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縣的整個輿論導向,統統被吳克涵這個倒黴蛋給吸引了,因爲網上持續不斷的連續報道,一個小小的科級幹部居然膽大妄爲到短短數月就貪賄上百萬,最後又因爲辭職而遭到圍堵索回的鬧劇,在一隻看不見的手的牽引下,終於成功的轉變爲桐縣縣委縣政府指揮紀檢、公檢法系統開展的一次幹部素質大清掃活動,登時,桐縣又成了一支異軍突起般的反腐標兵。
網絡,是一個高科技普及之後最爲快捷的傳遞消息的手段,而且因爲門檻低、速度快故而參與者衆多,而今最最不能輕視的就是草根民衆的力量,而這股力量什麼時候都是以民族的正氣做主導的,雖然大家都喜歡去瀏覽一些能讓人哈哈一笑的搞笑帖子,但是像這種大快人心的事情,自然更加讓人有一種暢快淋漓的感覺,對於能夠清除違紀幹部的小小縣城,自然也是投注了極大地注意力,這個帖子的影響力能夠迅速被省裡得知也就不足爲怪了。
趙慎三,這個註定被埋在土地也無法掩飾其光華的幹部,又一次以他的聰明才智跟“正事歪辦”的策略,依舊在沒有市領導主導的條件下,硬生生擠進了省領導的視野之中。
李文彬書記在參加完一個工作宴會走回到休息地點的時候,就看到喬遠征正在聚精會神的看着手裡的平板電腦,滿臉忍不住的笑容,聽到他進來的聲音才趕緊站起來了,但臉上的表情依舊是忍俊不禁。
“你一個人在那裡偷樂什麼呢?”李文彬問道。
喬遠征笑道:“我剛看一個帖子,說趙慎三在發現縣教育局長有利用職權收受賄賂的情況後,先是把這個違紀幹部賴以斂財的權利都收回去自己控制,終於逼的這個教育局長不得不辭職,小趙又暗中埋伏下縣紀委幹部監視調查,外表卻對這個幹部的辭職不置可否,卻暗中散佈這個人一旦被抓,誰送禮誰倒黴的小道消息,結果哈哈哈……”
“結果什麼?”李文彬大感興趣,就追問道。
“結果這個局長家裡可熱鬧的,天天被送了禮沒辦事的人圍堵要錢,弄成了桐縣第一大奇景!這個網友也有才,居然給趙慎三書記這個法子取了個名字叫做‘放水養魚,養肥燉湯’,讓大衆也嚐嚐當官的被‘魚肉’的味道。哈哈哈!您可不知道啊李書記,從昨天到今天,桐縣的事情簡直成了網上的熱點,小趙被網友們渲染的簡直成了跟狄仁傑一樣的神探型官員了,那些評論和知情人的跟帖,簡直比評書還要精彩呢。卻原來,小趙故意逼這個人辭職,又故意讓人上門索債,是爲了先鬧騰的其餘的貪賄官員人人自危,然後他出面嚴厲的懲治這個教育局長,再用這個人作爲反面教材殺雞給猴看,準備大張旗鼓搞一次反腐倡廉的官員素質提高教育活動呢!這傢伙,平常提起來都讓人覺得嚴肅的沒半點意思的反腐倡廉工作,居然也能被他搞成這樣一種熱鬧、輕鬆的局面出來,還真是一個怪才了。”喬遠征一邊笑着說着,一邊把電腦湊到李文彬眼前,一點點給他演示着很精彩的幾個帖子。
李文彬聽着,看着,卻並沒有完全被喬遠征左右他的思維跟判斷,聽完看完了之後就笑了:“哈哈哈,小喬,你看出來沒有,那些剛剛亂七八糟的評論除外,我估計你給我看的這幾個描述詳實具體的帖子,八成就是趙慎三這小子自己弄出來的!否則的話別人就算再能猜測,怎麼能連他的步步爲營跟之後準備開展的活動目的意義都總結的這麼清楚?這小子總是不按常理出牌我是知道的,可是這次搞得也太無厘頭了一點,居然鬧騰出一天之內退回賄金兩百多萬的大笑話來,這居心還真是好壞摻半,可不能表揚他,省得他之後越邪越厲害。再說像這樣的貪賄幹部,發現了按常規控制調查,贓款沒收就行了,幹什麼弄這些噱頭?還讓那些行賄的人拿回了本錢,這是幹什麼?縱容他們下次再行賄嗎?”
喬遠征自然明白李文彬身爲省委書記,對紀律跟規定看的有多重,可他卻嘆息一聲說道:“唉!老闆,我真是佩服您的精明,怎麼一下子就看穿這是小趙自己搞的了?不過即便真是這樣,我也理解小趙的做法,估計如果是您去做這個縣委書記,也會這麼做的。”
“哼,我看你又犯了人情主義了吧?趙慎三這明明就是違規的做法你也支持他?”李文彬說道。
“李書記,我都在這裡研究半天了,事情的始末也都十分清楚了。您知道給這個教育局長行賄的都是什麼人嗎?那大多數可都是爲了想給孩子找個好學校的小老百姓啊!他們辛辛苦苦賺了血汗錢,因爲孩子分數不夠上重點一高,就不得不拿錢賄賂這個局長,想讓孩子有個好點的教育環境,這些人的錢如果都給沒收了,對他們的家庭是多麼大的損失啊!趙慎三這樣做,估計也是絞盡了腦汁才替他們想出的不受損失的法子吧,其行爲雖不足取,但這份居心卻真是令我敬佩啊!”喬遠征嘆道。
李文彬的神情慢慢的嚴肅起來,他沒有再針對網上的事情說什麼,只是對喬遠征說道:“你給趙慎三打個電話,讓他詳細的把這件事的始末跟他的目的意圖寫一份報告,寫好後讓他親自送來,我要跟他談談。”
喬遠征苦笑着說道:“那好吧,我儘量,不過我估計他還沒出院,不過您找他的話,我估計他打着石膏也會來。”
李文彬驚訝的問道:“怎麼,小趙受傷了?嚴不嚴重?打石膏應該是外傷,是交通事故還是?”
“您還不知道?嗨,他在桐縣縣委大院被人僱兇打傷了,都住院好幾天了呢!”喬遠征說道。
李文彬皺起了眉頭,驚愕的說道:“什麼?還有這種事?你怎麼不早點跟我說啊?這還了得,咱們黨的幹部居然在工作地點遭受這樣的襲擊事件,簡直是離譜之極!縣委院的保安幹什麼吃的?怎麼歹徒就能進去毆打領導幹部啊?公安局介入了沒有?據你說事情發生都好幾天了,那爲什麼雲都市都沒有呈報上來?”
喬遠征說道:“可能雲都市也覺得這件事怪丟人的吧,反正沒聽黎書記說起過,甚至鄭焰紅同志也沒提過,我還是趙慎三跟我打電話說私人事情的時候提起過一點,他是開招商引資會加班晚了,夜裡出去吃宵夜回縣委被人襲擊的。他的意思是不想影響招商引資大局,更不想引起惶恐,就想暗中調查的。公安局正在查。”
李文彬嘆道:“唉,這個年輕人想要乾點事業還真是夠不容易的,但願這次他能夠真正的清掃一次基層幹部的不正之風。遠征,你跟小趙說我對他的關心,告訴他能來見我的時候再來,不需要勉強的。”
喬遠征答應了就去打了電話,誰知趙慎三說他正準備來省城見一見李書記,彙報一下他下一步的工作思路,並且請求一下省裡的支持。喬遠征問到他的傷勢,他說左右打着石膏也沒什麼大礙,坐車什麼的都不影響,李文彬聽了也就同意了。
趙慎三從發動這場颶風行動開始,整個人跟腦子就一刻也沒閒着,不停地應付來“表忠心”的幹部不說,還得應對來自各方面上層的詢問跟命令,的確是人在病房說是養病,其實比在單位還要忙碌了。
李富貴居然會是僱兇打傷他的幕後人物,還真是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因爲他再怎麼思考也想不明白財大氣粗的李富貴爲什麼會去幹這種蠢不可及的事情?常言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李富貴身價過億何止是千金啊?他又是那麼活到了頭髮稍都發空的一隻狡獪老狐狸,如果說如同李富貴坦白的那樣是爲了搪塞吳克儉才做這樣的事的,鬼才會相信!那麼李富貴的真正用意是什麼呢?這一點是趙慎三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雖然他出於對劉涵宇的同情答應了給李富貴兩天時間不舉報,但心裡一直在暗暗推測其中的玄機,一直到接到黎遠航的電話。
趙慎三這邊搞出這麼大的動靜,黎遠航打來電話詢問不足爲怪,可是那電話的內容可就讓趙慎三聽完之後更加迷惘了,也更加對李富貴這個看似一眼就能看穿身份跟目的的一介商人更加萌生了一種濃重的好奇心理了。
“小趙,身體恢復的還好吧?”黎遠航例行的問候過後就開始了耐人尋味的話題了:“小趙啊,我看你最近的工作任務挺具體的,好幾項大項目都是政府那邊的,但劉涵宇同志顯然擔不起重擔,也還得你親力親爲,你還住着院,是不是覺得壓力很大啊?哦,對了,我聽建設同志說你還準備利用你們縣裡的一個違紀幹部做反面教材開展幹部素質教育活動,那樣豈不是更忙了,怎麼樣?考慮沒考慮自己在全市正處級幹部中選擇一位搭檔啊?如果你有人選的話我馬上同意,劉涵宇是個**志,還是回市裡到那個市直單位呆着比較合適。這樣一來,也就緩解了你的工作壓力了嘛,也省得焰紅同志抱怨你們倆都見不着面了。”
趙慎三一愣,很快就說道:“黎書記,涵宇同志主要是來桐縣時間短,可能還沒有徹底進入狀況,也說不上幫不上我的忙的,只要假以時日,相信她一定能很好的負擔起政府工作的。不過如果市裡有更妥當的人選,換了我也沒意見,至於您說的讓我選擇……呵呵,黎書記,我從您身邊出來的,我的個性您最瞭解的,誰來還不都一樣啊?所以我完全服從組織決定。”
黎遠航換了口吻,用很沉痛的語調說道:“小趙啊,其實……唉!真是難以啓齒啊……”
趙慎三心中一凜,意識到這肯定跟劉涵宇有關,就趕緊說道:“黎書記,無論您想說什麼,我都想請您記住一個大前提,那就是我趙慎三是您身邊的人,從前跟着您服務的時候是,現在更是,這一點什麼時候都不會改變。”
“難得你還有這份心,小趙。我想跟你說的事情只能你自己知道,無論你聽了之後如何震驚,都不要輕舉妄動啊。”黎遠航說道。
“您請說吧黎書記。”
“關於你被打事件,你們桐縣公安局是不是一直沒有結果?調查的側重點放在哪裡了?是不是放在那個被你們監控的教育局長身上了?其實還有一個人你們需要注意一下,那就是我介紹給你的投資商李富貴。”黎遠航果真語出驚人。
趙慎三一愕,馬上說道:“不會吧?李先生是個投資商,他已經在桐縣投入上億的資金了,怎麼會鋌而走險對付我呢?再說了,我們合作的一直挺愉快的啊,這種事……畢竟是犯法的啊,他也犯不上的嘛!”
“小趙,李富貴這個人背景非常複雜,其爲人也狡詐多疑,雖然做生意是一把好手,但是爲人很是不足取。你也明白他跟涵宇同志屬於老夫少妻,自然就多疑嫉妒。可能小劉在他面前誇獎你多了一點,他就懷疑你跟小劉關係不正常了,更加上那個教育局長找他密謀,他也就趁機泄私憤,想警告你一下讓你離小劉遠一點,這一點你沒意識到吧?”黎遠航神秘的說道。
“啊?我跟劉縣長關係不正常?這也太扯了吧?老天!這個老先生還真是夠能想象的,我趙慎三再愚蠢,也不會跟自己的搭檔搞婚外情吧?先不說我根本就對劉縣長沒有絲毫意思,就按常理說,這種風險投資也太大了吧?根本不符合我的行事準則啊!如果這個老先生因爲這個想要弄死我,那我可真是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了!”趙慎三驚詫莫名的低喊道,其實他驚詫是真驚詫,但他驚詫的卻不是李富貴害他的原因,而是這些事情黎遠航爲什麼會知道?現在告訴他又想達到什麼樣的目的?也就配合黎遠航假作想不到了。
“小趙,你是不是也很奇怪我爲什麼會知道這些事情?其實你不用奇怪看,你只要想一想李富貴是我介紹給你的,就明白我跟他是很熟悉的。我跟你可以毫無保留的告訴你,我之所以幫李富貴都是因爲小劉這個可憐的女人的,這些情況也都是小劉知道了偷偷告訴我的。小劉也很可憐啊,她自幼失去了父母,被李富貴收養,後來又被這個惡棍霸佔,可這個孩子心眼實在,爲了報答所謂的養育之恩,就愚蠢的不肯拋棄李富貴。去桐縣之後,她一直都被你的能力所折服,得知李富貴害你之後天天心神不寧的,想舉報又怕李富貴被抓她失去了依靠,不說吧又覺得對不起你,最後就告訴我了,想讓我幫她拿個主意,所以李富貴害你是千真萬確的。小趙,這個主意我無法替小劉拿,因爲你們倆相當於我的手心手背,傷了哪邊都是肉,那孩子現在還在那裡哭呢,你自己說說該怎麼辦吧?”黎遠航不愧是老辣,非但隱隱約約說明了他跟劉涵宇的關係,居然還把這麼一個大問題扔給了趙慎三,讓他自己來決定。
趙慎三沉默了一陣子之後才緩緩的說道:“黎書記,我真的很震驚……因爲這件事換一個人告訴我我都可能馬上覺得是一場笑話,絕對不可能是真的。但您告訴我就不同了。既然您想問我的看法,我就簡單說說吧。”
“你說吧。”
“首先……”趙慎三故意很是猶豫,彷彿在說的同時還得顧忌合適的措辭跟分寸一般停頓了一下:“我很開心您對我的信任,否則的話您不會告訴我劉縣長跟我在您心目中的手心手背關係,更不可能跟我和盤托出我被打一事的始末。然後……我懂您的意思,就是怕桐縣公安方面在追查我被打一案的時候會牽連到劉縣長對吧?黎書記,關於這個問題我很好做決定,因爲作爲我個人,雖然受了傷,但畢竟沒有傷及性命,現在更是沒什麼大礙了,出於公,追究了李富貴直接會影響沙河改造工程的進展,出於私,我不能讓您的囑咐無法達成,所以,我可以不讓這件事牽扯到李富貴。畢竟,吳克涵纔是始作俑者,就讓他一個人承擔責任算了。當然……這一切都是假設在公安局查不到李富貴的情況下,一旦警察追查到了他身上,我只能保證劉縣長不牽涉進去,李富貴可就無法擔保了。畢竟我也不能左右人家公安局的。”
黎遠航欣慰的笑了:“哈哈哈,小趙,我就知道你是一個心胸開闊的人,跟你說話就是省心。我其實也就是這麼個意思,只是你受了這麼大委屈,我要是自己說出來讓你別追究總歸有些不好啓齒,既然你這麼理解我,那我只能是謝謝你了。不過關於李富貴你可以巧妙地處理一下,如果徹底避開了他,這隻老狐狸覺得僥倖了沒準還會生事,你可以點點他,只要不是公開的批捕,就算是拘留他一陣子讓他吃點苦頭也是可以的,只要別牽涉小劉就行。還有,你真的不覺得需要你自己選擇一個搭檔嗎?我是真心想給你這個方便的。”
“不需要。”趙慎三穩穩地說道:“黎書記,我對桐縣的改革都是一步步按計劃來的,無論誰做縣長,只要大的方面跟我保持一致就沒有任何問題。劉縣長是一個比我小的**志,我只能是提點、謙讓着她,絕不會對她萌生什麼不良的想法或者是排斥的態度的,這一點相信您應該瞭解。我家鄭焰紅……呵呵,也不是省油的燈,上次涵宇同志因爲遭到了吳克涵的威脅撲到我懷裡惶恐,我們家鄭焰紅可是親眼看到的,小劉一走我們夫妻倆就依舊親密無間,您可想而知,我家鄭焰紅這個醋罈子都能理解跟接受,我跟小劉還能耍什麼花樣出來啊?所以她繼續做縣長沒有任何問題。還是那句話,需不需要更換、更換誰做桐縣的縣長,我絕對服從組織的安排。”
黎遠航十分滿意趙慎三的答覆,就笑着說:“小趙,你的人品我自然十分信任……哦哦,那就先這樣吧,回頭再說。”
趙慎三聽着黎遠航猝然間掛了電話,明白他可能是有事情了,也就收線了。
黎遠航這個電話帶給趙慎三的震撼並非來自於這個消息本身,而是來自於黎遠航出面這個舉動。看似一個市領導爲了維護一個年輕女幹部的政治前途而進行的囑咐如果深層次的去思考琢磨一下,那其中的含義可就深遠了……
而此刻結合黎遠航話語裡隱含的那層意思——在不傷害劉涵宇的基礎上,適當整治一下李富貴是很有必要的,只要治不死,不影響大局,隨便治!
那麼結合上次李富貴過來跟他坦白的時候,在誤以爲他的確喜歡劉涵宇的條件下做的挑撥,更是希望他跟黎遠航兩虎相鬥,如果不是趙慎三的確對劉涵宇毫無興趣,沒準還真就因此恨上黎遠航的霸佔行爲了呢。
難道說這兩個人居然到達了水火不相容的地步了嗎?那麼李富貴從一開始就步步緊逼,還故意倒行逆施的跟吳克涵合作買兇傷人,又一步步把黎遠航也給牽扯進來到底想要幹什麼?他會不會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明面上對付他趙慎三,其實是想拉黎遠航下水,想一雪奪妻之恨呢?可是就單單是在桐縣做這些小手腳,除了到最後依舊用男女關係來陷進黎遠航之外,其餘的動作跟黎遠航關係也不大啊?這個老頭子到底想幹什麼呢?隱隱中他想要操縱的事情並非這麼淺顯易推,那麼會是什麼呢?
就在趙慎三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喬向東來了。
喬向東這個幹部不愧是市政法委書記都十分器重的警察,他查案過程嚴謹縝密,不放過一絲一毫的線索,但沒有最後水落石出之前,又對保密工作做得十分紮實,可以說他沒有揭曉謎底說已經破案了,誰都不知道案情進行到了哪一步,而今天,他因爲一項大的發現不得不來請教趙慎三了。
看到喬向東,趙慎三就笑了:“喬局,我看咱們倆大老爺們不需要這麼心有靈犀吧?我剛剛覺得需要跟你溝通一下,你可就出現在這裡了。”
喬向東一直很感激趙慎三對他的寬容大度,以德抱怨的在市領導面前替他擔當,這才讓他回到了最喜歡的崗位上來,更加因爲女兒麗麗在趙慎三身邊工作,也日漸長進成一個成熟的大姑娘了,他就憨厚的笑道:“呵呵,趙書記,也許是饅頭蒸到了該掀開鍋蓋的時候了,我們倆都忍不住了吧。”
趙慎三感嘆的說道:“是啊,吳克涵這邊一收網,我就估計你那邊也差不多了,怎麼,今天是來告訴我已經破案了?”
“還沒有。”喬向東保守的說道:“還有幾個細節問題需要進一步落實,所以宣佈破案還得幾天。不過趙書記,這個案子可能比您想象的複雜很多,牽涉的人也比較出乎意料,我正在考慮要不要請求市局的協助,擴大調查層面進一步追究。”
趙慎三嚇了一跳:“什麼?爭取市局的協助?難不成你發現牽扯到市領導了?喬局,你……呃,你說說你的情況吧。”
喬向東卻不急泄底了,因爲他從趙慎三的態度上已經看出這位縣委書記知道的情況一點都不比他少,只是趙書記爲什麼一直不跟他通報情況呢?難道縣裡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嗎?可是這樣做的話豈不是放任犯罪分子逍遙法外了嗎?
“喬局,你怎麼不說話啊?你到底發現什麼了?”趙慎三焦急的問道。
喬向東終於開口了,卻打消了之前的思路,以反問的口吻想發揮警察的審案特長,從書記嘴裡套取他有利於破案的線索了:“趙書記,如果我告訴您這件事的確牽涉到了主要領導您打算怎麼辦?還有,如果作案嫌疑人涉及到重大的經濟項目您有準備怎麼辦?”
趙慎三嘴裡一陣發苦,索性也不繞彎子了,開誠佈公的苦笑着說道:“老喬啊老喬,你可真不是等閒之輩,看來你已經查到了李富貴頭上了吧?靠!我還能怎麼辦?就算我是縣委書記,還能干涉法律嗎?還不是該怎麼辦就怎麼辦!”
喬向東一看趙慎三如此乾脆,倒出乎意料了,他就微微一笑說道:“趙書記是個爽快人,不過李富貴雖然已經夠棘手了,但他背後還有更難處理的人物,而且我們也查到了一件足以讓人震驚的龐大違紀案件,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