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個成語叫水到渠成,在剛經歷了王謐把祖制搬出來這個‘插’曲後,路強就決定遷都的事慢慢來,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另外對於靜修老道當初提的長安做都城的事,如今也不現實,畢竟那裡現在還是秦國都城,能說要把人家都城說成是自己的嗎?
江陵雖然一直是路強的治所,但那裡同樣不適合做都城,如果路強明目張膽地說要遷都那裡,恐怕姚興就要睡不着了。
所以路強只能把老婆們搬出來,以皇后有孕爲名,慢慢將朝廷全搬過去。
這個消息對建康的文武官員影響雖然不小,但這個時候誰還有心思琢磨這件事?下了朝之後,立刻按着自己的職責,去相應的部‘門’報到,然後費心思挖‘門’子,爭取‘弄’到一個好的職位。
只可惜一來路強有言在先,各部尚書沒有敢徇‘私’的,另外也都想在新朝幹出一番作爲來。所以那些挖‘門’盜‘洞’的官員們,只能打起‘精’神,各憑本事了。
路強這一天也着實有些勞累,不過還是先去後宮轉了一圈,看看兄弟曾經住過的地方,這個時候他已經命令代千秋去接兄弟回來了。
這座皇宮的主人頻繁更換,太監宮‘女’卻沒什麼變化,桓玄雖然奢靡,但畢竟在位時間不長,而司馬德文又一心向佛,所以整座後宮都是冷冷清清的。
路強是不會住宿在這裡的,轉了一圈就準備去永安宮那邊,忽然見‘侍’立的一個太監神情有異,似乎不敢見自己似的。
路強倒不相信皇宮中會暗伏刺客,但小心些總是沒錯的。扭頭看了眼丁四,微微示意一下。
丁四猛地閃步而出,單手抓着太監的脖子就將他提了起來。
“陛下饒命,是...是我啊...”
太監被丁四捏着脖子,都快說不出話了。
太監被丁四提起來的時候,路強已經覺得他面熟,這時再聽他的喊叫,猛地想起,這不是小永子嗎?
示意丁四將他放下來,看着撲跪在面前的太監,道:“你這小子,見了我怎麼還鬼鬼祟祟的?怕我會怪罪你嗎?”
小永子連連磕頭道:“陛下饒命,卑奴無顏面見陛下,可...可又沒地方去”說話間,眼淚流了出來。
當初四個‘女’孩兩個太監隨路強一同離京,四個‘女’孩如今只剩兩個,兩個小太監也只剩了一個,雖說當初他沒有堅定立場,可回到京城,他卻也一直守口如瓶,沒有泄‘露’有關他的任何事,可以說,還是一個值得信任的人。
就聽小永子哭哭啼啼地道:“卑奴如今已經改了名字,叫趙永,因爲有其他公公照應,纔沒有被桓賊所害...”
“趙永...”
聽到這個名字,路強不由想起那個忠心護主的老太監趙修,一時間心情不由有些黯然。
“起來吧!以後後宮的事就由你來管,另外想着給你義父建個衣冠冢,四時祭拜,一應費用,都由我來出”
趙永聽到路強的安排,不由呆住了,不過隨即就狂喜起來,皇帝親自任命的後宮大總管啊!忙不迭地磕頭謝恩。
“好了,我之前說了,今晚去永安宮住,你去安排一下”
“卑奴遵命”
趙永年紀不大,正是手腳麻利的年紀,而且之前‘侍’候路強夫妻的時候,路強用着也很順心,自己既然住在宮裡,當然不能再讓親兵們‘侍’候了。
就在這時,又有‘侍’衛來報,燕國使者送禮物來了。
又送禮?這慕容雲想幹什麼?之前不是送過禮了嗎?
‘侍’衛正是被路強破格提拔的王板凳,不過現在他的名字已經被路強改爲王鐵了,這樣叫着好聽,也很適合他的體格。
王鐵的表情有點奇特,道:“陛下,燕國使者這回送的禮物是個大活人”
大活人?
這一來路強好奇心更盛,慕容雲怎麼給自己送個活人?不會是個‘女’人吧?
命王鐵將燕國送來的人帶到偏殿,家裡‘女’人要生孩子,他那有心情在外面拈‘花’惹草?如果真是‘女’人,他會原封不動地送回去的。
時間不大,王鐵引着一個身形婀娜的‘女’人走了進來,卻根本沒有燕國的使臣,‘女’人的面孔用黑紗擋着,看不清本來面目。但從她走路的姿勢上,路強卻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神秘‘女’人來到路強不遠處停下,微微躬身施禮,嬌聲道:“賤妾參見陛下”
聲音柔嫩,彷彿帶着一種‘誘’人的磁‘性’,讓人聽着就舒服。
路強一下想起這個人是誰了,指着她道:“怎麼、怎麼是你?你怎麼被人當成禮物了?”
這個‘女’人正是慕容熙的寵妃、符訓英。
當初慕容熙被殺,後宮大‘亂’,不過由於符訓英回了孃家而奪過一劫,只是聽說宮廷政變後,她立刻就想到慕容雲肯定不會容她,甚至連她們整個符家都得跟着完蛋。
要怎麼說這‘女’人不簡單呢!危急時刻,她竟想到了一條任何人都想不到的主意,她讓心腹宮人回宮嚮慕容雲稟報,說符訓英與荊州路強有染,已經是路強的‘女’人了。
慕容雲聽了這個驚天秘聞,也不由半信半疑,不過還是把派去誅殺符家的兵將招了回來。
渡過了眼前的危機後,符訓英又讓人編了一出她與路強在酒樓密會,並一見鍾情,進而有了各種關係的故事。
而慕容雲也是知道符寶山密會路強的,所以才相信了符訓英的話。
喜歡八卦的人那都有,就這樣,路強還沒等回到荊州,他與符訓英的‘豔’史就已經滿天飛了。
知風堂的人雖然知道這件事,但一來路強病重,二來這事關路強的威儀,誰敢‘亂’說?以至於路強到現在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成了符訓英的情人。
路強身體康復,併成功將劉裕趕跑後,得到消息的符訓英就想來建康,一來她確實對路強一見鍾情,二來她也怕自己編的故事‘露’餡,所以就動用各種手段,最終說動本想以她爲質的慕容雲,放她來建康。
這個故事有點曲折,不過符訓英當然是不會講給路強聽的。
擡手緩緩摘下面紗,路強這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符訓英‘精’致的面孔上,已滿是淚珠。
再次盈盈拜倒,泣聲道:“賤妾不知神‘女’是陛下心愛之人,一時妒心難擋,纔有此歹心,天幸陛下與皇后無恙,不然賤妾真是百死莫贖了,還請陛下不要降罪賤妾這無家可歸之人”
隨着慕容熙被幹掉,符家也徹底被趕出了朝廷,要不是符訓英機智,編出與路強的緋聞,已經早被滅‘門’了,所以這次是舉家同符訓英一起來建康的。可以說符家人的生死,就靠符訓英一個人了。
雖說路強不太相信符訓英的話,但對這樣一個梨‘花’帶雨的‘女’人,是個男人恐怕也狠不下心來,況且‘玉’潤也沒有受到絲毫傷害,也就談不起對她有什麼恨。
想想他的處境,確實有幾分可憐,遂點頭道:“你就在建康安家吧!你的兄長若真有才幹,我會給他一官半職,但也不要有什麼奢求,好了,你去吧!有什麼困難找官府就行”
“陛下...賤妾可..可以給陛下鋪‘牀’疊被的”
符訓英自負美貌,雖說曾想殺了王神愛,可畢竟沒有殺成,她相信路強不會因此怪罪她,她故意把自己‘弄’得楚楚可憐,無非就是想以此打動路強,讓路強拜倒在她是石榴裙下。
可儘管她把各種解數都用上了,路強卻對她一點反應沒有,情急之下,忍不住把真實目的說了出來。
路強“哈哈”一笑道:“你這丫鬟太金貴,我可用不起,另外再告訴你個好消息,我就要當爹了,哈哈!來人,送符貴..夫人出宮”
說罷長身而起,不理符訓英幽怨惱怒的眼神,大步走了出去。
“他不是木頭吧?哼!我就不信你對我不動心,早晚有一天,我要讓你拜倒在我的裙下..”
符訓英望着路強的背影,咬牙切齒地發着誓言。
路強這一夜睡的很好,還是原來的‘牀’,殿內的擺設都沒有變,美中不足的就是身邊少了個可人。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路強就爬了起來,一來是習慣了早起,另外今天也是他重登皇位的第一次早朝,他不能給臣子們留下懶惰的印象。
趙永即成後宮總管,立刻把從前‘侍’候路強夫妻時的感覺找了回來,在後宮調了幾個手叫麻利,又長相清甜的宮‘女’來‘侍’候路強。
路強這邊剛爬起來,那邊就有宮‘女’端來洗漱用具,穿衣的穿衣,梳頭的梳頭,一切都緊張有序。
路強已經很久沒有被人‘侍’候過了,剛想拒絕,隨即想起這是作爲帝王應有的待遇,如果自己不肯,怕又要嚇到幾個小姑娘了。
今天再不能穿着盔甲上殿了,龍袍什麼的,早在剛出江陵的時候,謝望祖、王誕他們就已經給準備好了。
暗黑的長袍上滾着一條張牙舞爪的金龍,腰扎‘玉’帶,頭戴九旒冕,再配上路強的身高、如電的眼神,又怎是一個威武能形容的。
幾個小宮‘女’只看得目眩神‘迷’,一旁的趙永更是流下淚來。
“義父啊!你泉下有知,看到陛下重登大寶,可以瞑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