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愛我,那就請你放過我!”
“不要,我求你,放過他……”
“鬱瑾逢,若有來世,我絕對不要再遇上你!”
“啊——”
尖叫聲劃破天際,男人猛地翻身坐起,額角汗水遍佈,呼吸急促。
“少主,你沒事吧?”
聲音遠遠的隔着房門傳了進來,幾秒後,房門被推開,一個臉色慌張的男人小跑了進來。
燈被打開,明亮的光照射屋內,驅走了黑暗。鬱瑾逢拭去額角的汗水,看了眼窗外已是破曉後亮着青白色的天空,然後轉回頭,說道:“我沒事,你出去吧。”
“可是——”
男人話語一頓,欲言又止得模樣看着忒糾結。
他跟隨了鬱瑾逢多年,很清楚他每次天明之時的驚醒是爲了什麼。
鬱瑾逢冷冷的掃了男人一眼,薄脣輕啓:“出去!”
“是。”
男人猶豫了幾秒,然後慢步退出了房間。
“呼——”
他深深的吐了口氣,弓起身體,雙手手肘抵在膝蓋上,掌心貼上額頭。
指腹下的溫度冰冷,帶着點汗水的粘稠觸感,一雙瀲灩的鳳眸微微眯起,一絲氤氳在眼底深處閃爍流轉。
多年前的事,他直到如今都沒辦法去徹底忘記,靠着藥物的壓抑和治療,是好上了許多,可引發出了另一種令他痛苦的病症。
掀開被子,男人赤腳踩在質感一流的地板上,一步步向浴室走去。
扭開水龍頭,雙手接着極速流淌出的水柱,晶瑩剔透的水珠拍打在蒼白的臉頰,濺了一地的水。
他擦過暈染了霧氣的鏡子,望着在水蒸氣之中,那副皮相,突然覺得好陌生。
“鬱瑾逢,如果你愛我,就請你放過你!”
睡夢中的話語在耳邊響起,他幾乎是下意識的,揮手一拳打在了鏡上,玻璃破解的聲音響了一屋,節骨分明的五指圓間上深深嵌入了諸多的玻璃小碎片,猩紅的血液緩緩滴下,墜到洗浴臺的熱水中,綻放開一朵朵血色的花兒……
“啊——!”
爲什麼要去想起?
爲什麼你要選擇他離開我!
你說啊,朵婭!
低鈴的呻吟聲在屋子內
蔓延,明亮的燈光直到天徹底亮了,都未曾暗下……
新的一天來臨,早晨暖洋洋的光從窗口滲入,傾瀉曬在躺在圓型大牀上,睡得恬靜的少女的臉龐。
昨日,從璨星迴來後,凌年昔想了好半天,才找秦以洛一起討論。
不巧的是遊戲狂熱迷的男人,說啥都要把手中的副本推推完,凌年惜等了一個多小時,才展開了話題。
這一談,從公司的事說到明日的早餐午餐之類的扯淡,凌晨兩點才睡去的凌年昔實在沒毅力起來,或許是秦以洛算到了凌年昔今天會遲起,餓了的他很自覺的下樓尋覓吃的了。
近段日子來,廚房已不是秦以洛的禁止進的地方了,這都得多虧凌年昔的細心教導。
速度的做了兩份雞蛋麪,秦以洛解開圍裙,洗了把手,把兩碗麪端到餐桌上,他瞥了眼牆上石英鐘所顯示的時間。
八點半,是該去叫凌年昔起牀了。
秦以洛是個想到什麼就去做什麼的人,有了主意的他邁步就向樓上走去。
秦以洛不是第一次進凌年昔的房間了,可每次進來他總感覺心臟跳動的速度莫名會加快,好像在做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一樣。
粉色大牀上凸起一個圓形,若不是那殘留在被子外的黑色秀髮,秦以洛真會以爲凌年昔不在房間。
凌年昔的睡法挺老實的,不至於會把自己裹成一個球啊!
秦以洛不解的挑了挑眉頭,然後擡腳走了過去。
“別過來!”
秦以洛:……
這丫頭是怎麼了?
躲在被子中的凌年昔一張小臉通紅,也不知是被悶的,還是羞的。
“年昔,你怎麼了?”
“我——”
凌年昔扭過頭,看了眼碎花被單上的被暈染開猶如一副彩畫般的紅色,她咬了咬牙,如鯁在喉。
該怎麼和秦以洛說?
難道說:我不小心算錯了生理期,現在搞得大姨媽血流成河,更加悲催的是姨媽巾沒了,你能不能幫我去買幾包?
凌年昔幾乎能想象得到明日的新聞頭條。
“秦以洛爲養女凌年昔買姨媽巾——”
這畫面太美,她不敢想象!
就算秦以洛肯答應,她也沒那個臉皮提這
事啊!
見凌年昔遲遲未迴應,秦以洛又往前走了幾步,惹得躲在被子裡的凌年昔尖叫了一聲。
秦以洛:……
這都是什麼事啊!
不過他似乎察覺到了一絲的怪異,凌年昔平日裡可不是這樣的性格,究竟是發生了多嚴重的事?
難道他昨晚說錯了什麼?
秦以洛眉頭輕蹙,盡力的回想昨晚的談話。
似乎也沒什麼特別的啊。
不管如何,秦以洛放軟了嗓音,安慰道:“有什麼事要我幫忙嗎?”
“你真的要幫我?”
“恩!”
什麼叫真的要幫我?這什麼鬼!
“那你先出去吧。”
“啊?”
“快出去啦!”
秦以洛:……
女人心海底針。
“喔……”
喏喏得應了聲,然後秦以洛轉身退出了房間。
聽到關門的響聲,凌年昔小心翼翼的掀開了被角,瞄了眼門口,然後翻身而起,頭疼的看着牀單上的一團紅色。
這種情況下,只能打給小雅求救了……
拿過手機,凌年昔撥通了小雅的電話,她用肩膀夾着手機,微俯下身,一把掀開了被子。
血的腥味在風中涌開,她走到牀頭,正準備掀被單時,驚喜的一幕發生了。
與其說是驚喜,不如說是隻有驚沒有喜。
房門被推開,秦以洛站在門口,在看到凌年昔手中染了血的被單,在看了眼她接近石化的表情,然後垂下了眼角,思索了幾秒,說道:“你待着。”
凌年昔:……
這時,電話通了,小雅的聲音傳了過來:“年昔,你找我有什麼事嘛。”
“……沒事了。”
她在傻,也能明白秦以洛這是幹什麼去了。
電話那頭的小雅一愣,也沒去追根究底的問下去。
“喔,我還事要忙,先掛了。”
“恩,抱歉啊。”
“沒事。”
掛斷了電話,小雅轉身回了辦公室,她不好意思的衝坐在沙發上喝咖啡的男人笑了笑,說道:“我們繼續剛纔的話題吧,杜學。”
杜學放下杯子,應了聲:“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