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我倒是在古鎮縣的時候,也曾經跟家父學習過幾番騎馬射箭的功夫。雖說不一定能夠追的上你們,但好歹也不用坐在馬車裡安逸的行走!”杜如月二話沒說,便拽着繮繩,翻身上馬,利索的身姿,着實讓南宮凜和趙書恆有些驚訝。
春濃尷尬的站在原地,倒是有些埋怨的盯着杜如月。
往日,在古鎮縣的時候,杜家算是大戶人家,便是也有着自己的馬場,後院的馬匹雖然不是汗血寶馬,但卻也是平常人家無法企及的好馬。杜老爺經常讓杜如月去騎,說是雖然女子,但卻也應該接觸些許,不能夠總在府中埋頭繡制女工。
可是春濃身爲丫鬟,只有在旁邊看着的份兒。
“你來與我同乘吧!”馬威看到春濃愣在原地,抓着包袱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模樣,便伸出手,對她說道。春濃仰起頭,看見馬威一番往日的頑皮神態,認真的逆着陽光。她也是鬼使神差的伸出手,翻身上馬,坐在馬威的身前,一行人準備妥當,便也即刻啓程。
起初,因爲馬匹有些認生,杜如月有些踉蹌,費勁才能夠保持平衡跟上前面人的步伐。似乎是察覺到她這裡的問題,趙書恆和南宮凜兩人倒是也放慢腳步,環顧着周邊的樹林,聞着清新的空氣。
“總是在京城之中,倒是覺得時不時來到這山野鄉村,也算是一種閒情逸致。”趙書恆回頭,看着杜如月笑着。杜如月倒是也心情大好的看着周圍那鬱鬱蔥蔥的樹木,點頭,說道:“但凡是有人的地方,必然會有着算計人心,變得烏煙瘴氣。”
這大自然,倒是能夠讓人的心靈得到淨化的地方。若是有機會,杜如月倒是也希望在這樹林之中,有處小小的木屋,冬日看銀裝素裹,夏季聽鳥語花香,那般愜意的生活,倒像極了隱士而居的得道之人!
“看來,我們想的這種辦法,倒是有用!”
南宮凜和趙書恆走在前面,回頭看着臉上洋溢着笑容的杜如月,倒是也淡淡的笑着,低聲交談的說道。在府中等候的時候,趙書恆明白,對於每次科考的考生來說,中間那三日等待的時間,便是煎熬,永遠都在不知情的狀態中,對自己否定又期待。
趙書恆不忍心看到杜如月那般煩躁,提出這般的想法。
“你明明可以去提前詢問出結果,爲何非要等?”南宮凜語氣輕鬆,卻用眼睛斜着瞄仍舊一臉淡漠的趙書恆。似乎有些不理解他的舉動,趙書恆策馬看着前方透過樹葉而照射進來的一縷陽光,說:“你知道,我從不涉及朝堂,更不會插手那裡發生的事情!”
先皇在世的時候,他雖然未曾公開教導過趙書恆什麼關於治理國家的策略,但是卻在每次宣他單獨進宮的時候,告知提點一二。幸而趙書恆聰明敏銳,只是稍微提點就能夠融會貫通。
“你倒是比我還強些,日後我放心多了!”
最後一次出巡前,先皇曾經連連點頭的看着趙書恆送上來的奏摺,臉上便都是心滿意足的笑容。如今仍舊可以想起他當時的音容笑貌,可他卻已經不在眼前,而這江山天下也並非是在他手中。
跪在煙雨中足足三日的趙書恆與自己發下重誓,此生不涉朝堂,不參與黨爭,更是不會與坐在龍椅上的那位爭奪什麼。做自己的閒散王爺,度過一生,到時候他就可以自豪的與父皇說,他做到了當日的約定,過的順從本心,沒有被任何事情而驅使。
“你倒是也倔強,又不是沒有看到,如今天下江山被他弄成什麼烏煙瘴氣的模樣,你難道就能夠坐得穩?坐得住?”南宮凜搖搖頭,有些可惜的說道。可與此同時,旁邊的趙書恆卻回頭看着慢慢熟練手中的繮繩,追上來的杜如月,說:“你知我心,便安心的在山莊中度日就好,其餘的話,切記不要多說!”
半日的路程,一行人終於來到山莊內,看着那別緻的一景一物,杜如月只能夠在心中感嘆。果然趙書恆是性情中人,更是有着風雅,這裡的所有精緻擺件,都像是有着自己的古樸緣由,在這裡靜靜的等待着人的到來,而訴說出自己的故事。
“你們便是去外面的廂房放下東西,晚上去樹林之中,點燃篝火,做些野味來吃!”趙書恆對杜如月輕聲的說道,和南宮凜對視一眼,便朝樹林之中走去。
看到他們的背影,春濃滿臉通紅的從馬背上下來,問馬威,說道:“趙公子與南宮公子這是去什麼地方?難道山莊之中還有其他的……”馬威看了一眼,便也是搖頭,乾咳了一聲,說道:“公子他們是去山林中打野味,等晚上用來吃些!”
“自己親自打獵?”若是放在古鎮縣,他們可是從未想過會有這般的生活。有些羨慕的春濃吞了吞口水,想起那般好吃的味道,便是吞了吞口水。見到她這般模樣,馬威也是忍不住的揚起嘴角。
山林之中,看着只有偶爾鳥鳴幾聲,卻絲毫看不到奔跑的任何生物,南宮凜嘆口氣,拿着手中的弓箭,回頭問趙書恆,說:“是否要打賭?”
“賭什麼?”趙書恆饒有興趣的檢查着着手中的弓箭,頭也沒有擡起的問。南宮凜仔細想了想,挑眉,說:“就賭晚上的篝火,誰若是輸了,便要負責烤制的所有事宜,可否?到時候可是灰頭土臉的!在杜如月面前,丟臉的很啊……”
聽到南宮凜故意挑釁的話,趙書恆倒是也不客氣的直接點頭,翻身上馬,衝入到樹林之中。走得很遠,才朗聲的回來,說了一句:“兩個時辰後,在這裡集合!若是隻打來什麼野兔之類的東西,可不要拿出來丟人現眼啦!我是決然不會吃的!”
“你這應該算是犯規吧!”
南宮凜看着頓時沒有人影的遠方,無奈的搖頭,碎碎唸叨的說道:“只要是提到關於杜如月的事情,這人就像是沒有頭腦理智
般,以後可是要壞事的!”不過那都是以後的事情,他如今定然是要考慮周全,如何才能夠贏過那信心滿滿的趙書恆。
杜如月與春濃將包袱放在廂房之中,看着周圍那古色古香的擺件,春濃小心翼翼的摸着其中那燭臺,語氣中便也都是羨慕讚賞的說道:“這裡面到底要多少銀兩啊!果然廣陵王的家世顯赫!若是小姐能夠……”
“不得無禮,總是多嘴說出這些做什麼?”
杜如月聽到她口中說出的話,越來越沒有邊際,便趕緊出言阻止。見到她那般隱藏着情緒,春濃也是嘟起嘴,有些不滿的像是自言自語的碎碎唸叨着,說:“金釵都要當掉給人家買玉佩,還說心中並沒有廣陵王的位置,我是從小長在小姐身邊的,怎麼會信!”
“送玉佩,不過只是因爲他對我百般照顧,想要以此來回報些罷了!”杜如月這樣嘀咕着說道,春濃做着鬼臉的點頭,也是有些敷衍的說道:“是,小姐說的有道理!春濃多嘴了!”
看着銅鏡之中卸下男子裝扮,將一頭烏黑的秀髮散下來的杜如月,有些心事重重。她與張一凡是青梅竹馬,從小便是知道其他男子連看都不看一眼,一心一意的全部撲在他的身上。可是到頭來,卻得到這般的結果!
心便是已經寒了,還能否重新熱起來,對於趙書恆的那份心中感情,是愛慕還是單純的因爲他對自己百般照顧,從而有些感激。就算是杜如月自己都說不清,或許時間才能夠解釋清楚一切吧!
兩個時辰後,約好的地點,趙書恆將馬背上捆綁着的那頭鹿扔在地上,手中還拎着幾隻野兔,嘴裡還抱怨着,說道:“今日樹林之中迷霧太重,看不清楚,那些生靈倒是也沒有出來。”
“是啊!你打獵的倒是還算不少!”南宮凜瀟灑的只是拿着手中的那隻野雞,盯着趙書恆地面上擺放的東西,問:“這就是全部嗎?”
趙書恆看他孑然一身的模樣,也是有些信心,自滿的說道:“那是自然,雖然環境惡劣,但卻仍舊比你……”他嘴裡的話還沒有說完,就看到南宮凜吹響口哨,他那馬匹有些困難的拖着龐然大物過來,還在拼命扭動着的野豬就掛在後面。
“你輸了!”
南宮凜挑眉,臉色倒是有些讓人怒意涌上心頭。看到他這般模樣,趙書恆一時半刻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只能夠沉默的站在原地,看着南宮凜像是炫耀般的將野豬單手拎起,扔到火堆旁馬威那裡,說:“快綁上,讓你家公子去烤,他的手藝,我可是很久都沒有嘗過了!”
“以前我們遊走江湖的時候,倒是吃過很多次。”
南宮凜笑着說,看見趙書恆像是吃癟般的表情,走過去略微表示同情的拍着他的肩膀,說道:“你好像是已經忘記,我是爲什麼在京城中揚名的!南宮公子這一身武功,用作打獵上,倒是有些大材小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