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長公主府雖然是皇親國戚,但有名無權,配滎陽鄭氏也算是般配,但只是離京城太遠了。
李如碧與金燕昔日雖然在才華美貌的名聲上各有較量,但還算是相交還不錯,李如碧喜歡秦錚,金燕喜歡秦鈺,都是從小喜歡,而且兩人都出身高貴,一個是右相府,一個是大長公主府,共通之處極多,脾性也都可以歸爲執拗的那一類。
右相夫人大約是使得李如碧避開京城,避開秦錚,給她選擇了滎陽鄭氏的嫡子。李如碧卻不同意遠嫁,寧願出家,而大長公主接手過來,沒想到金燕竟然應了。
謝芳華聽罷嘆了口氣。
“金燕性子也是極高傲,沒想到竟然答應了。”燕嵐道,“我娘一直拘着我在府中養傷,不讓我往外跑,我已經有多日不曾見到金燕了,不知道她爲何答應。”
謝芳華想了想道,“其實,遠離京城沒什麼不好,據我所知,滎陽鄭氏的嫡子人品端方,性情溫和,受滎陽鄭氏自小培養,才華在滎陽鄭氏數一數二,樣貌也是極其出挑。若非極好,當初謝氏長房的大伯母也不會拉扯多方關係攀上這門親事兒,寧願女兒遠嫁,也要結這門親。若非大伯母自己身在謝氏,不知滿足,也不至於使謝氏長房落得那個下場,使得這門親事黃了。”
燕嵐道,“雖然滎陽鄭氏極好,但也是遠嫁啊,金燕自小長大京城,能適應遠嫁嗎?”
謝芳華笑了笑,“其實,若是金燕不想離京,就算與滎陽鄭氏結親,也可以留在京城。這麼多年,滎陽鄭氏未必不想來京城立足。否則,當初便不會和謝氏長房一拍即合結親了。”
燕嵐笑了,“也是。”話落,她感慨,“小時候,我們做事全憑喜好,如今長大了,就不能再任性而爲了。”
謝芳華不接話,小時候她也未能憑喜好做事,她一直以來的信念,就是守住忠勇侯府,守住謝氏,那時候,她不記得秦錚,倒是免了那些糾葛。所以說,記着的人永遠比忘記的人辛苦。
侍畫、侍墨端來飯菜,一一擺在桌上。
燕嵐看了看,“好香,拿酒來啊,我們也得喝兩杯。”
侍畫看向謝芳華。
謝芳華笑道,“燕小郡主傷痊癒了,喝兩杯無礙,我就算了,給她上一壺吧。”
侍畫立即走了下去。
燕嵐立即說,“別啊,你難道還喝着苦藥湯子?不能喝酒?你身上的傷難道還沒好?”
謝芳華想了想,低聲說,“我在調養,想要一個孩子,便不能沾酒。”
燕嵐睜大眼睛,呆了呆,又看看她的小身板,半響笑了,“好,好,這個好,那你就不要喝了,你若是有了孩子,認我做她乾孃吧。”
“你還沒嫁人,就想當孩子的乾孃?”謝芳華笑看着她。
“非要嫁人,才能做乾孃嗎?”燕嵐問。
謝芳華點頭,“是啊。”
燕嵐頓時犯愁,“這麼說,我還真要儘快找一個人嫁了。”
謝芳華噴笑,“我身體不好,一時半會兒難懷上,所以,你也不急。”
燕嵐卻搖頭,“這事兒哪能說得準,興許你剛與我說完,就懷上了,不行,我要儘早準備。”
“借你吉言吧!”謝芳華笑看着她,“我還是第一次見爲了給孩子做乾孃,把自己趕緊賣了的。”
燕嵐揚揚脖子,得意地說,“自從放棄你家的小王爺,我覺得眼前一片天寬海闊,待看到一個順眼的,就嫁了也行。”
“是誰剛剛還與說我不嫁人的?”謝芳華看着她。
“此一時彼一時嘛!”燕嵐臉不紅地道。
謝芳華看着她,頗有些無語。不過她倒是喜歡燕嵐的性格,拿得起,放得下,真性情。
侍畫端來一壺酒,燕嵐一邊與謝芳華閒聊一邊吃飯,東扯西扯,似乎要把悶了這麼多日子憋着的話一次性說盡。
直到兩個時辰後,秦錚進了後院,看到二人依舊沒散場,他挑眉,對已經喝醉了的燕嵐說,“前面已經散場了,你哥哥等着你一起回去。”
燕嵐抓住謝芳華的手,醉醺醺地說,“一言爲定啊,不准你以後再答應別人了。”
謝芳華好笑,“好,一言爲定。”
“什麼一言爲定?”秦錚蹙眉。
謝芳華不答話,對侍畫吩咐,“先送燕小郡主去前院。”
侍畫應了一聲,上前扶起燕嵐,出了後院。
秦錚待燕嵐走後,伸手攬過謝芳華,湊近她,聞了聞,“她喝得醉醺醺的,你沒喝?”
謝芳華搖頭,“你不是也沒喝?”
秦錚低頭吻她,還是不忘逼問,“燕嵐說什麼一言爲定?”
謝芳華笑着躲他,卻被他抱得緊,她只好如實交代,“她要做咱們孩子的乾孃。”
“你答應她了?”燕亭挑眉。
謝芳華點頭,“我覺得她還不錯,勉強能勝任。”
秦錚哼了一聲,“確實比其她人強不少。”
“他們都回府了?”謝芳華問。
秦錚點頭,對她問,“你累不累?”
謝芳華搖搖頭,“還好。”
秦錚聞言將她攔腰抱起,向前院走去,“既然你不累,我正好也不累,咱們回房生孩子去。”
謝芳華臉一紅,伸手捶他。
前院人都走了,已經收拾乾淨,秦錚抱着謝芳華徑直地回了房。
這一夜,自然是情濃意濃,春風幾度,夜漫漫,三更方歇。
天明時分,秦錚醒來後,見謝芳華依舊昏睡着,在她脣角吻了吻,起身下了牀。徑直收拾妥當,走出門。
清晨,天有些陰。
秦錚擡眼向天空看了一眼,對正在打水的侍畫招了招手。
侍畫連忙走過來,對他請安,“小王爺。”
“我需要出京,昨日沒來得及與她說,待她醒來,你告訴她,最多三日,我便回來。讓她好生地待在府中,外面的事兒有我,她不必多理會。”秦錚低聲道。
侍畫一愣,小聲問,“小姐若是問,小王爺出京所爲何事兒?奴婢怎麼說呢。”
秦錚道,“她知道,你就說與秦鈺一起商議的事情,爲了根除乾淨,我親自去處理。”
侍畫點點頭,猶豫了一下,又小聲道,“昨日,小姐派我去了一趟謝氏六房。給明夫人傳了一句話,讓她在今日午時之前,動用謝氏暗探,給她一份北齊暗樁的名單。”話落,她擡眼看秦錚,見秦錚似乎並無意外,她低聲道,“明夫人看到令牌後應了,說讓小姐放心,今日午時之前,一定會有名單送來。”
秦錚聽罷,想了想道,“今日午時之前,我大約在三百里之外的鎮上,若是有必要,告訴華兒,派人找我就好。”
侍畫頷首。
秦錚收拾一番,出了落梅居。
謝芳華昨日實在是太累了,太陽高高掛起,依舊在睡着。
快到午時是,謝氏六房的謝伊來了英親王府,侍畫只能喊醒謝芳華,對她稟告謝伊來了。
謝芳華睡眼惺忪地醒來,揉揉頭,問,“幾時了?”
“快午時了。”侍畫道。
謝芳華蹙眉,“竟然又睡到了這時候。”話落,對侍畫吩咐,“快去將她請進來。”
侍畫連忙去了。
侍墨進來幫謝芳華穿衣梳洗。
“秦錚是不是早就出府了?”謝芳華見屋裡無人,又是這個時辰了,秦錚定然早就起了。
侍墨點頭,“錚小王爺在天剛一亮就出府辦事了。”
謝芳華穿戴妥當,侍畫也領着謝伊進了落梅居。
謝芳華迎到門口,謝伊歡喜地喊,“芳華姐姐。”
謝芳華對她笑笑,握住她的手,將她拉着進了畫堂。
剛一進屋,謝伊立即說,“我娘說了,讓我來可不是爲了玩的。”話落,從袖中抽出一份紙張,遞給謝芳華。
謝芳華伸手接過,對她道,“你先在這裡坐着,等我片刻。”
謝伊點點頭。
謝芳華拿着紙張進了內室。
侍墨連忙給謝伊斟茶。
侍畫跟進了內室,跟在謝芳華身後,低聲說,“小姐,小王爺今早走時吩咐了奴婢,說他需要出京,昨日沒來得及與您說,待您醒來,讓我告訴您,最多三日,他便回來。讓您好生地待在府中,外面的事兒有他,讓您不必多理會。”
“他還說了什麼?”謝芳華問。
侍畫道,“說您知道,小王爺要出京辦的事情是與皇上一起商議的事情,爲了根除乾淨,他必須親自去處理。”頓了頓,小聲道,“奴婢隱約猜到一二,怕昨日您沒來得及與小王爺說,誤了事兒,便將您吩咐我去謝氏六房的事情說了。”
“他如何說?”謝芳華又問。
“小王爺說,今日午時之前,他大約在三百里之外的鎮上,若是有必要,告訴您,派人找他就好。”侍畫道。
謝芳華點頭,展開那份明夫人讓謝伊送來的名單。
她看了一遍後,眉頭緊緊地蹙起,對侍畫問,“他離開時,是不是沒帶青巖?”
侍畫搖搖頭,“奴婢不知,奴婢武功低微,一直感受不到青巖的氣息,不過飛雁的確是不在了,應該是被小王爺帶走了。”
謝芳華聞言打開窗子,對外面喊,“青巖。”
一道黑影應聲現身,正是青巖,“小王妃!”
謝芳華見他果然在,將手中的名單遞給他,對他道,“你現在就去,三百里外,找到秦錚,將這份名單交到他的手中。”
青巖猶豫,“小王爺讓屬下留下來,照看你。”
“我就在府中,不出門,能出什麼事兒?我想他留下你在京中,也是爲了我有急事兒尋他,你最讓我放心。”謝芳華催促,“快去,一定要儘快送到。”
青巖點了點頭,“是!”話落,帶着名單,離開了落梅居。
謝芳華站在窗前,想了片刻,對侍畫道,“出去備車,我要進宮。”
侍畫一愣,“小姐,您要進宮?”
“嗯。”謝芳華點頭。
侍畫猶豫,“如今小王爺剛出京,您就進宮,若是被有心人傳出去……更何況還有王爺和王妃那裡……”
謝芳華聞言覺得有理,改口道,“這樣,你去一趟正院,告訴王妃,我有急事兒,必須立即進宮。請王妃與我一起進宮。”
“是!”侍畫轉身走了出去。
謝芳華走出內室,對謝伊抱歉地說,“伊妹妹,你好不容易來一趟,我卻必須要進宮,只能改日再招待你了。”
謝伊本就懂事兒,見謝芳華臉色凝重,也知道她是有急事兒,更何況她來府中時,她娘也囑咐她多次,一定要小心謹慎,不要弄丟信箋,如今想來一定十分重要,她立即站起身,“芳華姐姐,你我姐妹也不是外人,我知道你說有事兒一定是有事兒。我辦好了娘交代的任務,也要趕緊回去告訴她。”
謝芳華點頭,對一旁吩咐,“侍墨,送伊小姐出府。”
侍墨頷首,送謝伊出了落梅居。
謝芳華隨後收拾一番,走出落梅居。
侍畫匆匆去了正院,英親王妃正在插花,聞言納悶地問,“華丫頭說要我陪她進宮?”
侍畫點點頭。
“她可說了什麼事兒?”英親王妃問。
侍畫搖搖頭,“小姐很着急,已經派青巖去找小王爺帶信了,說要立即進宮。”
英親王妃立即放下手中的活,點頭,“你快回去告訴她,我這就收拾一番,陪她進宮。”
侍畫頷首,連忙折回落梅居,在門口正碰到出門的謝芳華,說王妃答應了,謝芳華點頭,直接向大門口走去。
英親王妃快速地收拾了一番,也匆匆出了正院。
喜順已經得到二人要進宮的消息,在大門口給二人備好了車。
上了馬車後,馬車向皇宮走去,英親王妃才抽空對謝芳華詢問,“華丫頭,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兒?”
謝芳華看了英親王妃一眼,低聲道,“也不是太大的事兒,只是這事兒比較麻煩,需要對皇上知會一聲。”頓了頓,她又道,“比較我早先做的事情不是太妥當,怕秦錚剛離開,我進宮惹人非議。只能勞動娘跟着我走一趟了。”
英親王妃聞言道,“流言蜚語,也不必去在意,人活一世,重要的是對得起自己和良心。”話落,拍拍謝芳華的手,“我們南秦如今,的確需要齊心協力,若是事情麻煩,是該知會皇上一聲。”
謝芳華點了點頭,不再多說。
馬車很快就來到了皇宮。
謝芳華和英親王妃進了宮門,抓住一名小太監問,“皇上在哪裡?”
“大長公主和金燕郡主方纔進宮了,說是要見皇上。”那名小太監搖搖頭,“不過二人先去太后宮裡了。”
英親王妃偏頭看向謝芳華。
謝芳華想了想道,“娘,咱們去御書房吧。”話落,又道,“這裡是皇宮,咱們進宮來,很快就會有人將消息傳到皇上的耳邊,不管他在不在御書房,應該都會去御書房尋我們。”
“你說得有道理。”英親王妃知道謝芳華的這件事兒應該是不想被外人知曉,點點頭。
二人一起去了御書房。
大長公主和金燕進了皇宮後,先去了太后的宮裡,對太后言明,有一樁事情需要皇上給做主。太后聞言問明瞭什麼事情,一聽說是金燕的婚事兒,好一番訝異,見金燕似乎真對秦鈺死心了,便點點頭,派如意去知會秦鈺,說午時前來宮裡用膳,大長公主有事兒相求,便示意如意若是秦鈺問起,特別提點了是金燕另尋的婚事兒。
如意到了御書房後,將事情轉達給了秦鈺,秦鈺聽罷後,看了一眼天色,便放下筆,向太后宮裡走去。
他剛到太后宮門口,便聽到有人稟告,說英親王妃和謝芳華進宮了,正前往御書房去尋他。他聽罷後,立即折返回了御書房。
太后、大長公主、金燕三人正在宮裡等,見秦鈺本來已經來了,卻到門口又走了,一時奇怪納悶。
小泉子留下來,對三人見禮,“英親王妃和小王爺進宮了,去了御書房尋皇上,既然去御書房,應是有急事兒,皇上說不必等他用膳了。讓大長公主和金燕郡主多在宮中留半日,待他處理完事情,再來太后宮裡。”
太后看了一眼時辰,見已經午時,尋思不知英親王妃和謝芳華爲了何事兒進宮,點了點頭。
大衆公主和金燕聞言沒什麼異議,只道,“反正我們也有多日沒進宮了,多留些時候也不急。讓皇上只管處理正事兒。”
小泉子應聲,匆匆離開了太后宮。
秦鈺折回御書房,見英親王妃和謝芳華果然已經等在那裡,他走到近前,對二人詢問,“大伯母,芳華,可有急事兒?”
英親王妃見他走了一頭的汗,點了點頭,“芳華有急事兒,我是陪着來的。”
謝芳華對他道,“是比較麻煩的事兒。”
秦鈺頷首,當先進了御書房,對她道,“進來說。”
謝芳華隨後跟進了御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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