擋在身後,御影翩翩有禮微笑着詢問:“你是何人?”然而那個人並沒有回答他的話,目光依舊鎖死在他身後的靜安身上。
“江崎靜安,你難道忘了你的身份了麼?”
黑衣人的聲音變得越發的嚴厲,中間透露着指責與控訴。彷彿就是靜安曾經辜負過他一般,他的身邊匯聚起濃黑的黑霧,御影臉色一變,他曾經見過就是那次門口匯聚的黑霧。
那個黑衣人身上透露着與靜安一股相同的氣息,是他從未曾見過的氣息。
靜安愣愣的從御影身後探出頭,目光緊緊盯着對面的黑衣人,小心翼翼喚了句:“哥。”驚訝得瑞希和御影差點直接從座騎上摔下去,這到底是什麼劇情的發展。
對面的人卻身形不動的站在前方,猶如那推不開的大山擋住了所有的去路。
“你知道的,我答應了就必須去。”
對面的女孩目光裡閃爍着堅定的光芒,江池黑色的風衣在風中簌簌作響。手扣着頭上的帽子,擡起頭的瞬間御影瞧見了那人銳利得猶如殘忍見過血的刀劍一般的眼神,那是能將人凌遲的目光。
黑衣江池身影一動,一道黑影從衆人眼中閃過。瑞希難以置信的發現自己的白蛇竟然一下子變成了最平凡的模樣,三個人從空中急速降落。
靜安仰頭看着站在上方清冷孤傲的江池,那不是她熟悉的人。腦海中回憶起每次暈過去前鼻尖瀰漫的氣息,和方纔涌入鼻尖的淡淡氣息,兩相比較之下她無奈的閉上眼,原來每次她後面的爆發都不是她自己的潛力。
“江崎靜安,你的任務是完成任務並不是拯救所有人,請你記住。”空中還飄蕩着那個人的嚴厲的勸解,還有一股對靜安多管閒事不滿的譴責。
靜安一下子明白,自己每次都是在干預這個世界的發展。她在干預這裡的人憑藉着自己意志作出的選擇,然而他不明白這一切的意志中受了她的影響已經偏離的原來的軌道,所以她必須完成任務。
御影用神力讓幾個人安全着陸,瑞希剛落地就被人撞得一個踉蹌差點直接摔在了地上,若不是他機智的巴拉住了身旁人的胳膊。
一而再再而三的被這樣突發狀況弄得狼狽兮兮的,氣急敗壞的瑞希一把抓住了那想跑的人的後衣領,瞪着眼珠子要他道歉。
然而是一個熟人,瞧着慌里慌張的紋次郎,靜安的心中涌出一股不好的感想,果不其然的就是紋次郎看清楚一個人一下子拉住靜安的手說:“靜安小姐,你快回去看看,方纔家裡一下子涌現出了好多妖怪,我設了結界但是撐不了多久的。”他面色緊張,眼裡帶着淚花都快要哭了。
來不及多想,幾個人趕了回去。
果不其然的就瞧見了一羣想要向屋裡衝的妖怪,其中有着哀怨的控訴聲。
“惡羅王,你還我命來。”
“惡羅王,你快出來我們決一死戰,我已經感覺到你的氣息了。”
……
前世坐下的債,這輩子必須還。
心中急迫的想要衝過去,手卻一下子被御影扣住,不解的仰頭看着同樣面色不好的御影,靜安問:“爲什麼要攔着我?”
“靜安我是結緣神不能干涉人類的事太多,你作爲入侵者也不能這樣違背這個世界的法則。”在方纔御影已經大概的猜出了靜安的身份,這是一個詭異的世界,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生,但是它還必須按照自己的法則延續下去。
難道要她眼睜睜的看着阿姨他們被妖怪害死,靜安做不到。一下子甩開御影的手,靜安拿出自己昨兒撿到的劍衝了上去,必須要將這些妖怪全部都趕走。
看着那衝得義無反顧的女孩,江池停留在御影身旁,開口:“她是不是很傻?”明明只要將一切毀掉就可以回到現實世界了,爲什要爲了一個承諾讓自己陷入泥沼中。
御影后撤一步,滿臉坦蕩帶着笑容的瞧着那黑衣人,方纔的糾結瞬間消散不見,他還是那個偏偏儒雅的神明。
開口問:“你難道不擔心她?”畢竟現在的靜安想要抵抗那麼多妖怪,根本就不可能。
江池邪邪一笑,目光從來未曾離開那個衝過去的身影,“你知道嗎,我就等着帶她去。”即便是遍體凌傷也沒關係,只要能夠回去就好。
“不惜違揹她的意願?”
“是。”
瑞希瞅着那敢情兒關係似乎很好的兩個男人,眼睛眨啊眨,腦子糊糊塗塗的弄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難道是他一直活在夢中不成?
“那個?”剛想詢問,結果就瞧見那黑衣人身形一閃,御影的嘴角含着笑意,然而一秒後他就笑不出來了,原本以爲閃過去的人穩穩的站在了原地,手中捏着一張白符。
白符上兩個字:幻影。
難以置信的扭頭瞧着靜安,在方纔靜安已經衝到了結界邊緣。式神設置的結界搖搖欲墜如同是那破了帆在海中航行的船遇見了百年難得一遇的狂風暴雨,她手中的劍上沾滿了血跡和來自墮入黑暗的妖怪血液的黑色妖氣。
現在的她更像是來自地獄是使者,渾身上下透露的氣質都十分的威懾人。
將人逼到這種地步,看來這個異世者還真的是有一顆狠厲的心。下一秒御影所有的溫和就都餵了狗,端着菜籃子滿臉笑意一臉溫柔的從屋內走出來的小野桂阿姨,眼睛裡撞入的就是這樣一幅兇殘萬分的畫面。
“啪——”的一聲手中的菜籃子全部都掉在了地上,那個少女執長劍滿頭紅髮,臉上的傷疤無不在昭示着這個人不是她之前見到的可愛小女孩,長劍劍尖順流而下的血擊潰了作爲人類的她的最後一根心防,她暈了過去。
結界瞬間破碎不成樣子,所有的妖怪一下子涌了進去,靜安丟下劍飛奔過去將暈過去的人護在懷裡。
紋次郎依人而生,他的結界也是這樣的靠着人的意志堅持着,這次的意志主要就是那對什麼都不知曉的小野桂的意志,人暈了過去意志就不再存在。
“江琦靜安,你還我命來。”
聽見熟悉的聲音的靜安擡起頭,就瞧見一臉慘樣向自己撲過來的吐着大舌頭的河蟲王,掙脫了地獄的惡靈。目光掃過江池手中的白符,御影目光淡淡的眺望不遠處,彷彿那邊的殺戮都是幻想。
“你真的要坐在這種地步,若是她死在這裡可就沒有機會能夠回去了。”
江池眉頭一跳,捏緊手中的白符。目光緊緊的盯着那個倔強的少女,只要她向他呼救他就一定會過去,所以她必須先服輸才行。
最終卻是慢慢的不在乎的高傲自滿:“就算是如此我也能帶回去她。”
滿臉焦急的瑞希看不過去一個個嘴巴硬得如同石頭一樣的人,留下一句:“你們倆就慢慢的較真。”然後衝了過去,後面的妖怪全部都被他散發出的靈力所擊穿。
可是他來不及的。
手下殺戮不斷,卻只能紅着眼憤恨的看着那陷入墮落的河蟲王舉着不知從何處拿來的長戟刺向兩個人,“哈哈哈哈——”我終是要報那日之仇的,河蟲王張揚肆意的狂笑,哈利子剋制不住的流得滿地都是,狂笑的餘音在空氣中迷茫。
巴衛拖着渾身是血的惡羅王霧仁回來時就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幅場景,風簌簌的吹響着生命的號角,身後的式神手中抱着的屬於惡羅王的身體意外的扎人眼。
“呵呵呵”靜安看着那渾身是血的霧仁嘲諷的笑了,沒有任何掙扎的閉上眼等着那凌遲的長戟的斬殺,果然她是最傻的那一個,“呵呵呵”
眼珠子瞪得如同是銅鈴,霧仁捂着胸口一口鮮血噴出無力的跪倒在地上,眼瞅着那長戟一寸寸靠近然而他沒有任何的力量前去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