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如月搖搖頭,也是揚起一張笑臉,說:“並沒有,他們將我保護的很好。只不過是剛纔心口忽然有些痛,想來是沒有看到這般大的場面,有些擔驚受怕罷了。”解釋剛過,岳珂也是放心的點頭,淡淡的說:“無事就好,免得到時候趙書恆又要找我來說理。”
“你也越發是沒有正經了!”
杜如月在旁邊,因爲害羞而通紅臉頰,狠狠的剜了一眼他。
看着他們清點傷兵和人員,杜如月與岳珂靜靜的站在旁邊。
“你說,這算不算是已經把皇上派給咱們的任務都完成了?”杜如月回頭看着不遠處的岳珂,總覺得今天這場仗,有些出其不意,雖說有着龍傲天在其中作爲接應,得到勝利是必然的,可杜如月總是感覺心裡有些慌亂,好像即將要發生什麼大事般。
岳珂知道她在擔心什麼,也是安慰的說道:“總歸是有這麼幾場仗,勝利的如此輕鬆!你也不用放在心上,更是不用去質疑我們到底是如何勝的!”岳珂是將軍,當然對兵家常事十分了解,杜如月也是半信半疑,卻總是聽到遠方傳來些許動靜。
“那邊是你的人馬麼?”杜如月看到不遠處那烏泱泱的隊伍,心裡更是慌得厲害,回頭求助的問天凌,可天凌也是一臉茫然,搖頭,說:“此番皇上只是派着我們這幾名御林軍來,多餘的更是沒有指派一兵一卒,怎麼可能會有如此大的陣仗呢?”
整座山頭都快要被馬匹揚起的灰塵給捲住,岳珂擰起眉頭,暗叫一聲:“不好!”
“那是宰相的軍隊!”岳珂指着前面那打起的旗幟,千算萬算,竟然沒有料到宰相竟然會如此的破釜沉舟,並不懼怕皇帝追究下來,想來是已經做好一切準備,要將他們一舉殲滅,不留下任何的活口,然後在朝堂上,咬死不承認。
回頭看着經過山寨的那場打仗,已經有些七零八落,即便是大獲全勝卻也還是有着傷兵不少的隊伍,岳珂握緊腰間的佩劍,問天凌:“三百對三千,你可是有多少的勝算?”
“將軍常告誡我,就算相差的再懸殊,也萬不可打退堂鼓,更是不可妄自菲薄,我雖然不確定自己是否能夠打勝這場仗,但我敢保證,御林軍這幾百將士,沒有一個會死在倒退的路上!”天凌說完,岳珂也是點點頭,他已然做好了重新上陣的準備。
可杜如月還楞在原地,沒有想明白,爲何同樣是朝廷命官,宰相派兵過來竟然不是援助,而是要他們的性命!這是何等的可笑,“你保護好杜如月,不用去前面領兵了!”岳珂說完,天凌卻搖頭,跪在地上,請命的說道:“怎麼可以!若是我不在前線,將士們又怎麼可能會一體同心!”
“可杜如月若是沒有人保護,到時候我們就算是死了,都沒有辦法交代!”
岳珂的話,讓杜如月忽然變得沉重起來,自己終究還是造成了他們的負擔,成爲了累贅麼?眼看着宰
相的軍隊越靠越近,龍傲天從後面閃身走出來,說:“我來替你們保護杜如月,你們便是去拼了一條命吧,我會護送她回到宰相府第,順便給你們的墳頭燒柱香,帶點兒上好的酒去看你們……”
“這句話,由你說出來,倒是太過刺耳!”
岳珂冷笑了一聲,卻還是將杜如月推到他的懷中,說:“保護好,若是傷到了半分汗毛,到時候可就是我來給你送酒喝了!”說完,他便是狠狠的踢着馬肚子,策馬飛奔,迎了上去,將軍既然已經開戰,後面的人便是沒有半分停留的理由,也一股腦的都衝了過去,杜如月見狀,也要朝外面衝,卻被龍傲天死死的抓住手腕。
“你放開我,我要去……”
杜如月眼眶哭的通紅,聲音也開始逐漸變得嘶啞,臉上的血痕已經分不清是自己人,還是敵人的。龍傲天看到她這樣,也是冷冷的說:“你若是上去,擾亂的不過是岳珂的注意力,讓別人對他有可乘之機。”
“那我也要過去,若不是因爲我,他不會……”
龍傲天見攔不住她,也只能是低聲吼着,說:“他們此番心中都是知道,若前去硬碰硬,是無法回來的!既然已經做成了如此的決心,你又去做什麼!”杜如月已經是無力的坐在地上,而龍傲天則是在旁邊守着,不讓任何人靠近,周圍變成了屍體圍城的那般圈,更是觸目驚心。
兩方相戰,岳珂的胸口上也受了不少的傷,更是有一根箭筆直的插入胸口,“看來他們是打定主意,不放過任何一個活口了!我們該如何是好?”天凌在旁邊,護着已經有些雙眼模糊的岳珂,說:“將軍,你撐住,我們會勝利的!”
這話,即便是從他的口中說出來,卻也沒有任何的可信度。
杜如月站在後方,眼睛卻忽然像是涌起希望般的看向前面,拽着龍傲天的袖口,說:“來人了!你聽,有救兵來了!”杜如月的話,讓龍傲天不由得發出一聲冷笑,淡淡的說:“如今這副模樣,別不是宰相派來的人又來了一批就好,你竟然還盼望着有人能夠過來救你們?豈不是做夢?”
“不,是我們的人!”杜如月這樣篤定的說着,看着遠方的人。
岳珂似乎也是聽到了什麼,垂着的頭顱擡起來,說:“總算是有人過來了,看來,我們命不該絕!”天凌聽到這話,也不忘用手臂揮舞着擋掉周圍射過來的箭,疑惑的說:“誰?”這話音還沒有落下,便是聽見身後響起的聲音,說:“我!”
“趙書恆?”天凌這時候忽然叫出名字,趙書恆騎着馬,將岳珂接了過去,說:“剩下的便是交給他們收尾,你隨着我回去!等回去了,我再好好的問問看,你直呼王爺的名諱到底應該是什麼責罰!”趙書恆此刻還有心情在開玩笑,也讓天凌無奈的低下頭,抱着手中的劍,說:“是……”
將視線在周圍掃了一圈,趙書恆沒有發現杜如月的身影
,頓時有些慌張。
岳珂在昏睡的前一秒,對他輕聲的說道:“不用擔心,好好的,就算是我死了,她也不會有事的!”這句話,讓趙書恆十分安心,也是拍着他的肩膀,說:“睡一覺吧,等醒過來就一切都沒事了!”趙書恆的府兵也都是最精英的,宰相的兵怎麼可能攔得住他們,便也是如同秋風掃落葉般。
回到知府府邸,江神醫匆匆的趕過來,看着趙書恆身上的血跡,蹙起眉頭,說:“怎麼回事?剛到這裡便是惹了這麼多傷口?”趙書恆看着他,指着旁邊躺在牀榻上的岳珂,說:“我雖然知道你對我有心,更是照顧,可你看看我鎧甲可有破損的地方?是牀上的那位,你若是再不去,怕是就無力迴天了!”
“你不早說!”江神醫這樣嘀咕着說道,也是快步的走到了岳珂的身邊。
看着那胸口上的箭,也是慌張了一瞬間,說:“這倒是刁鑽,若再往旁邊去一些,也會當場斃命,想來岳家在天之靈也真的是庇護啊!”江神醫還在喃喃唸叨的說着,聽見趙書恆狠狠的說:“你若是再嘟囔兩句,我怕你的命也保不住了!”
“你這小子,永遠都會威脅我,你不是有求於我麼!”江神醫這般說着,也是清退了身邊所有的人,說:“神醫診病,你們在場難道是要學去幾分啊?”他既然也這麼說了,周圍的人也紛紛散去,天凌還在旁邊,不願意動彈,趙書恆走過去,拍着他的肩膀,說:“放心,岳珂沒事的,若是有事,那老頭也不會好的!”
江神醫聽到這話,也是直接揮揮手,讓他不要再言語。
走出院落,趙書恆看到站在院子中央的杜如月,剛想要走過去查看她是否有受傷的地方,卻發現杜如月的身邊竟然站着另一個男子,那男人的眼眸緊緊的盯着她,那般溫柔和炙熱,“岳珂,怎麼樣了?”杜如月聲音中帶着幾分的哭腔,她兩步三步的走到趙書恆的身邊,拽着他的袖子,說:“他沒事的吧!”
“沒事,倒是你,有沒有受傷?他們可還是保護你,保護得好?”
趙書恆說完,杜如月點點頭,指着身後的龍傲天,淡淡的說:“他是黑風寨的大當家,這次也幸好是有他在我的身邊照顧,才能夠免於受難!”趙書恆上前走了兩步,對龍傲天,說:“多謝你照顧如月……”
“是我願意做的,不用你來感謝!”龍傲天的話說的十分硬朗,倒是讓在場的氣氛緊張起來,杜如月也不知道爲何會在一夕之間成爲如此模樣,也只得是尷尬的咳嗽了兩聲,房內,江神醫推開門,看着在院落中聚集的那些人,說:“幸好我有準備,知道你們定然是傷幾個回來,進去吧,岳珂已經醒了,不過還是不能夠太過吵着,說話的聲音都小些,而且不要話裡帶刺!他可不像是我這個老頭,如此的不記仇!”
這話,明明是江神醫對趙書恆說的,可趙書恆也只是翻了個白眼,便直接進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