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回 誤中暗算 折服刀釵

俞秀凡道:“你不只一宗好處,但如一件大惡,百善難償。你說吧!什麼苦衷。”

桃花童子道:“我母親和姊姊,都被留作人質,如若我泄漏了什麼隱秘,家母和我姊姊,都將身受殘刑而死。”

俞秀凡哦了一聲,道:“果然是很大的難處。”

王尚道:“小桃童,咱們去救令堂和你姊姊出來。”

桃花童子搖怒頭,道:“談何容易。”

俞秀凡道:“我想令堂和令姊姊被囚之處,定然防守的十分嚴密,但如咱們有很精細的計劃,也並非全無可能。”

桃花童子道:“這個,這個,咱們的機會不大,幾乎可以說沒有機會。”

俞秀凡道:“小桃童,能不能說出令堂和令姊姊的囚禁之處?”

桃花童子道:“我……”

俞秀凡接道:“四野空曠,不見人蹤,你只要相信我們不會泄漏,何妨說來聽聽。再說,這也不算泄漏隱密啊!”

桃花童子嘆口氣,道:“公子,如此見愛,小的只好奉告了。”

略一沉吟,接道:“那是一處很隱密的山谷,谷中綠草長青,四季花開,有着很多的佈設,食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絞羅綢緞,病痛有良醫照顧,而且一年中有很多次花會,應該是人間樂土,世外桃源,我母親和我姊姊就住在那座山谷中。”

王尚道:“聽起來果然是好去處。”

俞秀凡道:“那裡面住有多少人?”

桃花童子道:“百戶人家。”

俞秀凡道:“都是那組合中最重要的人質了?”

桃花童子道:“不錯,百戶人家,過的是帝王生活,但也是隨時可能被各種酷刑處死的囚犯,他們的夫婿子女,要泄漏了隱密,或是犯了規戒,那戶人家,立時將遭各種酷刑而死。”

俞秀凡接道:“小桃童,那些人質,不是老弱幼小,就是婦道人家了?”

桃花童子道:“是的,公子明察。”

俞秀凡道:“他們會不會武功?”

杉噸重子道:“也有會武功的人,但入谷之前,必先廢去武功。”

俞秀凡道:“要是他們的子婿爲你們那神秘組合戰死,那一家人質,又如何處置?”

桃花重子道:“贈送黃金百兩,白銀三千兩,移出秘谷。”

俞秀凡道:“送往何處?”

桃花童子道:“很難說,江南江北,因人而異,大都離開原籍,越遠越好。”

俞秀凡道:“他們不會說出去麼?”

桃花童子道,“不會,他們看到過那用刑的殘酷,知道泄漏了隱密之後的悲慘遭遇。”

俞秀凡道:“黃金和白銀,都是當衆發給了,是麼?”

桃花童子道:“是的,全谷中人,都可看到。”

俞秀凡道:“是否有人見到過那些出谷的人呢?”

桃花童子一怔,道:“沒有人見過,但谷中早有說明,任何人收到谷中的金銀,就算和這個組合完全脫離了關係,從此之後,只要你不提這個組合中的事情,任何人都不會再找你的麻煩。”

俞秀凡道:“小桃童,那座世外桃源的秘谷,有不少人要遷移出去了吧?”

桃花童子道:“近三年來,大約有二十幾家吧。”

俞秀凡道:“不算太多,但應該明白,那都是貴組合中最重要的人,三年來,死了二十幾個,那已是很驚人的數字了。”

語聲微頓,接道:“那些人,自然不會像你這樣年輕,但我想他們都是壯年,他們都有一身很好的武功,犧牲如此重大,必然在做着極端危險的事。”

桃花童子嘆口氣,但卻沒有接言。

俞秀凡緩緩接道:“再說那些遷出那神秘谷的人吧!我相信你們那個組合,不會在乎那百兩黃金和三千兩白銀,們婦道人家和老弱童子,通常又是最不會保守隱。很的人,他們初離山谷,也許會記憶那些殘酷的刑罰,不敢泄漏,但如經過了三五年後,他們就不會再記着這些。但武林中卻一直沒有聽到你們這神秘組合的傳說,這證明了你們保守機密的方法十分成功,最成功的保密方法,就是讓他們永遠沒有說話的機會。”

桃花童子心頭一震,道:“公子是說他們都死了。”

俞秀凡道:“如是他們都好好的活着,江湖上早有貴組合這個傳說了。”

桃花童子呆了一呆,道:“這個,這個……”

王尚冷冷接道:“小桃童,我覺得公子說的話十分有理,你如不信,那就不妨去試試。”

桃花童子道:“如何一個試法。”

王尚道:“你裝死,看看他們如何處置你母親、姊姊?”

桃花童子道:“公子,我有些相信你的話了。”

俞秀凡道:“小桃童,你是否相信我的武功,能夠闖過那秘谷外面的埋伏和對付那些守衛的人?”

桃花童子點點頭,道:“相信。”

俞秀凡道:“和我們合作,先查證一下,那些遷移出谷的婦孺老幼,是否還活在世上。

如若他們還話着,我們決不勸你脫離。加若他們死了,咱們就想法子救令堂和你的姊姊出來。因爲,你有一天會爲他們而死。你活着是爲了保護你母親姊姊,但你死了,他們卻要陪你而死。”

桃花童子沉吟了良久,才點點頭道:“在沒有證明這件事前,希望三位都別再逼問我什麼。”

俞秀凡道:“一句話。小桃童,英雄和姦雄,君子和小人,你很快就會分辨明白。”

桃花童嘆口氣。怯懦的說道:“公子,小的可否請教幾件事?”

俞秀凡道:“可以。你問吧!”

桃花童子道:“公子究竟出身什麼門派,練成了那一身詭異莫測的武功?”

俞秀凡道:“我沒有門派,所以也不受任何門規的束縛。”

桃花童子道:“公子在江湖上走動,總不會全無目的吧?”

俞秀凡道:“說了你也許不信,我沒有一定的目的,但我在找事情做。”語聲微微頓了一頓,道:“前次去湘西五毒門,此次來璇璣宮,你應該瞧出來,我有些什麼用心,一時的好奇而已。不過,我確在找事情,像你小桃童的事,就是我自己找的。”

想一想,桃花童子覺得俞秀凡說的很對,緩緩應道:“也許你說的都是真的。”俞秀凡微微一笑,道:“本來就不假,希望你相信我的話。”

桃花童子道:“我如不自作聰明,跟你同來,也許不會有這樣的事了。”

王尚道:“什麼事?小桃童,請別誤會咱們公子,他完全是一片好心。”

桃花童子道:“我知道,但我必須維護家母和姊姊的安全,能讓他們多話一天,我就全力以赴。”

俞秀凡道:“小桃童,這不是辦法,你知‘飲鴆止渴’這句話吧?”

桃花童子道:“我明白,但我不能冒險。”

王尚突然嘆口氣,道:“看來,咱們是很難說服你了,但至少你也不能再騙我。呵了。”

桃花童子道:“我不會,嚴格的說,現在我已經犯了可處死刑的罪過。”

王尚笑一笑道:“這麼嚴酷的規戒,自然不會是什麼好的組合了,再說,你根本沒有違犯什麼規戒,你只是回去探視一下你的母親。”

俞秀凡道:“王尚,咱們談談別的吧!”

桃花童子道:“有人來了。”

俞秀凡招頭看去,果見一人迎面行來,不大工夫,己到了幾人身前,正是璇璣宮的外務總管郭華堂。

王尚一橫身,攔住去路,道:“郭總管,想不到啊!咱們會在璇璣宮外面碰上。”

郭華堂道:“有什麼想不到的,我郭某人經常宮外走動辦事。”

俞秀凡喝退王尚,拱手笑道:“郭總管,沒有想到咱們這麼快就離開了貴宮吧?”

郭華堂神色間流露出一絲不安,但很快的恢復了鎮靜,道:“諸位能夠脫出璇璣宮,在下確有些意外。”

俞秀凡笑一笑,道:“璇璣宮機關重重,咱們怎能闖得出來?”

郭華堂接道:“那麼諸位怎麼出來的呢?”

桃花童子接道:“咱們公子闖過了五關,接受了貴宮的招待,由貴宮主派內務總管荊鳳姑娘,送我們離開了貴宮。”

郭華堂哦了一聲,道:“貴公子闖過了五關?”

王尚冷冷說道:“你好像有些不信?”

郭華堂道:“這些年來,從沒有一個人能夠闖過五關,貴公子能夠闖得過去,那是唯一闖過去的人了。”

俞秀凡道:“郭總管此番獨自離宮,又匆匆而返,想必有什麼重大之事了?”

郭華堂沉吟了一陣,道:“俞少俠,這是本宮的私事,恕在下不便奉告。”

俞秀凡一閃身,道:“郭總管如有什麼疑難之處,在下也就不便多問。”

郭華堂輕輕嘆息一聲,道:“諸位好走,山道多險,最好能小心一些。”說完話,突然放開了腳步,大步而去。

望着郭華堂的背影消失,俞秀凡突然回顧着桃花童子,道:“小桃童,那郭華堂最後一句活,用心何在?”

桃花童子道:“他告訴咱們山道多險,那是暗示我們前途有警。”

俞秀凡沉吟了一陣,道:“會不會是你認識的人?”

桃花童子似是未料到俞秀凡會有此一向,不禁一呆,道:“這個,這個,小的不敢驟作斷言。”

俞秀凡道:“小桃童,你應該怎麼作,還照你的方法施爲。不過,我希望你想辦法暗中通知我們一下。”

桃花童子點點頭,道:“在下如此,那就是不認識之人,如是認識,我就沒有什麼動作了。”

一面說,一面伸手作了一個記號。

俞秀凡笑一笑,道:“小桃童,你不認識,也可能是你們的人啊!”

杉腕童子道:“是的,公子,我們的人很多,所以,我不一定都認識。”

俞秀凡道:“如是我殺了他們,你是否要出手援救?”

桃花童子道:“我不會過問。不過,只能說是我們的人的機會很大,但並非一定是我們的人,這一點,公子要小心處置,免得殺錯了人。”

俞秀凡道:“我如殺一個,那人必有非死不可的罪惡;再不然,就是殺了他,可以救更多的人。”目光轉到王翔、王尚的臉上,接道:“你們記着,再遇上敵人時,不可輕易出手,要聽我的令諭行事。”

兩個一欠身,齊齊應道:“咱們聽從大哥的吩咐。”

對桃花童子多一份瞭解,俞秀凡的內心就多了一份沉重,對這位胸羅龐雜的年輕人,俞秀凡確有幾分愛護之心,希望能以潛移默化的力量,把他渡化過來,使他胸存仁義。

桃花童子似是有着很沉重的心事,一向都由他走在前面帶路,這一次,卻走在後面。看他愁苦容色,王尚也不好再催他帶路。

行了數十里,到一處十字路口,這地方正是出山進山的歇腳之處。這地方有兩座茶棚,就山勢搭蓋在兩惻大樹下面。草棚很簡陋,裡面除了幾張木桌,竹椅之外。別無陳設。

出入山口,此爲必經之地,而且,來往之人,都翻超過幾重山峰,到這裡,就算不覺餓,亦必口渴難忍,走這條路口的人,十之八九都在此停下用點茶水。山泉煮成的茶水,蓄於大缸中,不冷不熱,雖非可口香茗,但在長行疲倦之下,進一大碗,卻有解渴舒暢之感。

俞秀凡行人甫側一座茶棚中,笑道:“記得咱們進山時,在對面歇腳,不能厚此薄彼。”

桃花童子神情一直很沉重,悄然在一側坐下,除非是逼着他答話之外,一直不多開口。

一個三十四,五的茶夥訃,笑着由棚內行出來,道:“四位怎麼樣,吃饅頭,還是先喝口茶。”

俞秀凡道:“先喝碗茶吧!”

茶夥計行入棚內,片刻間,端着一個大木盤行了出來,四個粗瓷大海碗,滿滿的四碗茶。這等地方,對客人也沒有什麼親切招呼,茶夥計放下四碗茶,立刻去做自己的事。

這一陣行走,王翔、王尚都有些口渴,端起茶碗,大口喝了下去。茶葉雖非名品,但泉水卻是上佳之質,自有一股清香。

俞秀凡端起茶碗,正想喝下,瞥見桃花童子靜坐未動,望着面前的茶碗出神,不禁心中一動:“小桃童,你不喝茶?”

桃花童子道:“喝,喝。”打出了約好的暗記。

俞秀凡回頭看時,王翔、王尚,早已把兩大碗茶喝一個點滴不剩。想阻止已來不及。眼看大錯已鑄,俞秀凡反而冷靜下來。

讀過萬卷書,再加上天賦的才意,彌補了他閱歷不足的缺憾,隨手抓過一個蒼蠅,投入茶中,高聲叫道:“夥計,我這碗茶裡,怎麼有個大蒼蠅。”側目一顧,只見桃花童子也喝乾了一大碗茶。

王尚霍然起身,道:“真的!”但聞茶夥計應道:“不可能吧!茶缸上加着蓋子。”一面說話,一面快步行了過來。

俞秀凡揮揮手,示意王尚坐下,緩緩說道:“你過來瞧瞧看。”

茶夥計行近木桌,果然見茶碗裡浮着一個大蒼蠅,一皺眉頭,道:“怪啦,剛纔沒有啊!”一面目光微轉,已看到王翔、王尚已喝完碗中茶水,心中落實了不少。

俞秀凡嘆口氣,道:“這碗茶還能喝麼?”

奈夥計笑道:“我給你換一碗,咱們山裡人,有句俗話說,不於不淨,吃了役病。”端起茶碗,地上潑去。

俞秀凡一伸手,抓住了茶夥計的右腕,但那茶夥計動作很快,右腕被抓時,已然潑出去大半碗茶,那隻大蒼蠅已彼潑了出去。

茶夥計臉色一變:“客官,這山窩裡一座茶棚。比不得大鎮府城,人手少,難。衡有錯,我替你再換一碗就是。你這是幹什麼?”

俞秀凡看看還有大半碗餘茶,笑一笑,道:“你夥計已經出好了題目,在下就照題做文章了。”

茶夥計道:“我沒有讀過書,不懂文章。”

俞秀凡道:“山裡人不怕髒,而且吃了沒病,這碗茶倒了太可惜,小夥計何不把它吃下去。”

茶夥計哦了一聲,道:“山泉不遠,茶葉是自己採的,米麪貴重,茶水卻不算什麼!”

俞秀凡道:“夠了,朋友,喝下去吧!”

這時,王翔、王尚也意識到事情不對,齊齊站起了身子。

俞秀凡搖搖頭,道:“你們坐着,事情剛開始,你們三個可能中了立刻發作的奇毒,也可能是慢性毒藥,不管什麼毒,但一定很厲害,不可擅提真氣,促使行毒。”

王翎、王尚相顧愕然,想不到在這地方,會被人下了毒。

茶夥計哈哈一笑,道:“這位小兄弟,你可真夠精明啊,我自覺沒有露出一點破綻,告訴我,你是怎麼瞧出來的?”

俞秀凡道:“時間正長,你先喝了這半碗茶,咱們再慢慢的談。”

茶夥計道:“如是我不喝呢?”

俞秀凡淡淡一笑,道:“朋友,你不敢用光明正大的手段對付我們,大約是心中有些顧慮,對麼?”

茶夥汁笑道:“你姓俞,叫秀凡,對麼?”

俞秀凡道:“看起來,你們已經把我們的底細摸的很清楚了。”

茶夥計蒽了一聲,道:“不錯,咱們瞭解你俞秀凡是一位很講義氣的人,你不會不顧慮他們三位的生死。”

俞秀凡道:“是啊!這確是一個很嚴重的威脅。”

茶夥計有些得意的笑道:“如是你能夠早一些時間發現,情勢也許會大不相同了。”

俞秀凡道:“幸好,現在還發覺的不算太晚。”

茶夥計心頭微微一震,道:“我不相信,你會不顧及他們三人的生死。”

俞秀凡道:“我很着重他們三人的生死,所以他們最好是不要死,那對你很不利,那將使我滿腔的怒火,全部發泄在你閣下的身上,分筋錯骨,生剝寸刮。想來那滋味也不好受。”他已瞭解了不少江湖伎倆,威嚇也是手段之一。

但這茶夥什很冷靜,笑一笑,道:“如若你俞少俠希望他們三個活下去,最好也別讓我死了。他們服的是一種很奇烈的毒藥,很可能在片刻之後,毒性就要發作,毒發之後,如不能很快的服下一粒中和性的丹丸,那會很快的死亡。”

俞秀凡道:“那丹九有多久的時效?”

茶夥計道:“一天,十二個時辰。”

俞秀凡道:“就算服過解毒的丹藥,一日後,毒性還會發作。”

茶夥計道:“不錯,我有十二粒丹丸,可使他們四日不死,但我們要去一個地方,這需要三日的行程。”

俞秀凡道:“多了一天的藥量,顯見貴上十分仁慈。”

茶火計道:“因爲十二粒中有你三粒,但你太精明瞭,竟然瞧出茶中有毒。”

俞秀凡道:“誇獎,誇獎,但不知那十二粒丹九,現在何處?”

茶夥計道:“就在我的身上,不過,只有四粒。”

俞秀凡道:“爲什麼?”

茶夥計道:“因爲,我們行程很緊促,每一天的路程,都早已算好,另外的藥九,只要咱們能按期到站,他們良會派人送上。”

俞秀凡道:“很高明的辦法。就算殺了你,也無法替他們取得四日的解藥。”

茶夥什道:“防人之心不可無,在下一步失錯,就可能送了性命,所以不得不小心一些。”

俞秀凡道:“他們什麼時間毒性發作?”

茶夥計道:“快了,再過片刻就發作了。”

俞秀凡道:“一旦毒性發作,定然十分痛苦了?”

茶夥計道:“大概是吧!至少不會太舒服。”

俞秀凡突然伸手一指,點了茶夥計兩處穴道,笑道:“我牽着你的手腕,看起來不大雅觀,咱們坐着談吧!”

茶夥計苦笑一下,在俞秀凡對面坐下,道:“俞少俠是否準備去瞧瞧?”

俞秀凡道:“在下不去,只怕你作不了主!”

奈夥計道:“在下第一件要務,就是要把你帶去。”

俞秀凡道:“看來你會如願以償了?”

茶夥計笑一笑,道:“可以給他們服藥,咱們還得立刻上路。”

俞秀凡轉頭望去,只見王翔,王尚閉目而坐,頭上汗珠如雨,滾滾而下,似是他們正在忍着很大的痛苦。再見小桃童時。

也是一樣。

輕輕嘆一口氣,俞秀凡緩緩說道:“給他們解藥。”

茶夥計緩緩站起身子,走幾步竟和常人無異,心中暗暗高興,忖道:看起來,他好像忘記了點我穴道。

取出一個玉瓶,打開了個瓶塞,倒出了三粒丹丸,分別送在王翔、王尚、桃花童子的面前。桃花童子當先拿起藥丸,吞了下去。王翔。王尚,分別服下藥丸。

茶夥計笑了笑,回到俞秀凡的身前,揚起手中的玉瓶,道:“俞少俠如若不相信在下的話,不妨打開玉瓶瞧瞧,這玉瓶中還有一粒藥丸。”

俞秀凡淡淡一笑,伸手接過玉瓶,打開一看,裡面果然只餘一粒藥丸,順手藏人懷中,道:“多謝了。”

茶夥計愣一愣,道:“你………”

俞秀凡帶笑道:“閣下不是要把這粒藥丸送給我麼?”

茶夥計道:“在下只是讓你瞧瞧,以釋你心中之疑。其實,你拿去了這粒藥丸,也沒有什麼關係,一則,這丸藥只有一天效用;二則,你們有三個人中毒,一粒丸藥,也無法同救三人。”

俞秀凡笑一笑,沒有答話。他的沉着,冷靜,簡直使那茶夥訃有着一種莫惻高深的感覺。重重的咳了一聲,道:“我想咱們應該早些上路了。”

俞秀凡道:“可以。不過,他們都中了毒,想是不易長途奔走,你是否準備了代步?”

茶秋計道:“行程很緊促;所以,咱們還是早些上路的好。至於代步麼,在下抱歉,沒有準備。”

俞秀凡笑一笑,道:“那很好,只要你朋友能捱得下去,我想他們都可以捱得下去,”

茶夥什自覺穴道無傷,冷笑一聲,道:“試試看吧!”轉身向前行去。

俞秀凡目光一掠王翔,王尚等,笑道:“你們覺得怎麼樣了。”

王尚道:“服藥之後,逐漸發作的毒性,己被壓制下去,現在身體如常,並無不適之感。”

俞秀凡嗯了一聲,道:“咱們上路吧!”

茶夥計大步向前行去。俞秀凡一側身,讓王翔、王尚、桃花童子等走在前面,自己卻走在最後。帶路的茶夥計愈行愈快,一口氣走出了十幾里路。但在越過一座嶺脊之後,突然慢了下去,頭上也開始滾落下汗水。

王尚心中有些奇怪,這人明明是一身武功,怎的走了這一點路,就累的汗流俠背呢,心念轉動之間,那茶夥計突然蹲了下來。

王尚冷笑一聲,道:“朋友,怎麼不向前走了?”

那茶夥汁雙手捧腹,咬着牙齒,似是在忍耐着無比的痛苦。

冷冷的望了王尚一眼,道:“那姓俞的小子,在我身上,動了什麼手腳。”

王尚一擡腳,茶夥計發出一聲慘叫,滾出了八九尺遠。這一腳力道很重,茶夥計翻滾出八九尺後,嘴角間流出了兩行鮮血。

王尚一跨步,左腳擡起,踏在茶夥計的前胸之上,怒聲說道:“你小子聽着,你可以對我們下毒,但你不能出言傷害我們公子。”

俞秀凡緩步行了過來,道:“王尚;別打他,他傷穴發作,比常人更脆弱,任何一點傷害,都會給他很大的痛苦。”

目光轉到茶夥計的臉上,緩綴說道:“看來,咱們非得準備一些代步了。”

茶隊計道:“你在我身上做了什麼手腳,使我失去了一身武功?”

俞秀凡道:“我可以告訴你,不過,你得先回答我幾件事。”

茶夥計道:“什麼事,快些說。”雙手抱腹,口角流血,汗珠和淚水,一齊滾落下來。

俞秀凡道:“你既有一身武功,那自然不是賣茶的夥汁了,你老兄怎麼稱呼?”茶夥計道:“冷麪虎徐然。”

俞秀凡道:“你帶我們到什麼地方去。”

徐然道:“不知道,我只帶你們到第一站。”

俞秀凡沉吟了一陣,道:“我相信你沒有說謊。”

徐然道:“可以告訴我了,你動的什麼手腳?”

俞秀凡道:“你中的定時封穴,這手法有一個最大的缺點,就是不能擅自運氣,多動真氣,立到促使傷穴發作。”突然動手在徐然身上拍上兩掌。

徐然痛苦頓消,長長吁一口氣,道:“不會好麼?”

俞秀凡道:“不會好,除非有一個高明人物,解開你被封的穴道。”

徐然道:“不解它又將如何?”

俞秀凡道:“你中的四天封穴,四天之後,傷穴開始發作。全身血液聚於一處,痛苦莫可名狀,比剛纔那滋味還要難受,再三日。傷穴崩裂而死。”

徐然呆了一呆,道:“好惡毒的手法。”

俞秀凡道:“很可嘆的是,我不太仁慈。我喜歡以殺止殺,以牙還牙,你對我。呵下毒,我封你穴道,似乎是我們並沒有佔先。”

徐然道:“就算我死吧。也不過是一條命,你們三個換一個。照你的說法,不算沾光。”

俞秀凡淡淡一笑,道:“朋友,看樣子,你作不了什麼主。他們要你死,你就不能話。

我們的生死,你更是無能控制,說穿了,你不過是一個聽命行事的奴才。”徐然臉色大變,說不出一句活來。

俞秀凡笑一笑,道:“咱們現在可以走了。”

徐然緩緩站起身,舉步行去。

俞秀凡看他走的十分小心,頗有舉步維艱之苦,輕輕咳了一聲,道:“徐兄,不用太小心,照你平常的走法,只要不提真氣,就不會引發傷穴。”

又行了兩個時辰,到了一處鎮集之上,人人都走的十分輕鬆,只有徐然流了一頭大汗。

原來,他不敢運氣行動,走的疲倦不堪。

在鎮集上吃過東西,徐然找店夥計商量,重金僱了一輛馬車趕路。俞秀凡等本有馬匹寄在山下,但因去路不同,只好棄之不取。這輛篷車很舊,但卻是常年趕路的設計。奔行很快。

王尚和徐然坐在一起,一路上給了徐然不少苦頭吃,徐然因不敢運氣,只好強自忍耐下去。

車走大道,繞了不少路程,只好連夜趕路。=第二夭中午時分,又到了一座鎮集之上。

徐然帶着他們,直行人了一座私人的宅院中去。大廳中早已備好了酒菜,卻不見宅院主人出迎,只有兩個四十左右的中年婦人,招呼幾人吃喝。

直待用過酒飯。纔有一個身着青衣的年輕少女,緩步行人廳中,輕揮玉手,道:“諸位對不起啦,從現在開始,諸位都要加上一點東西。”

俞秀凡道:“加什麼?”

年輕少女道:“眼罩。一種設計很精巧的眼罩,戴上去很舒服。但卻無法見外。烘的景物。”

俞秀凡道:“一定要戴麼?”

年輕少女道:“是的,請位請戴上之後,校好立刻奉上解藥,登車上路,不過那是一輛很豪華的篷車,也很寬大,行速極快,諸位不會有辛苦之感。”

俞秀凡略一沉吟,道:“什麼人陪我們去?”

青衣少女道:“校好奉陪諸位。”

俞秀凡道:“你先給解藥吧!”

這時,徐然和那少女低聲談了數語,青衣少女立刻從身上取過一個玉瓶,分給了王翔、王尚。桃花童子各一粒解藥。然後,回眸對俞秀凡頷首一笑,道:“原來閣下是一個很難對付的人。”

俞秀凡冷冷的說道:“那位徐兄,想都奉告你姑娘了,我俞某人忍辱負重,已經盡到了最大的耐心,希望姑娘能夠守住分寸,免得鬧一個血流五步的慘劇。”

青衣少女點點頭,道:“我知道你難纏,年輕氣盛,而且又很具才智,是一個軟硬都不吃的人。”

俞秀凡道:“姑娘誇獎了。在下也許真的很難纏,不過倒有一個字,可以使在下服輸。”

青衣少女道:“請問那是一個什麼字?”

俞秀凡誼:“理。理必含道,有道理的事,在下是一向遵服。”

青衣少女點點頭,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如若不是一個很難對付的人,也許用不着我來。”

俞秀凡冷然一笑,道:“姑娘很自負。”

青衣少女道:“不過,他們還是低估了你,不曉得你竟未喝下那杯毒茶。”

俞秀凡道:“就算喝了那杯毒茶,也未必就能毒死我。”

青衣少女道:“這一點不用倔強,那是天下的至毒,沒有人能逃過毒發而死的。狐運,不論你有多麼精純的內功,而且除了特製的解藥外,沒有另一種解藥能夠解去身中之毒。俞少俠如是喜愛冒險,希望你別冒這個險。三個人,三條命!”

俞秀凡道:“我想取得解藥的地方,定然是兇險萬狀了。”

青衣少女道:“不錯,那地方有如銅牆,牢不可破,任何人到那裡,只有兩條路走。”

俞秀凡道:“請教是什麼樣子的兩條路?”

青衣少女道:“一個是屈己從勢;改變志願;一個是受折膺而死。”

俞秀凡道:“我想在那裡還可遇上貴組合中身份較高的人。”

青衣少女道:“你推斷的很正確。”

俞秀凡道:“姑娘送我們到下一站麼?”

青衣少女搖搖頭,道:“我們改變了計劃,由校好陪諸位直放我們要去的地方。”

俞秀凡道:“姑娘玉瓶中的解藥………”

青衣少女道:“還有兩粒,他們可以多撐一天,”俞秀凡道:“算的果然是十分精細,在下多收了一顆藥丸。你們也算出來了。”

青衣少女道:“校好是一位不太相信巧合的人,巧合的事,人生一世,難得幾回,所以敝組合一向注重算計。”舉起手中的王瓶,接道:“俞少俠是否想看看玉瓶中的藥物?”

俞秀凡取出懷中一粒丹丸,笑一笑,道:“是姑娘保管呢,還是交給在下保管?”

青衣少女略一沉吟,把王瓶送到俞秀凡的手中,笑道:“俞少俠保管,也許更放心一些。”

俞秀凡也不客氣,接過玉瓶,打開看了一看,把手中一粒丹丸,也放人玉瓶,放入袋中。笑道:“好吧!姑娘盛情區區生受了。”

青衣少女嘆了口氣,道:“可以上路了麼?”

俞秀凡點點頭,道:“可以走了。”

徐然突然一橫身,攔住了俞秀凡道:“俞少俠,咱們分手在即,少俠可以解開我被封的穴道了。”

俞秀凡笑一笑,道:“徐兄,怎不同往一行?”

徐然道:“俞少俠,徐某人沒有這個身份。”

俞秀凡嗯了一聲,道:“這麼說來,這位姑娘的身份,高過你徐兄很多了。”

青衣少女道:“我是奉派接你們的特使,身份有些不同。”

俞秀凡道:“徐兄,很抱歉,我早說過了,我不太仁慈。你還是跟着去吧!等我們取到解藥,在下會爲你解穴。”

徐然急道:“你認爲真的能取得解……”忽的發覺失言,立時住口不言。

俞秀凡道:“爲什麼取不到呢?可是那裡沒有解藥。”

青衣少女道:“解藥倒有,不會很容易取到手中,俞少俠可是有些怕了?”

俞秀凡道:“江湖上爾虞我詐,但也該有個限度,不能險詐到下流之境。不論那地方危險到什麼程度,那是貴方的佈置,但如那裡沒有解藥,那就不是險詐而是謊言了。”

青衣少女笑一笑,道:“這個,你可以放心。到時間,我們先拿解藥給你瞧過。”

俞秀凡道:“如若在下無法相信姑娘,那就得自己準備一下了。”目光轉到徐然的身上,道:“要我爲你解去被封的穴道,只有一個法子。”

徐然道:“什麼法子?”

俞秀凡道:“你在我們身上下的毒藥,還有沒有?”

徐然道:“解藥沒有,毒藥還有一些。”

俞秀凡道:“拿出來,我就解開你被封的穴道。”

徐然回顧了那青衣少女一眼,滿臉誠惶誠恐之色。

膏衣少女笑一笑,誼:“拿出來,俞少俠才智絕倫,你用不着耍花樣。”

徐然應了一聲,取出一個小包,解開了一層又一層的白絞。

最後一塊紅綢中,包着一點白色的粉未。

俞秀凡把藥調在一杯茶中,笑道:“姑娘,喝下去!”

徐然呆了一呆,道:“你這是……”

俞秀凡道:“那封穴發作的痛苦,徐兄沒有忘記吧!”

青衣少女一揮手,接道:“徐然,你最好別管閒事。”

徐然嘆口氣退到一側。

俞秀凡道:“姑娘請把這杯茶喝下如何?”

青衣少女道:“可以,不過我沒有解藥。”

俞秀凡道:“我多了一粒。”

青衣少女道:“那不夠,咱們還有兩天兩夜的行程,必得有兩位解藥才成。”

俞秀凡道:“我相信,貴組合一定有特殊的傳訊之法,你姑娘以特使身份,如若中了毒,自然會想法子叫他們多送來一粒解藥了。”

青衣少女道:“說的倒也有理。”端起茶杯,一飲而盡道:“可以給我解藥了。”

俞秀凡笑一笑,道:“毒發之時,才服解藥,是否還來的及。”

青衣少女點點頭,道:“來得及,俞少俠,你是個很細密的人。”

俞秀凡道:“實在很抱歉,我們的處境太險惡,我不得不小心一些應付。”

青衣少女道:“大約在一頓飯工夫左右,我服下的毒藥,就要發作了。希望你能及時給我服用解藥纔好。”

俞秀凡神色突然變的十分嚴肅,冷冷說道:“姑娘既然知曉了我是謹慎的人,希望你別耍花樣,那會造成很大的遺憾。”

青衣少女道:“俞少俠可是在嚇唬我麼?”

俞秀凡道:“我說的老實請,因爲我出劍太快。”

青農少女道:“可不可以讓我們開一次眼界。”

俞秀凡道:“不教而殺爲之虐。能讓你們先見識一下也好,不過要你姑娘出個題目了。”

青衣少女道:“校好善用飛刀,而且也相當快,但不知俞少俠的快劍如何?”

俞秀凡道:“那不難證明,姑娘施用飛刀,在下用劍,不妨求證一下。”

青衣少女道:“校好不容這面對面搏殺,一個失神,即將鬧成血淋淋的局面。”俞秀凡道:“姑娘的意思是……”

青衣少女隨手取出一枚制錢,斜裡拋起,雙手一探腰際,隨即揚起兩柄柳葉刀,後發先至,波波兩聲,釘在牆壁上,那枚制錢正落在雙刀之間,架在刀上。

俞秀凡道:“好刀法。”

青衣少女笑一笑,道:“獻醜,獻醜!”

俞秀凡暗暗吸一口氣,忖道:她停身之處,距離牆壁不過一丈三四,拋出制錢,再拔雙刀,釘在壁間,制錢先發後至,落在雙刀之間,速度、巧勁,都己到爐火純青之境,真是了得,我如不能把她鎮壓下去,這一路只怕是很難平安了。心中雖有此念,但卻又全元把握。

但事已逼上了頭,無法推辭,卻又想不出一個表達出快劍的方法。

正忖恩間,忽見一隻蒼蠅飛了進來,心中一動,拔劍劈去……夯有人看清他拔劍的動作,只見劍光一閃,那蒼蠅跌落在桌面之上,分成了四半。

青衣少女呆了一呆道:“果然很高明。”伸手拔出飛刀,藏入懷中,笑道:“咱們上路吧!”

俞秀凡招過徐然,解了他被封的穴道。

室外果然早已停了一輛豪華大馬車,車中放着六個帶着靠背、抉手的木椅,上。烘鋪着黃緞子椅墊。六張木椅,分成了三排。王翔。王尚坐在最後一排,桃花童子獨自坐在第二排,青衣少女大約是爲避嫌,和俞秀凡並坐在第一排中。

趕車的是一個穿着藍衫的老者,放下了垂簾,立對面鞭馳車。這是一輛特製的篷車,行馳起來十分快速。

青衣少女輕輕嘆日氣,道:“俞少俠,我這一生中,從沒有這樣遷就過人,自己喝下了一杯毒藥。”

俞秀凡道:“這麼說來,在下是很榮幸了。”

青衣少女笑一笑,道:“俞少俠如不信,不妨在江湖上打聽一下,刀釵冷萍是什麼樣一個人?”

俞秀凡道:“四大金鋇之一。”

冷萍微微一笑,道:“原來你知道了。”

俞秀凡道:“那真是可惜的很,姑娘一世英名,只怕要死在自己飲下那杯毒茶之下了。”

冷萍道:“你不是告訴我多一粒解藥麼?”

俞秀凡道:“本來是多一粒,但你們都算的太精了,結果,你應該帶三粒解藥來的,但你只帶了兩粒。不過,我相信你還收存有一粒解藥,因爲你明明知道解藥的數量剛好。”

刀權冷萍搖搖頭道:“你錯了,我沒有收存解藥,我相信你的活,才飲下那杯毒茶。”

俞秀凡哈哈一笑,道:“冷姑浪,咱們明人眼睛裡不揉沙子,你如真的沒有解藥,我的三個人中,必要有一個人付出性命的代價。”

冷萍道:“這麼說來,你是真的不準備管我了。”

俞秀凡道:“你們四個人,如若一定要有一個毒發而死,姑娘覺得應該是哪一個呢?”

冷萍道:“這要你決定了,你覺得他們三個人中,應該哪一個死?”

俞秀凡道:“一定要我決定,我覺得姑娘應該等候毒發而死。”

冷萍接道:“那是要我死了。”

俞秀凡道:“我相信你不會死,你們的組合中消息靈通無比,他們會及時送來解藥。”

⊕ttk an ⊕CO

冷萍緩緩說道:“這樣冒險,對我而言,實在是一件很不划算的事。”

俞秀凡緩綴一笑,未再答話。

冷萍嘆口氣,道:“看起來,你似是很愉快,全沒有一點憂慮。”

俞秀凡道:“冷姑娘覺着在下應該憂慮些什麼?”

冷萍道:“我的飛刀如何?”

俞秀凡道:“出刀很快,認位亦準,是很高明的刀法了。”

冷萍道:“但我在那個組合中,只是五等以下的人。”

俞秀凡道:“姑娘怎的這等妄自菲薄。”

冷萍道:“我說的是實話,信不信由你了。”

俞秀凡道:“我相信又如何?你能放我們離開麼?”

冷萍杏目一瞪,道:“哼!不知好歹。”閉上雙目,不再說話。

特製的篷車行速逐漸的加快,但車簾低垂,見不到外面景物。

只聽冷萍低聲說道:“我的毒性發作了。”

俞秀凡轉頭看去,只見她臉上汗水如雨,滾落下來。她緊緊的閉上雙目,咬着牙齒,似乎在忍受着很大的痛苦。

桃花童子察看了一陣,低聲道:“公子,她真的是中了毒,不是裝作。”

俞秀凡緩級說道:“因爲她喝的毒藥是真的,所以,她的中毒也是真的。”

桃花童子道:“公子,這藥性發作很快,如若不能及時給她服下解藥,會造成毒發而亡。”。

俞秀凡道:“我知道,如若你們四人中,有一個人要死,那人應該是誰呢?”

桃花童子:“公子,萬事莫若救人急,先救了冷姑娘,萬一明天還無法得到解藥,小的願意放棄服用解藥。”說完活微微眨動了一下眼睛。

俞秀凡故意提高了聲音,道:“小桃童,兵不厭詐,害死了刀釵冷萍,江湖上至多罵我俞某人心狠手辣,不夠君子;但如你毒發而亡,武林同道豈不要罵我不仁不義麼?”

桃花童子道:“是小的自願放棄,那自然怪不到別人的頭上了。”

俞秀凡道:“好吧!話是你說的,現在車中有這樣多人,大概都聽到。你到時可不能反悔。”

小桃童道:“我知道,大丈夫一言如山,怎會反悔。”

俞秀凡取出玉瓶;打開瓶墓,倒出了一粒解藥。但他並沒有直接交給冷萍,卻把解藥送到了桃花童子的手中。桃花童子捏開了刀釵冷萍的口齒,投入解藥。

車內鬧的人命關天,但篷車卻是一樣的行駛着,未曾停下。

片刻之後,冷萍毒性被解,睜開雙目,望了俞秀凡一眼,道:“俞少俠果然是心如鐵石,好叫校好佩服。”

俞秀凡道:“姑娘誇獎了。”

冷萍哼了聲,道:“難道還要我謝你不成?”

俞秀凡道:“那倒不用了,因爲,明天,有一個人會代你死亡。”

冷萍回顧了桃花童子一眼,頷首致謝。這舉動證明了一件事,那就是冷萍在藥性發作中,仍然知道車中發生的事情。

俞秀凡嘆口氣道:“江湖上有很多可殺可悲的人,但也有根多見義勇爲,不畏死亡的人。”

冷萍道:“我這種人,是屬於那一種人?”

俞秀凡回目望着冷萍,雙目中神光加電,盯住了良久之後,始緩緩說道:“你是屬於可悲的一種人。”

冷萍臉色不變,道:“我自覺生活的很好,很快樂。”

俞秀凡道:“這正是你可悲之處,你失去了主宰自己的能力而不自知。”

冷萍怔了一怔,道:“我自己倒沒有這種感覺。”

俞秀凡道:“拿我們相逢這不足兩個時辰的光景來說吧,你難道是自願來接我的麼?你飲下毒茶,也完全是心中情願的?我想都不是。因爲,你奉命來接我,爲了要把我帶到一定的地方,不得不飲茶遷就我,你不敢生氣,也不敢發作,難道還不可悲麼?”

冷萍緩緩說道:“你的意思,可是說我很怕死?”

俞秀凡道:“也許不怕死,但你卻怕一個人,也許怕一件事。所以。你不惜吞下毒藥,把我引到你們準備好的地方。”

冷萍道:“我奉命把你帶到一定地方,如若我做不到,豈不是大過無能了。”

俞秀凡淡淡一笑,道:“冷姑娘,是我自己要去,並非你把我引導去的。”

冷萍道:“不管你是要去還是我引導你去,只要同去了,我就算成功了。對麼?”

俞秀凡道:“姑娘,雖然你達到了目的,但我們的感受卻是完全不同。”

冷萍道:“哪裡不同了?”

俞秀幾道:“我是心中想去,而且,也非去不可;但你姑娘是奉命來接在下,如果不能把區區帶到,對你姑娘而言,也許有一個極不良的後果。所以,咱們的感受不同。我是志願要去,你是受命逼着我去,這中間就大大的不同了。”

刀釵冷萍突然微微一笑,道:“聽起來,倒也有理。”

俞秀凡道:“看來,你冷姑娘倒是一個明辨是非的人。”

冷萍緩緩說道:“俞少俠,竟也會灌人的迷湯啊。不過,我看你剛纔那等見死不救的性格,和你的言談爲人,似是有些不同。”

俞秀凡道:“那並不太奇怪,因爲,我相信你不會死。”

冷萍道:“如非有人救我,此刻,我已魂歸地府了。”

俞秀凡道:“不會的,因爲,你身上帶有很多的解藥。”

冷萍呆了一呆,道:“你怎麼知道?”

俞秀凡道:“事情很簡單,我們一直跟着徐然,他沒辦法把消息傳遞過去,而姑娘知道在下沒有中毒時,但你已無法留下需用的解藥,只好把多餘的解藥藏在別處。”

冷萍笑一笑,道:“俞少俠,本來,我不大相信你精明,現在我倒是相信了。”俞秀凡道:“只要在下能制服你姑娘,就可以多取得一天的解藥。”

冷萍道:“早知道你是如此,我也用不着遷就你了。”

俞秀凡道:“現在,你知道了,在下也希望你姑娘交出全部解藥,那可以使得他們三位,多延長一天的生命,那是很重要的一天。因爲,那一天正是在下和貴組一決勝負的一天。”

冷萍道:“俞少俠,如是交出解藥,對我們有着很大的不利,你想我會交出來。捍?”

俞秀凡道:“對你個人而言,交出瞭解藥,並沒有什麼錯誤。”

Wшw •ттkan •℃ O

冷萍道:“但也沒有什麼好處。”

俞秀凡道:“不交出解藥,對你個人卻有害處。”

冷萍笑道:“我想不出有什麼害處?”

俞秀凡道:“姑娘!別忘了,我們還有近兩天的行程,在這兩天內,我隨時可以找你姑娘的麻煩或者翻臉動手。”

冷萍沉吟了一陣,道:“你猜猜,我收存了幾粒解藥。”

俞秀凡心知她這是自我下臺階的話,笑一笑道:“三粒。”

冷萍微微一笑,道:“四個人,兩日份,每人每日一粒,我支出三個人兩日份應該六粒,扣了你收存的一位,只交出了五粒,還餘三粒。”

俞秀凡道:“姑娘也已算好了!”

冷萍未再答話,取出三粒解藥雙手奉上,道:“很可惜的是,你要在我身上試試那藥性如何,多損失了一粒解藥,致使你三位從人中,一個人無法在那天助你。”俞秀幾笑道:“有兩個人也夠了,世上沒有十全十美的事。”

冷萍道:“看來,你是個想得很開的人。”

俞秀凡道:“因爲這是貴組合一場佈置精密的算計,在下能在你們算汁中未遭致全軍覆役,對我而言,能多取得兩個人一日份的解藥,也算是一種大敗中的小勝了。”

冷萍淡淡一笑,道:“你確有很多過人的想法,充滿着自信。”

第二十一回 鬼卒判官 斷魂狂人第十三回 誤中暗算 折服刀釵第四十九回 肅清內奸 展開攻勢第四十回 自作自受 賓館定策第二十一回 鬼卒判官 斷魂狂人第三回 消弭隱患 伐毛洗髓第三十八回 愈戰愈勇 城主現身第四十四回 初傳密令 再現金牌第十九回 黑籍幽魂 萬家院主第十三回 誤中暗算 折服刀釵第八回 義釋孝女 驚天劍譜第二十一回 鬼卒判官 斷魂狂人第十七回 言動芳心 悵惆前程第三十四回 爲虎作悵 力誅化身第三十三回 驚天劍法 百招大戰第三十回 怒誅劍士 慘遭凌辱第三十三回 驚天劍法 百招大戰第四十八回 長老大會 叛徒現形第四十二回 乘勢待機 發伏除奸第三十九回 豪氣干雲 城下之盟第十五回 語重心長 反道而行第四十九回 肅清內奸 展開攻勢第十七回 言動芳心 悵惆前程第二十二回 天龍禪唱 地獄奇女第十一回 勇過五關 璇璣宮主第四十一回 重獲自由 陰險毒辣第七回 排解紛爭 膽識超羣第十三回 誤中暗算 折服刀釵第四十三回 妙手解毒 噩夢俱醒第十六回 欲擒放縱 劍主被囚第十九回 黑籍幽魂 萬家院主第四十八回 長老大會 叛徒現形第三十三回 驚天劍法 百招大戰第二十一回 鬼卒判官 斷魂狂人第二十二回 天龍禪唱 地獄奇女第二十三回 出斷魂壘 飛輪四煞第二十六回 殲魔音教 春風仙子第四十九回 肅清內奸 展開攻勢第二十一回 鬼卒判官 斷魂狂人第二十四回 柔情似水 百折不回第十九回 黑籍幽魂 萬家院主第二十回 無名啞巴 白衣羅剎第四十四回 初傳密令 再現金牌第二十五回 造化之城 聲色娛賓第二十四回 柔情似水 百折不回第二十三回 出斷魂壘 飛輪四煞第三十八回 愈戰愈勇 城主現身第十六回 欲擒放縱 劍主被囚第四十八回 長老大會 叛徒現形第三十六回 虎落平陽 險渡色關第二十回 無名啞巴 白衣羅剎第二十四回 柔情似水 百折不回第三十八回 愈戰愈勇 城主現身第四十回 自作自受 賓館定策第三十三回 驚天劍法 百招大戰第六回 首露奇功 再顯絕學第二十四回 柔情似水 百折不回第十五回 語重心長 反道而行第四十六回 少林傳警 僞冒掌門第四十六回 少林傳警 僞冒掌門第五十一回 誘敵深入 互傳絕藝第二十五回 造化之城 聲色娛賓第十五回 語重心長 反道而行第七回 排解紛爭 膽識超羣第四回 脫胎換骨 拜師學劍第十八回 地獄之門 全人大宴第二十四回 柔情似水 百折不回第三十九回 豪氣干雲 城下之盟第十七回 言動芳心 悵惆前程第四十回 自作自受 賓館定策第三十八回 愈戰愈勇 城主現身第三十六回 虎落平陽 險渡色關第二十三回 出斷魂壘 飛輪四煞第十一回 勇過五關 璇璣宮主第二十六回 殲魔音教 春風仙子第三十回 怒誅劍士 慘遭凌辱第一回 仗義救危 書生歷險第九回 威懾五毒 豪氣干雲第二十三回 出斷魂壘 飛輪四煞第二十五回 造化之城 聲色娛賓第三十一回 情重如山 直搗黃龍第二十六回 殲魔音教 春風仙子第七回 排解紛爭 膽識超羣第三十三回 驚天劍法 百招大戰第四十七回 力破重關 相峙不下第四十二回 乘勢待機 發伏除奸第二十五回 造化之城 聲色娛賓第十七回 言動芳心 悵惆前程第二十五回 造化之城 聲色娛賓第三十九回 豪氣干雲 城下之盟第三十八回 愈戰愈勇 城主現身第五回 初履江湖 故弄玄虛第三十二回 城主化身 智勇無雙第三十七回 針釵反正 殲四將軍第八回 義釋孝女 驚天劍譜第二十二回 天龍禪唱 地獄奇女第二十三回 出斷魂壘 飛輪四煞
第二十一回 鬼卒判官 斷魂狂人第十三回 誤中暗算 折服刀釵第四十九回 肅清內奸 展開攻勢第四十回 自作自受 賓館定策第二十一回 鬼卒判官 斷魂狂人第三回 消弭隱患 伐毛洗髓第三十八回 愈戰愈勇 城主現身第四十四回 初傳密令 再現金牌第十九回 黑籍幽魂 萬家院主第十三回 誤中暗算 折服刀釵第八回 義釋孝女 驚天劍譜第二十一回 鬼卒判官 斷魂狂人第十七回 言動芳心 悵惆前程第三十四回 爲虎作悵 力誅化身第三十三回 驚天劍法 百招大戰第三十回 怒誅劍士 慘遭凌辱第三十三回 驚天劍法 百招大戰第四十八回 長老大會 叛徒現形第四十二回 乘勢待機 發伏除奸第三十九回 豪氣干雲 城下之盟第十五回 語重心長 反道而行第四十九回 肅清內奸 展開攻勢第十七回 言動芳心 悵惆前程第二十二回 天龍禪唱 地獄奇女第十一回 勇過五關 璇璣宮主第四十一回 重獲自由 陰險毒辣第七回 排解紛爭 膽識超羣第十三回 誤中暗算 折服刀釵第四十三回 妙手解毒 噩夢俱醒第十六回 欲擒放縱 劍主被囚第十九回 黑籍幽魂 萬家院主第四十八回 長老大會 叛徒現形第三十三回 驚天劍法 百招大戰第二十一回 鬼卒判官 斷魂狂人第二十二回 天龍禪唱 地獄奇女第二十三回 出斷魂壘 飛輪四煞第二十六回 殲魔音教 春風仙子第四十九回 肅清內奸 展開攻勢第二十一回 鬼卒判官 斷魂狂人第二十四回 柔情似水 百折不回第十九回 黑籍幽魂 萬家院主第二十回 無名啞巴 白衣羅剎第四十四回 初傳密令 再現金牌第二十五回 造化之城 聲色娛賓第二十四回 柔情似水 百折不回第二十三回 出斷魂壘 飛輪四煞第三十八回 愈戰愈勇 城主現身第十六回 欲擒放縱 劍主被囚第四十八回 長老大會 叛徒現形第三十六回 虎落平陽 險渡色關第二十回 無名啞巴 白衣羅剎第二十四回 柔情似水 百折不回第三十八回 愈戰愈勇 城主現身第四十回 自作自受 賓館定策第三十三回 驚天劍法 百招大戰第六回 首露奇功 再顯絕學第二十四回 柔情似水 百折不回第十五回 語重心長 反道而行第四十六回 少林傳警 僞冒掌門第四十六回 少林傳警 僞冒掌門第五十一回 誘敵深入 互傳絕藝第二十五回 造化之城 聲色娛賓第十五回 語重心長 反道而行第七回 排解紛爭 膽識超羣第四回 脫胎換骨 拜師學劍第十八回 地獄之門 全人大宴第二十四回 柔情似水 百折不回第三十九回 豪氣干雲 城下之盟第十七回 言動芳心 悵惆前程第四十回 自作自受 賓館定策第三十八回 愈戰愈勇 城主現身第三十六回 虎落平陽 險渡色關第二十三回 出斷魂壘 飛輪四煞第十一回 勇過五關 璇璣宮主第二十六回 殲魔音教 春風仙子第三十回 怒誅劍士 慘遭凌辱第一回 仗義救危 書生歷險第九回 威懾五毒 豪氣干雲第二十三回 出斷魂壘 飛輪四煞第二十五回 造化之城 聲色娛賓第三十一回 情重如山 直搗黃龍第二十六回 殲魔音教 春風仙子第七回 排解紛爭 膽識超羣第三十三回 驚天劍法 百招大戰第四十七回 力破重關 相峙不下第四十二回 乘勢待機 發伏除奸第二十五回 造化之城 聲色娛賓第十七回 言動芳心 悵惆前程第二十五回 造化之城 聲色娛賓第三十九回 豪氣干雲 城下之盟第三十八回 愈戰愈勇 城主現身第五回 初履江湖 故弄玄虛第三十二回 城主化身 智勇無雙第三十七回 針釵反正 殲四將軍第八回 義釋孝女 驚天劍譜第二十二回 天龍禪唱 地獄奇女第二十三回 出斷魂壘 飛輪四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