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蘭沉吟了一陣,道:“你背叛了造化城主,難道不顧後果,不怕報復麼?”
花花妃子道:“最大的報復,不過是一條命罷了。我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
湯蘭嗯了一聲,道:“這麼說來,你是至死不悟了。”
俞秀凡冷笑一聲,道:“湯蘭!不論我們將來身受何等悲慘,不過,眼下先死的是你。”
湯蘭笑一笑,道:“俞秀凡!花花妃子鬼計多端,你如是真的相信了她的話,那就有你的苦頭好吃了。”
俞秀凡道:“不用挑撥,俞某人不吃這個。至少,她取下我身上的金針。”
湯蘭道:“原來如此。我還想你真的不畏金針傷穴之苦呢?”
俞秀凡道:“話已經說完了。你如何決定,似是也該給咱們一個確定答覆了。”
湯蘭道:“可以,但要再給我三個時辰的時間。”
俞秀幾直:“你的花招不少,不,你必需立刻決定。”
湯蘭道:“一個時辰呢?”
俞秀凡道:“半個時辰也不會等,湯姑娘如是無法決定,咱們就代你作主了。”
湯蘭道:“代我作主,用意何在?”
俞秀凡道:“很簡單,可以殺了你,也可以使用很殘的手段,迫你就範。”
花花妃子笑一笑,道:”我有辦法,咱們只要給她吃下一粒藥物就行了。”
俞秀凡道:“什麼藥物?”
花花妃子道:“就是給你食用的那粒藥物。”
俞秀凡道:“那不是專門對付男人的藥物麼?”
花花妃子道:“對付女人也是一樣有效,至少,它可以使一個人的思想改變。”
俞秀凡道:“好吧!咱們試試看這藥物是否靈驗?”
花花妃子道:“湯姑娘,仔細的看看我。”
湯蘭道:“不用看了,賤妾對你早已記憶的十分清楚了。”
花花妃子笑一笑,道:“當你思索能力逐漸受到控制時,你會忘去了很多事,只有記憶得很深刻的印象,纔會永記不忘。”
湯蘭道:“賤妾不明白夫人的意思。”
花花妃子道:“吃下那藥物之後,你會減少思維的力量,除了常常見面的人之外,你會連自己的兒女,也逐漸的忘去。”
湯蘭道:“可惜,我沒有兒女。”
花花妃子道:“天下至親,莫過父母、子女,我不過是舉個例子給你聽聽罷了。”一面伸手取出藥物,接道:“俞少俠,想辦法把她牙關捏開,我把藥物沖人她的口中。”
湯蘭臉色一變,道:“不行!”
花花妃子道:“湯姑娘,你自己心中很明白,你已無法反抗。”
湯蘭道:“夫人,咱們可不可以再談談?”
俞秀幾道:“不可以,我們時間寶貴,何止寸陰寸金。”
湯蘭道:“我如是答應你了,你們會相信麼?”
俞秀凡道:“自然要有一些表現才行。”
湯蘭道:“難處就在此了,要我如何表現呢?”
俞秀凡道:“自然要能讓咱們相信,姑娘確已決心脫離造化門。
背棄造化城主。”
湯蘭沉吟了一陣,道:“我可以給你們個證明:不過,我要先了解一件事。”
俞秀凡道:“你請說……”
湯蘭道:“你們是要我帶你們逃走呢,還是要我幫你們對付造化城主?”
俞秀凡道:“在下千辛萬苦而來,豈可輕易離去,但也不用你幫忙對付造化城主。”
湯蘭道:“既不用我帶你們逃走,又不用我幫忙你們對付造化城主,那要我作什麼呢?”
俞秀凡道:“至多是讓你給我們打個接應,主要的是要你心向我們。”
湯蘭道:“你能夠相信我麼?”
俞秀凡深吟不語。
花花妃子道:“不相信,除非你能給我們一個證明。”
湯蘭道:“證明很難說了,是不是要我殺幾個人,要他們知道我背叛了造化門?”
花花妃子道:“正是這個意思。”
湯蘭冷笑一聲,道:“你們證實了,造化城主也知道了內情。”
花花妃子怔了一怔,道:“這個,這個………”
俞秀凡接道:“湯蘭!先回答我一句話,你要不要背叛造化門?”
湯蘭道:“這個麼,小妹就很難說了,我在造化城之中,也不是盡如人意。”
俞秀凡冷冷說道:“這是說,你也可以背離造化門了?”
湯蘭道:“我要看背離了造化門,有好多生存的機會。”
俞秀凡嘆息一聲,道:“湯姑娘,在下不是和你談論機會,我想知道的是你心中是否有是非之分。”
湯蘭道:“是非之分麼,自然是有,不過,我覺着有些事,對我個人來說,比是非還要重要一些。”
俞秀凡苦笑一下,道:“姑娘,一個人不能活千秋萬年,你苟安偷活下去,難道真的會活的愉快麼?”
湯蘭道:“好死不如賴活着,如是我沒有選擇的餘地,那只有苟安偷生下去了。”
俞秀凡道:“湯姑娘,我們處於劣勢危境,實在是擔負不起任何一點輕微的挫折,但我們心靈上距離的太遠,只好委屈你了。”
湯蘭道:“殺了我,是麼?”
俞秀凡道:“我如因此殺了你,那和造化城主的爲人,又有什麼不同。”
湯蘭道:“不殺,總不能放了我吧!”
俞秀凡道:“不能,若放了你,我可能就見不到造化城主了。”
湯蘭道:“那你的意思是……”
俞秀凡接道:“點了你的穴道,使你無法傳出消息。”
湯蘭沉吟了一陣,道:“不怕我運氣衝開了被點的穴道麼?”
俞秀凡道:“我的手法很特殊,我相信三個時辰之內,你不會衝開穴道。”
湯蘭嘆息一聲,道:“你太低估造化城主了,還會給你三個時辰的機會麼?”
俞秀凡擡頭望了花花妃子一眼,道:“她是不是虛言恐嚇?”
湯蘭道:“她雖是妃子的身份,但這一區段的負責人是我,傳訊內情,只怕她也不知道。”
俞秀凡道:“湯蘭!你是自己說呢,還是要在下問?”
湯蘭道:“你準備如何一個問法?”
俞秀凡道:“這要你自己決定了。”
湯蘭淡談一笑,道:“每隔上一個時辰,每一個區段,都要有一次暗記傳出。這暗記有不得任何一點錯誤。而且,十分機密,除了每一區段的首腦之外,別的人都不知道。”話聲頓了頓,接道:“現在,已是傳暗訊的時間了。”
俞秀凡道:“這不是威脅吧?”
湯蘭道:“那要看你怎麼想了。”
俞秀凡沉吟了一陣,道:“你去吧!”鬆開了湯蘭腕穴上的五指。
湯蘭笑一笑,未說一個謝字,轉身大步而去。
花花妃子道:“你怎麼放了她?”
俞秀凡道:“不論她是否已通知造化城主,我來此的用心,只在能求得面對面和他來一傅的機會。如是我無法對付他,訊息是否傳出,都是一樣。”
花花妃子道:“如是湯蘭傳出訊息,你根本就沒有看見造化城主的機會。”
俞秀凡道:“殺了她,也一樣沒有法子見到造化城主,”
花花妃子愣了一愣,道:“爲什麼不迫她和咱們合作?”
俞秀凡道:“造化城主是那樣一個謹慎的人,湯蘭如非誠心和咱們合作,她很快會傳出這些變化的訊息,殺了她也於事無補。”
Www ¸тt kΛn ¸co
花花妃子道:“那總比放了她好些。”
但見緊閉的木門,突然大開,針釵湯蘭,緩步行了進來,她神情嚴肅,手中捧着一把長劍。
花花妃子拔出一把匕首,道:“你要幹什麼?”
針釵湯蘭望也未望花花妃子一眼,目光卻凝注俞秀凡的身上,道:“你一定要見那造化城主麼?”
俞秀凡道:“是!”
湯蘭道:“至少你應該有一把劍,對麼?”
俞秀凡點點頭,道:“我對劍法上,下過了一番苦工。”
湯蘭道:“天下最好的劍,對一個用劍之人而言,就是他自己常用的佩劍。”
俞秀凡道:“不錯。自己的劍,會順手一些。”
針鋇湯蘭道:“看看,這是不是你用的劍?”緩緩把長劍遞了過來。
俞秀凡接過長劍,有些說不出的感慨,輕輕嘆息一聲,道:“多謝姑娘!”
湯蘭笑一笑,道:“我送還你的長劍,只有一個心願。”
俞秀凡道:“什麼心願?”
湯蘭道:“我想看一看你和造化城主動手的情形。”
俞秀凡道:“那只有一個辦法,請姑娘和我們同行一趟了。”
湯蘭道:“可悲的是,我沒有選擇的餘地,而且,你也很需要”
俞秀幾道:“在下需要什麼?”
湯蘭道:“需要一個人,一個爲你拿着長劍的人。花花夫人,不能拿着劍去見城主,那會立刻引起他的懷疑。”
俞秀凡道:“姑娘的意思是……”
湯蘭道:“我似乎是最好的人選。”
俞秀凡道:“那豈不是太過委屈了你姑娘。”
湯蘭道:“不要緊。我自己選擇決定的,從來不會後悔。”
俞秀凡道:“這個,這個……”
湯蘭道:“現在,我們可以去了。”
俞秀凡道:“在下身上的金針……”
湯蘭道:“位置相差不遠,證明了你是個很細心的人。”
俞秀凡道:“姑娘誇獎了。”
湯蘭道:“就這樣辦了。咱們走吧!我替你帶路。”
俞秀凡道:“在下應該把劍還結姑娘。”
湯蘭伸手接過,舉步向外行去。
花花妃子道:“我也去。”
湯蘭搖搖頭道:“你最好別去,那是一件很危險的事。”
花花妃子道:“我不去,也沒有活的機會,是麼?”
湯蘭笑一笑,道:“不過,至少你可以死的安適一些。”
俞秀凡道:“兩位對在下似乎是完全沒有一點信心。”
湯蘭道:“沒有。你不是造化城主的敵手。甚至,根本用不着造化城主出手。”
俞秀凡道:“那姑娘和在下同行,豈不是死定了。”
湯蘭道:“是!我如是還想活下去,自然不會跟你去了。”
花花妃子快行兩步,追上湯蘭,道:“湯姑娘,讓我同去吧!我向造化城主證明一件事。”
湯蘭道:“證明什麼?”
花花妃子道:“我要讓他瞧瞧,他一向認爲最懦弱的人,也敢面對死亡。”
湯蘭道:“想不到,你竟有這樣的勇氣。”舉步向外行去。
湯蘭提劍當先,俞秀凡身上插着六枚金針,走在中間,花花妃子走在最後。
轉過了兩個彎,只見雨道中並肩站着兩個手提寬刀的紅衣大漢,攔住了去路。
湯蘭淡淡一笑,道:“兩位認識我麼?”
左首紅衣大漢,道:“湯段主。”敢情已離了湯蘭的轄區。
湯蘭道:“那就讓過路吧!”
兩個紅衣大漢對望了一眼,閃身讓開。湯蘭舉步而過,穿過兩個紅衣人。
兩個紅衣大漢四道目光盯注在舉步艱難的俞秀凡身上,道:
“這一位,就是俞秀凡麼?”
湯蘭道:“不錯。兩位有何評價?”
左首紅衣大漢道:“這小子細皮嫩肉的,怎麼能傷了我造化門下那麼多高手?”
湯蘭道:“很可惜,他身受金針制穴,要不然兩位可以試試了。”
左首大漢冷笑一聲,突然伸出右手揪住了俞秀凡的耳朵,冷冷說道:“就憑你小子這副德行,怎會勝了我們的人?”
湯蘭道:“他的人雖然十分文秀,但他劍招,卻是凌厲得很。”
左首大漢用手拉了一拉,道:“俞秀凡!你這小子,當真是膽大包天。不過,走夜路多了,總會遇到鬼,你小子這一次,吃不完要兜着走了。”
湯蘭道:“夠了,別再折騰他了,應該如何,由城主發落就是。”
左首紅衣大漢放開了俞秀凡的耳朵,道:“湯段主,咱們割下他兩個耳朵如何?”
湯蘭道:“爲什麼?”
紅衣大漢道:“讓他整個臉的去見城主,豈不是太過便宜他了?”
湯蘭道:“不行,我把他整頭整臉的生擒來,自然要整頭整臉的帶他去見城主了。”
紅衣大漢身份雖然不高,但他不是湯蘭的直接屬下,笑一笑,道:“湯段主,這麼辦吧,我在這小子的臉上劃兩刀如何?”
湯蘭道:“這個麼,我不同意。”
紅衣大漢嘻嘻一笑道道:“這小子這張臉太好看,湯段主的看法如何呢?”
湯蘭道:“你們敢對我如此無禮麼?”
紅衣大漢道:“不敢,不敢!咱們只不過隨便說說罷了。”
左首紅衣大漢突然一揚手,刀光一閃,直對俞秀凡的臉上劃去。
俞秀凡一閉眼,肅立不動,他已把生死事置之度外,毀了這張臉兒,也不放在心上了。
湯蘭右手一擡,食中二指,挾住了刀背,冷冷說道:“你要幹什麼?”
紅衣大漢道:“想過咱們這一段,不留下一點什麼,如何能叫咱們兄弟甘心。”
湯蘭笑一笑,道:“去請你們段主出來!”
紅衣大漢搖搖頭,道:“不行,咱們段主忙得很。”
俞秀凡心中暗道:看來這造化城中,矛盾很多,大約是每深入一段,愈是造化城主的心腹了。
湯蘭臉色一變道:“你們兩位雖非我的屬下,但也不該對我如此無禮。”
紅衣大漢笑一笑,道:“湯段主,每一段區,有一段區的規矩,這一點,湯段主大概還不明白。”
湯蘭突然嬌媚一笑,道:“兩位可真是膽大的很啊!”
突然,雙手齊揚,分向兩人襲去。她動作快速,金芒一閃間,兩個人己同時哼了一聲,倒了下去。兩人於中拿着長刀,但卻沒有機會把手中的長刀舉起,人已倒了下去。
湯蘭的動作很快速,雙手十指,一伸一抓,已經把兩具將要倒下去的屍體給抓住,緩緩把兩具屍體,給靠在牆壁上。
俞秀凡輕輕籲一口氣,道:“原來姑娘這金針,還可以當作兵刃施用。”
湯蘭淡淡一笑,道:“這個,倒叫你俞少俠見笑了。”她口中雖然說的輕鬆,但神情間卻流現出一片緊張之色。顯然,她內心之中,正有着無比的緊張。
俞秀凡目光轉動,望了兩個紅衣大漢的屍體一眼,舉步向前行去。
湯蘭神情冷肅,一側身,超過了俞秀凡,快步向前行去。
這山腹之內,盤轉曲折,規模很大,而且,有時候還有天光透了進來。顯然,這石腹之內,距離山崖絕壁不遠。連轉了三個彎,行了十餘丈,竟然未見有攔阻的人。
湯蘭放緩了腳步,回顧了遇遙隨身後八尺左右的花花妃子一眼、舉手招動,花花妃子快步行來。
湯蘭低聲道:“你到過這後面來過麼?”
花花妃子點點頭道:“來過。但現在形勢完全不同了。”
湯蘭低聲說道:“你來過多久了。”
花花妃子道:“那是兩年前了,我來的時間,這地方有很多守衛的人?”
湯蘭嘆息一聲,道:“愈是如此,愈是可怕。”
只聽一個冷冷的聲音,接道:“只要你湯段主對城主忠心不二,有什麼好怕的呢?”
湯蘭轉頭望去,只見一個身着紅衣,手執雙刀的大漢,肅立在那八尺開外。他神情冷肅,雙刀平架胸前,大有立刻動手之意。
湯蘭笑一笑道:“原來是平段主,咱們久違了。”
紅衣大漢冷冷說道:“那位滿身金針的,可就是俞秀凡麼?”
湯蘭道:“不錯,正是俞秀凡。小妹用網兜兜住了他,然後,施用飛針釘穴之術,制住了他的穴道。”
紅衣大漢道:“湯段主,你怎麼進來的?”
湯蘭道:“小妹就這樣走進來的。”
紅衣人冷笑一聲,道:“湯段主,咱們這一區段的規矩,只怕湯段主還不清楚。”
湯蘭道:“什麼規矩啊,小妹確實不知。”
紅衣人道:“凡是進入本段之人,都要留下一點紀念。”
湯蘭道:“原來如此啊!平兄那兩個手下,也確曾要俞秀凡留下一隻耳朵,但是小妹反對。”
紅衣人道:“湯段主爲何反對?”
湯蘭道:“那是因爲小妹於辛萬苦的把他生擒了來,準備見了城主,請功領賞。如果把他弄得缺鼻子少眼睛,那豈不是一場很大的憾事。”
紅衣人道:“湯段主勸他們幾句,他們就聽信了?”
湯蘭道:“他們原不肯聽的,後來,小妹只好出手點了他們的穴道。”
紅衣人冷笑一聲,道:“湯段主,你好大的膽子,竟在本段區之內,出手傷人。”
湯蘭道:“你我都是段主的身份,如是小妹的屬下,冒犯了平兄,你也不會饒過他們了。”
紅衣人道:“湯段主錯了。這並非是區區的主意,令諭是城主所下,規矩也是城主頒下,你傷了兄弟的屬下,也就是犯了城主的令諭。”
湯蘭道:“平兄的意思是……”
紅衣人接道:“在下的意思很簡單,湯段主違規傷人,兄弟也不便處置,只好帶人去見城主了。”
湯蘭道:“就算是平兄不帶小妹去,小妹也要去見城主。”
紅衣人雙目在俞秀凡的身上,打量了一陣,不見有何可異之處,才冷笑一聲,道:“湯段主可以去見城主,不過,不是現在這個見法。”
湯蘭道:“那要如何呢?”
紅衣人道:”先要帶上刑具,纔可以去見城主。”
湯蘭格格一笑,道:“閣下,不覺着這做法太過分了麼?”
紅衣人道:“不過份,這是城主的令諭,任何人不能例外。”
湯蘭一皺柳眉兒,正想發作,花花妃子突然接道:“不能爲湯段主身加刑具!”
紅衣人道:“爲什麼?”
花花妃於道:“因爲,這俞秀凡某騖不馴,是我請湯段主押送來此。”
紅衣人接道:“夫人沒有要她傷人吧?”
花花妃子道:“也是我下的令諭,城主怪罪,由我承擔。”
紅衣人一皺眉頭,目光轉註湯蘭的身上。道:“你要晉見門主,爲何不傳人求見的訊號?”
湯蘭道:“夫人急令如火,小妹匆匆趕來,忘記傳人訊號。”
紅衣人道:“你任段主多年,怎的如此糊塗?”
湯蘭道:“縱然是小妹犯有過失,但我相信,我生擒俞秀凡的功勞,足可補償。平兄不要欺人過甚,別忘了小妹守的段區,一樣也可以留難平兄。”
紅衣人對湯蘭雖然不假辭色,但對花花妃子卻是有些畏懼,輕輕咳了一聲,道:“既然夫人把此事承擔起來,湯段主刑具可免。不過,求見城主的事,在下要先行稟報城主才行。”
花花妃子道:“這個自然。”
紅衣人道:“諸位稍候。”轉身向前行去,彎過一個轉角不見。
俞秀凡低聲道:“姑娘,還有幾道關口?”
湯蘭道:“這應該是最後一道了。”
俞秀幾道:“造化城主不但謹慎,而且多疑,看來咱們這苦肉計,只怕是很難實現了。”
湯蘭道:“那也是沒有法子的事了,情勢必要,咱們只好闖進去了。”
花花妃子道:“以兩位的身手,闖進去自非難事,不過,闖進後再想見到造化城主,那就不容易了。”
俞秀凡道:“咱們儘量忍耐就是,只要不到武功廢了,性命難保,咱們就不動手。”
湯蘭笑一笑,道:“公子武功卓絕,養氣的工夫,似是也到了人所難及的境界。”
俞秀凡道:“湯姑娘,在下進入這造化城,內心之中已經有了一個準備,那就是忍受千萬痛苦,只有一個心願。”
湯蘭道:“什麼心願?”
俞秀凡道:“見到造化城主。”
湯蘭點點頭,肅然起敬,道:“單憑這一份大無畏的氣度,就叫人爲之心折了。”
俞秀凡輕輕籲一口氣,道:“湯姑娘,在下想請教一事,不知姑娘願否見告?”
湯蘭道:“什麼事,但請吩咐!”
俞秀凡道:“在下有一位同伴爲你們所擒,不知他現在何處?”
湯蘭道:“被我囚在一座石室之中。”
俞秀凡道:“他沒有受傷吧?”
湯蘭道:“傷勢不重,但卻被我點中了穴道。”
俞秀凡道:“在下還有兩位同伴,留在上面……”
湯蘭接道:“其中之一是金釣翁。”
俞秀凡道:“姑娘早知道了?”
湯蘭道:“是。我看到了他的金釣,此人昔年時對我有過救命之恩,我已悄然把金釣投回洞外。”
俞秀凡話題突然一轉,道:“湯姑娘,你見過造化城主麼?”
湯蘭道:“見過。”
俞秀凡道:“真正的面目麼?”
湯蘭道:“我們都算是親衛近臣,自然是見過他真正的面目了。”
俞秀凡道:“能不能說出來,他究竟是怎麼樣一個人?”
湯蘭道:“很瀟灑,也很年輕,才智武功,都很卓越。”
俞秀凡道:“這個,可能麼?”
湯蘭道:“聽說他練成了脫胎神功,這是他修成的新體。”
俞秀凡道:“世上真有這等奇事麼y?”湯蘭道:“你這年紀,能有這身武功成就,…
…”
只聽一陣步履聲,打斷了湯蘭未完之言,那紅衣人當先而行,身後緊隨着四個半百以上的老者。
但聞那紅衣人冷冷說道:“城主駕前,四大將軍親自到此了。”
湯蘭望了四個半百老人一眼,道:“有勞四位將軍了。”
俞秀凡心中暗道:“這些人稱爲四將軍,不知是何由來?難道那造化城主已經稱孤道寡了。”
只見那四個同行的半百老人中,最前的一個,冷冷說道:“湯段主不用客氣,咱們奉命來此,迎接湯姑娘。你立了大功,生擒俞秀凡,城主甚爲喜悅,特命我等來此迎接姑娘。”
湯蘭道:“那真是不敢當,略施微勞,何足掛齒。”
那當先老者笑一笑,道:“不過,咱們來此之時,城主又交代了一件事。”
湯蘭道:“小妹洗耳恭聽。”
半百老者道:“城主說,那俞秀凡狡猾得很,咱們不能有絲毫疏忽。”
湯蘭道:“這個諸位將軍可以放心了。他被我金針釘穴,已無反抗之能,現在是砧上之肉,待宰之羊。”
當先老者冷冷說道:“是這樣麼?”
湯蘭道:“一點不錯。”
當先老者道:“就算姑娘說的句句真實,咱們也無法完全相信。”
湯蘭道:“將軍的意思是……”
當先老者道:“咱們還要在他身上加上一重禁制。”
湯蘭心頭震動了一下,口中卻說道:“將軍這樣不信任小妹,實在叫小妹難過的很。”
當先老者道:”不用難過,城主爲人謹慎,不會相信任何一個人。”
湯蘭心中爲難,不知如何開口。
但聞俞秀凡冷冷地道:“這有什麼不可,在下身受金針制穴,人已不能行動,又何在乎多加上一道禁制。”
當先老者道:“好!俞秀凡,你很有豪氣。”
俞秀凡道:“諸位請出手吧!”
當先老者又向前行了兩步,正待出手,湯蘭突然開口說道:“慢着!”
當先老者道:“湯姑娘還有什麼事?”
湯蘭道:“你們要替他加上什麼禁制?”
當先老者道:“這個,似是和你湯姑娘沒有關係吧?”
湯蘭道:“怎會無關。而且,關係大得很啊!”
四個半百老者齊聲說道:“姑娘最好能說得明白一些。”
湯蘭道:“簡明些說,人是我生擒來的,我要他整頭整臉的去見城主,不能有一點傷害。”
當先老者道:“這個自然,我們也不希望他受到什麼傷害。”
湯蘭笑一笑,道:“所以,諸位用不着在他身上再加禁制了。”
當先老者道:“湯姑娘,人交給我們就是,你可以回去,死活自有我們擔待。”突然舉步,直對俞秀凡行了過去。
湯蘭一橫身,攔住了當先老者,道:“不行!我要去見見城主才行。”
當先老者一皺眉頭,道:“湯段主,你這是什麼意思?”
湯蘭冷笑一聲,道:“除了城主之外,我不會把俞秀凡交給別人。”
四個半百老者,都穿的一樣的灰色長袍,但腰中繫着的絲帶顏色,卻是完全不同,那當先老者,腰中系的是一條紅色的絲帶。
只見他眉頭聳動,冷冷一笑,道:“湯段主,人貴自知。你這樣不識擡舉,那就是不自知了。”
湯蘭道:“將軍,我生擒俞秀凡的功勳如何?”
紅帶老者道:“很大。”
湯蘭道:“我立下了這樣大的功勞,難道連城主一面也不能見麼”
紅帶老者道:“城主會有獎,而且是很重很重的獎。”
湯蘭道:“什麼樣的獎?”
紅帶老者道:“在下只聽到城主這麼說,究竟要如何獎賞姑娘,倒還未曾聽到。”
湯蘭淡淡一笑,道:“所以我必須親自去見城主一面。”
紅帶老者道:“可是可以,但只許你一個人去,那俞秀凡留下來。”
湯蘭道:“我如不帶俞秀凡去,豈不是見了也是白見。”語聲一頓,接道:“咱們都可以在城主面前爭寵,不過,大家都要拿出一點氣度來,俞秀凡是我生擒來的,除了城主之外,我不會交給任何人,包括你們四大將軍在內。”
紅帶老者呵呵一笑,道:“想不到啊!湯姑娘對城主如此忠誠。”
湯蘭道:“話已經說的很明白了,諸位也可以放小妹一馬了。”
紅帶老者淡淡一笑,道:”湯段主,咱們是奉了城主之命而來,城主交代些什麼,咱們總是比姑娘清楚一些,對麼?”
湯蘭道:“不錯。”
紅帶老者道:“所以,我們希望湯段主不要太堅持己見。”
湯蘭笑一笑,道:“將軍,我的話已說的很明白,我可以讓步,但不能丟了主題。”
紅帶老者道:“看來,湯段主是一位很固執的人。”
湯蘭道:“當仁不讓,我不能太吃虧了。”
紅帶老者臉色一變,道:“湯姑娘,如是我們不同意你帶着俞秀凡去見門主呢?”
湯蘭沉吟了一陣,道:“那很容易,我把俞秀凡帶回去,聽候城主的召宣。”
紅帶老者道:“湯段主,你既然來了,怎的還能很輕易的回去?”
湯蘭笑一笑,道:“閣下的意思是要留下我湯蘭了。”
紅帶老者道:“咱們代傳城主之命,段主不肯遵守,那豈不是給我們爲難麼?”
湯蘭道:“將軍,湯蘭今日寧願鬧成一個橫屍此地,也下會答應閣下的條件。”
紅帶老者道:“那真是一件很遺憾的事,咱們不如了結了姑娘的心願,只有先擒住姑娘,等候城主發落了。”
湯蘭道:“將軍,你們如若一定要殺死我,小妹也只好放手一搏了。”
紅帶老者道:“湯姑娘要反抗麼?”
湯蘭道:“如若諸位將軍一定不希望我看到造化城主,我不會束手待斃,咱們之間,似乎是隻有放手一搏了。”
紅帶老者冷笑一聲,道:“這麼說來,已沒有商量的餘地了?”
湯蘭道:“不錯。諸位既然不替小妹留一步餘地,小妹是被逼出手。”
紅帶老者冷笑一聲,道:“圍起來!”
另外三個老者和那紅衣人,應了一聲,立時出手,把湯蘭圍了起來。
這時,花花妃子突然向前行了一步,和俞秀凡成了並肩而立。
有意無意間,把手中長劍的劍柄,對準了俞秀凡。
紅帶老者一皺眉頭,道:“夫人也準備螳入漩渦麼?”
花花妃子道:“我只是覺着有些奇怪。”
紅帶老者道:“奇怪什麼?”
花花妃子道:“這樣對付湯姑娘,是你們的意思呢,還是城主的意思?”
紅帶老者道:“自然是城主的交代。湯姑娘不受令諭,咱們只好生擒他了。”
花花妃子冷冷說道:“不行!如若這是城主的意思,我要去見城主,說個明白。”
紅帶老者道:“夫人應知城主的脾氣,他交代過的事情,不會再改主意。除非湯姑娘先受令諭,交出俞秀凡,再求見城主。”
花花妃子道:“現在不是湯姑娘求見城主,而是我要見城主。”
紅帶老者道:“夫人!這不是讓我們爲難麼?”
花花妃子道:“不錯,你很爲難。但你可以報於城主,由他定奪。”
紅帶老者道:“如是城主不見呢?”
花花妃子道:“你沒有替我通報,怎知城主不見?”
紅帶老者回顧了另外三人一眼,緩緩說道:“三位兄臺,有何高見?”
其中一個腰繫白色絲帶的老者,冷冷接道:“咱們奉有城主之諭,就算是夫人身份,也要遵守。”
紅帶老者笑一笑,道:“夫人,你聽到了,咱們奉有諭令,不便通融,夫人請早些回去吧!”
白帶老者道:“你本是局外之人,何苦要捲入漩渦呢?”
花花妃子道:“我看到湯段主生擒俞秀凡所費的心血,我也曾盡力勸說他歸服本門……”
紅帶老者笑一笑,接道:“夫人也要爭功?”
花花妃子道:“應該爭的。我爲什麼不爭?”
紅帶老者道:“你貴爲夫人,還要爭什麼呢?”
花花妃子道:“城主有很多的夫人,每人的身份都不同,我要換一個夫人的位置。”
紅帶老者道:“哦!”
花花妃子道:“你報是不報?”
紅帶老者道:“不報。夫人請閃開,我們要出手了。”身子一側,右手突然扣向湯蘭的左腕穴道。
湯蘭忍住一口氣,閃身避開。
白帶老者呼的一掌,遙遙擊來,一股強猛的掌力,划起了嘯風之聲。雨道狹小,避無可避,湯蘭只好舉右手硬擊接。老者本身功力深厚,雖是遙發掌力,但也把湯蘭震退了一步。
湯蘭冷冷說道:“諸位這等逼迫,是逼我拼命了。”
紅帶老者冷笑一聲,道:“湯蘭難道你還敢施展飛針麼?”
湯蘭雙手一揚,一把銀針疾飛而出。她的飛針之術,已到了出神人化之境,飛針出手,四將軍中,有三個被飛針擊中,只有紅帶老者沒有被飛針擊中。
湯蘭冷笑一聲,道:“我爲什麼不敢?反正諸位想要我的性命。”
紅帶老者臉上泛起忿怒之色,冷冷說道:“湯蘭,你真要造反了?”
湯蘭道:“這都是閣下逼的。”
紅帶老者冷笑一聲,道:“好,湯段主,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了。”右手一抖,由腰中抖出一把軟鐵緬刀。
湯蘭道:“閣下如是要動刀子,那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
這雨道之中,十分狹小,湯蘭的飛針,又準確無比,紅帶老者內心之中,對湯蘭的飛針,真還是有些顧慮,目光轉動,只見隨來三個同伴,都已被飛針釘住了穴道,難再有動手之能。
那紅衣人腰中的闊刀,也已出鞘,但他和那紅衣老者一樣的對湯蘭的飛針,有着很大的顧慮,一直不敢出手。
湯蘭對兩人的武功十分了解,只要一擊不中,就再不會有第二次機會出手。心中也是很多顧忌,何況,還存着會見造化城主的希望,所以,她儘量的忍耐着,沒有出手,雙方形成了一個對峙之局。
紅衣人忽然長長吁一口氣,道:“揚蘭,目下大湊還未鑄成,回首還來得及。”
湯蘭冷冷說道:“除非你們能帶我去見城主,咱們很難解脫這相峙的僵局。”
紅衣人道:“你不再想想麼?”
湯蘭道:“我已經想的很清楚了。”
紅衣人突然一揮手中寬刀,一片銀光,繞體護身,直對湯蘭衝了過來。
湯蘭左手一揮,一把金針,激射而去。
但聞一陣波波輕響,金針大都被紅衣人手中的刀光擊落。
就是這一剎時光,紅衣人已然欺到湯蘭的身側。刀光一閃,平向湯蘭劈去。
湯蘭知道他武功高強,早已有備,一吸氣向後閃退七尺。
紅衣人冷笑一聲,道:“湯段主,你還能走得了麼?”人隨刀進,寒光一抹,直劃前胸。
忽然間,銀光一閃,鮮血激射,紅衣人向前奔衝的身子,完全失去了控制,撞上石壁倒摔地上,前胸至後背,被透穿了一個血洞。
是俞秀凡,伸手拔出了花花妃子捧在手中的長劍,一劍洞芽了紅衣人的胸背,劍中要害,氣絕而逝。拔劍刺出,還劍人鞘,只不過一瞬工夫。
凝目看去,俞秀凡身上仍然帶着金針,靜靜地站在原地,若無其事一般。湯蘭震動了一下,心頭大感驚像,她在江湖上行走半生,可算得閱歷豐富的人,但她記憶之中,從沒見過這樣的快劍。
那是速度閃電雷奔的,幾乎使人目不暇接。
但心頭更爲震駭的是那紅帶老者,雙目圓睜,目注着湯蘭,道:
“你真的背叛了城主?”
湯蘭鎮靜了一下心情,道:“閣下再三相迫,小妹只有抗拒一途了。”
紅帶老者突然轉身向後躍去。
湯蘭早已動了殺機,此情此景之下,放走了這紅帶老者,對自己有百害而無一利。雙手揮揚,數枚金針,疾射而出。
這地方如若是寬大一些,以那紅帶老者的輕功身法,自然可以閃避開會。但這地方太狹窄了,那紅帶老者,只能直線奔行,如何能快過那湯蘭的金針,金針數枚刺中了紅帶老者的後背穴道,身子一軟,倒摔在地上。
湯蘭目光轉註另三個老者臉上,冷笑一聲,道:“你們四將軍,一向是同出同進,走了一位,豈不是少了一個伴兒?”
這三個人都是江湖閱歷極豐的老手,怎會聽不出弦外之音,臉色一變,道:“湯段主!”
湯蘭出手如風,一把鋒利的匕首,疾劃而過,斬斷了三人的咽喉。
俞秀凡心頭微微一震,暗道:這丫頭好毒辣的手段。
湯蘭拭去了匕首上的血跡,輕輕籲一口氣,道:“俞少俠,是不是覺着賤妾的手段太過毒辣一些?”
俞秀凡道:“此等情勢之下,也只有殺人滅口了。”
湯蘭道:“照賤妾的看法,那造化城主早已對咱們有了懷疑,他所以這樣重重刁難,無非是想把你制服之後,再和我及花姑娘算帳”
花花妃子道:“咱們先退出去,不用再送入虎口了。”
俞秀凡道:“好不容易走到此地,就這樣退回去,實叫人難以甘心。”
湯蘭道:”唉!我也想到俞少俠不肯,所以,我先殺四將軍,撈撈本。不過,咱們已無必要再用苦肉計了。”
俞秀凡道:“此地距那造化城主的覆居之地,還有多遠?”
花花妃子道:“不太遠。就我記憶所及,不會超過十丈。”
俞秀凡道:“花姑娘很少到後面來過了,”
花花妃子道:“很少來。明白些說,一年時光我未到過這裡了。”
俞秀凡道:“姑娘對這些還有記憶麼?”
花花妃於道:“有。不過,這裡的一切佈置,常常改變,但憑一年前的記憶,似乎是已經沒有辦法找到出入之路。”
俞秀凡道:“只是幾條甬道,會有這樣大的變化?”
湯蘭低聲道:“俞少俠,別低估了造化城屯他不是一個很平凡的人。”
只聽一陣呵呵大笑,傳了過來,道:“湯蘭,你真的背叛了我麼?”
聲音很平和,但湯蘭卻聽得臉色大變,道:“屬下不敢。”
那聲音又遙遙傳了過來,道:”湯蘭,你現在還有一個機會,那就是施展你的飛針之木,取了俞秀凡的性命。”
俞秀凡淡淡一笑,道:“閣下是造化城主麼?”
平和的聲音應道:“正是。”
俞秀凡只覺那聲音由後石壁上傳了過來,似是對方先用功力,把聲音送到石壁上,由石壁反折回來。輕輕吁了口氣,道:“你化身千百,變幻無常,在下見過了你很多的化身。”
平和的聲音應道:“很可惜的是,你沒有遇見到過我。”
俞秀凡道:“這是在下來此的唯一心願,已經很多的人,爲你而死。你似乎用不着再藏頭露尾,故作神秘了。你應該知道,造化城主中,那樣多的高手,都無法攔得住我,何況是湯蘭呢?”
一陣哈哈大笑之後,又傳出那平和的聲音,道:“這麼說來,湯蘭已彼你說服了?”
俞秀凡回顧了湯蘭一眼,湯蘭微微頷首,道:“俞少俠,瞞不了他,你覺着應該怎麼說,可以告訴他了。”
俞秀凡道:“造化城主,你瞧到下什麼?”
造化城主道:“瞧到了你和湯蘭,還有幾具屍體。”
俞秀凡道:“閣下,俞某人覺着咱們己照了面,似乎是再也用不着故弄玄虛了,我想咱們應該面對面的一決勝負了。”
造化城主道:“可以。不過,俞秀凡你要先到我宿住的地方,纔有和我動手的機會。”
語聲一頓,接道:“湯蘭,你已經決定背叛了本城主麼?”
在造化城主的長年積威之下,湯蘭不自覺的說道:“屬下還在考慮。”
造化城主冷冷接道:“湯蘭,我要你現在決定。”
湯蘭輕輕籲一口氣,道:“城主明鑑,我無法勝得過他。”
造化城主冷笑一聲,道:“湯蘭,在本座面前你仍敢如此大膽,在別人面前,那還得了?”
湯蘭經過這一陣時間之後,人已經冷靜下來,突然問,神態大變,淡淡一笑,道:“城主!你能夠看到屬下麼?”
造化城主沒有直接答覆,卻避重就輕他說道:“你覺着本座能夠看得到你麼?”
湯蘭道:“屬下覺得你看不到。”
造化城主冷笑一聲,道:“湯蘭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了。”
湯蘭道:“屬下感覺之中,我似乎是早已進入棺材中了。”
造化城主的耐心,大出了湯蘭的意料之外,沒有一點回音。
湯蘭長長吁一口氣,道:“城主覺不出麼?咱們住這個地方,是不是像一個很大的棺材?”
冷哼一聲,造化城主,似是已動了怒火,道:“湯蘭你知道你犯了什麼罪麼?”
湯蘭道:“不知道。”
造化城主道:“背離造化門,欺瞞城主,那是千刀分屍的大罪。”
湯蘭緩緩說道:“屬下請問城主,一個人能死幾次?”
造化城主道:“一次。”
湯蘭道:“這就是了。咱們造化城中的死罪太多,似乎是一個人稍有一點錯誤,就是死罪了。”
造化城主道:“所以,我能統治這樣多的高人和化身千百。”
湯蘭道:“不錯。你統治了很多的人,但你沒有統治他們的心。
只要他們有機會,就會背叛你。俞少俠一路行來,傷了你多少人?
又有多少人背叛了你?你自己想想看,你統率這麼多人,但有幾個可靠的?”
造化城主道:“湯蘭,你對本門的實力,知道的很清楚吧!”
湯蘭道:“很清楚。不過,你這些人,都是有些靠不住。只要他們有機會,都會和我一樣背叛你。”
造化城主冷冷說道:“湯蘭我已經對你盡到了最大的耐心。但一個人該死的時候,他會自己瘋狂。”
湯蘭突然格格大笑起來,道:“城主,我們一直在死亡的威脅之下,所以,我們沒有自由活動的權利。住在這座石洞之中,兩年來不見天日,老實說,這日子是生不如死了。”
造化城主冷笑一聲,不再答話。
湯蘭高聲說道:“城主,俞秀凡向你挑戰,你敢不敢出面應戰。”
造化城主,不再回答。
湯蘭回顧了俞秀凡一眼,道:“人算不如天算,造化城主太過奸詐,事情已經挑明瞭,咱們也用不着再裝了。”
俞秀凡用力一抖,全身金針,盡皆脫落。
伸手取過來花花妃子手中的長劍,道:“湯姑娘,你是不是有些怕?”
湯蘭笑一笑,道:“現在,我一點也不怕了。”
俞秀凡道:“好!咱們衝過去。”
花花妃子突然接道:“不行!不可莽動!”
俞秀凡道:“爲什麼?”
花花妃子道:“我記得,這裡有很多的埋伏,都是可以置人於死的埋伏。”
俞秀凡回顧了一眼,只見這甬道大約有七八尺寬,高約一丈五六,兩面都是光滑的石壁,看不出一點埋伏的痕跡。輕輕籲一口氣,道:“這地方如若設下了埋伏,當真是工程浩大了。”
花花妃子道:“造化城主經營這座造化城,化去了二十年工夫。
借天然的形勢,加上了龐大人工,造成了這座山中石府,花去了無數的財力。而且,聽說,造化城主,還爲此羅致了不少的人才,百名以上的木石人才,但在造成了這座石府之後,卻不見一人生離此地。”
俞秀凡道:“全都被他殺了麼?”
花龍妃子道:“是不是全數被殺了,賤妾不敢妄言,也許是他們被囚禁了起來。”
俞秀凡道:“以造化城主的殘忍,怎會費此心神,無一生離,自然是全數死了。”
花花妃子黯然嘆息一聲,道:“所以,除了造化城主之外,無一知曉整個的機關埋伏詳情。”
俞秀凡用劍鞘輕輕敲打一下石壁,道:“如若此地有什麼埋伏,造化城主應該早發動了。”
花花妃子道:“就賤妾所知,咱們還沒有進入設伏地區。”
俞秀凡回顧了湯蘭一眼,道:“湯姑娘!請帶花姑娘先行高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