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想好,杜如月要的無非是能夠救父。她若是選擇回到谷縣鎮之中,遠離朝堂,便是永遠不會有被戳穿的時候,你爲了她可能會出現的危機,去主動投身,難道是理智的嗎?”
南宮凜最後有些氣急敗壞的說着,可趙書恆卻回頭,看着南宮凜,一字一句的說道:“或許她會平安無事,但若是有事,我該如何原諒今日自己未曾在她的身邊保護?到時候,我若是再想要將身份暴露的她救出來,就不是劫獄那般簡單了,也是死路一條,不是嗎?”
“你爲何總是把事情想的那般絕對?”
南宮凜不知道爲何胸中有一股怒氣,看着堅決的趙書恆,他也是索性背過身,說:“你願意去,便是去吧!誰能夠攔得住你?若是到時候宮中傳來你們二人雙雙遇難的消息,我倒是也不會去理會任何!”
“我知道,若是我真的出事,你會拼命的搭上這條性命來幫我的。”趙書恆拍着南宮凜的肩膀,倒是輕聲的說道:“我盡力讓你這條命,保住!”南宮凜像是有些嘲笑的說:“你與我說這些做什麼?我是不會管的!”他說完,就看見趙書恆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三個時辰後的現在,南宮凜雖然表面上看起來仍舊淡定如常,但是內心卻有些焦慮不安。身旁的那柄銀劍在觸手可及的地方,想着若是出現任何消息,他便是會直接衝到宮中去,就算是殺的血流成河,也要將他救出來!當日與趙書恆相見的時候,便是成爲知己。
此生,定然是同生同死,絕對不可一人先走。
“公子,你可回來了!你嚇死我了!”馬威在門口,看到熟悉的身影,連忙衝上去,四處看了看,沒有缺胳膊少腿,才聲音顫抖的說道:“您入宮怎麼不告訴我一聲,好歹帶着我,也算是有個幫手啊!若是一人前去,有個三長兩短,你讓我怎麼辦?”
趙書恆看到馬威那皺成一團的臉,忽然笑出聲來的說道:“我竟然不知道,你何時對我的感情如此的深厚了?若是我真的出現什麼事情,你便是要將廣陵王府這裡的人都好生安頓,然後娶媳婦,過自己的安生日子,什麼該怎麼辦!”
“公子……”馬威聽到他這樣的話,雖然是七尺男兒,但是眼淚卻已經忍不住的要流下來。看到他那般的表情,趙書恆似乎是有些厭惡的扭頭,走到旁邊,說:“況且,我入宮是爲了重返朝堂,又不是要舉兵造反。帶着你這樣的侍衛去,做什麼?讓皇帝更想要殺我?”
趙書恆心中似明鏡一般,凡事都看得通透。
“把你的銀劍收起來吧,用不到!”趙書恆嘴裡輕聲的說道,也是有些戲謔的看着南宮凜,換下官服的他,坦然的看着自己的面容。不知道今日在朝堂上這般大鬧,父皇會否原諒他?他曾經看着的清明朝局,如今已經蕩然無存,應該不會責怪他做出的這點兒糊塗事吧!
南宮凜看
着他一言不發的樣子,也懶得與他說什麼,只能是抓起劍賭氣的離開。馬威見到他走出府門的模樣,也是有些着急的回頭對着趙書恆說道:“公子,南宮公子走了!要不要去攔住啊?”
“傍晚就回來了,不用理會。”趙書恆這樣淡淡的說着,已經沒有任何的心思去管其餘的事情了。回到房間裡,躺下閉上眼睛,想要去盡力的平復心情。不要想得那般多。
隨後回到府中的杜如月,剛剛進門便看到春濃握着手心在門口,看到她,說:“小姐,如何?”在春濃的眼裡看來,杜如月能夠平安歸來,便是好事一樁了!杜如月仍舊沉浸在方纔發生的像是夢一般的事情裡,沒有精神來回答,恍惚的說道:“過幾日纔會定品!”
“哦,這樣。我去後面給小姐拿些吃食過來!”春濃焦急的轉身離開,留着杜如月一人在房間裡,靜靜的看着銅鏡之中的自己。方纔的事情閃爍在眼前。趙書恆明明是衝着自己前來的,但是爲何又裝作不認識自己的模樣?那書生,他究竟真的認識嗎?
府中十分安靜,趙書恆喚來馬威,淡淡的吩咐着說:“你去找來今日在金殿上定品的那位書生,去安頓好他家裡人,然後讓南宮凜找人保護他的安全。若是有人暗殺,切記不要當面出手阻攔,稍微用些手段,讓他能夠避開命脈,事後找江神醫去救回來!”
“公子,這……”馬威有些爲難,心裡想着,江神醫雖說是妙手回春,起死回生,但是卻也不能夠保證,必定能夠把已經來到閻王殿門口的人給拽回去啊。這種吩咐,也有些強人所難了吧?
似乎是看出他心裡想的是什麼,趙書恆有些頭痛的揉着太陽穴,看着放在一旁的官服,說:“江神醫不是每日都在說,自己醫術多麼的超羣!讓他給我看看。若是救不回來,日後便是不要與我吹噓那般。”
“公子,敢問那書生到底是何等榮耀,能夠讓公子這般記掛?”
並沒有跟隨着趙書恆來到朝堂上,馬威自然不知道今日到底發生了什麼。而他這般詢問着,而趙書恆眼眸中有些愧疚的嘆口氣,說:“不過是被我利用的無辜之人,我欠他的,折斷了他本來應該一片坦途的前路,也着實應該要彌補些!不要讓他有事!”
“是,公子!”
馬威從未見到趙書恆有過這般的表情,也知道事關重大,立刻出去吩咐。按照當今皇帝的性情,知道趙書恆與那名書生有所關聯,必定是不會留下活口的。這般狠毒的人,父皇究竟是爲何會讓他坐在龍椅上?手握大寶?難道真的是對自己失望透頂嗎?
還是說,一切真如自己所想的?
其實不管趙書恆心中如何確定,當初先皇暴斃並非是正常,但他也卻不想要將與自己從小一同生長起來的兄長,當做是弒父的人!皇位究竟是什麼?爲何會讓人如此的貪戀?
趙書恆從未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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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過那位置,可如今,卻也無奈的只能夠捲入進去了!
一夜輾轉反側,廣陵王府中燈火通明,沒有人能夠安然入睡。馬威深夜回來,身上還有着幾處傷口,跪在地上,說道:“果然如同公子想的那般,書生回家的時候,身後跟着幾位大內高手,不由分說便是上前將他胡亂砍到在地。”
“我暗中用石子轉變了刺入胸口的那弓箭的位置,便是避開了心口。如今擡到江神醫的住處,聽說是已經救回來了,需要臥牀幾月,想是未來倒是沒有什麼大礙!”馬威這樣說着,猶豫的擡起頭,看了一眼趙書恆,有些爲難,不知道是否該說出某些話來。
看到他扭捏的樣子,趙書恆也是淡淡的開口,說:“那老頭子讓你給我帶什麼話?但說無妨,畢竟又不是你開口說出來的。我不會責怪你的,放心,我怎麼會是那般不分明的人?”
“江神醫讓我轉告公子,說是自己欠下的債,不要總讓他來還!若是再這樣,他便是……”馬威低頭,避開趙書恆盯着自己的灼熱目光,小聲近乎於自言自語嘀咕着的說道:“他就潛入府中下毒給你。”
趙書恆呵呵笑着,看向跪在地上的馬威,說:“你起來吧。”
“多謝公子。”馬威鬆了一口氣,正打算轉身離開的時候,卻聽見背後趙書恆冷冷的說道:“你要去哪兒?我這房內的所有木雕,好像都已經都落了一層灰,想來張媽最近身子有些不舒服,也不想要勞煩她,不如就你來做吧!給我擦的仔細些,任何縫隙都不能夠留有灰塵。”
馬威聽到這話,轉回身一臉苦相的看着趙書恆。
說好的公子不會責怪於他呢?他只不過是中間一個傳話的,爲何要受到這般的委屈!馬威哭喪着一張臉,拎着水桶和手中的抹布,來到後院的時候,張媽看到他,也是連忙上前,想要搶過來的說:“怎麼能夠讓你做這些事情呢?”
“張媽,你鬆開吧,公子親自吩咐的。”馬威欲哭無淚的說道,“是我聽不出到底什麼是真相,什麼是虛假,倒是也讓我長記性!”
張媽聽不懂他到底說的是什麼,但是聽見是公子親自吩咐的,便也只能是轉身離開。看着她那身手矯健,步履生風的樣子,哪裡像是身子不舒服?公子就算是找理由,也找一個讓他能夠相信的,好不好?
馬威仰望天空,無奈的嘆口氣,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裡得罪了趙書恆。還是他將自己身上所有無處發泄的怒氣都扔到了自己的身上!看來廣陵王府中最好欺負的人,是自己啊!
“這日子,倒是比普通的小廝還苦些!不如就不做貼身侍衛了!”擦拭着房間裡的那些木雕,馬威嘴裡碎碎唸叨着。手腕輕緩有力,當初學武,哪成想過,會是用來做這種事情!
而經過一夜冥思苦想的杜如月,終於鼓起勇氣。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