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羅王霧仁眉頭跳了兩跳, 面不改色心不跳依舊是一臉淡然的詢問:“那我們爲什麼在這裡?”這後面又發生了什麼,其實他的內心全部都是疑問,然而一下子讓他問出口卻拉不下那個臉, 他可是惡羅王怎麼能夠被區區問題難倒, 有點不符合形象。
只是這若是一點都不問, 那他不就是睜眼瞎了, 日後莫要鬧出笑話纔是。
紋次郎瞅着滿臉霧水卻表現得機智萬分的主人, 想要開口調侃兩聲。畢竟主人若是丟失了之前的記憶,那就是代表他現在是一個正正常常的人類,而且還是小年青。
張張嘴就感覺到腰上傳來的一陣劇痛, 不解埋怨的瞥着一眼身旁不安分的隊友,紋次郎瞧見隊友對他擠眉弄眼, 一張臉都扭曲得厲害。
可是——他想表達什麼?紋次郎皺着眉愣是沒想清楚。
瞅着如同木瓜一樣呆傻的紋次郎, 作爲紋次郎的好兄弟的式神不得不一本正經的越過他回答自家自帶冷氣的主人。
“我們想要前往一處隱蔽地方重新打開地獄之門黃泉洞口, 誰知遇見了已經淪爲鬼魂河蟲王冒出尋仇,主人措不及防受傷, 在逃竄中遇見了靜安小姐得到幫助。”
惡羅王霧仁眉頭緊鎖,問:“我爲何會暈過去?”
此時腦子裡裝着漿糊的紋次郎終於意識到自家主人根本就沒有遺忘之前的記憶,那麼他爲何醒過來那麼異常,難道是對於靜安小姐的愛意已經到達了剋制不住的程度?
想到這紋次郎有點小激動。
激動沒有維持一秒,接受的就是晴天霹靂, 果真是樂極生悲甜中生苦, 紋次郎的修爲明顯沒有旁邊好兄弟的高, 腦海中久久迴盪着方纔主人的那一句:“她果然很是礙事, 明天紋次郎留在家中留住她別讓她出來礙事。”
霧仁說得很冷靜同時也很冷漠, 他的眼睛裡現在沒有人任何的柔光,彷彿之前出現的滿滿不捨都是別人眼睛的惡作劇, 或者說是存在於個人幻想中的假象。
紋次郎有點接受無能,喃喃道:“主人,難道你剛剛表現出的對於靜安小姐的愛意都是騙人的麼?”
“愛意,什麼愛意?”霧仁冷眉瞥了他一眼,滿臉都是冷漠沒有任何的遲疑或者是猶豫,彷彿這就是一件無關緊要就可以否決的事,“明天你留在家裡,一定要拖着。”他要重新打開黃泉洞口。
霧仁將腦海中那惱人的思緒全部都拋之腦後,他現在最重要也是唯一想要做的事就是去黃泉取回他原本的身體。想要變得強大,想要想以往那樣肆意人生,想要護住想護住的人,他必須那麼做。
做一個誰都可以欺負的菜雞,是他最不能接受的事,曾經的他明明就是站在世界之巔的人。
“主人難道沒有一點的遲疑嗎?”紋次郎不死心的繼續問,其實從內心深處他也覺得那一條路是一條腥風血雨的路,“靜安小姐明明那麼擔心你。”
惡羅王霧仁惱羞成怒一下子掐住他的脖子,咬着牙黑沉着眼說:“你只用做好你的事就好,其他的事不要多嘴。”他不會承認自己當時抱住她是因爲經歷過失去才知道失而復得的珍惜,才明白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有了一份牽絆。
紋次郎漲紅了臉,感覺到胸腔裡的空氣越發的稀薄。看着主人那匯聚不成焦點的眼睛,他的眼裡沒有狠絕和張揚,“主人!”從被擠壓的喉嚨裡吐出兩個艱難的字眼,他沒有任何掙扎的行動。
眼神匯聚成一點霧仁一下子將那式神鬆開,任由他一下子癱軟在雪地上。
站在一旁的式神看着渾身上下都透露着孤傲和冷清的主人,無奈的搖了搖頭。相處了這麼久,也就是紋次郎像是一個小孩子一樣,誰都瞧不清看不透,主人到底心中在想着什麼作爲一個式神卻總是會錯意,能活到現在實乃大幸。
“你,將剛剛發生的事講清楚。”惡羅王霧仁背對兩個人吩咐。
站着的式神恭敬的鞠了一躬,回:“是。”
惡羅王擡腿走在前頭,聽着緊跟着的式神的彙報。腳踩在雪地上,一踩一個腳印能夠被抹去,現在卻是萬分的顯眼。柔軟的雪也就這樣被踩成了結實的模樣,不在軟綿綿反而能夠讓後面跟隨着同一個腳步走的人狠狠摔上一跤。
柔弱被人欺,作爲曾經的王怎麼能允許自己活成這樣。
一屁股坐在地上的紋次郎瞅着那走遠的兩個人,撐着身子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那粘在身上的雪,跟了上去。除了脖子上留有小小的印記,他沒有其他任何的不適。
主人狠毒,許多人都是這樣覺得的,但是式神的命運是完全掌控在那個人的手中的,也就是說若是他讓他活不過方纔那一秒,現在的他絕對不可能能夠站起身。
回到家中,避過母親惡羅王霧仁腳步沉穩的走回自己的房間。卻在關上門隔絕兩個式神的瞬間捂着胸口吐了一口鮮血,然後渾身無力的慢慢跪倒在地上,堅決的擦掉嘴角留下的血跡,他扶着門站起身。
起身半步再次跪倒。
門口傳來紋次郎擔憂的聲音:“主人,發生了什麼事?”
“無事。”
聽見門內傳來的與平常無異的聲音,紋次郎鬆了一口氣,他還以爲主人受了什麼重傷呢。另一個式神坐在院子裡梧桐樹的樹枝上,遙遙望着遠方,看着傻呵呵離開的紋次郎目光飄過那緊閉的房門在心底幽幽嘆了一口氣。
抓起一把雪塞進嘴裡,將一股難受的苦澀吞下去,有些人看得清的反而也是痛苦,明明在家中打開黃泉洞口更加安全,可是主人非要去外面,還不是怕黃泉洞口散發的氣流再次像傷害了靜安小姐一樣傷害了這身體主人的父母。
惡羅王霧仁拖着身子想要躺回牀上,最後無力的放棄。平躺在地板上閉上眼睛……
第二天一大早,靜安拖着瑞希和御影跑到超市裡買東西,然後坐電車去霧仁家。一想到要見到小野桂阿姨,她略微頭疼的瞅了瞅自己臉上的傷疤以及頭上扎眼的紅色短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