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振林來找趙慎三此舉也是迫不得已的,今天凌晨五點,神牛峽傳來消息,說是穆仁義的屋門開着人卻不見了。{免費小說}他已經是立刻去了一趟神牛峽,詢問了昨天的人,得出結論那個神秘的釣魚客一定是導致穆仁義不翼而飛的主要原因。雖然賓館負責人死不肯說,但在他根據目擊者提供的釣魚客長相特徵,故意確定的說出那人一定就是老闆方天傲的時候,那負責人驚訝的眼神就暴露了真相。
方天傲跟趙慎三的深切關係田振林是知道的,這就讓他深爲頭疼了,非但是爲穆仁義丟了而頭疼,整個趙慎三的調查事件都讓他頭疼極了!如果是上面明明白白告訴他,立案調查趙慎三是否涉嫌非法參股案件,辦了二十年案子了,這種小事也不在話下,他帶領專案組四面伏擊早就水落石出了。怎奈上面態度曖昧,一會兒讓查,一會兒又讓保持穩定,還偷人一般藏着躲着不能讓外界發現,這不是爲難他麼?
其實,省委組織部的同志們在對趙慎三進行提拔考覈,穆仁義出面檢舉的時候,田振林就受命出面參與對趙慎三被檢舉事件的調查了。當時就是李書記再三告誡不允許公開,不允許大張旗鼓的調查,暗中取證也要慎之又慎,千萬不能引起矛盾。當時田振林半夜接走了那個小人穆仁義,爲如何安置這個人委實是費了一番腦筋,最後才決定最不可能的地方是最安全的,藏在神牛峽這個大順昌最偏遠的分公司,現在天寒地凍的又不是旅遊季節,趙慎三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找不到這裡來。
對於這個地點,田振林也不是沒有顧慮的。畢竟是趙慎三工作過的地方,萬一有死黨留下泄露了機密可就糟了。值得慶幸的是,吳克儉這個人因爲圓滑,跟鄭焰紅趙慎三雖然都私交甚篤,但外人包括田振林都是不知道的。田振林只知道吳克儉跟自己關係不錯,兩人有時候小聚,吳克儉提起趙慎三因爲後臺硬挺那麼快超越了他也甚爲羨慕嫉妒恨,交代給吳克儉想必就萬無一失了。
吳克儉去跟鄭焰紅彙報工作後,田振林心裡就開始打鼓,覺得桐縣這個地點已經不安全了,正想今天就去把穆仁義接出來送到外地市去暫時安置。沒想到就這麼半天的疏忽,方天傲就出面把這個重要的、也是市委乃至紀委賴以給趙慎三調查他的行爲一個交代的證人弄丟了。現在對於這個案子,田振林已經從李書記有苦難言的態度中看到了端倪,知道上面也是騎虎難下,就此罷休吧害怕師出無名反遭質疑,查下去吧上面的上面不支持。在雲都內部也開始隱隱出現了敵對的暗流,稍一不慎就會導致很嚴重的後果,如果能夠跟趙慎三達到和解,也算是萬不得已的結局了。
思來想去,又經過跟李書記一番緊急商議,最後田振林決定單刀直入來找趙慎三。他斷定方天傲出面把人弄走一定是趙慎三主使的,那麼紀委在調查他的事情也絕對隱藏不住了。與其讓趙慎三反擊,出面四處喊冤置紀委於被動,還不如來找到他點透這一點,能夠推心置腹的把紀委的無奈說給這個一貫很通情達理、胸懷寬廣的基層領導,得到理解的話就算是功德圓滿了。
而趙慎三也在田振林提出要求後,終於徹底明白了田振林的來意。他心裡覺得痛快極了,心想你們紀委暗地裡調查我,弄巧成拙的把證人給弄丟了也就罷了,還在我面前玩這種把戲。難道真覺得我趙慎三是個井底之蛙,看不到你們的伎倆嗎?欺負人也不帶這樣的,我如果繼續跟你裝傻的話,沒準你還真把我當傻子看待呢。
“田主任,雖然我曾經在政府大樓工作多時,跟您低頭不見擡頭見的,也算是熟人。但您一直在紀委舉足輕重,說句實話我對您是敬而遠之不敢親近。所以……咱們也算不上朋友對吧?”趙慎三瞬間做出了選擇,就開口說道。
“趙書記這麼說,是不是笑我來的唐突了?這個要求更是過分了吧?”田振林萬沒想到趙慎三如此不講情面,把兩人的關係說的這麼直白,就強笑着說道。
“不是。”趙慎三收起了一開始閒聊的姿態,很是慎重的離開老闆椅,跟田振林面對面坐到沙發上,接着說道:“我這麼說的意思,是說我接下來要說的事情已經完全不是朋友間的聊天了,而是作爲縣委書記的身份,跟您這個紀委的領導談我的思想問題。”
“趙書記太嚴肅了吧?我來找你可純粹是私人身份來的,您又何必改變或者是上升談話性質呢?難道說跟田某人作爲私人朋友交談不好嗎?不怕您笑話,這種機會好多基層領導可是求之不得的哦。”田振林心知要遭,卻更加調侃的開起了玩笑。
趙慎三嚴肅的說道:“田主任,雖然您給我趙慎三面子,用私人身份跟我談這個問題。我又不是傻瓜,更不是生活在火星上的封閉人物,您難道覺得我這次提拔被莫名其妙擱淺,我就一點原因都不知道嗎?就算我自持問心無愧不去詢問,我在雲都官場也是慘淡經營多年了,人緣再差,還沒有三五個狐朋狗友跟我透露信息嗎?所以……您跟我提到的所謂親戚穆仁義這個人,就是以一份莫須有的賬單出面實名檢舉我,導致我提拔擱淺的罪魁禍首,這個情況我是知道的。{免費小說}我跟方天傲的確是非常要好的朋友,事發後我也曾打電話詢問穆仁義的情況,想知道爲什麼這個我根本就不認識的人會跟我有深仇大恨,不惜出面公開的檢舉我。按說……我知道這個消息也不算晚,從京城回來我就找這個人,就已經找不到了。呵呵呵,總不至於這麼巧,您田主任‘正巧’被嫂夫人驅使要用這個穆仁義,才‘正巧’把他弄到神牛峽賓館去了吧?現在,您突然來告訴我這個人丟了,讓我幫您找,我怎麼覺得這麼滑稽呢?”
田振林涵養再好,被趙慎三面帶譏諷把兩個加重語氣的“正巧”說出來,也有些臉上掛不住了,尷尬的笑道:“趙書記,真犀利!讓田某無言以對了……”
趙慎三搖頭說道:“田主任,這跟我的個人情緒沒有絲毫關係。這是多嚴肅的問題,我怎麼能感情用事呢?關於我的問題到現在爲止,我已經聽到了不同版本的處理決定不下三種。今天既然田主任以私人朋友的身份來找我,我也在您面前說句大話,也是實話。第一種版本來自省委李書記身邊的人,說親眼目睹、耳聞省委組織部齊部長給李書記彙報我的情況。李書記親自指示提拔趕不上了就暫時放下,但經濟問題屬於子虛烏有,讓組織部對我的調查到此爲止,還嚴令不許對我展開紀檢調查。”
田振林暗暗心驚,他知道趙慎三說的這個人是誰,也相信趙慎三說的絕對是真的。他臉上的笑容都開始僵化結塊了,也不得不硬着頭皮聽趙慎三講下去了。
“第二個版本來自市委組織部劉部長。”趙慎三接着說道:“他以正式組織談話的形式告訴我,省委組織部委託雲都市委組織部,繼續對我的提拔前例行考覈,讓我提供個人財產清單。”
田振林神情不自然的說道:“這個版本我知道。那不是好事情嗎?足以證明穆仁義檢舉你的事情,不足以影響你的提拔。你應該開心的配合市委組織部的要求才是。”
趙慎三譏諷的笑了說道:“是嗎?那麼接下來我還要說我的第三個版本。這個版本我可以坦誠的告訴您來自我的妻子鄭焰紅。她在看到我歡天喜地的準備個人財產清單的時候,很詫異我在幹嘛?我告訴她我接受組織考覈,很快就能提拔了。她很是嗤之以鼻的告訴我,通過我的岳父盧博文,她千真萬確的知道我的提拔已經泡湯,就算是我提供一百分財產清單也無力迴天了。我絕對信任劉部長,就對她的斷言十分不滿,自己再次瞭解了一下,結果很出乎意料呀!劉部長,也是被人愚弄了。”
田振林沒有說什麼,趙慎三深深的出了口氣說道:“今天,您田主任以私人名義出現,帶給我的卻是最真實的第四個版本。那就是,我趙慎三的問題省委組織部雖然不查了,咱們雲都紀委還在如火如荼的調查。我千方百計找不到的證人,被您田主任藏在神牛峽景區,現在不知怎麼您也找不到了,您就懷疑是我趙慎三爲了逃避紀委調查,串通方天傲弄走了這個人,意圖逃避紀律問責。今天您上門來要人,尚且顧及到我三分顏面,假借是親戚走失讓我代爲尋找。其實是警告我,我弄走證人的事情市紀委已經心知肚明,我如果聰明的話趕緊把人交出來。田主任,很對不起讓您失望了,這個人的下落我真不知道,所以無可奉告!可我能拍着良心告訴您三句話。”
田振林萬沒想到趙慎三跟他撕破臉了,正想想法子解釋挽回,卻看到趙慎三豎起三根手指,屈起一根說道:“第一句話:我趙慎三發誓不知道穆仁義的下落,更沒有跟方天傲串通,如果真是方天傲弄走了他,完全是方天傲個人行爲,與我無關。”
田振林點了點頭說道:“我信。”
“謝謝田主任。”趙慎三屈起第二根手指說道:“第二句話:關於市紀委暗中對我進行經濟問題調查這件事,我會找相關領導討個明白說法的。至於找誰,等我考慮清楚再決定。”
田振林暗暗叫苦,想阻止,但趙慎三根本不容他開口就屈起了最後一根手指說道:“第三句話:我趙慎三有沒有參與大順昌的股份經營,這件事裡面有一個重要的證人。就是穆仁義提供給你們的那份賬單裡,他指認爲我私人賬戶的實名登記人劉雲女士,我認爲你們有必要讓她出面證明一下。畢竟,我趙慎三是男性她是女性,更加上她是身份顯赫的人物,我們倆沒理由會被混爲一談的。我趙慎三更犯不着爲了她雞飛蛋打。如果紀委無法聯繫劉雲女士,我會再進京一次請她回來的。田主任,我的話說完了。”
田振林也不是尋常之輩,看到趙慎三態度如此強硬,還先後在他面前毫不顧忌的搬出了二號首長、市長鄭焰紅、省委常委盧博文、京城二少奶劉雲。還坦言不會就此罷休,那麼市紀委此舉已經是陷入了絕對的困境。莫說是原本對人家的調查就不是理直氣壯地,就算是,有這麼多顯赫的高牆大樹擋在面前,要想進行也難於上青天。看來一定得安撫住趙慎三的情緒,可不能讓他憑着一腔憤怒把這件事捅上天去。到時候高層無法收場的話,很可能就把他這個過了河的卒子給放棄了平息趙慎三的憤怒。
“趙書記,我明白你心裡窩火。”田振林溫顏說道:“你的爲人我一向佩服,雖然身份顯赫,後面又有着得天獨厚的人脈基礎,但你從來都是謙遜低調的,這一點真的很少有人能夠做到。我們男人要想幹成事業,經受一些磨礪也是正常的嘛。既然趙書記都對我坦陳相對了,我要是依舊假借穆仁義是我的親戚也有點太過虛僞了。那麼咱們倆就都說大實話吧好嗎?”
趙慎三說道:“田主任,如果是在平日,我趙慎三沒有身涉紀律檢查案件,咱們倆以何種身份、進行何種談話都無所謂。但現在這種特殊時期,您無論跟我說什麼,我都會認爲這是組織上對我進行紀律調查的必要審問過程。您對我說的每句話,我都有可能在給上級反映問題的時候,當成被詢問記錄彙報上去的。”
田振林爲難的說道:“趙書記,何至於如此不給田某留餘地呀?我剛纔已經再三申明態度了,無非是私人間的促膝交談,怎麼就能上升到被詢問呢?您這樣豈不是堵我的嘴讓我無法開口嗎?”
趙慎三絲毫不讓步的說道:“彼此身份不同,我又處於被調查的非常時期,有些事是講不得私人感情的。您要說就說,如果真的不說,我個人倒是覺得也好。畢竟我明白您田主任跟我遠日無怨近近日無仇,更不可能個人出面跟我過不去。跟我一樣,都是聽人家吆喝的可憐人罷了,我也不想這件事您被過深的牽涉進去。您現在少講一句,日後您就少一些需要解釋的問題。據我看,不談也罷。”
田振林徹底沒轍了,他懊惱的想還不如不來找趙慎三呢。彼此都不捅破這層窗戶紙,就算趙慎三弄走了證人,也無非是哄騙的那個人不敢再跟他做對了,紀委正好將錯就錯就此罷手。現在可倒好,面對面一番交談,證人沒找到還罷了,觸動了趙慎三一腔怨恨,真的鬧騰的把首長兒媳也弄回來作證,最後確定參股的是劉雲,那雲都市紀委豈不是吃飽了飯沒事做,倒黴催的自找不痛快麼?
趙慎三談到這裡,毫不留情面的說道:“田主任,我看咱們的談話到此結束吧,我還有會,必須去參加了。當然,我可以離開是建立在您田主任‘私人’身份的基礎上的。如果您此刻拿出市紀委對我下發的調查函,要求我配合您的詢問的話,我可以不走,也可以跟您去您規定的地點交待您規定我回答的問題。”
田振林無奈的想如此僵持不是辦法,趙慎三如此牴觸,談下去也不會有什麼愉快的結果,還不如暫時回去,趕緊跟李書記彙報一下,看該採取什麼措施阻止趙慎三。
“那好吧。”田振林終於站起來伸出了手:“趙書記,很不好意思因爲我的到來,敗壞了您的心情。有些事看開了其實沒什麼的,您也不必鑽進牛角尖裡去。離開之前,我只希望您能夠答應我一件事,也算是看在咱們認識多年的份上留一個下次見面的餘地,您看可以嗎?”
趙慎三知道田振林想用話語拖住他鳴冤的腳步。原本怒氣衝心不願意讓步,但聽到田振林最後一句話的時候他改變了主意。畢竟,現如今他還尚未脫離雲都市的管轄,人家田振林怎麼說也是紀委的第一號種子級人物,如此往死裡得罪絕對是不明智之舉。
“願聞其詳。”趙慎三眼神裡閃動着深沉的光芒說道。
“您能不能給我一天的時間?也就是說明天上午上班之前,您不要採取任何針對您被調查的事件開展行動。這是我個人的不情之請,更是給大家都保留一個和諧相處局面的必要條件,希望您能慎重考慮之後再回答我。一旦答應就不要反悔了。”田振林說道。
好一陣沉吟之後,趙慎三重重的嘆息了一聲開口了:“唉……田主任,非是慎三不通情理,實在是這次太過窩囊了呀,我幹活的時候拼死拼活,累得一個月難得回家一次的時候沒人看見,只要一有提拔的機會,就這麼莫名其妙的整我。又想讓馬兒跑又想不喂草,我趙慎三合着就是頭被蒙着眼睛拉磨的傻驢了!就算是做驢子我也認了,最起碼不提拔我別想着滅了我。現在一邊打着繼續提拔考覈我的旗號,騙我提供個人財產清單因我上套,一邊又控制人證準備整死我,這不是卸磨殺驢是什麼?得,看在您田主任肯爲了我跑這一趟,誠心誠意的跟我溝通情況的份上,我答應您了。”
田振林一陣驚喜,他提出這個條件之後,自己也覺得很是可笑。人家都明白被調查了,憑什麼要給你保留一天時間毀滅證據呀?但是,爲了替自己,也替李書記爭取到一個良好的解釋機會,他不得不賭一賭趙慎三的寬仁大度了,沒想到他賭贏了!
“趙書記,此時此刻,田某才真正的佩服了您。您有此度量,日後何愁沒有再次被提拔的機遇?行了,爲了您的仗義,咱們握握手吧,接着田某就不惹您生氣了。”田振林笑着說道。
趙慎三此刻收起了全部的凌厲,和煦的笑着跟田振林兩手相握,自嘲的笑着說道:“田主任,如果不是趙某心裡有委屈,您來了是稀客,今天一定不能放您走,就算是走,也是把您灌醉了送您回去的。可惜呀……但願咱們還有我說的那種機會可以開懷暢飲。”
田振林真摯的說道:“田某也是名聲在外嚇得沒人敢結交了,其實很盼望能有幾個肝膽相照的好朋友的。趙書記如果不嫌棄的話,等這件事結束了咱們倆一定要好好喝一場酒,也算我田某人多了個兄弟。”
趙慎三沒說什麼,只是重重的跟田振林握了握手,然後送了田振林出去。
看着田振林在走廊裡走遠了,趙慎三冷漠的回頭,也不進去參加早就開始半天的會議了,直接回了自己辦公室。他撥打了方天傲的電話,但剛通一聲就掛掉了。沉吟一下起身對一直用又敬又畏的眼神看着他的吳鴻說道:“備車,我要去市裡。”
帶着秘書到了市政府大樓,卻已經到了下班時間了。趙慎三吩咐吳鴻跟司機等在車裡,自己走進了大廳。看着絡繹不絕涌出電梯下班的人們,趙慎三沒有太多的顧忌別人的眼神,一路跟往日一樣不停地跟遇到的熟人打着招呼,坦然的走進了市長辦公室。
孫天生明知道很快就要下去跟趙慎三混了,當然不會阻攔他。笑着低聲說道:“趙書記,鄭市長在,您自己進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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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慎三微笑着點點頭悄聲說道:“下班了,天生你先回家吧,市長大人交給我伺候了。”
小孫心領神會的笑着走了。趙慎三推開了市長辦公室的門,鄭焰紅市長正在專注的看一份文件。他默默地關上門走過去,坐在老闆桌對面的小凳子上。看着妻子那麼雍容華貴的臉龐,跟那顫動着銳氣的眼珠,心裡對她的愛意連綿不絕。不由的想起當初跟着她當秘書的歲月,那時候他們倆雖然地位有着天差地遠的差別,但心心相通不離不棄,肩並肩的扛過了那麼多明槍暗箭,那種相依爲命的感覺真的是難能可貴。現在,她終於坐到了這把椅子上,而他,也成了一個縣裡絕對的一把手,期間共同經歷的磨難也算是值得的了。
不知道遇到了什麼困難,鄭焰紅皺起了眉頭,擡起玉一般的手輕輕的揉着太陽穴。趙慎三心疼的低聲說道:“老婆,頭疼嗎?”
鄭焰紅剛纔太過專注,還真是沒注意到趙慎三進來了。聽到他說話訝異的擡起頭就笑了,嗔怪的說道:“你來了也不作聲,嚇我一跳。”
趙慎三溫柔的說道:“我怕打擾你。”
“行了,你找我是不是擔心你的事情,想來問我昨晚在省城得到什麼信息了?三,我不希望你過多的在這件事上投注精力。你不如完全別在意這件事,坦坦蕩蕩的做你的縣委書記,該如何處理,我也不會讓我老公遭人欺負的。”鄭焰紅始終是那麼敏銳。
“就算我想置身事外恐怕也不可能了。”趙慎三無奈的說道:“在我回來之前,田振林到鳳泉縣委找我,讓我幫他找一個在神牛峽風景區丟失的親戚。你猜怎麼着?那個人碰巧就是檢舉我的穆仁義。”
鄭焰紅不屑的笑道:“他們終於忍不住了。我昨天跟劉部長一起到省裡去,追查那個通知劉部長秘書讓你提供財產清單的電話。齊部長大發雷霆把辦公室的主任給罵了個臭死。雖然到了也沒人敢承認打了這個電話,但總算是把這件事是假的給弄明白了。我估計這消息傳回來,對他們已經是個不小的刺激了,加上昨天天傲的行動,他們不慌亂纔怪呢。”
趙慎三這才明白妻子揹着他已經做了這麼多工作,感激的看着她說道:“是。田振林出面找我,是想跟我私了。他一出面就口口聲聲純粹是私人關係,我也不給他面子,直截了當告訴他我知道穆仁義就是檢舉我的人,我也不會對市紀委對我私自進行調查的事情就此罷休。他最後無奈的讓我緩一天採取申訴行動,我估計他急着回來跟李書記或者是別的什麼領導人商議對策,我答應了。但他們可以不讓我找別的領導申訴,我媳婦兒總還是可以找的吧?我就來接鄭市長出去坐坐,希望您賞臉給我個機會跟您一起吃飯。”
鄭焰紅笑了說道:“德行,我約了天傲中午一起吃飯,你倒是鼻子尖就回來了,那就一起去吧,見見天傲,你也聽聽你媳婦兒下一步的行動計劃。可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否則我不帶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