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已經夜半,但平陽城的大街上依舊燈火通明,亮如白晝。各種各樣的花燈,五彩斑斕。依然很多人遊玩在大街上,人流確實比早先少了許多,但也是熙熙攘攘。
秦錚拉着謝芳華隨意地走在大街上。兩人雖然都易容換裝,但天生骨子裡的貴氣卻不是衣衫和易容能掩飾得住的。更何況二人也沒刻意地掩飾。所以,來往的行人路過二人身邊,都不由得會多看幾眼。
走到一個翡翠花燈的攤位面前,謝芳華對着一盞花燈多看了兩眼。
“喜歡?”秦錚順着她目光看了一眼,挑眉問。
謝芳華笑了笑,“就是看着新奇!竟然還有翡翠的花燈。”
“這剛剛入街,各種各樣的花燈都有。前面多着呢!”秦錚道。
謝芳華點點頭,二人繼續向前走。
走了不遠,一個攤子前擺了各式各樣的朱釵和簪子,其中有一對並蒂蓮的朱釵和簪子擺放在一衆簪子中,最是起眼。
謝芳華看了一眼,沒特別理會,向前走去。
秦錚則伸手拉住她,停住腳步,對她道,“你看到那一對簪子了嗎?”
“看到了!”謝芳華點點頭,這一對朱釵和簪子的玉質不是最上乘,但是貴在雕刻精緻。不過這樣的物事兒,在英親王府和忠勇侯府見慣更好的物事兒的二人來說,也不算什麼。
“公子,您看上這一對簪釵了?”一個老者十分有眼力勁地將那一對朱釵和簪子遞到秦錚面前。
“秦錚拿在手裡,打量了片刻,隨意地問,“多少銀兩?”
那老者道,“兩千兩!”
“這麼貴?”秦錚挑眉。
“公子,您瞧瞧這玉質,再瞧瞧這做工,這可不是一般的簪釵可比的!您眼力好,一眼就看上了。您是識貨之人,這樣吧!小老兒給你讓十兩的利,不能再少了。”那老者道。
秦錚笑了笑,“這簪子玉質不是上乘,做工放在尋常簪釵之間,便是極好了,是因爲它們出自天下第一能工巧匠沐懷之手。而比較沐懷昔年所做之物,這一對簪釵不過是他手下做壞的殘次品。據說是被隨手扔掉了,被他的小廝拿出去變賣了,當時變賣了五百兩銀子。”
那老者聽罷,睜大眼睛看着秦錚。
秦錚對着他溫和地笑,“我出一千兩,已經能讓你賺一倍了。你給不給?不給的話,我想也不會再有識貨之人出現。否則你這簪子也早就被人買走了。”頓了頓,他隨意掃了一眼他攤位上的簪子,“尋常一對簪釵,也不過是十兩八兩銀子而已。你這個,已然是天價了。”
那老者張大嘴巴,半響沒說出話來。
秦錚等着他答覆。
謝芳華這時纔對這對簪釵仔細地注意起來,也對秦錚刮目相看,沒想過他連這個也懂得。
過了好半響,那老者一咬牙,“給你了!”
秦錚回頭瞅了一眼跟在他和謝芳華身後的輕歌,對他吩咐,“付賬!”
輕歌翻了個白眼,從懷中抽出幾張銀票遞給那老者,將簪釵收入了囊中。
秦錚拉着謝芳華繼續向前走去。
走得遠了,謝芳華不太理解地低聲問秦錚,“你爲何非要買那一對簪釵?英親王府從來可少不了好的物事兒。既然是殘次品,你也要?”
“秘密!回去告訴你。”秦錚神秘地對她道。
謝芳華見他賣關子,撇撇嘴,不再問。
又走了一段路,有兩對比翼鳥的花燈甚是玲瓏別緻,謝芳華看得新奇,不由得停住腳步。
秦錚也跟着停住了腳步,對那擺攤的一位老婆婆問,“這一對花燈多少銀兩?”
“小夥子,我家的花燈不賣。”一位老婆婆對他慈眉善目地搖搖頭。
“不賣?”秦錚看着她。
那位老婆婆看了二人一眼,點點頭,笑呵呵地道,“我的花燈是姻緣燈,成雙成對。只有猜到謎題,才能拿走。分文不取!”
秦錚訝異,忽然笑了,“老婆婆不靠賣燈爲生?”
那位老婆婆搖頭,“靠賣燈爲生,但是,我有一條規矩。要猜謎題,猜對了,分文不取,猜不對,不但拿不走花燈,還要贈送我文銀百兩。”
“好奇怪的規矩!”秦錚失笑。
“沒有規矩,不成方圓。老婆子雖然做的是編燈的營生,但也是生意有道。”老婆婆道。
“那好!我就來猜猜老婆婆的燈謎!”秦錚微笑。
“一個人也猜不得!老婆子說的,這是姻緣燈。要兩個人猜。小夥子,你身邊這位小姑娘可是你的意中人?若是的話,可以陪着你猜。若不是,你不能猜。”老婆婆看向謝芳華。
“自然是!”秦錚毫不猶豫地道。
那老婆婆笑着點頭,將秦錚看上的那一對比翼鳥的花燈翻轉過來,一隻遞給秦錚,一隻遞給謝芳華,讓二人各自看燈的地面的謎題。同時說道,“同打一事物。互不相看。心意相通,一起答對了,就算你們過關了。”
秦錚的那一面寫着一個“天上人間”四個字,謝芳華的那一面寫着一個“比翼雙飛”四個字。
二人看到謎題,面上齊齊現出沉思。
輕歌上前一步,湊近二人,也看到了底下的謎題。這題看着不像是謎題,一眼過目,甚是簡單,但細思之下,方纔覺得包羅萬象,謎底實在難以猜測。他對那老婆婆道,“您是不是故意胡亂出燈謎難爲人以賺取銀兩?這明明就不叫謎題。”
“小夥子!謎底自在這一對花燈中,就算我出的燈謎不叫謎題,但也是我的規矩。老婆婆在這平陽城擺花燈數十年。滿平陽城人都知道我的規矩。題不爲題纔是爲題。”老婆婆道。
輕歌聞言住了口。
秦錚忽然一笑,偏頭問謝芳華,“你猜出來了嗎?”
謝芳華也笑了笑,點點頭,“只是不知道對不對?”
“那我們一起寫出來,看看不就知道了。”秦錚對那老婆婆道,“婆婆,給我們拿筆來。”
老婆婆點點頭,將紙筆各自遞給二人。
二人背轉過身子,十分規矩地寫了。然後,同時遞給了老婆婆。
老婆婆打開一看,只見兩頁紙上寫着兩個一樣的字。名曰:青鸞。她看罷,對二人慈眉善目地一笑,“這個謎題老婆子出了十載,今日被你二人給破解了。”話落,擺擺手,“這一對花燈你二人拿去吧!”
秦錚接過一對花燈,一隻自己提在手裡,一隻遞給謝芳華。同時對身後的輕歌道,“給這位婆婆一百兩銀子作爲謝禮。”
輕歌點點頭,拿出一百兩的銀票遞給那老婆婆。
老婆婆連忙推卻,同時惱怒地瞪眼,“這位小夥子是不相信我老婆子是言而有信之人?我說分文不取,就是分文不取。你拿銀兩,是侮辱我的規矩。”
“老婆婆誤會了!我給您的銀兩是謝禮。我們大婚之日的賞銀。”秦錚拿着花燈牽着謝芳華向前走去。
那老婆婆一怔。
“我家公子和小姐成您老的吉言了啊!”輕歌將銀兩留下,追着二人離開。
那老婆婆拿起銀票,惱怒散去,忽然眯着眼睛呵呵地笑了。謝芳華聽到秦錚的話,只覺得手裡拿着的花燈燙手。紅着臉嗔了他一眼。
“主子,那燈謎怎麼是青鳥啊?”輕歌百思不得其解。
謝芳華還沒答話,秦錚便對她道,“你身邊這個護衛也太笨了,不要了吧?改日我給你選一個好的放在你身邊。”
輕歌聞言頓時大怒,“錚二公子,我可沒得罪您。”
“礙眼!”秦錚吐出兩個字。
輕歌一噎,他半夜不能睡覺,陪着二人遛街保護,還被他毫不客氣地說礙眼?他心中氣得夠嗆,想着若不是爲了主子,他才懶得理出來礙眼。
謝芳華失笑,對輕歌解釋道,“青鸞,是一種鳥,也叫做鳳凰。天上地下,比翼雙飛,人間有情緣,天上能比翼。說的可不就是它嗎?”
輕歌恍然,“原來如此!”
秦錚用鼻子哼了一聲,似乎在嘲笑輕歌笨,“就你這樣,還想科考入朝?朝中那些老不死的一個手腕,就能將你砸拍下。”
輕歌挺起胸脯,“我自小學攻心謀略,不會您這等兒女情長婉轉情思,但是朝中的彎彎繞未必奈何得了我。”頓了頓,他又得意地一笑,“二公子不是已經答應罩着我了嗎?說話可不能不算數。”話落,又看了一眼謝芳華,意有所指,“您想娶我家主子,對她的身邊人,總也要盡點兒心纔是。否則,恐怕不那麼好娶。”
秦錚揚眉,失笑道,“倒是小看你了。”
輕歌給了他一個那是自然的眼神。
謝芳華回頭警告地看了輕歌一眼,輕歌立即縮了縮脖子。
“秦錚兄!”身後忽然傳來一聲熟悉的聲音。
謝芳華聽出是程銘的聲音,偏頭看向秦錚,見他腳步不停,彷彿沒聽見。
“喂,秦錚兄!”程銘又喊了一聲,追了上來。
“你和聽音姑娘竟然偷偷來這裡賞花燈,怎麼不知會我等這些兄弟一聲?”程銘來到近前,伸手去拍秦錚肩膀。
輕歌頓時揮劍擋住了程銘的手,將他的手用劍銷撥開,聲音有一種生人勿近的冷意,“這位公子,你是不是認錯人了?我家的公子和小姐可不是你口中的人。”
程銘一怔,呆呆地看着秦錚和謝芳華的背影,“我認錯人了?”
此時,秦錚慢慢地拉着謝芳華轉過頭,面色冷木地看着程銘。
程銘一眼所見是一張陌生的容貌,果真不是秦錚,再看向他身邊的女子,自然也不是聽音。他頓時有些尷尬,“對不起這位兄臺,打擾了。在下果真是認錯人了。還望海涵。”
秦錚點點頭,拉着謝芳華轉身,繼續向前走去。
輕歌收了劍銷,跟上二人。
程銘站在原地,看着二人的背影,分外納悶,背影怎麼如此想象,他揉揉額頭,難道是今日吃酒吃多了?
“程銘,你幹什麼跑得那麼快,丟下我們,又喊又叫的?”宋方來到程銘身邊,不解地問,“你看到誰了?”
“認錯人了!”程銘有些喪氣,“有兩個人,背影極其像秦錚兄和聽音姑娘。待轉過身來,卻不是。”
“據說秦錚兄和忠勇侯府的小姐在法佛寺後山的謝氏鹽倉別苑養傷。你怎麼能在這裡看見?一定是眼花了。這樣的日子口,對於他早就不新鮮了。就算忠勇侯府的小姐新鮮,也不過是在京中轉轉而已。斷然不會來這三百里地外的平陽城。”宋方道。
“也是!”程銘心中的疑惑頓消。
秦傾、鄭譯、王蕪三人來到近前,聞言也覺得宋方說得有理。一行人遂不再多想,向前走去。
謝芳華沒想到秦錚和她一個背影也能夠被程銘認出來,皺了皺眉,這樣的話,暗中若是有別的人,是否也會被認出?
“程銘是與我相處的時間長了,你我未曾刻意遮掩,所以才被他認出了。不過就算被他認出,也沒關係。”秦錚不以爲然地道。
謝芳華瞅了他一眼,若是往常他未受傷,武功無恙,自然是沒多大關係。但如今他等於是手無縛雞之力。她想了想道,“咱們回去吧?”
“用不着這麼小心!”秦錚揉揉她的頭,笑道,“這才逛了多大一會兒就急着回去?前面好玩的還多着呢。”頓了頓,他道,“尤其是咱們早先出來的時候,我記得有一處泥人的攤子。甚是好玩,我們也去捏兩個泥人吧?”
“捏泥人?”謝芳華不解,“那是什麼?”
秦錚“唔”了一聲,“就是……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因他說話時,突然有人吆喝了一聲,謝芳華沒聽清,偏頭問他,“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我說到那裡看看你就知道了。”秦錚話音一轉,想着若是將寓意說出來,這個女人臉皮子薄,恐怕是不去的。
謝芳華也升起了好奇之心,點點頭。
秦錚帶着她向前走去。
走了半條街,在一處街道拐角處,有一個泥人的攤子。攤位前有好幾對年輕的男女正圍着攤位。有的人手裡都拿着一個泥人,有的人在等待,有的人在付銀兩。
秦錚牽着謝芳華的手來到近前,謝芳華左右看了一眼,驚奇地發現這些人手中的泥人竟然和他們的樣貌衣着一樣,顯然是比照人來捏的。栩栩如生,惟妙惟肖。她沒想到還有這樣的好手藝。對於民間的手工玩意兒,她無論是前世還是這輩子,的確都是很少見。
老闆是一對三十多歲的夫妻,丈夫捏男子的泥人,妻子捏女子的泥人。
“我們也捏一對吧!”秦錚扭頭對謝芳華道。
謝芳華看着秦錚的樣貌,搖搖頭。他們倆如今都是易容,讓老闆和老闆娘捏出來也是一對陌生人。
“咱們可以自己捏。”秦錚見她看他的臉,瞭然了她心中所想,建議道。
“你會捏?”謝芳華看着秦錚。
秦錚“唔”了一聲,看着那老闆和老闆娘的手法,看得仔細,“應該可以試試。”
“還是免了吧!我不會捏。”謝芳華搖搖頭。
“不會可以學!”秦錚見擋在他們二人面前的一對男女拿着泥人離開,讓開了地方,他對那老闆道,“多少銀兩一對?”
“十兩!”那老闆道。
“我們自己捏可不可以?”秦錚問。
那老闆一怔,顯然從來沒遇到這樣的客人,不由打量了秦錚一眼,笑着問,“公子,您也會捏泥人?”
秦錚搖搖頭,“不會。”話落,指了指謝芳華,“她是我媳婦兒,我就是想自己捏她,不想假別人手。”
那老闆頓時樂了,“好,您若是自己捏,我算您五兩一對。”話落,將兩團油泥遞給秦錚。
秦錚自己拿了一團,另一團塞進謝芳華手裡,對她道,“我來捏你,你來捏我。”
謝芳華臉發紅,終於明白秦錚非要拉她來這裡的意思了。她搖頭,“我不要捏。”
“多好玩,難道你不想親自動手試試?”秦錚誘惑謝芳華,“反正就我們倆,又沒有別人。你捏壞了我也不會笑話你。”
謝芳華看着手裡一團軟軟的油泥,掙扎了片刻,才道,“好吧!我捏壞了,你不準笑話我。”
“一定不會笑話!”秦錚笑着點頭。
輕歌在二人身後直翻白眼,他難道不是人嗎?還有他安排暗中跟着的不是人嗎?
二人商量好,秦錚便盯着那女老闆的手法,謝芳華只能盯着那男老闆的手法。二人都是好記憶,過目不忘,所以,看了一兩遍,便熟悉了捏泥人的手法。
過了半響,秦錚對謝芳華問,“看好了嗎?可以開始了嗎?”
謝芳華點點頭,“差不多吧!”
秦錚微笑,低頭開始認真地捏謝芳華的模樣,謝芳華見秦錚分外認真,將她感染得不想認真都不行。
大約過了兩盞茶,秦錚捏好了,看了一眼,勾脣笑開,直接放入了自己的懷裡。然後去看身邊謝芳華捏的泥人。
就在他目光看來時,謝芳華也捏好了,看了一眼,直接也放入了懷裡。
秦錚只掃了一眼,沒看清,頓時道,“你那麼快收起來做什麼?”
謝芳華咳嗽了一聲,回頭對輕歌道,“付賬。咱們回去了!”
輕歌十分好奇這兩個人手下捏的是什麼模樣,等了半響,一個也沒看着。只能上前付賬。
那攤主也好奇,不過見二人神色,想着怕是捏壞了,所以這兩位都不好意思拿出來了。畢竟捏泥人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學會的。
輕歌付了賬,秦錚見謝芳華想回去了,也不再堅持。
走得遠了,秦錚纔對謝芳華攤手,“拿來,我看看。”
謝芳華臉紅,“看什麼?”
“明知故問。”秦錚瞅着她,“你莫不是真捏壞了?所以不敢給我?”
“嗯,捏壞了!”謝芳華承認得痛快。
“捏壞我也要看。”秦錚不依不饒地對她攤着手,見謝芳華不打算給,他道,“你難道就不好奇我將你捏成了什麼樣子?”
謝芳華自然是好奇的,瞅着秦錚,好半響,纔對他探出手,“拿來!”
“交換着看!”秦錚攤着手不收回。
謝芳華無奈,只能從懷中拿了出來,放在了秦錚的手裡。秦錚同時也拿出了自己捏的,放在了手裡,與謝芳華捏的泥人並排地放在了一處。
輕歌頓時靠近二人,當看到並排待在秦錚手裡的泥人頓時睜大了眼睛。
若不是自己一直站在二人身後,看着二人是現學現賣捏的泥人,還以爲根本就是賣來的。更甚至,比那捏泥人的攤主捏得還要好。尤其是泥人的神色,那攤主捏出來的泥人都是木木的,沒有神情,而這兩個泥人卻是不同。
秦錚捏的謝芳華低眉淺笑,清淡中不失溫婉柔美。
謝芳華捏的秦錚揚脣微笑,輕狂中不失清雅尊貴。
兩個泥人在二人的手裡似乎都活了一般。
輕歌不由得嘖嘖出聲,對二人是一陣讚佩。
秦錚勾脣,笑意蔓開,脣瓣的弧度越來越大,半響後,他乾脆笑出了聲。
“你笑什麼?”謝芳華瞪了他一眼,伸手要抓回泥人,去不知道該抓自己,還是該抓秦錚。自己的那個是秦錚捏的,而秦錚的那個是她捏的。
在她猶豫的空檔,秦錚將兩個都收入到了自己的懷中,對她道,“我都要了。”
“不行!”謝芳華立即反駁。
“你這個女人對我不太精心,若是給你,指不定哪日被你給扔了。不如就我收着。”秦錚話落,見謝芳華不滿,對她道。“反正我們日日都在一起,你收着我收着也沒什麼分別。你若是想看,可以隨時找我要着看。”
謝芳華失語。
“走吧!我都困了!我們回去繼續睡覺。”秦錚打了個哈欠,拉着她,向來福樓走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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