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
臘月中旬,當沐春率領十五萬明軍在西南進行改土歸流時,比他更西南的大陸上也即將歡送一支龐大的隊伍。
毗奢耶那伽羅帝國東部的內清爾港口上,此刻這座城池的官員正在碼頭上與一羣身穿圓領袍的大明官員走動,而碼頭上則是數以萬計的本土貧民在搬運物資上船。
那一艘艘大船無不彰顯着它們的份量,以及它們身後大明王朝的實力。
拉姆是毗奢耶那伽羅帝國治下內清爾的官員,一個半月前他負責接待了這支艦隊,而這支艦隊也爲他們的航道帶來了和平。
“如果可以,我真不想讓您和您的船隊離開,內清爾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和平過了。”
當隊伍停下腳步,拉姆也誠懇的看向了他身旁的鄭和與陳瑄。
“這點您可以放心,即便我們離開,我們也會在合適地方留下部分艦隊,保持航道通暢。”
鄭和與拉姆說着自己的想法,拉姆聞言也嘆氣道:“可惜國王不願意將內清爾的土地劃出來,不然我們可以成爲長期的朋友。”
“我們現在不就是朋友嗎?”鄭和爽朗一笑,隨後將目光放到了內清爾港口上。
只可惜永樂通寶往往只能在與大明艦隊貿易時獲得,相比較市場來說,數量十分稀少,不然它恐怕很快會成爲航道上最堅挺的貿易貨幣。
陳瑄口中吩咐,無非就是展示展示武力,而鄭和聞言也輕笑道:“只要我們不開第一槍就行,其它的你自己做主。”
它的地理位置並不算好,國土基本處於德干高原範圍,儘管佔據了大半個南印度,可饑荒問題卻從未間斷過。
由於甘波拉王國得天獨厚的地理位置,因此作爲首相的亞烈苦奈兒在執政期間對來往的商船做出了許多針對性政策,每一條政策都壓榨過往商船,名聲極爲狼藉。
“每次都因爲清剿海盜而耽擱了時間,搞得每次都得逆風而行。”
大明艦隊的到來,無疑給了內清爾數萬饑民一條活路。
兩人交談間,陳瑄不免笑道:“若是他拒絕我們上岸,那我可要按照殿下的吩咐來辦了。”
拉姆帶來了一個好消息,鄭和聽後也高興道:
“這實在是太好了,有了古裡的官廠,那我們一路上的航行補給就能得到保障了。”
東部沿海城邦饑荒得到緩解,商人們也藉此機會賺的盆滿鉢滿。
“我會的。”鄭和鄭重點頭,隨後作揖告別了拉姆,帶着艦隊向南方海域繼續進發。
這看上去不多,但在崑崙角以東的整個航道來說,永樂通寶無疑是當下最炙手可熱的貨幣。
對於一些商幫來說,跟隨鄭和航行到這裡,便已經將武裝商船的成本收回了一半,因此許多人都希望鄭和早早清剿完海盜出發。
時間一點點過去,當時間來到臘月二十四日,鄭和所率的下西洋艦隊也抵達了馬納爾海灣。
內清爾港口與此前鄭和他們經過的許多港口不同,儘管港口內部有各式各樣的船隻穿行其間,但那一棟棟充滿了印度教風格的建築卻是鄭和他們沒有接觸過的。
“好了拉姆,我們該走了。”
正因爲他們無形中的催促,鄭和這才決定在清剿海盜結束後向南邊的錫蘭進發。
自唐末海上貿易興起開始,錫蘭島作爲孟加拉灣和阿拉伯海之間的交通要道,無疑成爲了各國海上中轉和貿易的交匯點,具有極高的戰略地位。
並且由於當地百姓沒有足夠的銅錢,因此他們基本使用香料、黃金、白銀來和商人們購買糧食,這無形之中又讓商人們大賺一筆。
“是我們應該謝謝你們纔對,你們的商人在這幾個月從孟加拉爲我們購買了許多糧食,緩解了內清爾和許多城邦的饑荒問題。”
在他們的交談中,艦隊也漸漸向南方行駛,並在中途停靠了毗奢耶那伽羅帝東部的一些城邦。
在鄭和忙着清理航道海盜的時候,商人們來來往往兩趟,給毗奢耶那伽羅帝國東部沿海城邦運來了不下百萬石糧食。
對於艦隊的到來,這些城邦都表現得十分熱情,因爲鄭和艦隊的到來無疑會給他們大部分人帶來幾日的就業。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鄭和爽朗一笑,而陳瑄聞言也看向鄭和。
不管是成色還是信譽,永樂通寶都是當下商人的首選。
面對這樣的人,鄭和自然也準備小心對付,而陳瑄則是磨拳擦腳,準備抓住機會就展現東宮所交代的武力影響。
“感謝您爲內清爾帶來的繁榮與和平,我已經和國王提到了您即將前往西邊古裡的事情,國王也同意您在古裡建設官廠,但留守的人不能超過一千人。”
拉姆說着大明商船買賣糧食的事情,儘管這在鄭和他們看來是正常的貿易行爲,畢竟商幫們下西洋就是爲了賺錢,而被拉姆稱爲孟加拉的榜噶喇國本就擁有充足的糧食,這無疑很適合做糧食貿易。
對於商幫們的商人來說,花三百文在察地港買一石糧食,然後轉手五百文賣給內清爾百姓,這其中利潤簡直賺翻了。
毗奢耶那伽羅帝國是一個立國不滿百年的國家,但它卻是印度次大陸上最後一個印度教國家。
“好!”聞言,陳瑄臉上立馬露出了笑容。
甲板上,感受着反方向的季風,陳瑄不免抱怨道:
此時南方的甘波拉王國是布瓦奈卡巴胡五世,不過真正掌握王國的,卻是首相亞烈苦奈兒。
在港口附近的文化建築區域,那裡散落着許多古老的印度教教堂和古印度建築。
鄭和看着已經出港大半的艦隊,回頭與拉姆交代了一聲,而拉姆聞言也拉住他說道:
在漸漸向南行駛的同時,鄭和與陳瑄所獲得的錫蘭情況也越來越多,局勢逐漸明顯。
“南邊的錫蘭國和我們不一樣,他們的國王貪婪好色,你需要防備他。”
他們熱情的幫助大明艦隊搬運貨品,而大明給他們的報酬則是十文錢。
“剛纔拉姆說錫蘭國的國王貪婪好色,你說他會不會拒絕我們上岸?”
此時,錫蘭島上有兩大王國,分別是位於北部的賈夫納王國和位於中南部的甘波拉王國。
“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二百多艘商幫船隻,幾乎每艘都能運載兩千石糧食抵達內清爾。
不同之前的各國歡迎,來到馬納爾海灣的他們不但沒有得到歡迎,還收到了示意他們“遠離”的旗語。
“娘嘞,還真的敢趕我們走。”
陳瑄氣笑了,他沒想到這麼一個偏遠小國居然真有勇氣趕他們。
“按照我們之前說的,這種事我來處理。”
陳瑄偏頭看向了臉色不太好的鄭和,自己臉上帶着笑意。
“你來處置。”
鄭和頷首,轉身便走回了船艙。
陳瑄見狀,笑着對自己的兒子陳佐開口道:“派點弟兄坐沙船上岸,記得客氣一點,我們不能先動手。”
“是!”陳佐輕笑作揖,已經明白了自家父親口中意思。
不多時,一艘沙船在二十餘名明軍的駕駛下進入馬納爾海灣,而碼頭上則是聚集了數百名身穿簡陋皮甲和鎖子甲的錫蘭國士兵。
“這裡不能上岸!”
他們用僧伽羅語驅趕明軍,好在明軍帶來了從內清爾僱傭的翻譯。
“我們是來自中國的官方船隊,這次來錫蘭是爲了和錫蘭建立貿易,同時補給一些糧食淡水的。”
“這是我國使臣帶給國王的禮物。”翻譯一邊說,一邊讓兵卒划船靠近碼頭,將三個大箱子吃力的擡上了碼頭,但人卻沒有走上陸地。
“你等我們通傳。”聽到對方的僧伽羅語,幾名將領對視過後便讓他們等着,不給上岸機會的同時,也派人帶着這三箱禮物前往了王城通知消息。
幾個時辰很快過去,眼看他們這麼久還沒討論出結果,翻譯只能開口道:
“我們先回艦隊,明天的中午會再來詢問的。”
他解釋着,不過錫蘭國士兵卻依舊虎視眈眈,最後明軍只能划船返回了艦隊。
回到艦隊後,他們第一時間將事情彙報給了陳瑄,陳瑄聽後則是撫了撫須:
“明天這個時候再問,最好讓他們先動手。”
“是!”百戶官聞言作揖,而後退下了坐船。
陳瑄見狀也看向了不遠處的陳佐:“讓弟兄們把野戰炮、定裝火藥和鐵炮彈都準備好,上了陸地就別用石彈了,攻城沒有鐵炮彈威力大。”
“是!”陳佐應下,轉身讓軍隊準備去了。
也在他們準備期間,時間一點點過去,直到第二日正午,錫蘭山國仍然沒有給明軍上岸的機會,並說送消息去王城來回需要三天。
見狀,明軍便再度返回了坐船,而與此同時的錫蘭山城也迎來了一輛馬車和一名馬納爾港的官員。
錫蘭山城雖然和山有關,但距離山區實際上還有很長的距離。
錫蘭國立國時間很長,而錫蘭島上人口更是從公元前便已經遷移上島。 由於全國地勢平坦,土地肥沃,因此島上人口足有百餘萬之多,不過其中有三成是北邊的賈夫納國之下的泰米爾人,剩下七成則是僧伽羅人。
在石砌的都城中,擁擠的街道和密集的石屋、木屋便是這座都城最有價值的物品。
生活在都城中的僧伽羅人勉強能靠着農業生活,但關於許多手工商品則是需要從海上貿易獲取。
面對鄭和所率大明艦隊的抵達,錫蘭國內毫無疑問分爲兩派。
他們對大明並不瞭解,只從航道上的其它商人口中得知了中國、大明等詞彙。
國相亞烈苦奈兒反對與大明交流,大臣耶巴乃那則是認爲大明的富裕早就傳播海外,錫蘭可以藉此機會與大明拉上關係。
二人的爭論持續了很久,即便發展到了眼下也沒有停止,不過這一切將會隨着這三箱禮物而宣告暫停。
當箱子之中的絲綢、瓷器、茶葉等等商品出現的時候,人在家中辦公的國相亞烈苦奈兒立馬放下了手中的刀,走下臺階拿起了一匹絲綢。
“這絲綢比起那些商人們送來的,要好上太多太多了,如果拿到市場販賣,應該能賣出十個蘇瓦納黃金。”
亞烈苦奈兒不過五尺出頭的身高,臉上留着濃密的大鬍子,身上穿的五彩斑斕,頭上的帽子還有許多寶石。
光他這一身扮相,不知道的還以爲他纔是錫蘭山國的國王。
在他欣賞大明瓷器和絲綢的時候,站在他身旁三十多歲的一箇中年人便開口道:“父親,我們或許可以讓他們上岸,然後從他們船上徵收一些貨物。”
“嗯!”亞烈苦奈兒眼前一亮,回頭高興道:“納顏,你的想法不錯,我們可以像對帖木兒、阿拉伯的那些商人一樣,對他們強徵貨物。”
“這件事情就交給伱去辦,你帶五萬大軍去馬納爾,讓他們知道我們的實力。”
“是!”聽到自家父親的話,納顏當即走出了自家那比王宮還要繁華的府邸。
很快,他便開始在錫蘭山城四周徵調男丁,但凡被徵調的男丁,納顏都會發給他們一面木質的盾牌,以及一杆七尺左右的長槍,除此之外別無他物。
在徵調男丁的同時,他也讓人給馬納爾的官員送去消息,讓他返回馬納爾歡迎鄭和前來錫蘭山城,同時准許他們的船隻靠岸。
在這樣的命令下,抵達錫蘭三日的明軍終於得以上岸,不過由於陳瑄的剋制,上岸的明軍僅有兩千餘人,而被明軍僱傭的當地土民則是多達數千人。
他們爲明軍收集淡水和蔬菜,明軍則是利用船體和捕魚網的優勢在海內進行捕魚,運到岸上後,用海魚和貨幣與他們交易。
與此同時,鄭和也準備好了前往錫蘭山城。
“我還是不覺得你這個時候過去是好事,我總覺得有什麼陰謀。”
陳瑄的嗅覺很靈敏,他察覺到了馬納爾的軍隊在不斷地增加,鄭和也同樣。
“我知道不是什麼好事,不過他們既然准許我前往都城,不管他們要對我怎麼樣,我都有辦法應對。”
鄭和十分自信,他雖然是一個太監,可也是跟隨朱棣在漠南、漠東廝殺了十幾年的太監。
論帶兵打仗,他其實並不差。
“好,那你多帶些護衛。”陳瑄擔心鄭和安全,鄭和也點了點頭:
“我帶三千人去,順帶再帶二十門野戰炮。”
“如果錫蘭國的軍隊在我走後有不善的舉動,你不用顧忌我,直接動手。”
鄭和鄭重交代,陳瑄也咧嘴一笑,撫須道:“放心,你不說我也知道怎麼說,你只要照顧好自己就行。”
“那我走了。”鄭和沒說太多的話,畢竟他和陳瑄已經配合了一年多的時間,許多話不需要說,只需要一個眼神就能秒懂。
在陳瑄的注視下,鄭和整隊三千兵馬,攜帶二十門野戰炮,在錫蘭官員的帶領下前往了錫蘭山城。
錫蘭的官員們雖然好奇野戰炮是什麼,不過這個時代並沒有很多國家將火炮放到艦船上,更別提放到艦船上來經過錫蘭了。
因此,他們雖然好奇,卻並不知道火炮的威力,更沒有嘗過它的厲害。
他們踏上了前往錫蘭山城的道路,而錫蘭山城的許多大臣也知道了亞烈苦奈兒的想法,因此紛紛對他譴責了起來。
“大明比我們強大,他們有數千萬人口,上百萬軍隊,不是我們能阻擋的。”
充滿印度風格的王宮之中,三十七歲的大臣耶巴乃那正在據理力爭,同時他還看向了國相亞烈苦奈兒:“鄭和的軍隊有兩萬多人!”
“納顏已經召集了五萬人,並且已經在前往馬納爾的路上了。”亞烈苦奈兒輕嗤一聲說道:
“他走的是更近的那條路,而鄭和被我帶往了遠的那條路。”
“等鄭和抵達都城的時候,納顏已經率領五萬人將鄭和的那兩萬多人給覆滅了。”
做慣了土霸王的亞烈苦奈兒過分高估了自身實力,他對軍隊的理解還停留在人數上,因此他並不打算和鄭和和平共處。
“哪怕滅亡了他們,大明還能派出更多的軍隊來征討我們。”
耶巴乃那並不認爲錫蘭國有阻擋大明的實力,可亞烈苦奈兒卻皺眉道:
“耶巴乃那,你是被那些商人的話嚇破了膽子。”
“據我知道,想要從這裡前往大明,最快需要四個月的時間,並且還得按照規定季節出發。”
“正常來說,大明要出兵攻打我們,最少需要一年的時間。”
“這麼遙遠的距離和時間,大明即便想要懲罰我們,也沒有足夠的力量支持。”
“如果我們能幹掉鄭和和他的艦隊,大明反倒是會清楚我們的實力,他們會老老實實的給王國交稅。”
亞烈苦奈兒認爲大明離自己太遠,自己即使幹掉大明船隊,也不會受到什麼懲罰,可耶巴乃那不這麼認爲。
他還想繼續說下去,可亞烈苦奈兒卻站了起來:
“最多兩天,納顏就會全殲明軍的艦隊,到時候我會爲大家送上華貴柔軟的中國絲綢。”
話音落下,亞烈苦奈兒便趾高氣昂的走出了宮殿,殿內的數十名大臣瞧見他這副模樣,面面相覷之間卻又不敢說些什麼。
倒是耶巴乃那已經開始商討起了,該如何面對大明的反撲。
即便是他,也不覺得兩萬明軍能鬥得過五萬錫蘭軍隊。
只是他們的想法對於明軍,尤其是對於陳瑄來說是顯得那麼的可笑。
在鄭和率領三千軍隊離開後,陳瑄立馬就安排陳佐率領五千兵馬上岸駐守,一旦遭遇襲擊,不用請示就可以反擊。
與此同時,納顏也率領麾下的五千都城軍和四萬多兵卒向着馬納爾趕去。
除了五千都城軍能穿着鎖子甲外,其餘的四萬兵卒身上也就多穿了件代表本國的號衣,以及脆弱的木盾和長槍。
作爲一位在靖難戰場上出生入死的名將,鄭和絕非政治上的小白。
在得知軍隊只需要三天就能抵達錫蘭都城,而自己已經走了四天還未見到錫蘭都城的時候,他就知道了錫蘭國恐怕來者不善。
騎在馬背上,鄭和看了一眼前方帶隊的錫蘭使臣,隨後用官話低聲與身旁的指揮使交代:“讓弟兄們時刻準備着,胸甲千萬不能脫,再累也得穿着。”
“是!”指揮使點頭,隨即看向了正在趕路的這三千明軍。
正常情況下,明軍的甲冑都放在車上或挽馬背上,兵卒只需要穿一身簡單的鴛鴦戰襖就足夠。
只是在大軍出發時,鄭和就交代了其餘甲冑都可以放在馬車上,但胸甲必須穿着。
鄭和已經瞭解了錫蘭軍隊的情況,哪怕明軍只穿着簡單的胸甲,也能防禦來自錫蘭國的襲擊。
只要扛過第一波,他立馬就能指揮全軍着全甲突襲錫蘭都城。
想到這裡,鄭和策馬上前,帶着翻譯來到了錫蘭大臣的隊伍中,笑着詢問道:“我們距離都城還有多遠?”
“大概明天中午就能抵達。”
大臣十分緊張,可還是說出了大概的時間。
他本以爲鄭和還會繼續問下去,卻不想鄭和只是點了點頭,隨後便降低了馬速,漸漸返回了明軍隊伍中。
大臣緊張的擦了擦額頭上並不存在的汗水,而鄭和也在返回本陣後與身旁的指揮使交代道:
“明日抵達錫蘭都城,你今晚讓人密切關注他們的人馬,一旦他們的人要趁夜色離開,你立馬通知全軍着甲,小心防備。”
“是!”聽到鄭和的話,指揮使心裡一緊,不由詢問道:“要不要派塘騎傳消息給平江侯?”
“不用擔心他們,他們的準備估計比我們的還要充分。”鄭和輕笑開口,他可是太瞭解陳瑄了。
陳瑄從艦隊自劉家港出發時就憋了一肚子火,即便沿途擊沉了數百艘海盜船,並且還在大古剌圍剿了當地的土寇,可這些小打小鬧根本無法滿足他這個已經七年沒有打仗的憋屈心理。
鄭和估計自己剛剛跟隨錫蘭使臣離開不久,陳瑄那邊就已經讓人構築防禦工事了。
如果錫蘭真的敢打,那陳瑄恐怕會高興的睡不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