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衣人道:“夫人如何才肯相信真的是造化城主駕到了呢?”
五毒夫人道:“造化城主現身出來,讓我瞧瞧。”
紅衣人怒道:“五毒夫人,你好大的膽子。”
五毒夫人道:“本來,造化城中除了城主之外,任何人都不足以使我生出敬畏之心。如非造化城主親身到此,憑一個血影劍衛,也要我低頭認罪麼?”
紅衣人怒道:“你既知血影劍衛是城主的真正護衛,就該相信城主確已到此?”
五毒夫人道:“既然到此了,現身一見,有何不可?”
紅衣人突然一瞪雙眼,不停地互搓雙手,一面高聲說道:“五毒夫人,你出言無狀,藐視城主,本護衛要擒你定罪,你是要束手就縛還是要出於反抗?”
五毒夫人道:”我認爲你假傳城主令諭,不能從命。”
紅衣人道:“放肆!”突然飛身而起,撲向了五毒夫人。
就在他飛身而起的同時,一道白芒,疾閃而出,刺向了五毒夫人。
俞秀凡忽然間,拔劍擊出,迎向了紅衣人。但聞噹的一聲,兵刃相擊,兩條人影同時落地。
俞秀凡的長劍緊握在手中。那紅衣人手中,也多了一柄軟劍。
紅衣人冷笑一聲,道:”五毒夫人,你爲何不敢出手?”
俞秀凡道:“用不着她出手。”
紅衣人道:“看來,五毒夫人確已和閣下合在一處了,背叛了本門。”
俞秀凡笑一笑,道:“她說不上背叛,因爲,貴城主已把她撥給了在下。”
紅衣人道:“俞秀凡,咱們奉有令諭,不和閣了動手。”
俞秀凡道:“爲什麼?”
紅衣人道:“因爲要自下你的性命,履行約定。”
俞秀凡道:“要我火拼艾九靈艾大俠。”
紅衣人道:“那約定有一個最大的作用,就是讓你們兩個人火拼,不論何人死於何人之手,都會留給江湖上一個是非難以定斷的評論。”
俞秀凡冷笑一聲,道:“世上不如人意事十之八九,造化城主設計雖好,只怕很難如他之願。”
紅衣人冷笑了一聲,道:“你在那份約書上打下手印,自然是千真萬確的事了,閣下如不履行那份約定,我們城主,只要把那份約書,公諸於世,閣下還有何顏立於人世?”
俞秀凡冷冷說道:“但在未遇艾九靈艾大俠之前,卻叫在下先遇上了閣下。”
紅衣人道:“遇上了我,你又能怎樣?”
俞秀凡道:“很不幸的是,在下胸藏着很重的殺機。”
紅衣大漢道:“就算是胸藏殺機,只怕未必能殺得了人。”
俞秀凡道:“試試看吧!閣下是首當其衝的人。”長劍揮動,連攻三劍。
紅衣大漢手中軟劍,有如靈蛇擺尾,竟然把三劍完全封閉開去。
俞秀凡點點頭,道:“血影劍衛,果然是有些道行。”
接過俞秀凡三劍,紅衣人已覺着遇上生平未遇的高手,這三劍勢道之快,力量之強,直叫人招架不易。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沒有。三招交接,紅衣人已自知難是對方之敵,突然發出一聲清嘯。但見人影閃動,那高大的篷車上,一連飛落下三個紅衣劍士。三個人手中都握着長劍。
五毒夫人冷冷說道:“到齊了。血影四劍衛。”
四個紅衣人穿着的衣服一般,身材也差不多,臉上也被一頂連身的掩頰的帽子遮着,除了最先現身的紅衣人執着一把軟劍之外,這三人,都執着一樣的長劍。
更清楚一點說,這只是四個穿着紅衣的人,根本無法把每個人分辨出來。
俞秀凡長劍斜斜指向半空,道:“四位一齊上吧!”
五毒夫人道:“俞少俠!不用太大方,血影四劍衛,合搏之術,威力無窮。咱們既然有人可以對付他,爲什麼要接受他們的合攻?”
俞秀凡笑一笑道:“夫人,我要磨練自己,考驗自己。我必須利用造化城中高手,磨快我的劍,堅強我的心。”
五毒夫人點點頭道:“好!我們爲俞少俠掠陣,需要我助拳的時候,招呼我們一聲。”
俞秀凡點點頭。
五毒夫人道:“他們身上衣服,刀劍難傷,毒藥難侵,只有他們的的雙目和握劍的雙手,是其弱點。”
俞秀凡淡淡一笑,道:“多謝夫人指點。”長劍一振,劃出了一圈銀虹,接道:“四位可以出手了!”
四個紅衣人互相望了一眼,突然間,四劍並出,分由四個方位攻了過去。
由於取位的準確,四把劍交錯如一道嚴密的網,合罩而下。俞秀凡長劍斜舉,忽然問,急攪而出,長劍灑出了一片劍花。這一招“百花怒放”,乃驚天劍法中一記絕學。
但聞一陣金鐵交鳴之聲,傳人耳際。四支交錯而下的長劍,俞秀凡一劍震開。
這一記防守絕招,不但使得四個紅衣人大感意外.也使得旁側觀戰的五毒夫人心中一震。她覺着這四劍交合之力,如是加諸自己的身上,勢必非遭活活劈死不可。但俞秀凡卻能在一招之下,把四支劍完全封開。單是這一劍,就足見是不凡的功力。
五毒夫人內心中生出無比的敬佩,長長吁一口氣,道:“看來,俞少俠用不着咱們幫忙。”
湯蘭道:“血影劍衛身上的衣服,刀箭不入,百毒難侵,咱們就算想幫忙,也幫不上忙。”
這時,場中又形成了劍拔彎張的局面。原來,四個紅衣人彼一劍封開了攻勢之後,立刻又布成合圍之勢。但是包圍圇的距離,卻大了很多。四個人又開始慢慢向前合攏。
顏成低聲說道:“夫人,俞少俠震遲了四人之後,爲什麼不爭取主動,向四人攻襲。卻甘願讓四人再度圍攻。”
他哪裡知道,俞秀凡那一招“百花怒放”,貫注了全身的功力,雖然一劍把四人展開,但也耗去了他全身的功力,必需運氣調息一陣,纔能有對敵之力。
但見四個紅衣人齊齊大喝,第二度躍飛而前,四劍交合,劈了下來。這一次,和上次完全一樣,四支劍由四個不同的方位布成了一個劍網,直罩下來。
俞秀凡大喝一聲,揮劍而出,仍是一招“百花怒放”。長劍灑出了一片劍花,噹的一聲,仍然把四個人給震退開去。
片刻之後,四個人又一次合攻,雙方仍用着一樣的劍式,一樣的結果,四個紅衣人仍然被一劍震開,仍然布成了合圍之勢。別人看來,心中有些不太明白,覺着那些人爲什麼一招,彼此的劍式完全下變。
事實上,這是血影劍衛合搏之木中最厲害的一招。
俞秀凡用的一劍,也是唯一能拒擋四人合擊的一招。
但在雙方一招拼力之後,彼此都已用盡了全力,都已無再攻敵人之能。位就是在一招硬拼之後,雙方都無法立即再動手的原因。
但觀戰的人,卻是一點也想不到的。
五次合擊,未能得手,四個血影劍衛已知道了自己無能勝得強敵,雖布成合圍之勢,卻未再出手。
雙方相待了足足育一盞熱茶工夫之久。對四個紅衣人而言。
這是很大的失策。
這一盞熱茶工夫,他們固然得到充分的調息,但也給了俞秀凡反擊的機會。
但見寒光閃動,俞秀凡長劍幻起了四道寒芒,分向四個紅衣人攻去。明明是一支劍,但這四個紅衣人卻無法分辨出哪一個是虛招。四個人同時大喝一聲,揮起長劍,封擋劍勢。但見寒芒閃動。
一片劍芒-卻桶向了那手執軟劍的血影劍衛的領班身上。但聞一聲慘叫,那手執軟劍的血影劍衛領班,握劍的右手,四指落地,鮮血噴出。
五毒夫人低聲讚道:“好劍法!”
俞秀凡長劍疾起,寒芒刺中那紅衣的前胸。
那紅色的衣服,果然有避刀劍之能,劍上力道,把他震退了兩步,但卻沒有刺入肌膚。
另外三個紅衣人,一招封空,收住劍勢時,俞秀凡已倒轉攻向三人。這一次,俞秀凡完全佔盡先機,長劍展開了驚天劍法,逼的三十紅衣人只有招架之功,沒有還手之力。
四個紅衣人中的一個,斷指棄劍,受傷不輕,合拼之木,也受了很大的限制。俞秀凡的劍勢,也就更顯得矯如游龍,縱橫自如。不大工夫,三個紅衣人連連中劍。
他們衣服可避刀劍,雖然各中數劍,都沒有受傷。不過,俞秀幾手中強烈的內勁,也使得中劍處,筋骨痠痛;俞秀凡劍上的力量,愈來愈強,中劍人常常被震退數步。
又斗數十合,三個紅衣人,已各自中劍十次,傷處雖未見血,但強烈的劍氣,已震的三人消失了抗拒之力。俞秀凡眼見時機已到,正待削去三個紅衣人的握劍手指……
突聽一聲大喝,傳了過來,道:“住手!”
一條人影,由那高大的蓬車上飛躍而下。一回烏雲般的黑影,直罩下來。
俞秀凡不知何物下罩,不敢用劍反擊,一提氣倒退八尺。凝目望去,只見一個全身黑衣的白髯老人,耕執着一個魚網。那魚網籠罩之處,約有五尺方圓。
五毒夫人冷笑一聲,道:“哼!想不到你這飛網翁,還括在世上。”
黑衣人淡淡一笑,道:“老夫是活的久了一些,今年整整一百零七歲,不過閻主不要,小鬼不來拿,老夫就是想死,也死不了。”
五毒夫人道:“我可以給你一種藥吃,讓你立刻死亡,四個時辰之內,身體化成一灘清水。”
飛網翁急急一收魚網,向後退了兩步,道:“老夫這網上,滿是倒鉤毒刺,中人之後,大約也不大好受。夫人要在下能夠中毒的距離之內,我相信你也逃不過老夫這飛網。”
俞秀凡已看清楚了那黑網形體,和打魚的網兒一樣,只不過稍爲密了一點。
緩緩向前行了兩步,俞秀凡緩緩說道:“這個網真的能夠網人麼?”
飛網翁道:“網在老夫的手中,哪個不相信,何不過來試試?”
俞秀凡點點頭,道:“不錯,在下正準備要試試。”
五毒夫人道:“俞少俠小心,這老兒飛網之技,已到了出神入化之境。”
俞秀凡道:“就算是吧,在下也要見識一番。”
五毒夫人見識了俞秀凡的劍術,聽他如此說,想是已有把握,也就未再多言。”
飛網翁日光一轉,只見四紅衣血影劍衛,已然飛人篷車之中。
當下冷笑一聲,道:“很好,很好!閣下可要試了?”
俞秀凡道:“正要如此。”
飛網翁道:“來吧!閣下先出手。”
俞秀凡長劍平胸,緩緩向前行去。飛網翁也很沉得住氣,雙目盯注在俞秀凡的劍上,也不肯輕易出手。
從來沒有見過一個人用於中的魚網對敵,俞秀凡內心之中也有些緊張,向前行進的速度很慢。
飛網翁卻是已將那整個魚網收入右手中。
那魚網也不知是何物作成,展開時可籠罩五尺方圓一片地方,但收入了手中,只可握上一把。
忽然間,俞秀凡長劍探出,刺向那飛網翁的右腕。他出劍的手法太快,快的飛網翁無法撒開手中之網。
那知飛網翁左手一揚,一片黑影,罩了下來。
原來,他左手之中,還握着一隻魚網。這一下,大出了俞秀凡的意料之外。
如若俞秀凡的右手長劍不收,可能會一劍斬下飛網翁的右手。
但那飛網翁左手飛出的魚網,也可能一下子套中了俞秀凡的人。
權衡輕重,俞秀凡不得不收了長劍,疾退六尺。
這左手魚網小了一些,張開只可籠罩三尺大小地方。這一回合,兩個人朱分出勝負。
飛網翁籲一口氣,道:“好快的出劍手法!老夫活了一百零七歲,還沒有見過這的快劍。幸好老夫有兩隻手,兩張網,如是隻有一隻手,只能用一隻網,只怕早已被你一劍斬了下來。”
俞秀凡冷冷說道:“在下也有兩隻手。”
飛網翁道:“但你只能用一把劍。”
俞秀凡道:“用劍的人很多,我可以借用一把。”
飛網前道:“就算能用兩把劍,但你左手劍法,決無法趕上右手一般的快速,老夫這兩張網,卻能用一樣的速反網人。”
五毒夫人道:“飛網翁,別忘了,這地方,除了俞秀凡外,我們還有很多人。”
飛網翁道:“很多人,難道你們還能以多爲勝不成?”
五毒夫人道:“爲什麼不能。剛纔四個血影劍衛,合攻俞少俠一個人時,你們爲什麼不講單打獨鬥呢?”
飛網翁道:“血影劍衛和老夫怎能相提並論?”
五毒夫人道:“叫叫你半途插手,只怕那血影劍衛早已傷在那俞秀凡的劍下了。”
飛網翁道:“那樣巧麼?老夫看他們搏鬥甚久,不分勝負,再打下去,也是無味的很。”
五毒夫人道:“我們要勝你,不管用什麼方法,反正是你們先開始羣攻羣打,又不是由我們開始。”
對五毒夫人這等硬軟不吃的方法,飛網翁真還感覺到無法應付。不禁微微一怔,道:
“五毒夫人,你可知道城主也在篷車上麼?”
五毒夫人道:“他把我當貨品一樣,送給別人。又不是我背叛了造化城主,就算他坐在車上,我也不怕。”
飛網翁道:“你真的不怕麼?”
五毒夫人道:“不怕就是不怕。不過,我可以告訴你,造化城主不在車上。”
飛網翁道:“所以你纔敢如此放肆。”
五毒夫人道:“飛網翁,你這麼一把年紀了,竟然還沒有是非之分。”
飛網翁道:“你竟敢如此藐視城主,老夫要讓你見識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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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毒夫人微微一笑,道:“好!你叫他下來,我就先殺了他。”
飛網翁雙目圓睜,怒道:“五毒夫人,就老夫所知,城主對你不薄。”
五毒夫人接道:“不錯。造化城主對我之厚,相信比你飛網翁優厚很多。”
飛網翁道:“那你爲什麼要背叛城主?”
五毒夫人道:“我已經說的很清楚,我在造化城主手下時,自然要對他忠實;現在,他把我送給了俞秀凡,我自然要對俞秀凡忠實了。”語聲一頓,接道:“飛網翁,你如是覺着話夠了,今天可以死。”
飛網翁接道:“老夫爲什麼要死?”
五毒夫人道:“因爲俞少俠要你死;我要幫助他殺死你。”
飛網翁道:“我還不願死,至少還有撤退的力量。”
五毒夫人道:“你可以走。不過,你要立刻走,再晚上一刻,你就可能走不了啦!”
加翁道:“爲什麼?”
五毒夫人道:“因爲,只要俞少俠一出劍,我就出手。那只是一剎那間的工夫,你閣下再想活,那就沒有機會了。”
飛網翁突然飛身一躍,躍上了高大的篷車,消失不見。
俞秀凡實在想不到,就是這幾句話,竟然會把飛網翁給嚇了回去。笑一笑,道:“夫人,這是怎麼回事?”
五毒夫人道:“我想造化城主,決不會在車上。”
俞秀凡道:“爲什麼?”
五毒夫人道:“如是造化城主真的在車上,他們決不敢這樣輕輕易易的遲迴篷車。”
俞秀凡道:“造化城主很嚴格,尤其是對臨陣脫逃的人,更是處罰極重,是麼?”
五毒夫人道:“不錯。臨陣退縮,在造化城中是死罪。”
俞秀凡道:“咱們現在應該如何?”
五毒夫人道:“很簡單,我已經明顯的背叛了造化城主,從此之後,他們不用再對我懷疑。此後,咱們可能遇上的麻煩那就更多了。”
俞秀凡道:“夫人,能否說明一下,什麼樣的麻煩麼?”
五毒夫人道:“很難說。反正是五花人門無奇不有。”
俞秀凡道:“暗中算計!”
五毒夫人道:“火攻、水淹、陷陝、殺,咱們都可能遇上。所以,從此刻起,咱們要特別的小心才行。”
俞秀凡道:“夫人,既然你已經正式揭開了面具,那也不用再隱密什麼了?”
五毒夫人搖搖頭,道:“不行!我雖然已明顯的背叛了造化城。
但他們還有很多人,不瞭解是怎麼回事。”
俞秀凡道:“你是說,金釣翁一班人。”
五毒夫人道:“不錯,這些人只要不露面,造化城中的人就不能確定他們身上之毒,是否已經除了。”
俞秀凡道:“這個也很重要麼?”
五毒夫人道:“很重要。飛網翁的逃走,並不是完全怕我們兩個。”
俞秀凡道:“那是說,他怕車中的人了。”
五毒夫人微微一笑,道:“他們身中奇毒,不但打起來全力以赴,而且,武功也比平時增強很多,更可怕的是,一旦動上了手,就不死不休。”她很少笑,但笑起來,竟然也是很美。
俞秀凡道:“在下有一事,心中不明,要請教夫人。”
五毒夫人道:“你可是奇怪我爲什麼能判定造化城主不在那篷車之中?”
俞秀凡道:“正是如此。”
但見那高大的篷車,突然轉過頭去,又向來路退回。
顏成低聲道:“俞少俠,飛網翁和血影劍衛,也都算是造化城的高手,咱們爲什麼不迫上去把他們殺了。”
五毒夫人搖搖頭,道:“追不得。”
顏成道:“爲什麼?”
五毒夫人道:“造化城主,就在車中。”
這幾句話,說的全場中人,都不禁爲之一怔。
俞秀凡道:“夫人,這是怎麼回享?”
五毒夫人道:“拼命起來,咱們未必能夠勝他們。但造化城主,估計一下,他們帶來的人手,也不是咱們的敵手,再被我拿話一穩,也就不好再出面了。”
湯蘭道:“他能忍得下這口氣麼?”
五毒夫人道:“咱們如若知道了,他自然會忍不下這口氣;但咱們覺着他不在篷車上,他就可以忍下這口氣了。”
俞秀凡道:“這將永遠成爲一個疑團,沒有人會想至造化城主在車上,而且,又逃走了。”
五毒夫人微微一笑,道:“如是他不在車上,這一輛高大的篷車,定然坐的全部是殺手,如若全部是殺手,他們就不會撤退了。”
俞秀凡道:“那將是一個什麼樣的局面?”
五毒夫人道:“一場激烈絕倫的搏殺,不知要死傷多少人。”
俞秀凡嘆息一聲,道:“夫人,造化城中究竟有多少人?”
五毒夫人道:“這個,除了造化城主之外,只怕是無人知曉了。”
俞秀凡道:“現在,咱們應該如何?”
五毒夫人道:“造化城主和咱們照了面,但卻不肯出手,那決不是因爲他心存仁慈。”
俞秀幾接道:“夫人,總不會是怕咱們吧?”
五毒夫人道:“就算他不是怕咱們,至少他盤算過以後,有些划不來。”
俞秀凡道:“此話怎講?”
五毒夫人道:“血影四劍衛合手一戰,非你之敵,飛網翁也出了手,但也不能勝你。造化城主這初篷車雖然高,但也不會帶太多的人,除了他親自出手之外,還有什麼辦法。如是不願親自出手,只有退走一途了。”語聲一頓,接道:“此後,在江湖之上行走,咱們也不用躲避造化城主的人了。”
俞秀凡心中一動,道:“夫人,這麼說來,咱們可以和他們一戰了。”
五毒夫人道:“你是說攻打造化城?”
俞秀凡道:“不錯。”
五毒夫人道:“那還不行。造化城基業深厚,別的不說,單說那座人間地獄,就很難通過。”
俞秀凡道:“咱們可以不通人間地獄。”
五毒夫人道:“不錯。通往造化城中,有很多條路,但造化城確是經過一番心血的設計,很多路都可以紂死,利用天然的形勢,造成絕地。”
俞秀凡道:“夫人久年追隨造化城主,對這些通路設計,是否知曉一,二呢?”
五毒夫人道:“不知道。造化城主決不會讓任何一個人,知道的太多。”
湯蘭突然叫道:“俞少俠,有人來了。”
俞秀凡目光轉動,只見四面塵上飛揚,似是有不少健馬奔來。
江湖經驗豐富的針鋇湯蘭,急急說道:“俞少俠、夫人,快些下令要他們下車戒備。”
俞秀凡道:“爲什麼?”
五毒夫人已轉身奔近篷車,大聲說道:“諸位快請下車,嚴密戒備。”
但見車簾啓動,車中人紛紛跳了出來。
這時,已可聞得馬蹄之聲奔了過來,一排十餘匹健馬,直衝過來。馬上人一手執着長刀,一千執着匣彎。
五毒夫人高聲叫道:“各選地形,拒抗強敵,小心匣彎。”
喝聲中,那當先一排馬隊,手中匣彎已然發出,但聞金風破空,一匣連續射出了五支彎箭。”
數十支純鋼鴛箭,疾如流星一般,直射羣豪。
幸好五毒夫人早一步傳下拒敵令諭,羣豪兵刃都已在於,有些隱於篷車之後,掩護身軀,有些揮動着手中的兵刃,拒擋箭雨。但聞金鐵相擊之聲,不絕於耳。
五毒夫人突然飛身而起,一躍三丈多高,半空中收腿扭腰,一個跟斗,翻出去五尺多遠,避開了兩支射來的母箭,疾撲而下。
方塹緊隨着發動攻勢,撥開近身彎箭之後,仗劍躍出,劍如疾風,一劍把一個近身騎士,腰斬兩段。
五毒夫人身子還未落下,屈指連彈,一片毒粉,射了出來,四個騎士,忽然滾下馬來。
這當兒,站在一側的俞秀凡,長嘯一聲,揮劍攻上。原來,他不相信這些騎隊,竟會蠻不講理的突然放出管箭,揮動長刀,攻了上來。眼看羣豪紛紛出手,這才怒火中燒,揮劍向第二排騎隊衝去。
這是經過嚴格訓練的騎隊,而且編組嚴整,每排十人,一樣的衣服,各騎着一匹健馬,年齡也差不多少。
針欽湯蘭嬌軀仰臥,施出鐵板橋的功夫,避開了兩支掠面而過的彎箭和一柄橫裡斬來的長刀,揚手發出了兩把飛針。數十縷銀芒一閃,又有兩個跌下馬來。
羣豪紛紛出手,片刻之間,第一排衝過來的騎士,全數被殲。
但拉車的健馬,有兩匹被箭射中,負疼長嘶,疾足狂奔,再加上那些被殲騎士的坐馬,元人控制,四下闖奔,場中混亂之極。
這些騎士武功並不很高,但他們騎木精湛,又以匣彎和長劍配合,以及那連綿不絕向前奔衝的勁勢,構成了無與倫比的威力。就算是武林中第一等高手,也不易阻攔這等波浪式的衝擊。
但俞秀凡和五毒夫人等一批人物,都是當今武林中第一等高手,對敵應變,又非一般高手可比。
第二排衝奔而來的騎隊,還未來得及展開攻勢,俞秀凡已挾着一片劍光,衝了過去。
但見寒芒閃動,有如一道長虹般捲了過去。大喝聲中,鮮血濺飛,四個騎士,彼橫斬而死。
整個的騎隊,也被俞秀凡這凌厲的一擊,衝的四下奔散。這一波的攻勢,大受影響。原來綿綿相接的衝擊,已經銜接不止,威力就大爲減弱。
俞秀凡衝散了第二波攻勢,方塹和水燕兒立刻聯手攻出。兩把劍,有如絞剪,各自腰斬三人。
但第三波騎隊衝了過來。俞秀凡仍然是首當其衝。長劍閃閃化作一圈光影,直射第三波騎隊攻了過去。
慘叫聲中,鮮血濺飛,兩個騎士和兩匹健馬,橫死於俞秀凡的劍下。
騎士如飛,另外八匹快馬,已衝了過來。同時第四波騎士也到了,匣彎齊發,數十支利箭,集中射向俞秀凡。俞秀凡長劍展布,幻出了一片劍影。但聞一陣叮叮噹噹之聲,近身彎箭盡爲擊落。
俞秀凡震開了近身膏箭,四個騎士快馬如風,已然衝到身前。
四把長刀,交錯而至,俞秀凡還未及揮劍封擋,方奎和水燕兒,已如雙龍出水一般,分由兩側攻了過來。但見寒芒一閃,四個騎士,紛紛落馬。
這時,羣豪中也有了傷亡,兩個追隨五毒夫人的女婢,一個身中五箭而死,一個被數個合衝而至的騎士,長刀劈死。
五毒夫人這兩女婢,武功雖然不太高明,但兩人卻是調毒的能手。目睹女婢慘死,激起了五毒夫人的殺機,冷笑一聲,疾向前行騎隊迎去。
水燕兒高聲叫道:“夫人,不可求功心切,咱們排成一個迎擊的陣勢,殺他一個片甲不留。”
五毒夫人究竟是久經大敵的人,閱歷豐富,聞聲停下了腳步。
這會兒,向前奔衝的騎隊,也突然停了下來。大約是指令騎隊發動攻勢的人,也發覺了這些武林高手,非同小可,如是一味強攻,很可能會造成更大的傷亡,所以下令停攻。
雙方相距了十餘丈,保持一個對峙之局。大約過了有一盞熱茶工夫之久,那對峙的騎隊突然轉過馬頭而去。這一批驟悍的騎隊,來如風,去如颶,但見煙塵滾滾,片刻間走的無蹤無影。留下了數十具人、馬屍體。
五毒夫人回顧了兩個女婢的屍體一眼,不禁黯然一嘆。
方壟輕輕籲一口氣,道:“夫人咱們保護不周,死了夫人從婢,心中遺憾得很。”
五毒夫人道:“此事怎能怪得方劍主。唉!我該多傳她們一點武功纔對,只可惜,她們只學會了調製毒藥。”
方望道:“方某人己恢復了本來面目,這劍主之稱,再也休提。”
五毒夫人道:“方兄說的是,兩番動手相博,咱們都己變成了造化城主的追殺要犯,此後,怕是步步兇險了。”
俞秀凡道:“夫人,他們還有些什麼手段?”
五毒夫人道:“俞少俠,造化城主希望瞭解他每一個屬下,但卻從不希望他的屬下,能夠了解到他。”
俞秀凡道:“夫人之急可是說你也無法知曉他用些什麼手段嗎?”
五毒夫人點點頭,道:“不錯。但他不敢用毒。”
水燕兒道:“聽說他用毒之能,不在你之下。”
五毒夫人道:“他逼我交出用毒之術,確然學去了不少。不過,那也不過是我胸中之能的八成而已,他如敢用毒,他是自找苦吃。”
俞秀凡道:“他加是一槍一刀拼殺,咱們也不用怕他。”
五毒夫人道:“造化城主有一個信條,那就是除非逼不得已,決不正面和人動手,他是天生陰險人物,一向是隻求心願得償,不擇手段、方法。”
俞秀凡道:“唉,在下初聞造化城主之名,聽說他是一個很慈有的老人,對人和藹,充滿着仁慈,那個人,又是誰呢?”
五毒夫人道:“也是造化城主。”
俞秀凡道:“是他的化身之一麼?”
五毒夫人道:“不是化身,那是造化城主本人。”
俞秀凡道:“一個人,怎會有這樣絕不相同的性格?”
五毒夫人道:“因爲他太聰明,能做出人所不能的事。起初之時,他做的十分小心,所以,他很成功,掩蓋了人的耳目,但後來,他太成功了,他忽略了很多事,開始露出了很多的破綻。”
俞秀凡道:“這個人的確是很可怕,能在一個組合中,有幾種完全不同的統率手段。”
五毒夫人道:“所以,他能用正人君子,也能用卑劣的小人,只要是投入他門下的人,他都可以用其所長。這人的厲害,實因他具有了多方面的能力。”
俞秀凡道:“這麼說來,咱們會遇上些什麼攻襲,連夫人也不知道了。”
五毒夫人道:“是的,沒有人能猜想到他會用些什麼手段,也沒有會想到,他會用出些什麼樣的人物,對付這樣的強大而又不擇手段的敵人,只有靠細微的觀察和隨機應變。”語聲微微一頓,接道:
“在咱們這些人中,也許我對造化城主瞭解的多一些,但事實上,我對他也知曉的很有限,除了這座號稱造化城的總寨之外,江湖上,還有它很多處隱密勢力,他用什麼方法和身份,去管理那些隱密的組合,我想很少有人知道。”
俞秀凡道:“這真是一個可怕的人物!”
五毒夫人道:“也許我描述的還不夠。因爲,沒有一個人,能夠把造化城主具體的描述出來。”
俞秀凡沉吟了一陣,道:“夫人,如若咱們能再見到他,可否全力和他拼一拼。”
五毒夫人沉思了良久,道:“假如俞少俠能拋棄君子之風,以你俞少俠爲主,再加上我和水燕兒,三人合手,我相信可以勝他。”
水燕兒接道:“這要以前兄和夫人爲主,我只怕是難當大任。”
五毒夫人道:“此是何時,燕姑娘也用不着推辭了。你的成就,我很清楚,造化城主是真心的傳你武功,把你收爲義女,我從沒有見過他如此真誠。厚待一個人。他是真真誠誠的待你。後來,你長大了,長的亭亭玉立,他忽然對你生出了絝念,你的運氣很好,因爲他一直以一種仁慈長者的身份和你見面,一時間竟然拉不下臉。
後來,他把你移居聽鬆樓,也就是想離你遠一些。你能逃過這一切,半由天意,半由人力。”
水燕兒長長吁一口氣,道:“原來,箇中還有如此的曲折。”
五毒夫人道:“如是你不遇上俞秀凡,生出情愫,引起變故,早晚你也會被他傷害。”
目光轉註到俞秀凡的身上,接道:“這就是造化城主,一個多面的人物,好到至善至美,壞到無惡不作。”
俞秀凡道:“夫人,武林中怎會出了這麼樣一個人物!”
五毒夫人道:“這樣一個人物,自然不是十年二十年所能形成。
他的天賦、機緣,和他過人的才慧,多方因素,才造成了這樣一個人物。”
俞秀凡道:“如此人物,如能用於正途,不難爲一派開山鼻祖。”
五毒夫人道:“他不會滿足於一門一派之長,他要統率天下,他要爲江湖之王,做領導營黑、白兩道的總首腦。”
俞秀凡道:“這麼說來,夫人,咱們和他誓難兩立了。”
五毒夫人道:“他不希望武林中有任何一個人的成就超越過他,也最痛恨背叛他的人。
俞少俠,他或者可以和你談談條件,對你有某些容忍,但他決不會放過我和水燕兒--背叛他的人。”
俞秀凡道:“得夫人這些指點,咱們總算對造化城主有些瞭解了。”沉吟了一陣,接道:“造化城勢力太過龐大,單是咱們見人之力,決無法應付。”
五毒夫人道:“俞少俠的意思呢?”
俞秀凡道:“我想找一些能幫助咱們的人。”
五毒夫人道:“誰能幫助咱們?”
俞秀凡道:“少林派。我想上少林寺一行,不知諸位的意下如何?”
五毒夫人道:“嵩山少林寺?”
俞秀凡道:“少林寺號稱當今第一門戶,他們也應該對武林道義,生出一些力量。”
五毒夫人道:“聽說少林寺中,也有造化城主的人。”
俞秀凡道:“就算是有罷,也不會有很多,咱們幫他們找出來。
先替他們清內好,再要他們派出人來,助我們對付造化城。”
五毒夫人道:“辦法不錯。只是行起來恐怕還有很多的困難。”
俞秀凡道:“困難誠然很多,但咱們沒有別的選擇。少林寺如能振臂而起,對咱們幫助很大,更大的是少林出了手,也可能引起其他門派的響應,”
五毒夫人道:“不管如何,值得去碰碰運氣。”語聲一頓,接道:
“不過,咱們此行,一定要隱密,還得曲折,一旦被造化城主知曉了,必將會沿途截殺。”
計議好了細節,羣豪重又登上了行程。五毒夫人不再隱密身份,水燕兒也恢復了本來的面目。
這一次,羣豪有了計劃,也有了嚴密的防範。
五毒夫人和水燕兒雙騎開道,俞秀凡居中而行。方望和金釣翁斷後跟進。
中間是兩輛篷車。車中都是造化城主送的金銀、珠寶。小桃童和顏成,暫時擔當了駕駛篷車的車伕。
主毒夫人沿途十分留心,仔細的看過每一處可疑的地方。她雖是用毒高手,但她心中明白,對羣孿威脅最大的還是下毒。也許是造化城主知道了有五毒夫人同行,用毒未必能對付得了羣豪,很多處適合下毒的地方,竟沒有下毒。
繞道行向少林寺,是一段很長的旅程。幾人一連行走五日,竟然未遇一點風波。
這日中午時分,羣豪在一處小村鎮上打尖。
俞秀凡望望五毒夫人,道:“這一路行來,平安得很。”
五毒夫人道:“咱們行程變化莫惻,使他無法把握,再說,他已經知道了我們的實力,如若是想從造化城中找出一批對付我們的人,只怕也非易享。”
俞秀凡道:“這麼說來,咱們很可能幹平安安地抵達少林寺了。”
五毒夫人道:“那又未免太過低估造化城主了。”
俞秀凡道:“夫人的看法呢?”
五毒夫人道:“我的看法是,他還沒有完全瞭解咱們的去向,等他完全瞭解咱們的去向之後,他就會安排下重重截擊,那將是極難對付的攔截。”
俞秀凡道:“夫人,在下倒覺着,最好能再有一個機會和他一決生死。”
五毒夫人道:“俞少俠,你可是感覺到自己在劍術上又有了進境?”
湯蘭接道:“夫人,俞少俠在劍術上決不輸造化城主。只是,在內力上敗在了造化城主的手下。”
五毒夫人道:“原來如此。”語聲一頓,突然泛起了滿臉莊嚴之色。接道:“俞少俠只要能對付造化城主的快劍,咱們就有了對付他的法子。”
俞秀凡道:“怎麼說?”
五毒夫人道:“造化城主最使人畏懼的,就是他的快劍。那真是出加風電,疾如狂風,我曾看到他在片刻工夫之中,殺傷了一十八個江湖高手。”
俞秀凡道:“那是什麼樣的人?”
五毒夫人道:“造化城中人。”
俞秀凡道:“自己的人,怎敢還手?”
五毒夫人接道:“造化城主事先已經說的很清楚了,要他們全力還手。”
俞秀凡道:“他們敢還手麼?”
五毒夫人道:“全力施爲。造化城主先以快劍殺了兩個人,然後,告訴他們,任何人不論用什麼,只要能避開他的快劍,都可以逃得性命。於是,所有的人,都出了全部的氣力拒擋那快劍攻勢。”
俞秀凡道:“結果呢?”
五毒夫人道:“一道迅雷似的閃光,一眨眼睛,所有的人,都死在了那快劍之下。”
俞秀凡點點頭道:“他就算要試試自己在劍法上的造詣,也不應該以自己屬下的性命,用作試驗劍法的靶子。”
五毒夫人道:“造化城主每一件事都有他的用心,他用了一十八個屬下高手的性命,換得他快劍的權威。自然,有很多人在場觀看,那些人也包括了我。”
俞秀凡道:“這是殺雞警猴的手法。”
五毒夫人點點頭,道:“是!殺雞警猴的手法,他要我們都知道他快劍的厲害,好使我們心存畏懼。”
俞秀凡道:“就是這個用心。”語聲一頓,接道:“不過,我見識過了他的快劍,那也不算什麼?”
五毒夫人沉吟了一陣,道:“如若你真的能對付他的快劍,咱們就有了勝他的機會。”
俞秀幾嘆口氣道:“夫人,他內力強大,劍招來勢,有如泰山壓頂一般,如是想拒擋他的劍勢,實在並非易事。”
五毒夫人道:“只要你能封住他的俠劍,我們就有辦法對付他了。”
俞秀凡笑一笑,道:“封他快劍一事,夫人不用放在心上。在下自信能夠對付得了。”
五毒夫人道:“俞少俠,我看過造化城主的快劍,還沒有看過你的劍法?”
俞秀凡道:“夫人的意思是,想要見識一下了。”
五毒夫人道:“不錯,如是俞少俠願意出手時,我倒想開開眼界。”
俞秀凡微微一笑,道:“好吧!”
忽然問,拔劍而出,劍發寒芒,已指到了五毒夫人的咽喉之上。
真是快的像閃過的一抹流光。
五毒夫人點點頭,道:“很快,但我無法分辨你和造化城主那一個人快些?”
俞秀凡道:“應該是在伯仲之間。我們如是互相對峙,都必需全神戒備,誰要稍有鬆懈,就可能死在對方的快劍之下。”
五毒夫人道:“那很好,希望你能親自出馬,在咱們趕往少林寺的途中,遇得上他。”
水燕兒道:“夫人,你真有把握能夠掌握機會麼?”
五毒夫人道:“你、方壟、俞秀凡,再加上我,相信可以對付他。
只要俞秀凡能封住他的快劍。”
水燕兒道:“俞少俠是他手中敗將,何況他一身武功博雜的很。
如是他見咱們人數衆多,不用快劍和咱們對抗,那將如何?”
五毒夫人道:“這是一個很大的麻煩。如是咱們不能誘他用出快劍手法,或使他旱有戒備……”
方望突然接道:“有辦法。”
五毒夫人道:“請教?”
方壟道:“只要他看不出俞少俠的身份,用快劍對付咱們,那該是最好的辦法了。”
五毒夫人道:“不錯。把俞少俠扮裝起來。”
水燕兒低聲道:“夫人,咱們不能太低估了他。”
五毒夫人道:“我知道,但除此之外,別無他法了。”
水燕兒道:“小妹之意,咱們不能只想到他的快劍手法,要想出他可能用什麼對付咱們,咱們就用什麼辦法去對抗他。”
五毒夫人道:“他會的武功太博雜,咱們怎知他會用出什麼武功?”
水燕兒道:“這就是問題了,如若他不肯使用快劍手法,咱們又如何能夠對付他呢?”
五毒夫人道:“這話倒也不錯。不過,任何事,都難免有些冒險,俞少俠的快劍,至少可以擊落他偷襲而來的暗器。他用別的手段對付咱們,咱們用同樣的手段對付他。”
水燕兒道:“我知道,他練成了一種武功,叫作寒魄流雲指。”
五毒夫人道:“從來沒有聽說過這種武功,你既然知曉這種武功,可知那有什麼厲害之處麼?”
水燕兒道:“小妹也不知詳細情形。不過,聽說那是一種很陰毒的武功,把練就陰寒之氣,桌於一指,化成一縷很細微的寒氣,元聲無息的擊中敵人。”
五毒夫人怔了一怔,道:“真有這種武功麼?”
水燕兒道:“三年前,他已經練成了這種武功,不過,那是初成;現在,應該已入大乘之境了。”
五毒夫人道:“燕兒,你還知道他有些什麼樣的武功?”
水燕兒道:“聽說他常常逼迫屬下,交出武功,不知可有此事?”
五毒夫人道:“確有此事,不過,他的方法很巧妙,很少人知曉內情。”
水燕兒道:“所以,他一身武功的博雜,當今之世,只怕再難找出第二個人了。”
五毒夫人嘆息一聲,道:“燕兒.咱們要對付造化城主,就要多瞭解他。我們這些人中,我相信我是對造化城主瞭解得最多的一個。”
目光一掠水燕兒,接道:“燕兒,跟他多年,對他生活習慣,瞭解的一定很清楚了。”
水燕兒道:“我跟着他巡視過一月之久,對他個人的生活習慣瞭解一些,不過,他是一個很保密的人,我所知道的也飛是一鱗半爪。”
五毒夫人道:“縱是一鱗半爪,對我們也很重要。”
水燕兒沉吟了一陣,道:“他很喜愛女色。”
說了一半,一張粉臉,己然脹的滿臉通紅了。
五毒夫人道:“姑娘,不用害羞。這是很莊嚴的大事,儘管說下去吧!”
水燕兒道:“就我所知,他很多隨身從衛,都是年輕少女。”
五毒夫人道:“除此之外,他還有些什麼特殊的習慣?”
水燕兒道:“他很喜愛吃魚。”
俞秀凡接道:“食有魚,算不得什麼特殊習慣。”
水燕兒微微一笑,道:“造化城主是一個很謹慎的人,雖是細微小事,也不願別人知曉。如非我追隨他作一個月的巡視,也不會知道他有些習慣。聽說是每餐如無魚下飯,那就食難下嚥。小妹覺着,一個人嗜魚到如此情境,應該是有一點特殊原因了。”
五毒夫人道:“他有此嗜好,連我都不知道。可見這件事必有原因,造化城主也不願別人知道。”
俞秀凡道:“一個人就算喜愛食魚,又算什麼大事呢?爲何要密而不宣,實是叫人難解。”
五毒夫人道:“造化城主崛起於江湖,來的是無聲無息,他有着這樣超人成就,統治了江湖大半高手,創造出造化城這樣一片天堂、地獄,利用了自然的山川形勢,製造出各種不同幻影、景物,使人能感覺山川移形,溪流換位,這是何等博大的成就。但武林之中,對他的出身,卻是諱莫加深。”。
俞秀凡道:“聽說他和艾九俠同出一門。”
五毒夫人道:“這都是傳說,很多種不同的傳說,嚴格點說,這些事也可能是造化城主故意傳出來的事蹟,讓人去附會猜想。”
俞秀凡點點,道:“夫人說的有理,如能先了解造化城主的身世,對咱們會有很大的幫助。”
五毒夫人道:“不錯,他身世如謎,不願讓人知曉。咱們要想揭穿他的隱密身世,那就必得從小節查起。”
無名氏忽然接道:“公子,夫人,在下覺着,清查造化城主的身份。固是一件重要的事,更重要的是咱們先要想出對付他的辦法。”
五毒夫人道:“咱們如是一舉能把他制服,那也罷了,問題是,這樣的可能不大。”
無名氏道:“夫人不是早已胸有成竹了麼?”
五毒夫人道;“這是我們的打算,但要造化城主上當,想來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沒有人真正瞭解造化城主,自然,也無法找出一個對付他的有效辦法,他是一頭狡猾的千年老狐,不論有多少陷餅,都沒有捕捉到他的把握。但五毒夫人仍然作了很精密的安排。
大出幾人意料之外的是,一連數日,竟然再沒有遇到任何事故。
造化城主受了數次挫敗之後,似乎已不願再爲對付幾人付出精神。但五毒夫人心中明白,醞釀愈久的風暴愈大,造化城主不是個甘於認輸的人,遲遲不肯動手,那是因爲他要作更完善的準備。
俞秀凡對這太過平靜的行程,也有很多的疑慮,幾次想問問五毒夫人,但都忍了下來。
這日,已進入了河南省壕。仍然沒有發生任何一點事故。
五毒夫人一路上小心觀察,連一點可疑的徵象也沒有發現。
這一來,連五毒夫人也覺着奇怪了。
車馬兼程又行五日,距離嵩山只餘下三天的行程。
俞秀凡雖然忍下未問,五毒夫人卻自己忍耐不住,一勒馬繮,和俞秀凡並肩而行,道:
“俞少俠,距離嵩山少林寺還有多遠?”
俞秀凡道:“不足三日行程。”
五毒夫人道:“造化城主應該有所行動了。”
俞秀凡道:“在下也正想問問夫人,造化城主爲什麼這麼久時間沒有行動?”
五毒夫人道:“我也在奇怪,難道他要在少林寺下手?”
俞秀凡道:“不可能!那嵩山少林寺,一向被武林中同道視作泰山北斗,寺中憎侶數百人,個個都會武功,造化城主就算膽大包天,也不便在少林寺中下手。”
五毒夫人道:“俞少俠,對造化城主這個人,最好不要以常情惻度。”
俞秀凡道:“夫人之言有理。咱們處處小心一些就是。”語聲一頓,接道:“夫人,在下覺着,他可能會在此地到嵩山的途中下手,至少,他已確定咱們是到嵩山少林寺來了。”
五毒夫人點點頭,道:“自然是很有可能。”
這三大的行程中,俞秀凡等一行人,戒備的特別嚴密。又出意外的是,仍然沒有遇上任何事故。
過日,中午時分,一行人到了少林寺前。
篷車、坐騎,都己自在了寺外松林旁車棚。馬欄中。俞秀凡等正向寺門行去。
俞秀凡來過少林寺,但那時他是披艾九靈帶來助長他的功力,匆匆來去,對一切人事景物,都沒有根清明的記憶。此一番,雖然是舊地重遊,對一切享事物物,仍有着很新奇的感覺。
也許是一行人、篷車,健馬,浩浩蕩蕩而來,少林寺中早已得到消息,因此,俞秀凡行至寺前,少林寺大門內,魚貫行出來四位身着灰色僧袍的和尚。當先一人,年約四旬,光亮的頭上,圖着六個戒疤。
四個灰衣僧人,一字排開,站在寺門前面,似是歡迎,也像是攔阻去路。
未容得俞秀凡開口,當先僧人已合掌喧了一聲佛號,道:“貧僧少林本院知客宏法,見過諸位施主。”
俞秀凡抱拳一禮,道:“不敢當。在下俞秀凡,和幾位好友,特來拜訪貴寺。”
宏法道:“諸位是還願,還是進香?”
俞秀凡搖搖頭,道:“既非還願,亦非進香,而是求見貴寺一人。”
宏法大師道:“什麼人?”
俞秀凡道:“貴寺方丈。”
宏法大師怔了一怔,道:“敝寺方丈?”
俞秀凡道:“正是少林寺掌門方丈,還望大師代我們通報一聲。”
宏法目光轉動,打量了俞秀凡身後的男男女女一眼,道:“這些人,都是俞施主的好友麼?”
俞秀幾道:“不錯,大師………”
宏法接道:“敝寺有一個規戒,俞施主想是早已知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