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拒絕

謝芳華無語地看着秦錚,若不是李沐清正巧趕去,難道他怕丟人就讓那兩個和尚殺了?

什麼腦筋!

秦錚見謝芳華看來,對他似乎不恥,他瞪了她一眼,說道,“我手中有從你身上順手拿來的軟筋散,就算李沐清不出現,爺也能對付的了那兩個人。沒最早出手,是想從武功路數上看看那兩個和尚的底細,到底是不是這寺裡的僧人。偏偏李沐清正巧出現,壞了爺的好事兒!”

謝芳華撇開臉。還算他腦子沒被軟筋散的藥性給弄壞了,知道可爲和不可爲。

“臭小子!”英親王妃聞言又罵了秦錚一句,“人家李沐清是爲了你,他如今還沒回來,可別出了事兒!”

“他狡詐如狐,能出什麼事兒!”秦錚哼了一聲。

英親王妃懶得和他爭論,不再言語。

“小姑姑,和尚們都過來潑水了,稍後這裡真變成河了,咱們躲遠點兒吧!”聽言見法佛寺主持吩咐寺院的所有僧人都不再救火,而是專門打水潑水,插進話來道。

“也是!走,我們去達摩堂,林太妃和八皇子一衆人可別出事兒。”英親王妃點頭。

侍藍指指她和侍晚手裡的兩個人,詢問地開口,“小姐,這兩個人……”

謝芳華看向秦錚。

“青巖!”秦錚喊了一聲。

“主子!”一身黑衣的少年應聲出現在秦錚的身後。

秦錚指了指侍藍、侍晚手裡的兩個人,簡單地吩咐,“帶走!扒了皮的審!”

青巖點頭,走到侍藍、侍晚身邊,二人將手中的兩個人遞給他,他一手拎起一個人,消失在了眼前。

這是謝芳華第一次看到青巖,不知道他修習的是什麼功夫,周身隱隱雲霧,只看到一身黑衣,即便他這樣光天化日之下出現在她面前,也根本看不清他的容貌。只從輪廓知道是一個少年。而且顯然他一直就在秦錚周圍,但是她完全感應不動。這樣的功夫,可以堪比言宸的功夫了。但和言宸的武功似乎又不是一個路數。

她正想着,秦錚向她看來,挑了挑眉。

謝芳華感應到他的視線,收回心思。

“走吧!”英親王妃看了二人一眼,對秦錚道,“你不能自己走吧?”不等他答話,對聽言道,“你扶着他,這水已經潑上了。”

聽言立即過去攙扶秦錚。

秦錚揮手打開他的手,“爺有那麼沒用嗎?”話落,慢慢地直起身字,向前邁了一步,雖然腳步還是有些虛軟,但的確能自己走。

聽言後退了一步,嘟囔了一句什麼,不再扶他。

“既然能走自己走最好!”英親王妃拉住謝芳華的手,溫和地道,“走吧!希望這潑水成河攔住火勢的招數真能堅持一個時辰。”話落,她擡眼看了一眼天空,這一片天空的半邊天都被染紅了,除了紅色,哪裡能看到什麼星雲。但她又莫名地相信謝芳華所說的話。

謝芳華點點頭,和英親王妃一起邁步。

一行人離開了這裡。

法佛寺主持看到一行人離開,想要開口喊,想了想,又住了口,回身對普雲大師道,“師叔,我真覺得沒底啊!忠勇侯府的芳華小姐說一個時辰會下雨。這……能下得了雨嗎?您看看,除了這北方一片天空被火染紅了之外,南方那一片天空多少的日頭啊。無論怎麼看,都不像是要下雨的樣子。”

“老衲鑽營大半生占卜、星象,占卜還能說十拿九穩,悟到了些成就。但是這星象嘛!卻是變化萬千,怎樣也不得其門。”普雲大師嘆道,“如今沒有別的辦法,我們也只能相信芳華小姐了。”

法佛寺主持聞言也無奈地點點頭。

上千名僧人排開了長線,圍着這一口大井的井邊打水,有人負責打,有人負責潑。如今不必再去提着滅火,到底是比滅火輕鬆許多。不多時,這一處地方便因潑水太多匯成了一片河。

大火吞滅了秦錚、謝芳華住的東跨院和英親王妃住的西跨院後,又開始吞沒林太妃、八皇子住的院子,緊接着,吞併謝氏六房老太太和謝惜住的院子,逐漸向右相夫人和李沐清住的院子蔓延。

半個時辰後,李沐清提了一個僧人回到了這一處地方,當看到衆僧人在潑水,他愣了一下,隨即看向瘋狂蔓延的大火,便了然了這樣做的目的,踩着石板來到普雲大師和法佛寺主持面前,將那和尚的腦袋板正,對二人問,“兩位大師,可認識這個僧人?”

“無忘?”法佛寺主持驚異地看了李沐清手裡提着的人一眼,失聲喊道。

普雲大師雖然沒失聲,但面色也露出驚色。

“我見過無忘大師兩次,怕認錯,便特意地提人過來給您二人辨認。”李沐清嘆了口氣,“果然是無忘大師。”

“他……這是做了什麼?”法佛寺主持的手有點兒抖。

“他和一個與他年歲差不多的僧人從東跨院正屋破牀而出,意圖刺殺秦錚兄。我正巧及時趕到,那兩個人見我去了,大約是怕被我認出,意圖撤退離開,我追了去。只拿住了這一個僧人,那個跑掉了。”李沐清解釋。

“這……怎麼會?”法佛寺主持上前摸了摸那僧人的臉,臉上並無易容之物。他仍舊有些不敢置信,回頭看向普雲大師,“師叔,您看,他……”

“的確是無忘無疑!”普雲大師道,“他的兩個耳後都有一顆黑痣。”

法佛寺主持也看到了垂着腦袋的僧人,他的兩個耳後的確都有一顆黑痣。一般人耳後長一顆黑痣實屬尋常,長兩顆對稱的黑痣就比較稀缺了。

“他在寺院待了十年了吧?一直本分,如今爲何要刺殺錚二公子?”法佛寺主持不解。

“如今他死了,只能稍後等大火熄滅了,再查清楚原因了。”普雲大師道。

“李公子,那個逃跑的僧人你可看到了面相?”法佛寺主持問向李沐清。

李沐清點點頭,“稍後大火停了,我就去畫出畫像來。”

法佛寺主持點點頭,心中頓時憂愁起來,法佛寺一直以來門規森嚴,普雲大師不再理會寺院之事,一心看守藏經閣後,他治理下,寺院從未出現簍子。可是,今日竟然莫名其妙起了大火,而且有人同時刺殺了英親王妃、芳華小姐、錚二公子這三人,且是寺院的和尚參與其中,還都被人抓了個正着。無論這場大火能不能熄止,法佛寺今日之後都將捲入麻煩之中。

普雲大師道了聲,“阿彌陀佛!李公子,剛剛不久前,英親王妃和芳華小姐、錚二公子都去了前山了。你也去吧!還有半個時辰,老衲和主持在這裡堅持半個時辰,若真如錚二公子所說到時會風亭,真如芳華小姐說到時候會有一場春雨。那麼,這法佛寺千載基業也就保住了。否則,千載基業一毀,我二人只能自刎以謝佛祖了。”

李沐清一怔,擡眼看了看天色,“他們說半個時辰後會風停有雨?”

“他們走了半個時辰了。半個時辰之前說的。”法佛寺主持道。

李沐清點點頭,笑了一下,“我竟看不出這天像是有雨的樣子,沒想到他們都會觀星雲圖。這倒是另外吃驚了。”

“老衲也是吃驚的!”法佛寺主持道。

“既然如此,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兩位大師再讓衆僧人堅持半個時辰吧!我帶着這無忘大師去找他們。”李沐清道。

普雲大師和法佛寺主持齊齊點了點頭。

李沐清提着那僧人的屍首離開了此處。

秦錚、謝芳華、英親王妃一行人這一次一路順暢無阻地來到了前山寺院的達摩堂。

達摩堂內,林太妃、謝氏六房老太太、右相夫人等人完好,這裡並沒有殺手、死士刺殺。

秦傾一直坐在房頂上,看着北山,他只是遠遠看着那大火吞噬了一間院子又一間院子,染紅了半邊天,心底愈發的發寒發驚,他雖然有些心思膽識,但到底是年歲還小,面色有些發白,再加之坐在房頂高處,風很大,讓下方的人看來有些瑟瑟發抖。

謝惜一直注意着秦傾,少年的臉一寸寸變白,山風本就涼寒,他的衣袂青絲被風吹起,似乎下一刻就會被捲走。她忍不住地喊了一聲,“八皇子!”

秦傾聽到聲音轉回頭來看向謝惜。

謝惜本來想說什麼,但看到他陌生的目光,頓時垂下了頭。

秦傾回過神來,將站在謝氏六房老太太和林太妃中間的少女打量了一眼,眸光動了動,開口,“你要說什麼?”

謝惜擡起頭,看着他,輕聲道,“我是見你在上面看起來很冷,不如下來吧!若是大火蔓延到這裡,會有人來告訴我們撤離下山的。”

“不用,我不冷!”秦傾搖搖頭。

謝惜還想再說什麼,見他已經轉過了頭,只能閉了嘴。

謝氏六房的老太太看了謝惜一眼,又看向秦傾,這個少年顯然被北方的大火給嚇住了,但還是鎮定地坐在房頂上,也是個人物,到底是天子之家的皇子。只是可惜,從昨日到今日,他和謝惜會面看來,對謝惜不甚是關注,怕是沒有對她的心思。可是謝惜顯然不與他一樣,對他的心思頗深。

她想起今日見到的謝芳華,那芳華小姐雖然身子骨孱弱,戴着面紗,但是令人一眼所見便是大家閨秀的風采和氣度。謝惜比起她來,雖然在她跟前被教導了這麼多年,但到底還是差遠了。同是謝氏一脈,謝氏旁支的底蘊到底是不及忠勇侯府。

尤其是那日謝芳華身邊的婢女代爲傳了她對謝氏六房說的一番話,讓本來就在權衡利弊的她和明夫人不得不更加慎重了。八皇子似乎的確不是謝惜夫婿的好人選。但是偏偏,謝惜這丫頭因爲書信傳書對他上了心。畢竟自小在她跟前長大,她纔有些縱容,有點兒心思想要成全他,可是如今,她那一點兒心思也動搖了。

“伯母和秦錚哥哥她們來了!”秦傾忽然道。

林太妃、謝氏六房老太太本來都各有心思,如今聞言齊齊一怔,回過神來。

右相夫人一喜,連忙問,“清兒呢?他也回來了嗎?”

秦傾搖搖頭,“沒看到他。”

右相夫人的心頓時提了起來,緊張地道,“他不是去找錚二公子了嗎?如今錚二公子好好地來了,她怎麼沒回來?”話落,她擔心地往門口走,“不行,我得去看看。”

“你家的娃子是個聰明有本事的,我覺得你不必憂心。沒回來不一定是出事兒了。一定是別有安排。”林太妃喊住右相夫人,“你還是別去,你一個婦道人家,外面是大火,別他回來找不到你。”

“就是!別去了,等王妃和錚二公子來到,問問就是了。”謝氏六房老太太連忙道。

“那好吧!”右相夫人點點頭。

“哎,看你尋常是個冷靜處事穩妥的,怎麼攤到孩子身上就這麼不冷靜了?依我看啊,你寵兒子也不次於王妃寵錚哥兒。”林太妃笑道。

“據說李公子這些年不僅能文能武,還能經商,在外面打理了無數產業。”謝氏六房老太太道,“這可真是一個面面俱到的奇才。”

右相夫人鎮定了些,笑着嘆了口氣,“也不瞞您二人說,這麼多年,我背後做了不少事兒,年年都來這法佛寺祈福爲的是什麼?就是爲了在佛祖面前懺悔,我辛辛苦苦守大的孩子,可不能有個長短,否則啊,我就甭活了。”

林太妃和謝氏六房老太太對看一眼,她們都知道點兒右相府的事兒,南秦京城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是有什麼事情若不是刻意掩蓋,還是蓋不住的,就算有手腕蓋住,但遇到更有手腕的人,也能翻出來。右相府的那點兒事兒,有心人都知道,哪怕是右相自己,恐怕心中也有幾分思量。只不過是裝作不知道而已。右相畢竟不是好糊弄的人。若是他好糊弄,也就不能做到右相的位置,至今得皇上器重了。

三人正說着話,英親王妃、秦錚、李沐清三人走進了達摩堂。

“王妃、二公子,你們來了?清兒呢?”右相夫人立即走到英親王妃面前詢問。

英親王妃見他焦急,一時間也不好說李沐清追着殺手不知跑去了哪裡,偏頭看向秦錚。

秦錚看了右相夫人一眼,到沒有對李沐清時候的難看臉色和不耐煩,語氣尋常地道,“他不會有事兒!你放心吧!”

右相夫人見他神色如常,看起來自己兒子真不會有事兒的樣子,頓時放了一半的心,見他不想多說,也知道他的脾性,不好再追着問去了哪裡。

英親王妃暗暗鬆了一口氣。

謝芳華瞥了秦錚一眼,想着惡人有一樣好處,省得多費口舌。

“秦錚哥哥!”秦傾在房頂上喊了一聲。

秦錚擡頭看向房頂,見他坐在房頂下,目光向他看來,冷風中,他看起來有些蕭索,但看來的目光有着驚豔。當然那驚豔的視線是對向他身邊的人,他身邊站着謝芳華。他向前走一步,正巧擋住了謝芳華的身子,面無表情地對房頂上的秦傾問,“你坐在那裡幹什麼?”

秦傾的確是因爲謝芳華的容貌吃驚了片刻,他沒想到謝芳華長得這樣美,若不是跟隨英親王妃和秦錚在一起,他幾乎認不出來是她。聽到秦錚的聲音,他迴轉頭,便看到了秦錚難看的臉,他頓時偏過頭咳嗽了一聲,吶吶道,“在房頂上查探北山的火情!”

秦錚冷哼一聲,“除了做這個,你還能做什麼?”

秦傾一噎,臉有些紅,忽然他站起身,從房頂上下來,走到秦錚身邊,對他不忿地道,“秦錚哥哥,你比我大幾歲,所以,才能做很多事情。我若是比你大的話,我也能。也沒必要守在這裡放風了。”

秦錚瞧了他一眼,那一眼很是不以爲然。

秦傾心中憋悶,他也想去北山院落看看到底是什麼情況,可就算他不年歲小,可是太妃年歲大了,他豈能丟下她說走就走?如今他待在房頂上吹了這麼久的冷風,可是偏偏還不得誰說一句好。他頓時伸手扒拉開秦錚,看向他身後的謝芳華,“芳華姐姐,原來你一直戴着面紗是因爲你容貌太美了是不是?”

謝芳華看着秦傾,這個少年與她一般高,她正好能看到他的眼睛。

皇室裡的皇子們,算起來,到目前,她只見過這個八皇子秦傾。對其他皇子也只是傳言和聽說。據說當年她娘是一個極美極溫柔的美人,雖然是一介平民女子,但最後坐到了皇貴妃的位置。八皇子的容貌雖然不及秦錚,但到底也是有根基的。尤其是他的眸子,極其漂亮。但也不是沒有一絲雜質的漂亮,自小生長在皇宮裡,總會浸染上某些東西的。

謝芳華盯着他眼睛看了片刻,笑了笑,“八皇子,我一直戴着面紗,不是我太美了,而是因病太深,太醜陋而已,所以,才需要遮掩着。”

秦傾“咦”了一聲,打量她完美得一塊白玉一般的臉,“那你如今這是……”

“我也不太懂,大約是靈臺寺這佛門聖地當真能淨化污濁。”謝芳華向北方紅了半邊的天空望了一眼,隔着寺院房脊,只能看到屋脊上方一片火紅,她似嘆息地道,“聽說北山山林和院落着火,我因擔心二公子,和王妃從這達摩院走出急急趕去,半路遇到了殺手,後來一陣火苗吹到我身上,正巧燒着了面紗,面紗燒去後,卻沒燒到我的臉,而是我臉上因這些年吃藥和積累的毒素卻不知爲何散去了。也就成了你如今看到的樣子。”

秦傾聞言頓時睜大眼睛,“竟然……這麼簡單?”

謝芳華從北方上空收回視線,淡淡一笑,“不是這麼簡單還有何難?我自己至今還是雲裡霧裡呢!”話落,她偏頭瞅了英親王妃一眼,“八皇子不信問王妃,問蘭姨,再問問北山如今潑水救火的僧人,當時雖然都急着救火,但是有僧人還是看到我面紗被火燒掉了,我本來不能見人的臉也能見人了。”

秦傾怎麼也不敢相信會有這樣的奇事兒,她看向英親王妃。

英親王妃嘆了口氣,“可不是嗎?我一直站在她身邊,從未離開過。這等奇事兒也是平生僅見。”話落,她雙手合十,“感謝佛祖保佑,沒準華丫頭這病就因這一場無妄的大火給燒好了呢!否則爲何昨日她上山,今日就偏偏突然着了大火?”

“不是有賊人在暗中作怪嗎?”秦傾疑惑。

“是有賊人趁機作怪,但你看看她這副樣子,不再是弱不禁風了。這可不是單單賊人作怪這麼簡單的事兒。等這一場火消停後,賊人作怪是一定要查的,她的病也要立即讓大夫看。另外也要查查這場大火的來源,若這場大火憑白而來,查不出什麼的話,那就是天意了。”英親王妃道,“是天意和佛祖要幫華丫頭驅除病魔。”

秦傾撓撓腦袋,被這神奇的事兒弄得一時間有些懵,眼睛掃了一圈,見林太妃、謝氏六房老太太、右相夫人、謝惜等聽到這件奇事兒都一個個面色驚奇,她們雖然信佛,但多年來,可沒發生過這樣神奇的事兒。他道,“芳華姐姐不還沒有開始祈福嗎?”

謝芳華見他一口一個芳華姐姐,論她忠勇侯府小姐尊比皇后公主的身份,到也當得這一聲姐姐。並沒有說話。

英親王妃搖搖頭,“這就需要得道高僧來解釋了!如今普雲大師在忙着救火,也是不能解釋這件事情的。”

“據說兩百多年前那一場大火,上天收走了回絕大師去西方佛祖那裡講經。如今,若是這一場大火真救好了芳華小姐病的話,那麼,正如王妃所說,也真是上天的旨意和佛祖的旨意了。”右相夫人靠近過來,仔細地打量了謝芳華一眼,口中說道。

“這也有道理!兩百多年前,那一場大火之後,天下奇才的回絕大師圓寂了。多少人爲之扼腕。”林太妃感慨一聲,看着謝芳華慈愛地道,“若是芳華小姐真是應了這浴火重生的話。那麼,這可真是一件好事兒。”

“是好事兒,老侯爺也可以放下一塊心病了。”謝氏六房老太太瞅了一眼身邊的謝惜,再瞅謝芳華,更是感慨忠勇侯府底蘊深厚,旁支族親不可比擬。

謝惜也正打量着謝芳華,小妹妹最近總在她耳邊叨咕的芳華姐姐,第一次見面,她沒有親熱地喊同樣是堂妹的她,而她自小在祖母身邊教養規矩,性子淡薄,也不能如謝伊一樣親熱地去挽住她的手,她也做不出來。更甚至,如今這樣站在一起,她最好的容貌,對上她只能算是秀美的容貌,頓時讓她自己都覺得自慚形穢。同是謝氏血脈,連她自己都不能不承認,忠勇侯府的底蘊不是旁支族親可以比的。這副尊榮和氣度,她十個也比不來。

她悄悄轉眸去看秦傾,秦傾從下了房脊之後,一直沒看他。

早先他看到謝芳華時的驚豔,她清楚地烙印在了心底。

是不是男人都是一樣?爲容貌所困?她自認爲,她的容貌也算是上乘,她在祖母身邊教導,也不是沒有才華的,她雖然走出門去的次數有限,沒在京中貴裔圈博得才藝的名聲,但也自認不輸於任何人。可是,從昨日上山,她幾接觸秦傾,都被他不鹹不淡地疏離。此時看着他對謝芳華一直看着,心中說不出的不是滋味。

“秦傾,你當我是死人嗎?”秦錚忽然涼涼地掃了秦傾一眼。

秦傾頓時感覺渾身嗖嗖冒涼氣,比在房頂上時還要冷許多,他立即後退了一步,轉過頭,對秦錚笑着討饒道,“秦錚哥哥,我知道你在意芳華姐姐,我不過就是好奇而已,多看了兩眼。你放心,我還是很珍惜我這條小命的,不敢得罪你。不會跟你搶人的。再說芳華姐姐還大我一歲呢!我將來可不要娶年齡大我的媳婦兒。”

謝惜聞言身子一顫,臉色細微地一變,她比秦傾大了三個月,他說不娶年齡大的媳婦兒?那麼也就是說她了。

謝氏六房老太太一怔,看向秦傾,他雖然笑嘻嘻地對秦錚說着,但讓他卻覺得他其實對林太妃有意給他娶謝惜心裡明鏡一般,如今這是間接地表明態度了。

林太妃心思一動,看向秦傾,秦錚並沒看他,他在等着秦錚說話,她定了定神,笑罵道,“你這小毛頭!年歲大又怎麼了?媳婦兒年歲大一些,會疼人。”

秦傾回頭看向林太妃,翻了個白眼,孩子氣地道,“太妃,媳婦兒大的話,顯得我是小丈夫。我要做頂天立地的大丈夫,自然要娶聽話的小媳婦兒。”

“媳婦兒聽話和年齡有什麼關係?”林太妃嗔了她一眼,“你這是什麼論調?”

“反正我不娶年歲大的媳婦兒。”秦傾靠過來,抱住林太妃胳膊,撒嬌地道,“太妃,我還小,總也要二十及冠之後再說親,而且要說像秦錚哥哥這般一眼就中意的。您看,芳華姐姐和王妃相處得多像母女?那是因爲她也喜歡秦錚哥哥,所以擔心他,關心他,盡而也會喜歡他的母親,對王妃好。我將來也要娶箇中意的,兩情相悅的,我喜歡的,你也喜歡,喜歡我的,也因喜歡我而喜歡您的。將來,我們一起養您的老。這都合美。”

林太妃自小將秦傾養到大,這一番話,他是間接地表明瞭態度,不要謝惜。他的性子,隨了秦家人的性子,執拗而固執。強行自然是不行的。看來這一樁親事兒做不成了。她暗暗嘆了口氣,伸手敲了他額頭一下,“好,聽你的。你喜歡什麼女子,就娶什麼女子!我等着你們一起孝敬我。”

“這就對了嘛!”秦傾頓時笑逐顏開,少年的臉陽光明媚。

謝惜忽然撇開頭,默不作聲地看向北方的天空,北方紅得似乎要滴血,正如她的心。祖母和林太妃從斷了來往之後又重新拾起來來往,她們互通來往多久,她就對秦傾心儀多久。本來以爲,兩個人的書信中,已經是神交已久,可是原來是她自己空負了一腔癡心。喜歡秦傾,是她自小研讀經書外的唯一執念,如今似乎那一根執念忽然斷了,被這一場大火,和這個少年堅決不留餘地拒絕的話語也燃燒成了灰燼。

她本就聰明,心中清楚這一番話明顯是對她說的,在場的人誰都心中清楚,她忽然感覺到無地自容。

謝氏六房老太太忍不住看了謝惜一眼,老眼露出擔憂,也有些後悔不該因爲教養在身邊,便對她的女兒心事兒放任,以至於如今被秦傾看起來間接實則直接的拒絕下不來臺面。

俗話說,有人痛,就有人樂。痛的人是謝惜,而樂的人就是秦錚了。

秦錚可不管謝惜那些心思和傷痛傷心,他本來對秦傾盯着謝芳華看不滿意,雖然他年歲小,也構不成威脅,雖然他身邊的這個女人這副冷清的性子,不會將秦傾看在眼裡。但他到底是男人,只要是男人,他都不喜歡讓人盯着她看。甭管有沒有心思。如今見秦傾這麼識得擡舉,會說話,心裡明白,那麼也就饒過他了,彎了彎嘴角,哼道,“算你識相!”

秦傾對林太妃告狀,“太妃,您看看,秦錚哥哥真霸道!”

“他自小就是這副霸道的性子,天生性情裡本來就不是個吃虧的,偏偏德慈太后和王妃寵着他。”林太妃笑了起來。

“祖母!咱們在這裡也幫不上什麼忙?我看北方火燒得更大了,不如咱們下山回府吧!趁着天色還早。反正後山的院落燒了,這山上也沒地方住了。”謝惜慢慢地轉過身,對謝氏六房老太太輕聲道。

謝氏六房老太太覺得如今她們祖孫的確不適合再待在這裡了。女兒家,總是要留些薄面。她點點頭,“好,我們的確是幫不上忙,這就下山吧!”

第8章 刻意第72章 安排做引第20章 當面求娶第89章 全魚之宴第22章 深重第108章 聲色犬馬第28章 親臨第12章 心坎第47章 步步爲棋第73章 循跡而來第78章 畫像第50章 風花第95章 採納之日第37章 坦白第102章 燕亭蹤跡第64章 臨安疫情第19章 書房密談第30章 念想心魔第93章 不負所望第99章 入青雲關第94章 維護第44章 天意因果第26章 不捨第18章 徹查第30章 陰陽第23章 喜歡的人第96章 慣會哄人第一百零二章第90章 防患未然第28章 賠人賠花第43章 害人之心第40章 又死一人第7章 出嫁之日第77章 問媒第一百零三章第50章 遮掩第120章 氣勢第110章 新帝威儀第1章 深山院落第129章 醫毒古籍第107章 帝王駕崩第94章 芳華之功第75章 重視第98章 醒來第38章 吃醋第22章 規矩第4章 針鋒第39章 連夜回府第89章 周旋第87章 雲瀾第3章 欠債第105章 無關第27章 心病第13章 得逞第116章 做戲第一百零二章第118章 登基之日第118章 進入春閨第15章 秦鈺大怒第95章 採納之日第124章 撤軍百里第7章 太子治國第1章 邀請第3章 生死相許第76章 誓共存亡第129章 醫毒古籍第115章 哭的傷心第28章 親臨第13章 得逞第47章 立軍令狀第51章 雪月第69章 上古陣法第41章 光天化日第49章 邊境交鋒第8章 鳳冠霞帔第115章 哭的傷心第119章 晃眼第25章 會合第69章 與天搏命第89章 保護第5章 推拒第86章 先來後到第2章 熱鬧第12章 嫁娶親事第83章 爲人父母第101章 追來第19章 給我第88章 巧遇第28章 毀旨第2章 熱鬧第27章 謝茶之禮第65章 分化第39章 主謀第104章 大婚將近第14章 說親第71章 分族分宗第58章 唯一第75章 青樓第54章 催心之毒第115章 談判
第8章 刻意第72章 安排做引第20章 當面求娶第89章 全魚之宴第22章 深重第108章 聲色犬馬第28章 親臨第12章 心坎第47章 步步爲棋第73章 循跡而來第78章 畫像第50章 風花第95章 採納之日第37章 坦白第102章 燕亭蹤跡第64章 臨安疫情第19章 書房密談第30章 念想心魔第93章 不負所望第99章 入青雲關第94章 維護第44章 天意因果第26章 不捨第18章 徹查第30章 陰陽第23章 喜歡的人第96章 慣會哄人第一百零二章第90章 防患未然第28章 賠人賠花第43章 害人之心第40章 又死一人第7章 出嫁之日第77章 問媒第一百零三章第50章 遮掩第120章 氣勢第110章 新帝威儀第1章 深山院落第129章 醫毒古籍第107章 帝王駕崩第94章 芳華之功第75章 重視第98章 醒來第38章 吃醋第22章 規矩第4章 針鋒第39章 連夜回府第89章 周旋第87章 雲瀾第3章 欠債第105章 無關第27章 心病第13章 得逞第116章 做戲第一百零二章第118章 登基之日第118章 進入春閨第15章 秦鈺大怒第95章 採納之日第124章 撤軍百里第7章 太子治國第1章 邀請第3章 生死相許第76章 誓共存亡第129章 醫毒古籍第115章 哭的傷心第28章 親臨第13章 得逞第47章 立軍令狀第51章 雪月第69章 上古陣法第41章 光天化日第49章 邊境交鋒第8章 鳳冠霞帔第115章 哭的傷心第119章 晃眼第25章 會合第69章 與天搏命第89章 保護第5章 推拒第86章 先來後到第2章 熱鬧第12章 嫁娶親事第83章 爲人父母第101章 追來第19章 給我第88章 巧遇第28章 毀旨第2章 熱鬧第27章 謝茶之禮第65章 分化第39章 主謀第104章 大婚將近第14章 說親第71章 分族分宗第58章 唯一第75章 青樓第54章 催心之毒第115章 談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