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起的白雪紛紛下墜,兩個人重新出現在衆人面前。霧仁拿着長劍孤傲的站在風雪中,巴衛手中狐火已經熄滅清逸站在五步遠,兩個人背向而站。
“唧唧唧——”
“吱吱吱——”
阿離終於丟棄了它的□□,從靜安的懷裡跳出。護也撒開腳丫子向兩個人奔去,察覺到不對勁的靜安與奈奈生向那兩人跑去。
跟在身後的瑞希收斂起所有的嬉笑,擡起腳步準備走過去卻被臉上沒有任何笑意,目光一直留在那兩個人身上的御影擋住了去路。
“瑞希,神明不能過多幹涉。”
瑞希無奈只好收回腳步,眼睜睜看着奈奈生一下子扶住了無力前傾所有長髮擋住眉眼的巴衛。他身後的霧仁鬆開手中的劍,一下子倒在了雪地上,靜安緊張的查看着有沒有問題。
若是這是無聲的電影,這將是最經典的畫面。如同是他偷偷瞧見的畫冊一般,最後所有的人在一戰中迴歸於平靜,然而這並不是畫冊。
“奈奈生,我們走。”巴衛將手搭在奈奈生的肩上,整個人虛脫得無力卻強撐着不要讓自己把所有的力量壓在奈奈生身上,離開之前他側臉看了一眼不遠處風雪中的御影。
心中暗歎:他果真還是一樣的雲淡風輕,卻偏偏會在人最需要的時出現。出現得剛剛好,不多一分不少一分,所有的一切是好心溫暖的呵護,讓人難以割捨。
最狡猾也是最無辜的神明大人。
“巴衛,你沒事吧!”
“沒事,我們回去就好了。”收回目光,巴衛看着自己手上自動癒合的傷口,他最後還是沒能夠下手,只是那凌厲的劍風也是他的決心。
靜安看着渾身是傷口的霧仁,這若是讓小野桂阿姨瞧見必定會心疼死的。想要御影過來幫他看看,結果還沒起身就被那閉着眼的霧仁扣住了手腕,轉頭看着他。
他說:“你看見沒有,這人類的身體有多麼的脆弱,現在的我弱小得連之前的手下敗將都能對我肆意妄爲,而我只能逃。”
靜安緘默,看着他滿身的血跡。
最後忍不住的開口:“巴衛不是你的對手,你放不下爲何不允許別人放下。”
霧仁驀然睜眼,目光猶如那黑夜的狼。他惡狠狠盯着靜安咬牙切齒:“我說的是不是他,”他說的手下敗將不是他,在此之前他從來沒有想過兩個人會幹一場,再次閉上眼,他將手壓着自己的額頭,說,“只是他爲什麼能夠這樣放下,我不甘心。”
發狠的壓了一下霧仁的傷口,成功的聽見他嘶得一聲痛呼。靜安質問:“那你爲何能夠放下小野桂阿姨對你的感情,不珍惜現在身邊的人而在執迷於過去,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霧仁反駁:“我不是他。”
靜安回覆:“可是你答應了他,你會繼續做他。”
霧仁無話可說,腦海中關於母親父親的身影一閃而過。他們的關懷,他們的親近……想到這些,他突然笑了,拽着靜安坐起身,看着靜安滿頭紅髮說:“你這樣子真醜。”目光停留在她臉上的傷疤上,情不自禁的撫上去說,“放心,等我取回身體一定可以幫你醫治好。”
不等靜安回覆,他喚:“紋次郎,我們回去。”
紋次郎和同伴一下子出現在兩人面前,扶着霧仁。雪越下越小,巴衛和奈奈生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御影和瑞希站在不遠處似乎只爲了等候她,滿地銀裝素裹,阿離在不遠處撒歡。
原本黃色的球蹭着雪變成了白色的小球,圓滾滾的在地上撒歡,靜安蹲在地上看着兩個式神扶着霧仁離去。
一步兩步三步,雪地上留下三個人平行的腳印。
眉眼一暗,一咬牙靜安直接衝了了上去,從背後一個手刀直接將霧仁敲暈。
“你……”紋次郎滿臉錯愕,伸手想要阻止,靜安不耐煩一個眼刀甩過去,吐出兩個字:“閉嘴。”
她真的不想再等待了,不想看着這個執迷不悟的人一步步錯下去。機不可失失不再來,乾脆趁着這個時候把他的記憶消去,這樣不就可以完成任務了麼。
瑞希震驚的拽了拽御影的衣袖,張大嘴巴看着那動作乾淨利落絲毫不拖泥帶水的人,吶喃道:“她這樣雖然很帥氣,但是真的可以嗎?”
御影笑,抖了抖積聚在肩膀上的雪花,將頭上的紳士帽戴好圍緊圍巾,圍巾擋住他的半張臉,說話的聲音嗡啞:“天真冷。”
只是說的內容沒有絲毫的重要性,瑞希瞅着自家不靠譜的主人,學着他的模樣抖落身上的雪花,然後搶着御影的長圍巾用它將自己整個頭包裹着只留一雙烏溜溜的眼,長長濃密的睫毛眨啊眨像是一把小扇子。
紋次郎無奈屈服於靜安的淫威之下,心裡想不通爲何之前溫和不已的靜安小姐變得如此厲害,轉眼就更加不懂爲何神明會怕冷,還兩個神明共同圍着一條圍巾站在一塊。
猶如兩個一筆勾成的雕像。
靜安喚一聲撒歡的小浣熊:“阿離……”
阿離擡起頭小眼神迷惑:“吱吱吱——”
“阿離,你幫他將之前的記憶抹去好不好。”靜安與自家小浣熊商量,瞅一眼躺着的霧仁,少了那麼一份凌厲讓人沒那麼畏懼,“完成了這個任務我就帶你離開,給你好吃的。”靜安誘哄。
阿離:“吱吱吱——”飛快的跑過來,小爪子踩在霧仁的臉上,“吱吱吱——”飛奔着撒歡……
靜安鬆了一口氣,這般的話也就算是解決了。誰知這個時候原本昏迷的人突然睜開眼,一把抓住在他身上撒野的式神,說:“靜安,母親想你去看看她。”
“啊?”靜安沒反應過來,兩個式神也沒有反應過來。
不遠處的瑞希將圍巾拉低一點,露出嘴巴問:“他這樣是成功了,還是沒有成功?”瞅了一眼比自己矮的某蛇,御影默默的將被瑞希拉低的圍巾拉高,重新擋住半張臉,風雪實在是太大太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