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躺在省城醫院的病牀上與疼痛苦苦爭鬥着的鄭焰紅卻也絲毫沒有比趙慎三打擺子般大寒大熱的情緒遭遇好過到哪裡去,這個女人終於在大災大難來臨的時候露出了她雪中紅梅般的傲骨錚錚,爲了維護她高貴的名聲,一個人把所有的痛苦與屈辱都硬生生一口口吞了下去,明明羞愧欲死痛不欲生,卻用冷漠與冷靜給了所有人安定。(免費小說)
雖然她剛走出丹桂園的樓道口就因爲嘔吐弄的眼前金星亂冒,但是劉玉紅衝過來一腳踹倒了她,嘴裡狠狠的罵着她的話她還是聽的一清二楚的,緊接着雨點般落在她身上的拳腳她更是清晰地感受着。而且短暫的眩暈過後,如果她勉強站起來跟劉玉紅廝打,也未必就落了下風,但是她卻十分明白,自己只能假裝暈倒,只能用孱弱的外表跟長髮披散遮住的臉龐一動不動,才能讓看熱鬧的人無從猜測她的身份,就算那個潑婦再怎麼提到她是市長,別人也斷然不會相信一個堂堂市長居然會被打得這麼狼狽的。
所以,她窩在哪裡用雙臂緊緊地護住頭,咬着牙忍受着小腹上一下一下的重擊,心裡的哀傷如同錢塘江的潮汐一般洶涌咆哮,濃濃的絕望更讓她恨不得就此死去。雖然等下就要去戕害掉腹內的小生命,但此刻那個小肉芽芽卻被栽下他的那個男人的老婆在重重的打擊着,這個場面也就太過諷刺了!
女人雖然心裡都開始痛的流血了,但是臉上卻自始至終都沒有落一滴眼淚,更加如同一塊沒了生命力的木頭一般被動的承受着凌虐,直到……朱長山出現,一腳踹開了劉玉紅。
因爲太過擔心她的安危,朱長山居然沒有顧得上收拾那個女人,就急匆匆抱着她上車了,到了車上,鄭焰紅兀自對朱長山露出了一個可憐的、虛弱的微笑,呢喃着說道:“哥,玩火者自焚,你老妹這次就玩大了,把自己給燒死了……”說完,她才徹底放鬆了內心的防禦工程,讓自己臉上落下兩條晶瑩的淚痕,人也徹底的昏迷掉了,也許是她明白在親哥哥跟前,她才能不受傷害,她才能放任自己用昏迷解脫內心凌遲般的痛……
短暫昏迷的權利也在到達醫院之後就被剝奪了,因爲醫生已經斷定了孩子着牀的不是地方,又因爲劉玉紅的兇狠踢打已經破裂,偷偷拿掉不聲張的初衷已經被打破,此刻必須她自己做出抉擇。在雲都手術無疑會被跟適才那場正妻踢打小三的鬧劇聯想在一起,那樣的話可真是生不如死了,而她剛剛的那頓打也就算白捱了,所以,就算死也要死到省城去,在公衆眼裡,保留一個完美無缺的常務副市長形象默默地死,卻不能死了都給全雲都的百姓留下可以口沫橫飛喋喋不休的笑柄,在恥辱柱上遺臭萬年。
幸虧兄妹同心,雖然哥哥心疼她,但依舊選擇了尊重她的意見,心急如焚的帶着她去了省城,而那個帶給她這個孩子又帶給她這場劫難的男人趙慎三打電話詢問被哥哥罵的情形她也聽得一清二楚。很奇怪的,她並不恨那個男人,卻也並不牽掛他,更加對哥哥那麼兇狠的對待他沒有絲毫的感覺,彷彿那原本就是一個跟她、跟她肚子裡的小生命毫無關係的一個陌生人一樣,引不起她絲毫的興趣!更彷彿她跟那個男人之間的所有恩怨糾葛,都隨着那個叫劉玉紅的女人對準她的肚子、對準她們的孩子踢出去的一腳又一腳一點點消散了,更加如同此刻她雖然看不到,卻能清晰的感覺到隨着錐心刺骨的痛楚,在她體內“汩汩”流淌着的血液一樣悄悄流走了……
一路上,疼痛如同跗骨之蛆如影隨形,一點點的磨礪着她的神經跟她的心靈,如果僅僅是疼痛也就罷了,偏偏這疼痛伴隨着的是她生命的又一次延續正在緩慢的消失,作爲一個女人,作爲一個母親,什麼樣的痛比這樣的痛還要刻骨銘心?但是她依舊沒有縱容自己暈倒,更沒有縱容自己流淚,她內心始終有一個信念在支撐着---她不能死,此刻死了是帶着渾身污點的!
而放縱自己睏倦跟暈倒掉之後,她就很可能就此長眠不醒了,雖然對此刻痛不欲生的感覺相比,也許死了會更輕鬆一點,但是她卻依舊頑固的讓自己的神經緊繃着,寧肯一點點體會疼痛帶給她的折磨,也不肯閉上眼昏迷掉。
省城醫院自然也不會比雲都的醫院仁慈一點,醫生給出的結論一摸一樣---宮外孕大出血,需要馬上手術!
範前進得知這個消息後臉上的震驚、恐懼、屈辱、痛恨、絕望一概沒有逃脫她的眼睛,在這種時候,她居然十分奇怪的對範前進產生了前所未有的心疼!她心疼了這個男人需要面對老婆出軌帶給他的種種恥辱,連逃避的機會都不曾有,更加連提前知道好讓他有點思想準備的機會也不曾有,就那麼突兀的被放在了“活王八”這樣一個標誌性建築上面,頭上被迫扣上了大大的一頂綠帽子,接受着衆人的圍觀。{更新超快小說}
在這個時候,鄭焰紅是想起了趙慎三的,而她腦子裡並不是怨恨他無能沒有阻止住劉玉紅的行兇,更加沒有埋怨他此刻不該不守在她身邊,而是十分詭異的想如果此刻換了他是範前進,他會做出怎麼樣的選擇呢?
想到這時,鄭焰紅居然有一種很滑稽般的感覺,所以,當範前進蒼白着臉把他自己藏進病房裡,是親哥哥出來簽字手術的時候,鄭焰紅沒有絲毫的怨懟,對任何人都沒有。她彷彿成了一片透明的玻璃,對任何人都懷着無所謂的漠然,而把這一切的痛苦都歸咎爲自作自受,所以纔會對朱長山囑咐讓他在她萬一死掉之後不要遷怒任何人,包括趙慎三!
天可憐見,手術過後,孩子自然沒了,但命是保住了,鄭焰紅剛剛慶幸了一下,就聽到了婆婆的冷嘲熱諷,但她能怎麼辦?雖然範前進仗義的替她遮掩讓她心裡無比的感激,更加無比的愧對他,可是她更明白範前進那樣的性格只能替她瞞得了一時,絕不會有能力面對她那個滿腹詭譎的婆婆百般審問,總有說出真相的那一天。而她,也僅僅祈禱神靈能保佑這一天遲一點到來,能夠遲到她已經好了,也已經跟範前進辦好了離婚手續,到了那時,她的貞潔與否已經沒什麼意義了。
還好,爸爸媽媽也被婆婆的情緒激怒了,他們共同發難趕走了她,就連範前進也被雙雙不知道帶到哪裡去了,這就給了她充足的休息時間,讓她可以靜靜的跟親人呆着了。
趙慎三來的時候她其實已經清醒多時了,只是她不知道怎麼回事,就算是爸媽也懶得搭理,隨着孩子跟血液流走的好像不單單是她的精力,還帶她的熱情跟感覺都一併帶走了,此刻留在她心裡的只有深深地倦怠。累,疲憊不堪,彷彿已經累到內心連同頭腦都成了一片空茫,所以,她寧願藉着手術後可以恣意昏迷的理由放任自己奢侈的昏迷着,堂而皇之的漠視着她不該漠視的親人。
趙慎三進來了,他那麼的哀傷,那麼的深情款款,那麼的滿臉痛惜,他情真意切的跪在地上,表達着他的心疼,表達着他的愧疚,表達着他的愛意。
但是,這一切跟她有什麼關係呢?她在沒有睜開眼睛之前,就已經拼命努力讓自己聚集起所有的精力去考慮她該如何對待他了,但是她卻很遺憾的發現自己失敗了!所有的思考能力都碎成了一點點大的、怎麼拼湊都無法完整的碎屑了,任憑她用盡被鮮血帶走後剩下的所有精力都無法拼湊到能夠利用。這種失敗讓她原本就空茫到倦怠的神經煩躁起來,那男人“嚶嚶”的哭泣跟喋喋不休的表白都讓她十分的厭煩。她就只好勉強睜開眼,想把他趕緊打發走算了。誰知道那男人居然那麼難纏,如果不是哥哥衝進來把他弄走了,還不知道她會被煩成什麼樣子呢。
隨着夜幕的降臨,一切更加安靜了,好心腸的雙雙讓父親回叔叔家去了,母親卻不放心跟哥哥一起留在外間,雙雙這妮子看沒人在身邊,還以爲她會十分想聽趙慎三的消息呢,居然自作聰明的貼着她的耳朵告訴她趙慎三的消息,同樣被她不耐煩的制止了。
終於,她睡着了,夢裡卻是那麼的寒風刺骨,她茫然的站在風雪之中,懷裡抱着一個好小好小的孩子,那孩子眉眼之間都是趙慎三的縮小版,絕對不是虎子。而那個可惡的男人卻不知道哪裡去了,她實在是冷的受不了了,就下意識的呼喊着那個男人,想讓她如同以往很多很多次那樣,給她溫暖的懷抱,替她驅趕走寒冷跟恐懼!
驚醒她的並不是夢裡讓她絕望般的寒冷,而是雙雙那壓低了聲音尚且能夠驚醒她的笑聲跟她低聲的自言自語:“嘻嘻,嘴上說的不想聽到趙大哥的消息,自己說夢話卻想着人家,姐姐真是個口是心非的人!”然後,那妮子就鬼頭鬼腦的溜出去了,深夜的沉靜加上恢復的體力已經足以讓她能夠思考出那妮子一定是出去偷偷給某人傳遞信息去了,但是她卻連阻止的力氣都沒有,更加迷茫的想那男人來不來跟她有什麼關係?
雙雙還沒有回來,她就又睡着了,這一次卻安安穩穩的睡到了天亮,睜開眼就看到媽媽慈愛的臉,這讓她心情好多了,居然也對媽媽甜甜的笑了笑,就這麼一笑,小老太太居然感動的撲過來抱住她的頭親了她一下,那張佈滿皺紋的臉捱上她的臉時,她感受到了母親心疼的眼淚。
最最讓她驚訝的是範前進居然也一大早就來了,他看到鄭焰紅跟岳母相依相偎的樣子,眼裡慢慢的也瀰漫上一層水霧,然後當岳母離開的時候,他居然慢慢的蹭到鄭焰紅牀前拉了把椅子坐下了,用一種十分憐惜的目光看着她輕聲說道:“焰紅,你不要有思想壓力,咱們倆共同生活了這麼多年了,到昨天我才明白我錯在了哪裡……唉!以前我總想着我作爲一個男人,能夠按時按點回家,能夠對你言聽計從就算是一個很優秀的丈夫了,而你對我越來越冷漠也被我歸結與你的地位越來越高,越來越看不起我了!”
鄭焰紅看着範前進的臉,這個一度讓她十分厭憎的男人雖然依舊是跟以往一摸一樣的那張臉,但是卻十分奇怪的不知道哪裡發生了變化,居然給了她一種十分嶄新的感覺。彷彿他的頹廢沒了換上了一種脫胎換骨般的自信,又彷彿是他的眼神裡多了幾分男子漢最必要的寬容大度,但總之這張臉是那麼的可親,居然一點都找不到讓她排斥的理由了。
她靜靜地聽着他講話,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告訴她什麼,但有一點她是明白的,那就是她並不厭煩聽他講話,所以,她靜靜地看着他,等他繼續講下去。
那個男人看着她,剛剛眼神裡的寬容卻猛然間帶上了一絲痛惜,長嘆一聲說道:“唉!焰紅,其實我昨天才明白我錯了!錯就錯在我從覺得自己被你落在了後面之後就對你又是嫉妒又是畏懼,卻絲毫沒想到咱們倆無論地位高低,永遠是平等相愛的一對夫妻。懷着自卑跟不平衡,我對你封閉了我的心靈……唉!回想起來,那時你對我還是一樣的信任,遇到你事業上的難題總是找我討論,而我因爲心理不平衡總是逃避,用一句‘你自己的事情自己拿主意’來搪塞你。而你因爲我的退縮也漸漸的放棄了跟我的溝通,這就使咱們的家庭越來越不平衡,你越來越武斷專橫,而我越來越懦弱退縮,終於……我們倆徹底不能溝通了……”
鄭焰紅看着範前進的眼睛越瞪越大了,她萬萬沒想到範前進居然能夠領悟到兩個人婚姻出問題的根本問題,還分析的如此透徹,甚至有些細節她都沒有想的如此明晰。此刻聽他一說,可不是嘛,她對他的所有失望都是從她在事業上遇到問題跟他商議想得到他的支持,而他卻畏畏縮縮的退避三舍,讓她從他身上得不到任何強有力的依靠,甚至連一個可以商量的人都沒有開始,慢慢的演變成她內心極度孤獨,從身體到精神都對範前進徹底失去了信心,渴望找一個強有力的臂膀讓在外面衝的疲累不堪的自己可以歇歇,這纔開始不得已的接納高明亮,又到被林茂人強權加柔情所蠱惑,最後才慢慢的愛上了趙慎三的。
“所以,我不怪你焰紅,真不怪你!在你不愛我的同時,我也早就因爲咱們失去了平等而不愛你了,可是我卻始終沒能明白這個最關鍵的道理,還是覺得如果失去了你,我的人生將會更加沒有成就感,因爲這個恐懼勉強的保留着咱們的關係,既苦了你也苦了我,連帶的……也委屈了你的……呃……小趙跟我的雙雙……”範前進有些難爲情的說道,提道趙慎三的時候,他的神情依舊不太自然,但是卻很快就擺脫了難堪說了下去。
鄭焰紅越發驚訝的看着範前進,她突然發現這個男人讓她不討厭的變化就是他渾身那種未老先衰的那種疲沓突然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成功男人共有的信心百倍般的振奮,她十分驚訝這種狀態的改變是什麼造成的,更加震驚是什麼原因讓範前進可以連趙慎三跟雙雙都毫不避諱的說了出來,就微微張着嘴等着範前進給她揭開謎底。
“昨天你猛然間發生了這樣的意外,我的確是十分受不了的,但是看在我們夫妻的份上,我勉強自己幫你掩飾了過去,其實說良心話我是十分不情願的!因爲……無論在你眼裡我怎麼不爭氣,但我畢竟還是一個男人,沒有一個男人會對這種奇恥大辱滿不在乎的,我……當然也一樣。”範前進說到這裡,臉上居然帶着一絲不好意思。
鄭焰紅終於忍不住笑了,她看着這個她曾經的丈夫,心裡卻有一種回到了童年時代,這個男孩子每天跟屁蟲一般的跟在她身後,隨時隨地準備給她收拾殘局替她背黑鍋一般親切,低聲的說道:“範前進你丫不夠意思,我是你的首長你居然不想保護我!”
範前進也呆住了,因爲這句話是他跟鄭焰紅幼年時這個人小鬼大的小女孩最常吆喝他的話,這句話一直蔓延到兩人長大,又一直蔓延到兩人新婚燕爾,又一直到小虎出生,只要鄭焰紅想讓他幹什麼他有牴觸,她就會瞪着眼珠子蠻不講理的命令他,而他就會乖乖的就範了!可是,記不清從那天起,這句話鄭焰紅再也不說了,也就在他們倆的生活中好久好久沒聽到了,漸漸的,也就被淡忘了。
“小首長,對不起,警衛長範前進沒有保護好您,失職了……”範前進終於伸出手握住了鄭焰紅的手,哽咽着說道。
鄭焰紅胸口一陣酸熱,居然有一種強烈的不捨涌上來,因爲她明白範前進能夠如此超脫的提起趙慎三,必然是已經徹底想通了要放棄這段婚姻了,而此刻的他居然顯得那麼的可靠,那麼的強大,跟小時候她因爲身後有他,就可以肆無忌憚的闖禍時一樣給了她無比的安全感,但,這一次他本性的恢復卻不是爲了她,恢復了她就要徹底失去他了……
“範警衛,以後是不是就要去給雙雙當保護傘了?”鄭焰紅勉強壓抑住胸口的酸熱,沙啞的低聲說道。
提到雙雙,範前進臉上不由自主的帶出了一種驕傲的神情,還帶着些扭捏不好意思的說道:“嗯……這孩子傻乎乎的,但是對我卻一往情深,以前我總是忽視她,就跟你忽視我一樣,可是千迴百轉的才明白,她纔是最適合我的人啊!所以,我追不上你就罷了,我也懶得追了,雙雙說得對,對於我來說,你是我頭頂永遠夠不着的天空,我每天都渴望趕上你,活的都沒有自我了,太累也太不值得!人這一輩子能有多少年好活?我的前半生都用來給你做衛兵了,後半生也該自己享受一下當首長、被別人當天來敬仰的日子威風一把了。所以小首長,以後範警衛就不能守護您了,您身邊沒了我,可要好好的啊!”
鄭焰紅的眼淚終於落了下來,她昨天被打的時候沒哭,沒質疑的時候沒哭,痛的死去活來的時候沒哭,趙慎三來看她她依舊沒哭,卻在此刻,就在這個被她厭棄多年恨不得一腳踢出門的男人真的要離開她的時候,傷心的哭了……
“前進……也許,咱們倆都錯了……那麼多年可以好好廝守的日子卻因爲年輕氣盛誰都沒有珍惜,居然就那樣聽任裂痕一點點擴大成難以逾越的鴻溝……到了現在,終於落到不得不勞燕分飛的地步……我……我也負有很大的責任,更加太對不起你了……”鄭焰紅哭泣着說道。
“唉,小傻妞,這也是命中註定的啊!其實我們倆性格差異過大,做朋友做兄妹都會很適合,但做夫妻就不行了。你需要有一個很有衝勁,能給你事業幫助的男人,就比如小趙……但是我就不同了,我喜歡平淡點的生活,隨遇而安就好。跟着你過日子,說實在話我真的壓力很大,反而是對生活要求很低的雙雙,才能把我看成一個無所不能的神,所以……難過啥,等咱們日後各自成家了,我還是你的哥兒們啊!難不成咱們倆也會跟別的夫妻一樣,一旦離婚就成仇人了嗎?”範前進彷彿打定了主意讓鄭焰紅後悔對他的輕忽不可,越發說的感人至深了。
鄭焰紅流着淚點着頭,輕聲說道:“祝福你,範哥哥……”
“呵呵,別哭了傻丫頭,有病呢可不能哭!你放心好生養着身體,這次的事情我一定會承擔到底的,說到底咱們倆一天沒有離婚,你的孩子就一定是我範前進的,無論是我媽還是任何人,誰敢質疑我跟他們拼命,這也算是……這也算是你範哥哥最後一次替你背黑鍋吧!小丫頭可不要太感動哦,要不然你要是再次愛上了我不捨的離開我的話,雙雙可要恨死你了呢,呵呵!”範前進拋開了榮辱的念頭之後反而越發的拿出了小時候的勁頭,輕拍着鄭焰紅的胳膊鄭重的承諾道。
“嗯……那麼我就不說謝謝了前進……”鄭焰紅哭的酐暢淋漓,彷彿把從昨天到今天淤積的委屈都哭了出來,範前進也不攔她,就那樣讓她哭了一陣子。
終於,醫生過來查房了,鄭媽媽一直守在門口默默地聽着裡面的小兩口說話的聲音,時不時的就流了滿臉的淚,雙雙雖然沒有近前聽,但是也能猜的到範前進會說些什麼,其實這也是她昨天下午跟範前進一起逛街,那個男人一直用寵溺的態度對待她時就猜到了---她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那個對鄭姐姐徹底傷心失望的男人走出了牛角尖,開始接納她了!
鄭媽媽等範前進走出來的時候,什麼話也沒說,只是走過去擁抱住了他,哭泣着重重的拍打着他的後背,最後才哽咽着低聲說道:“傻孩子啊傻孩子……媽媽真的不捨的把你送給別人家當女婿……媽媽可是真心實意的疼愛你的啊!”
範前進也紅着眼低聲說道:“媽,您放心,前進這輩子都會叫您媽的,做不成女婿就做兒子吧!”
就這樣,鄭焰紅的後顧之憂因爲範前進的徹底悔悟而徹底消除了,這場面就連朱長山都驚歎不已,他重重的錘了範前進一拳罵道:“你個混蛋,要是早這麼有種,何苦鬧到今天?好端端的一個妹夫沒了,你讓老子真想打死你!”
範前進憨厚的笑道:“做妹夫的時候你恨不得掐死我,現在做了兄弟豈不是更好?”
就在大家歡笑的時候,範媽媽來了,她滿臉都是想找事的不和諧,進門就要把範前進喊出去,誰知範前進卻平靜的看着她說道:“媽,紅紅是我的老婆,她的孩子也是我的,昨天我不高興是不捨得孩子沒了,並不是懷疑不是我的,所以您很可以回家歇着了!”老太太一愣,看大家都不待見她,也只好訕訕的離開了。
九點多鐘,盧博文急匆匆趕來了,他神色凝重好似滿腹心事,看到屋裡的情況呆了一下,但很快就跟大家勉強打了個招呼說道:“紅紅怎麼樣?清醒嗎?我有要緊的話跟她說,你們都先別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