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麗的彩雲遍佈天幕緩緩飄浮,美好的恍如夢境般的場景,一縷清風從窗口吹進,男人坐在窗口上,額前的碎髮被吹拂曳動。
橙色的光傾瀉進屋子曬了一地的金爍,他眼角半垂,睫羽輕顫,懶散的倚靠在牆上,慵懶的像是一隻倦服的貓咪。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他垂在腿上的指尖顫了顫,道出這句話後,噙在嘴角的笑意愈發的黯淡。
鬱瑾逢緩緩閉上了雙眼,時間彷彿在這一刻靜止住,靜寂到令人膽怯心驚。
幾秒過後,纖長濃密的睫毛睜開了一天縫隙,漸接着張大。在眸底浮動的悲涼剎那間散去,漆黑明亮的瞳子深邃得彷彿深不見底,鬱瑾逢看向門口,輕聲道:“來了就進來吧。”
他淡漠的聲音在房內響動,下一秒,房門緩緩被拉開,出現在門口的竟是,羅意。
“好久不見啊。”
鬱瑾逢對羅意會出現在自家公寓似乎一點都不驚訝,他懶懶的挑起眉眼,躍下了窗口,赤腳走到咖啡機前,給自己倒了杯香氣濃郁的咖啡,然後開到沙發上坐下。
“不過來坐嗎?”
聞言,羅意視若無睹。
“離穆的野心是快要接近完成了吧。”
他也不惱火,抿了口咖啡,不緊不慢地說着:“吞併德國的勢力後下一個目標便是日本了吧。”
“我發過誓——”
羅意的嗓音有些顫抖,帶着一種喜悅的顫抖。他快速得拔槍,對上鬱瑾逢的腦袋,厲聲道:“我發過誓,再次見到你,一定會殺了你!”
在離御的墳前許下的誓言至今都無法忘記那時的感覺!
“呵呵。”
鬱瑾逢不以爲是一笑。
他扭過頭看向羅意,噙在嘴角的笑意譏諷味道滿滿。
“你想殺了我?”
氣氛頓時沉默下,沉重的寒意在空氣中泛動,好像要凝結成冰。
“我殺不了你。”
在被氣憤充斥頭腦發熱的情況下,羅意極力的忍耐着怒氣,用手指深深地嵌入掌心的痛楚來喚回理智的迴歸。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作爲敵人的鬱瑾逢還是挺喜歡羅意的,能在離穆身邊生活那
麼久,的確是個良將。
可惜了,不能爲他所用。
“年昔已經回到她的朋友的身邊了。”
羅意:……
“你來到英國不就是怕我告訴年昔當年的真相嗎,你放心,她還不知道。就算從我口裡聽到了什麼,她也不會全然相信。”
會去找離穆方面問清楚。
這纔是凌年昔的個性。
羅意想了會兒,離開時拋下一句話:“年昔小姐是boss的孫女,是已逝少主的女兒。鬱瑾逢,希望你記牢了這一點。”
“離御的女兒,離穆的孫女嗎……”
男人嚼着這句話,直至走廊的腳步聲消失……
夜晚,無聲來臨。
在米森奧斯卡的邀請下,凌年昔一行人住在了他的宅邸,晚餐之後陸續散場回房休息,唯獨可憐的杜學,苦逼的跟着米森奧斯卡去書房,再次進行一場‘愛’的家庭會議。
別看菲奧娜一副女強人的模樣,私下裡就是一個超級愛玩的性子,鬥地主三缺一的小雅拉着凌年昔上到菲奧娜的房間,沒說兩句,三人就打成一片,時不時大王小王的叫喊聲傳出。
打牌遊戲直至深夜十一點結束,凌年昔本要回房休息,卻被小雅拉到了她的房間。
兩人端坐在鋪着毛毯的地上,凌年昔鬱悶的皺了皺眉頭,她怎麼覺得審問的氣息撲面而來,會有不好的事發生呢?
然而,之後發生的事告訴凌年昔,她只是憂心想多了而已罷了。
小雅只是簡單的問了幾句,凌年昔這三天在哪度過的之類的話,凌年昔隨意的搪塞了她幾句,之後的話題就轉向了明日出去玩的事。
щшш _тt kǎn _C ○ 扯淡了半小時,小雅有些睏乏的打了個呵欠,凌年昔看了眼手機屏幕顯示的時間,差三分鐘就十二點了。
是該睡覺了。
“夜深了,睡覺吧。”
“恩,年昔晚安喔——”
和小雅道了句晚安,凌年昔笑着離開了小雅的房間。
走廊內泛着不甚清晰的光亮,凌年昔靠在牆上,垂下了眉眼不禁苦笑。
向來不愛撒謊的她,對撒謊這門技術玩的越來越6了……
簡直是糟糕透了!
搖了搖頭,甩開一肚子的沮喪,凌年昔起身邁步向自己房間走去。
一路心不在焉的向前走着,繞過轉彎口,凌年昔瞥到散落在地面被拉長的修長身影打在她的雙腳前的重影,她神情一愣,瞳孔驟然擴縮。
會在這個點還在等待自己的,只有他……
秦以洛。
因爲,她沒有給過他答案。
凌年昔緩緩擡起了頭,正巧,秦以洛在聽到腳步聲,回眸望向她,兩人的視線在空中相撞,產生出一絲絲的火花。
她被他直直毫無逃避的眼神盯得心慌,捂着心臟不自覺的加快了跳動的胸膛,凌年昔小步走了過去。
“你——”
喉嚨乾澀的彷彿有一簇火焰在燃燒,凌年昔張了張嘴巴,猶豫了幾秒,然後又閉上了。
秦以洛也沒說話,氣氛沉默到怪異,風劃過玻璃窗的沙沙沙聲在走廊輕響,凌年昔和秦以洛站的有些距離,打在地上的影子卻靠的極近,像是連體嬰兒般交疊在一團。
什麼時候,她與他的關係變得這麼僵硬了?
凌年昔想。
本沒有交集的平直線,不屬於凌年昔的世界的人,高高在上的男人,卻闖入了她的世界。
去年的八月份,她第一次見到秦以洛,從起初的鬧心,到他曾許下的諾言再一次的提起,一路磕磕絆絆的走過,已經過了半年多了。
或是腦海裡的畫面太過混亂,凌年昔竟說出了一句讓人壓抑的話:“你會結婚嗎?”
聞言,秦以洛一怔。
幾秒後,他抿脣一笑,擡手撫上少女的頭頂,擾亂了她平順的長髮:“會。”
等你愛上我的一刻,我們就去結婚。
當然,這句話秦以洛是在內心說道。
“那,她如果一直不答應你,你還會堅持下去嗎?”
“會。會一直堅持下去。”
“這樣啊……”
明知道結局還不認輸的撲上去一次,就算被刺傷難過也是自找的。
只是在她頭頂撫摸的大手好溫暖,讓她深深地眷戀,不肯放手。
“夜深了,我想睡覺了。”
“嗯,那晚安。”
“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