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兒子!”
龍皓焱側過臉來,看了一眼陶伊,仍是掩不住的興奮,第一次看到小孩子出生的樣子,而且當那血在水中融合的時候,這種感覺很奇妙,他不記得孩子母親的模樣,卻被這小東西深深地吸引住了,皮皺皺的,還看不出到底是否像自己的模樣,但是,那哭得響亮的嗓門卻實在是有點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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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陛下!”陶伊停了腳步,認真地行了禮,給他道賀。
龍皓焱笑着拉起她說:“不用了,只是今天委屈你,我來不及換喜服就去了殿內,晚上,我給你補上!”
“不用了,你高興就好了。”陶伊搖了搖頭,跟着他往前走去。
遠遠的,就聽到嬰兒清脆的哭聲傳了過來,這聲音好響亮!陶伊也不由得好奇起來,這小東西長啥樣,像他嗎?又爲什麼要把孩子放在萱妃這裡?
龍皓焱已經鬆了手,快步走進了那房中。
“恭喜陛下,恭喜貴妃娘娘!”
衆人顯然也沒有意料到他們二人的到來,連忙出來跪下迎接,呼完了萬歲,又說起了恭喜之類的喜慶話語,當然,這恭喜不僅指貴妃的冊封,更有這小王子的出現!
萱妃這才從裡面緩步走了出來,手裡面還抱了一個金黃色錦布包着的嬰兒。
“陛下,貴妃娘娘!”萱妃一雙美目也有掩不住的興奮,她有些得意地看了一眼陶伊,便把目光投向了陛下:
“陛下,小王子可真是聰慧過人呢,您瞧,他是知道您來了,馬上就不哭了!到底是父子連心!”
“伊兒,來看看。”龍皓焱眉梢一挑,便大步走過去,接過了孩子,遞到了陶伊的面前。
陶伊看着那皺巴巴,紅通通的小東西,這小東西有一雙大眼睛,睫毛長長的,紅紅的小嘴兒一嘟一嘟,眼睛瞪着陶伊看着,陶伊剛想伸手去摸摸他的小臉,突然,他就哇地一聲哭了起來。陶伊被嚇了一跳,手指僵在了空中,有些手足無措起來,他是被自己嚇到了嗎?
“是餓了吧,快讓母妃抱抱。”萱妃過來抱起了孩子,輕輕地拍着,哄着,陶伊卻被這聲母妃給弄楞住了。
“陛下今日大喜,還是快去興德殿吧,這裡交給臣妾就行了,臣妾會好好照顧小王子的。”萱妃一臉柔和地笑容,手指逗弄着小王子的臉蛋兒,柔聲說道。
“愛妃辛苦了。”龍皓焱難得地用了愛妃二字,萱妃的臉上頓時笑容更柔媚了。
出了長慶宮,龍皓焱突然把她拉進了懷裡,緊緊地擁着,好久才放開她,低聲說道: “朕不知道,做父親的感覺居然是這樣的!伊兒,你要快快努力,朕想你給朕十個八個,天天來叫朕父王……”
“十個八個,又不是母豬。”陶伊輕哂着,仰頭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他是真的高興呢!也難怪,長子,又生得漂亮可愛,她看到了都好想抱進懷裡來。
“爲什麼給她照顧?”陶伊輕聲問道。
“含雙朕留在王府了,依祖制,外族女是不能進宮的,今後就由萱妃撫養他。”龍皓焱淡淡地說道,沒有印象的女人無謂弄進宮來,給自己添麻煩。
多殘忍啊,讓人家母子分離!陶伊低下頭,默不作聲。
“走吧,朕只是想告訴你,朕有了一個小王子,沒有別的意思。”
龍皓焱難得地,面上有了微笑,攬着她的腰,慢慢往前走去,對他來說,今天真的是雙喜臨門,有了子嗣,也算是解了一點後顧之憂。他,不怕任何人敢對王子下手,因爲到時候下手的人下場有多麼悲慘,整個燕周後宮的人都心知肚明,他的手段,從來都不“溫柔。”
金輦擡過來,龍皓焱親手扶她坐了上去,陶伊看了看興德殿的方向,輕聲說:
“雖高興,也要少喝點。”
“嗯。”龍皓焱沉聲答道,看着金輦遠去,這才轉身往興德殿走去。
今天是狂歡,他最想要的兩個都得到了,兒子,愛人……擡步大步往興德殿走去。
怎能不醉?
更是酩酊大醉。
這一天,宮中的喜慶氣氛遠勝過他登基的那一天,各宮都懸起了紅色雙子燈籠,以示慶賀,反而這貴妃封冊成了附屬的一件事情。
陶伊並不在意,只是此時夜深,本應是她們的洞房花燭。
她在等着他來掀起自己的紅蓋頭,可惜……這一等,便到了二更。
遠遠的,只聽到有嬰孩的哭聲傳來,小悅說,王子不肯離開龍皓焱的手,纔出生一天的小傢伙居然這麼親暱他的父親,龍皓焱正高興,也抱着不肯鬆手,先是帶着給各部族的王公們看了,現在後宮的妃嬪們都聚在了長慶宮中,慶賀他喜得王子。
當然,慶賀是小,那些妃嬪們難得找到機會讓陶伊難受,自然是加緊全力來把龍皓焱拖在長慶宮中了。
秋天的晚風,薄涼。陶伊站了起來,輕輕地掀開了自己的蓋頭,走到了窗戶邊上,她看着窗戶外面懸掛的燈籠,燈籠上有璃鸞宮三字,璃鸞……離鸞,爲何這貴妃寢宮要取這樣不吉利的名字。
鳳凰爲長生鳥,有雌雄,鸞爲雄。
她苦笑了起來,搖了搖頭,暗自責備起自己來,他只是得了長子,當然歡喜,自己切莫計較這些。
又有小宮女低着頭匆匆走進來了,看了一眼她,便走到了小悅面前,低聲說了幾句什麼,小悅的臉色就變得很難看了,陶伊看在眼底,並不說話,多半是那位今晚上不會來了。
罷了,從理上說這也算不得他們的新婚,不過是個儀杖罷了。
她慢慢走到榻前,自己取了金冠,脫了喜服,睡了下去。
睡着,身上居然又開始躁熱了起來,不像前幾回那樣,只是想得到他的愛撫,而是渾身上下如萬蟻肯噬,筋脈就像有小刀在慢慢地割着一般。
情毒,動了情,若又在情傷的時候發作,便是這種痛楚。
豆大的汗珠開始源源不斷地從身體裡面涌出來,她緊緊地咬住了錦被,不肯出聲來,倔強的要命的她,原來也是好面子的,這大婚的時候,新郎不在,她不要讓外人看了這笑話。
痛,越來越厲害,每一寸肌膚都開始陷入這無邊的痛楚中來。
淚水,汗水,摻雜在一起,把散在枕上的發都浸溼了。
“娘娘,你怎麼了?娘娘?”
小悅是進來給她送安神湯的,昨晚上就沒睡好,今晚上又受了這樣的打擊,她怕她睡不着,所以就吩咐人煮了這安神湯過來,一見牀上的模樣,她嚇了一大跳,陶伊正以怪異的姿勢扭着身軀,這面上、身上都是嚇人的潮紅,連那雙眸子都紅得如同染了血。
“阿簡。”
她看到小悅,喃喃地喚了一聲,又把錦被塞進了嘴裡,脣已經咬出血來了,可是卻沒有傳出一絲痛苦的聲音來。
心裡有多痛苦,身上就有多痛苦。
她太固執,太倔強,不肯接受這個現實,可是她只是一個來自民間的小女子,哪裡有能力抗拒這一切的發生?她所有的,只能是聽從那個男人的安排……他喜歡,他不喜歡!
悲涼,無奈,還有對愛情的疑惑,讓她
“娘娘,是毒犯了?”小悅明白過來,轉身就要往外跑,得把陛下請來纔是。
“不要,小悅……”陶伊猛地坐了起來,此時,她還有些神智,她緊緊地摳着梨花木雕成的牀柱,她不要讓他看到自己的模樣,只是一夜不見,便發病,他卻可以在衆妃之中談笑風聲,忘了這個洞房花燭,她不要讓他看到自己狼狽的模樣。
“可是……”小悅跺了跺腳,看着她的樣子。
“出去。”一個低沉的男聲響了起來,小悅回頭,不由得大駭!
龍沐羽正站在那裡,一雙琉璃眸子正盯着榻上的陶伊,雖然說他雙目盲,和陛下感情深厚,可畢竟這是帝妃的大婚之夜,陶伊又是這般模樣,不說別的,若龍皓焱此時回來 ,看到此番情形……那就糟了。
“王爺,陛下在興慶宮,王爺可以去那裡看望小王子。”小悅也顧不得禮制了,上前來,拉住龍沐羽就要往外走。
龍沐羽手一抖,小悅就被他震出老遠,連滾帶爬地跌出了門外。
“出去,不許任何人進來!”
話音落,這門便重重地合上了。
“阿簡!”陶伊跪起來,伸手抱住他的腰,輕聲說道:“阿簡,我痛。”
龍沐羽伸手扣住她的手腕,面色越來越凝重,據說他出去半月,她這是第三次發作,怎麼可能?龍皓焱都沒有發作得如此頻繁!而且她的毒居然直接到了現在這個程度,要知道龍皓焱中毒三年才第一次有這樣的狀況發生,她纔不到一年!
她的體內,有兩股不同的力量在反覆衝撞着,其中一股力量強大得居然在拼命地衝撞他的氣海,像海中的巨浪一般,一波一波地在她的體內裡掀起來。
“阿簡,我痛。”
陶伊用力地拔回手來,跪直了身子,抱住龍沐羽的肩膀,把臉貼在他的臉頰之上,依然叫着痛。
柔軟的身體緊貼在身上,她的香一點點往鼻中鑽去,龍沐羽的氣息有些浮躁起來,他屏住了呼吸,讓精神集中起來,手指一彈,將她的幾大穴位點住,不過卻只是能減輕疼痛感覺的穴位,他不敢定住她的身體,他必須知道解毒過程中她真實的反應。
“王爺,快開門。”
門外,小悅卻急得滿頭大汗,剛得到的消息,龍皓焱的金駕已經往這邊來了,不管什麼原因,這孤男寡女在二人的大婚之夜呆在屋裡面,屋中還無任何奴才,怎麼說,都說不過去。
屋裡人纔不管外面人有多麼急,陶伊只管往龍沐羽的身上緊緊地貼着,紅脣要去尋他的脣。龍沐羽一手鉗制着她的腰,另一手,手指一彈,已經有數枚銀針到了她的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