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龍江船廠
“今日這話也算是大逆不道,老二怎麼敢說啊……”
南京,燕王府內……
伴隨着朱高熾頂着額頭冷汗來回渡步,嘴裡不斷念叨着讓人聽不懂的話,四周護衛也面面相覷,不敢發聲。
這種局面下,朱高燧卻跟個沒事人一樣,坐在位置上吃着水果。
看他那副模樣,朱高熾氣不打一處來,想要上去教訓朱高燧,卻又想到平日裡朱高燧的逆反,因此只能當做沒看到。
他來回渡步着急,卻又不敢去府軍前衛坊與他見面,生怕朱元璋將朱高煦今日之言聯想到燕王府身上。
懷疑到他身上倒是沒事,可如今朝中想抓他爹把柄的人可不在少數,他得爲燕王府着想。
這麼一想,朱高熾更是覺得自己對不住朱高煦。
這樣的愧疚加精神上的焦慮,沒能堅持多久的朱高熾便坐到了一旁的位置上,不停喘着粗氣。
護衛見狀上前爲其扇風,但這風卻扇不走朱高熾心裡的焦慮。
此時他才覺得,自己這燕府嫡長的身份並不是很重要,至少到了關乎國事的大事時,他那皇爺爺並不會聽他的,而他在面對他那皇爺爺時,也不過是一個“平頭百姓”罷了。
朱高熾沉默許久,直到一名王府護衛從外着急走來,他才猛然起身。
這護衛的出現,便是讓正在吃水果的朱高燧都不由的看向了他。
“殿下,消息探來了……”
護衛作揖稟告,將府軍前衛坊發生的事情都告訴了朱高熾。
收回宮中行走令牌,禁止前往兩國公府讀書……
不得不說,皇帝的這份口諭確實沉重,但最少還沒有對朱高煦本人做出什麼禁足之類的懲罰,也算不幸之中的萬幸。
“呼……”聽到了結果,朱高熾鬆了一口氣,整個人癱軟坐在了椅子上。
不遠處的朱高燧聽到懲罰的內容,不由的撇了撇嘴,顯然看不上這樣的懲罰。
在他看來,不讓他二哥去兩國公府、不讓他理政,這些懲罰確實很重,但這些東西對於他二哥來說也不是那麼重要。
即便眼下燕府的世子位還未確定,但他二哥這輩子最低都是一個郡王。
只要不剝奪這層身份,他完全可以享受一輩子的榮華富貴。
當然,朱高燧年紀還小,並不明白這兩項處罰對於朱高煦個人前途的嚴重性,但朱高熾卻十分清楚。
坐在椅子上,朱高熾心裡清楚,恐怕他那皇爺爺是真的很捨不得朱高煦。
如果自家老二真的惹皇爺爺生氣了,恐怕現在的他不是在鳳陽高牆,就是在收拾行裝回北平的路上。
“我那爺爺此舉,恐怕只是做給一些人看吧……”
朱高熾略帶擔憂的看向了門外,望着那昏黃的天空,只覺得十分無力。
只是他不知道,在這南京城中,也有許多人不希望眼下的朱高煦離開,其中不乏曾經希望他離開的人。
“還好,最少人留下了。”
太常寺內,當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一間書房內的黃子澄也舒緩了一口氣。
在這書房裡,黃子澄坐在位置上,面前放着許多需要太常寺處理的政務,他背後的書架則是擺放着許多漢初、南朝的典籍。
在他面前的人,朱高煦或許很熟悉,但眼下的他無法看到這場景。
“李帶班……”黃子澄沉吟片刻,對面前的東宮帶班太監開口,而他便是帶人前往朱高煦住所處傳旨的東宮太監。
見黃子澄念自己名字,李帶班作揖回禮,黃子澄也順勢說道:
“如今太孫還需要那燕嫡次子煦‘看山點礦’的本事,因此你回去後,還請告訴太孫,這幾日多在陛下面前爲其美譽。”
“此外,太孫可利用嫡長熾之口來詢問那燕嫡次子煦,好將江南一帶的礦山全部問出。”
“若是能掌握這些礦山,太孫想要辦的事情就簡單許多了。”
黃子澄說到一半起身走到李帶班面前,着重交代:“如今天下,不論南北皆缺銅錢,燕嫡次子煦有這本事,萬不可讓他過早返回北方。”
“至少在‘以鈔抵稅’此政推行江南一京三省前,不能讓他回去。”
黃子澄目光灼灼,那李帶班聞言也再三作揖,以此表示自己聽進去了,並且會爲太孫帶話。
見他這樣,即便是黃子澄這自視清高的人,也難得向他這太監作揖回了一禮。
李帶班側身躲過,而後便在黃子澄的千叮嚀萬囑咐中離開了太常寺衙門。
只是半個時辰,他便帶着黃子澄的意思回到了紫禁城春和宮內,並將所有話一字不落的帶到了朱允炆面前。
此刻已是亥時,朱允炆也在宮中侍從的伺候下脫了常服,沐浴過後等待頭髮吹乾。
他着一身中衣坐在拔步牀內,將李帶班所帶之話盡數聽進去後,他才眯着眼睛對李帶班交代道:
“明日黃先生入宮班值後,你代我告訴他,就說事情我已知曉,也會如實照做,不過……”
朱允炆沉吟片刻,思量過後才繼續道:
“蘇鬆二府的事情必須速速推進,如今距離秋稅上繳只有一個月了。”
“奴婢領命。”李帶班作揖應下,朱允炆見狀也再次沉思。
片刻後,他才重新開口道:“明日派些人給高煦送些東西,實用便可。”
“是……”李帶班應下,見朱允炆沒什麼要交代的,便回禮過後離開了寢宮。
在他走後,朱允炆則是看着殿內的一處燈籠,眼神閃爍,不知是想到了什麼。
良久之後,殿內燈火被吹滅了許多,僅留數盞來供護衛保護他。
“鐺…鐺……”
次日,當晨鐘作響,朱高煦也在迷迷糊糊中摸索着起身。
似乎是沒了理政及學習的擔子,他這一日比此前任何時候都睡得更深更久。
他足足睡了五個時辰,從迷糊中清醒後,整個人都精神了不少。
“無事一身輕啊……”
走出屋外,用睡前準備的溫水洗了洗臉後,朱高煦十分輕鬆的說出了這句話。
如貓擦臉般的擦乾淨臉後,他如往日一樣的來到後院,爲馬廄裡的赤驩添加豆料及草料、水等物,同時還爲它清理了馬廄。
這和平常一樣的舉動,卻在沒有事情打擾後顯得慢條斯理,不緊不慢。
他閒下了心來,並沒有對朱元璋對他的懲罰上心。
這麼多天的學習,他別的沒學到,唯一學到的就是不要那麼杞人憂天,尤其是經歷了昨天的事情後。
他是擔心靖難之役,也擔心靖難之役後自己的前程,可這些事情都在未來,如今的他是難以干涉到的。
他只有一步步的腳踏實地,才能匯聚在一股力氣,最後將它用在需要用在的地方。
若是每日都擔驚受怕,恐怕他都活不過他那還未出現的大侄子,便要薨逝於南京之中了。
“駕!”
收拾好一切,朱高煦爲赤驩套上馬鞍,乘騎它出了府軍前衛坊的小巷。
在巷口,他對那家熟悉的酒樓交代了一聲,便是說中午不在家吃,讓他們別準備飯食,免得白跑一趟。
那少年夥計笑呵呵的作揖應下,眼中對朱高煦胯下的赤驩羨慕不已。
朱高煦沒有過多停留,策馬便往外城趕去,期間也能感受到自己不遠處有人跟着自己。
這些人不用多說,恐怕便是從明面轉到暗地裡的錦衣衛了。
只是面對他們的監視,朱高煦並不擔心,而是按照自己昨晚想好的,策馬往西南的聚寶門趕去。
“頭,這二殿下怎麼往西南走,不應該去大教場嗎?”
“跟着便是!”
如朱高煦所想的一樣,他身邊確實跟着錦衣衛,並且數量還不少。
見朱高煦往聚寶門趕去,他們心中都十分疑惑。
在他們這小半年的監視中,他們很清楚朱高煦認識哪些人,熟悉哪些地方。
正因如此,他們很好奇朱高煦去聚寶門作甚,畢竟想要去大教場找楊展、王瑄,只需要走最近的正陽門便可。
帶着疑惑,他們遠遠的跟了朱高煦一路,直到過了正陽門的城門兵卒檢查,出了外城,他們才知道朱高煦要往哪裡去。
“二殿下要去龍江船廠,都跟鬆些!”
隔着數百步外的錦衣衛小旗官交代一聲,他與麾下的錦衣衛也紛紛降低了速度。
明初南京城的外城大多都是農田和村莊,視野十分開闊。
以內城監視的手段放在外城,那自然是漏洞百出,所以不能跟的太緊。
對於他們的跟蹤監視,朱高煦雖然不能確定方向,但也知道有人跟着自己,只不過他並不在意。
緊趕慢趕兩刻鐘,朱高煦便見到了黃棕色的夯土外城,以及那進出十分熱鬧的江東門。
南京外城周長百餘里,擁有外郭城門十八座,水門三處。
這樣佔地廣袤的城池,僅居住着三十餘萬人,除去內城,其它地方說句地廣人稀也不爲過。
這樣的地廣人稀,給南京城百姓提供了不需要出城就能滿足的基本物資需求,因此許多南京百姓一輩子都沒有出過外城。
經常出入外城的,不是漁民就是行商和官差,因此每個城門每日出入的人數都極少。 不過在這樣的現象下,卻有五座城門顯得異常熱鬧,每日出入者絡繹不絕。
這五處城門都坐落於南京城西,緊鄰長江南畔。
若是從北說到到南,那便分別是佛寧門、樓江門、儀鳳門、定淮門和江東門。
這其中,前四門都是因爲柴米油鹽醬醋茶等生活上的貿易而繁榮,只有最後的江東門是以造船、訂船而聞名兩岸。
朱高煦來江東門,爲的就是城外的龍江船廠。
“敢問足下哪裡來的,要往哪裡去?”
守衛江東門的兵卒對乘騎馬匹的朱高煦恭敬作揖,朱高煦見狀也看了一眼車水馬龍的江東門,低頭應了一句:“燕嫡次子煦,想出城去龍江船廠看看。”
“這……”聽到朱高煦的身份,這守衛江東門的百戶官當即遲疑了起來,畢竟朱高煦的身份特殊。
“你若擔心,可派人隨我一起去。”
朱高煦清楚自己的身份問題,那百戶官見狀也鬆了一口氣,安心作揖道:“謝殿下體諒。”
作揖過後,百戶官安排了兩名二十出頭的兵卒跟隨朱高煦前往龍江船廠。
由於戰馬稀缺,兩名兵卒只能徒步跟在朱高煦背後,見狀的朱高煦則是翻身下馬,對二人笑道:“從此地往龍江船廠不過四里,伱我三人步行前往便是。”
“是…”兩名兵卒因爲朱高煦的此番言論愣了愣,而後便跟隨他徒步走向了遠方的龍江船廠。
瞧着他們的背影,那守在江東門的百戶官也不免唏噓:“這燕府的二殿下,還真是個……”
“籲!”
百戶官的話還沒說完,便被馬蹄和勒馬聲打斷。
他回頭看去,只見六名身騎乘馬的男子在江東門勒馬,並對攔住他們的兵卒出示了一塊牌子。
百戶官不敢耽擱,一路小跑上前接過牌子。
發現這是五軍都督府的千戶牌後,他雙手歸還牌子,作揖唱禮:“諸位將軍請……”
沒有過多言語,這六名男子策馬出了江東門,往朱高煦離去的方向追去。
片刻後,當他們看到朱高煦下馬與兩名兵卒牽馬步行時也嚇了一跳,連忙勒馬。
“頭,這二殿下怎麼下馬徒步了?”
一名錦衣衛驚詫回頭,領頭的男子見狀也緊皺眉頭,看樣子十分頭疼。
過了片刻,他才擡手道:“在這裡等他們走遠再追上去,該給馬匹喂料喝水的都給我抓緊。”
“是!”
衆人聽後翻身下馬,而那小旗官則是坐在馬背上,看着朱高煦如此舉動,一時間難以捉摸。
相較於他們的驚訝,此刻的朱高煦卻好似一個平頭百姓般與兩位兵卒聊着天。
在他們前方的道路盡頭,那裡有着一排排屋子,看上去很小,但根據距離推算,想來都十分高大。
在這排屋子的背後便是長江,而朱高煦與他們聊的便是這排屋子。
“這就是龍江船廠吧?”
“回殿下,是的。”
朱高煦語氣輕鬆,迴應他的兵卒卻十分僵硬,生怕不知道什麼時候惹惱了朱高煦,換來一頓毒打。
“這道路修的如此奢侈,想來往來做生意的很多,只是不知道爲什麼路上行人寥寥?”
朱高煦看着四周,他們所行走的是一條青石鋪設的三丈寬道,直通前方的龍江船廠。
在道路左右是一塊塊經過規劃的稻田,田地裡的稻子已經到了青黃交際的時候,想來頂多半個多月就能開始收割。
這樣的景色,想來到時候一定很美。
只可惜,就是這樣的景色卻沒有太多人欣賞,就連通往龍江船廠的青石路上,也只能看到七八個車隊,與城門口相比顯得冷清了許多。
見他好奇,一名兵卒也迴應道:“龍江船廠近來接了五軍都督府造船的活計,每日都忙着爲都督府造船,自然沒有餘力爲商人們造船。”
“這消息已經傳開許久,需要船的商人也都往松江、杭州、寧波、揚州趕去,來往龍江船廠的人自然變少了。”
“是這樣啊……”朱高煦笑的有些尷尬,他倒是沒想到自己居然是龍江船廠商人變少的罪魁禍首。
不過這樣的情況,也讓他對龍江船廠內部的情況好奇了起來。
從兩位兵卒的話裡可以聽出,龍江船廠的造船工藝顯然是如今天下之冠,許多行商只有在這裡無法訂船纔會前往別處。
可以說,龍江船廠代表的便是這個時代大明朝乃至全世界最好的造船工藝。
想到這裡,朱高煦不由的加快了腳步,而那兩名步卒穿着甲冑,只能硬着頭皮的跟着他。
朱高煦嫌他們走得慢,看了看他們兩人的個子,估算了體重後不由說道:
“你們二人選一個人上馬,一個人牽馬,換着來。”
“這可使不得!”聽到朱高煦的話,二人頭搖的和撥浪鼓一樣,他們可不敢騎郡王的馬。
“哪這麼多話。”朱高煦笑着打趣,便把赤驩的繮繩鬆開,讓它站在原地,自己則是向着前方的快走而去。
他這番舉動讓兩名兵卒目瞪口呆,只能連忙拿起繮繩,拉着赤驩小跑跟了上去。
只是這跟一時容易,跟太遠就不行了。
無奈之下,他們二人只能按照朱高煦說的,換乘赤驩來休息。
如此走了一刻鐘,三人總算走到了龍江船廠門口,而兩名兵卒依舊氣喘吁吁,畢竟身上甲冑太過沉重了。
“你們倒是好體力。”朱高煦站在龍江船廠的門口回頭看了他們一眼,打趣道:“叫什麼名字?”
“小人李忠(張廣)……”李忠張廣二人作揖迴應,朱高煦得了名字也點頭道:
“你們就在門口尋個地方休息吧,記得看好我的戰馬,我進去看看。”
說罷,他也不給二人反駁的機會,擡腿便走入了龍江船廠之中。
二人只能眼睜睜的看着朱高煦走過了龍江船廠兵卒的關卡,隨後尋了一個涼快的亭子休息。
不提他們二人,朱高煦倒是在走入龍江船廠後漲了一些見識。
龍江船廠是明初大型的官辦船廠,後世人多稱它創辦於永樂年間,但實際上它從至正年間便一直存在,並且一直在爲朱元璋打造船隻。
只不過由於洪武年間沒有太多船隻的需求,因此它名聲不顯,直到永樂年間專爲鄭和下西洋建造各類船隻才慢慢出名。
這其中,它建造的最大船隻便是名揚中外的“寶船”。
爲了建造寶船,龍江船廠特意開闢了一處新船廠,因生產寶船,故稱寶船廠。
寶船廠雖然在宣德八年後荒廢,但龍江船廠卻一直存在,直到萬曆援朝時期還與登萊船廠一同爲明軍建造了不少戰船。
走在龍江船廠內,朱高煦可以看到十幾座高三四丈的長條形倉庫,而夯土的船廠廣場上則是來往着許多搬運木料的民夫工匠,一眼看去恐怕不下千人。
這些長條形的倉庫長約百丈,寬約二十丈,朱高煦在路過倉庫時往裡看去,便能看到被挖空的倉庫,而那被挖空的大坑裡,此刻正架着一艘艘正在建造的戰船。
朱高煦好奇的站在門口查看,船塢內部忙碌的船工也好奇看向他。
由於他穿了一身綢做的常服,因此倒也沒有人敢來驅趕他,只是自顧自的忙着建造船隻。
朱高煦只是隨意一眼,便在這船塢內看到了百來人。
見狀,他走進了船塢之中,大概看了看正在建造的船隻。
在這個船塢內建造的船隻是典型的單龍骨尖底船,又稱福船。
福船能夠進行遠海作業,整艘戰船高大如樓,底尖上闊,首尾高昂,兩側有護板,看起來十分結實。
朱高煦從上往下俯瞰,全船一共分四層,空間極大,不似十六世紀的西洋船一般擁擠。
“殿下千福!”
朱高煦還在打量福船,卻聽到背後有人高呼殿下,下意識轉頭看去。
船塢門口,一名身着從七品補服的三旬官員一路快走,見朱高煦回頭後,他再次躬身唱禮:“殿下千福。”
“你來的倒是好時候。”朱高煦見他穿着補服,也不問他是船廠裡的什麼官,只是指着那正在建造的福船詢問:“給我介紹一下這船。”
“下官領命。”氣喘吁吁的官員來不及休息,便起身爲朱高煦介紹道:
“此爲五軍都督府下令建造的大福船,其船長十二丈五尺,闊兩丈四尺四,入水一丈七,採用六桅九帆,用料一千九百。”
“此船若下水成功,則備銅炮十二門,弩箭八百支,火藥弩十二張,火箭六百支及短兵二百。”
“船上乘員爲七十四人,其中水手十二人,水兵六十二人。”
官員一番解釋,朱高煦只聽進去了船隻數據與裝備。
裝備不必多說,朱高煦還算是比較滿意,只是對於船隻數據,他稍微換算了後纔得到答案。
“長四十米,寬七米八,吃水五米四,噸位六百二十不到……”
朱高煦簡單算了算,便大概知道了如今龍江船廠的造船技術,因此他打斷了官員的介紹,反而詢問道:“這就是都督府所訂最大戰船?”
“自然不是。”官員反應神速,被打斷了也笑呵呵的迴應朱高煦:“如今船廠中造船最大的是第九船塢的海滄,船廠十四丈,用料兩千二百。”
這官員很是自豪的說着,但朱高煦只是稍微換算,便不由的有些失望。
所謂用料兩千二的戰船,其噸位也不過才七百多罷了,與朱高煦印象中動輒數千噸的寶船差距甚遠。
朱高煦並不知道他是被後世的網絡營銷給忽悠了,只當是大明現在還沒有造出這樣的船,因此只能看着官員追問道:
“這大船,可否造出萬料以上的?”
國慶不放假,依舊每天上午十一點正常兩更一萬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