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傢伙,怎麼越發的不正經起來!”聽明白趙書恆口中說出的話,杜如月的臉也是頓時紅了起來,將自己的腦袋深深的埋了下去,而看到她同樣有些泛紅的脖頸,趙書恆也是眯起眼睛,小聲的湊到她的耳朵旁邊,說:“若是我們早日成親,我就不用忍耐成如此程度了!到時候,你便是搬來我的房間裡小住!”
趙書恆自從明白自己的心思後,就一刻都不想忍耐。
以前在古籍中,總是看到那些金屋藏嬌的話本子,更是有過以前很多的帝王,不愛江山愛美人的故事。可趙書恆都以爲那是虛假的,畢竟在天下這麼誘人的東西面前,女人又算是什麼呢?可是見到杜如月後,趙書恆就知道,真的會出現那麼一個人,讓你不顧一切的只想要擁着她在自己的懷中,其他的就算是地老天荒,都無所謂了!
“就算是如今兄長不攔着我們,可是爹爹也並沒有同意呢!”
杜如月轉移話題的說着,可趙書恆卻胸有成竹的說道:“我看,杜老爺十分喜歡我,那幾日在杜府中住着的時候,我可是陪着他下了不少的棋局,並且每次都是故意輸給他。你可知道我有多麼的努力?”
“我爹爹可不是會因爲這點兒事情,就動搖心智的人!”杜如月故意的揚起脖子,這樣哼着說道,“從小,便是爹爹將我和兄長拉扯長大,如今兄長還沒有成家,我便是要嫁作他人婦,這種事情,爹肯定不會輕易同意的!”杜如月故意將柳如是扯出來,也算是當做了擋箭牌,她不想要那麼早的與趙書恆在一起。
並非是因爲感情不夠深厚,也並非是因爲杜如月害怕日後會出現什麼不妥的事情。
只是,她總覺得,有情人若是兩情相悅,又何必要期待着朝朝暮暮時刻黏在一起?趙書恆眼前有着很多的事情要做,而自己也並不想要被兒女情長給捆住手腳!杜如月此番意思表達的隱晦,趙書恆也顯然沒有理解到,也是調侃的說道:“柳如是一表人才,如今也是身在官位,若是真的想要娶妻,那還不是容易的事情?”
“京城中,倒是有很多名門望族的千金小姐,改日,我讓南宮凜去幫你尋幾個,到時候領了媒婆上門牽線不就行了?”趙書恆這樣調侃的說着,可杜如月的臉色卻微微一變,搖頭認真的說:“兄長的婚姻大事,豈能夠如此兒戲的就決定了?若不是他心中真心喜歡的人,那般牽強的在一起,也不會快樂的!”
杜如月這般認真的模樣,讓趙書恆也是不知道該說出什麼纔好,一時間也有些東西哽在了喉嚨口。發現他似乎並不是真的瞭解全部的杜如月,有很多地方,她都還像是個謎團般。趙書恆擰起眉頭,凝視着杜如月半晌,聽見懷中的可人兒擡起頭,疑惑地說:“怎麼了?爲何一直看着我?”
“沒有,只是覺得你很美!”
趙書恆這樣說完,低頭也是在她的臉頰上輕輕
的落下一吻,那般輕柔的像是蜻蜓點水般,但是卻又讓兩個人心中產生了不同的情緒。不知道爲何,杜如月在這一刻竟然出神的想起了史彌遠,今日他在朝堂上對自己的那個眼神……
他到底爲何要幫自己?杜如月想不通,心裡就總是有着隱隱的不安。
在如此的漫漫長夜中,不安的還有另外的人,只不過他表現爲另外的一種方式,那便是不再進行任何的隱瞞。回到宰相府中的張一凡,看着在正廳內等着自己的那人,也是沒有半分的恐懼,只是大步的走了進去,坐在韓宰相的身邊,臉上都是平淡,竟然是一反常態的沒有給他請安,反倒是在韓宰相沒有開口的狀態下,自顧自的喝了茶。
“你如今膽子倒是大了不少!”宰相看着面前的張一凡,就想起了當年他剛剛入京城的時候,那副沒見過世面的模樣,時時刻刻看着周圍的臉色,甚至是被賣菜的那些小攤販撞一下,都會瑟縮在角落裡,根本就不敢迴應的模樣。與如今倒是大相徑庭,根本看不出來!
張一凡聽見這話,也是淡淡的笑着,根本沒有半分的迴應,看着宰相,說:“或許宰相大人從一開始便是錯的,因爲我從未改變過任何的心智,我一直都是這樣的!”韓宰相看着他,都說相由心生,如今的張一凡,看上去倒是也顯得不是當初的那麼淳樸。難道他真的是看錯人了?宰相大人心裡冷笑了幾分。
“當初,宰相大人與我說過什麼,你看記得麼?”張一凡說完,倒是也笑呵呵的看着宰相大人,皮笑肉不笑,說:“當日,你在府中,看着我的時候,說家中有着一位千金,貌美如花,正想要找到一個良婿,問我是否願意!”
想起當年的種種,張一凡笑自己竟然那麼的單純無知,若當朝宰相家中果真有貌美如花的人,他豈能夠一直這樣無聲無息,甚至是連上門求親的人都沒有,一直到了二十的年歲,還是待字閨中?可也是造化弄人,當初的確是有着幾分的野心,他就這樣糊里糊塗的答應了,做了這麼多年被人揹後戳着脊樑骨的宰相的女婿。
“我的確是將女兒交給了你!”韓宰相這樣說着,倒是惹來了張一凡的一陣哈哈大笑,他仰頭看着天,幾乎是笑得把眼淚都給笑出來般,那般的撕心裂肺,那般的歇斯底里,回過神來的時候,張一凡的眼角甚至是掛着幾滴眼淚,說:“是嗎?岳父大人還覺得委屈了是麼?這些年來,我在宰相府到底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想來你是最清楚的吧?”
張一凡看着韓宰相那躲閃的眼神。
後院裡面夜夜傳來的那些痛苦的呼喊聲到底是什麼,他不會不知道,而府中的下人們更不會不知道,但是他們都熟視無睹。張一凡的身上有着無數的傷痕,更是有着那麼多的烙印,即便是多年,也從來沒有消退,新傷舊傷,只要是韓意萱想要的,他就不能夠說出一個不字,若是說了,便會遭到更嚴
重的懲罰。
“我在宰相府中,雖說是女婿,雖說是朝中的大臣,但是誰不知道,我張一凡就是宰相府養着的一條狗?”張一凡終於是將心裡的話,都說了出來,他起身,走到宰相的面前,伸出一指手指,狠狠的對着自己的鼻子,眼睛裡面都是有着幾分的紅血絲,笑着說:“你看看我,這些年來,可還算是乖巧了?”
宰相從未看到過張一凡這般模樣,也是有些震驚,沒有言語。
“你應該很滿意吧,我讓你的女兒給培養的,甚至是出去都不敢睜眼看着任何人,我怕我看到了任何的一個女子,便是會回來招到一頓揍。她若是高興了,便會與你說說,給我點兒甜頭,我與那狗,有什麼區別?”張一凡說完,也是笑着,說:“的確,我與狗是有區別的,唯一的區別我就是能夠被你女兒壓在身下,像是種馬一樣的!”
張一凡的表情漸漸的變得猙獰起來,他將手中的杯子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大聲的罵着,說:“你知道我躺在那頭母豬身邊的時候,心裡有多麼的噁心麼?她的身子壓在我身上的時候,我多麼的想要手中有着刀,能夠直接的砍死她!”
“想來宰相大人是一直都沒有欣賞過你千金的睡姿吧?你能夠想象到,一個女子的呼嚕聲震耳欲聾,甚至是能夠將房子都給拆了麼?”張一凡冷笑着,倒是也平靜下來幾分,手攥成了拳頭的模樣,往後退了兩步,指着那院子,大聲的說着:“你去問問,府中到底有幾個人,是背地裡不想要讓韓意萱死的!”
這般話,韓宰相聽見,甚至是懷疑自己的耳朵。他一直以爲,張一凡是一個斯文的書生,卻沒有想到他的心思竟然如此的惡毒。
“若不是爲了要一直忍耐到今天,我多少次就想要在深夜裡,將她殺掉,然後就說她是因爲太肥胖了,所以自己把自己壓死了,但是我不能!”張一凡這樣說着,緊緊的看着韓宰相的面容,笑着說:“因爲我還需要她,需要他在你的耳邊說兩句好話,讓我再向上爬的高一點兒!可是如今,我不用了!”
史彌遠的堅定,讓張一凡知道,這次宰相府和自己是無法逃脫出最後一死的。既然都是要死的,自己還怕什麼呢?索性就這樣吧!張一凡看着目瞪口呆的韓宰相,將心中所有想要說的都已經說完後,毫不流連的朝外面走去,這府邸中,沒有任何需要張一凡帶走的東西,他只有這副驅殼罷了,而這副皮囊,最後也是千瘡百孔的。
“你等等!”一道沙啞的聲音從背後響起,張一凡回頭看過去,發現韓意萱正奔跑着朝自己走來,口水流了一臉,而那笨重的腳步聲,讓他從心底裡厭惡起來。等她跑到了自己的面前的時候,張一凡只是狠狠的用力一推,便看到那重重的東西,摔倒在地上,心中沒有一分的悲憫。
韓意萱沒有想到他會這樣,有些不敢相信的說:“你!你竟然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