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寧詠猛打方向盤,總算躲開了來車。
來車不僅佔了三分之一的道,而且速度很快,一點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儘管李寧詠努力想避開來車,還是沒有躲開,咣地一聲響,兩車擦在一起,發出刺耳的聲音。
高速開來的大奔這才停了下來。
李寧詠嚇得臉色發白,王橋安慰道:“這次不怪你,是對面來車佔道,速度太快,你已經做得很好了。”李寧詠不好意思地道:“怎麼這麼倒黴,開車三年多了,兩次出事都是和你在一起。都怪你,讓我不能集中精力。”
兩人正準備下車,迎面而來的車如發瘋一樣,不停後退,朝李寧詠的車撞了過來。雖然速度不快,仍然讓李寧詠差一點就撞到方向盤上。
“你們太過分了。”李寧詠衝下車門,對着來車吼道。
王橋緊跟在身後,一邊就將李寧詠拉到來車撞不到的地方,道:“這人有點瘋,你別在他前進的方向站着。”
李寧詠左顧右看,見地上有一個礦泉水瓶子,撿起來就朝開來的那輛大奔砸車。礦泉水瓶子砸在車上,發出咚的一聲響。從大奔下出來兩個年輕人,其中一人道:“馬的,你這個臭婆娘,敢砸我車。”
從兩人體態和神情來看,總覺得有些象吸粉的人。
王橋往後退了兩步,探進車去,抓出李寧詠隨身帶的微型攝像機和外套。這一段時間,他在垃圾場時經常借用這臺微型攝像機,玩得十分熟悉。迅速打開攝像機後,他抓起丟在車上的一件外套把攝像機蓋上,放在車頭位置,鏡頭對準了來人方向。他的社會經驗非常豐富,做事非常冷靜,見來車撞上來的方式違背尋常擦掛的處理方向,知道今天有可能要動手,就提前做了些準備。
李寧詠挺着胸。毫不畏懼地迎着來人,道:“你是怎麼開車的,佔了道,還撞車。”
“還是個漂亮妞。今天這事怎麼算。”黃頭髮年青人將還有火星的菸頭朝着李寧詠彈了過來。菸頭彈在李寧詠衣服上,又掉落在地下。
李寧詠不停拍打衣服,罵道:“太猖狂了,太過分了。”
王橋放好攝像機後,來到李寧詠身後。道:“你報警吧,這兩人怕是有點問題。”
李寧詠探進車窗,拿出手機,開始撥打。
另一個臉頰削瘦的年輕人罵道:“你他馬的還要報警,活得不耐煩了。”他跑過去想要抓手機,被王橋攔住。
王橋非常平靜地道:“這是交通事故,我們打電話報警,要交警出現場。你們冷靜點,等交警過來。”
“出你馬的現場。”黃髮青年用力推王橋,罵道。
王橋道:“不要罵人。有話好好說。”
另一個臉色蒼白的削瘦青年走過來,揚起拳頭就打。王橋用眼睛餘光看着攝像機,身體躲了躲,儘量讓鏡頭對準着削瘦青年。
在王橋眼裡,削瘦青年是完全沒有戰鬥力的。他用手臂格住打來的拳頭,往後退了一步,道:“請你不要打人,好不好,我們有話好好說。”削瘦青年打了好幾拳,都被輕鬆格開。王橋還手時。有意用後背擋住了攝像機,隨後又朝旁邊閃開,把攝像機閃了出來,以便錄下來者打人的景頭。
兩個青年人見對方雖然牛高馬大卻不敢還手。就圍了上來,對着王橋瘋狂地拳打腳踢。
王橋從小練習長拳,十來年堅持不懈,又有豐富實戰經驗,身手極好,對付兩個體力不佳的年青人。實在是遊刃有餘。他沒有立刻還手,而是作好了兩手準備。如果兩個年青人拿出匕首、砍刀之類,就痛下重手。如果兩個年青人不把事態升級,此事就等到交警來了再解決。
李寧詠從來沒有被人這樣欺負過,見王橋只是推擋,在旁邊乾着急,道:“王橋,還手啊,還手啊。”她正要進去幫忙時,王橋回過頭,擺了擺手,意思讓李寧詠不要過來,然後又做了一個打電話的手勢,並朝家的方向指了指。
李寧詠見到王橋這個動作,停了下來,站在外圈給家裡打電話。
王橋招架了一會,火氣也被激了出來。他利用後背遮住錄相機之機,出手扇了黃頭髮年青人的一個耳光,又踢了另一個青年一腳。
黃頭髮年青人沒有佔到便宜,摸出匕首,惡狠狠地朝着王橋刺了過去。
王橋見對方拿了刀,甚至暗自有些欣賞。他往旁邊一閃,讓持刀的黃頭髮青年徹底地暴露在攝像機前。
當持刀青年叫囂着刺了兩三下後,王橋猛地出了一記極爲兇狠的鞭腿,乾脆利落地將持刀青年打倒在地。另一個削瘦青年還沒有弄明白怎麼回事,就被重重一拳打在了腹部,只覺腹部一陣劇痛,於蝦米一樣彎腰倒在地上。
這個變故來得太快,圍觀的人還沒有來得及喝采,打鬥便結束了。
王橋走到李寧詠身前,指了指車頭,道:“剛纔打架的情景應該錄了下來,如果有啥事,你要把視頻給你大哥,讓他處理。”李寧詠有些不解,道:“你說的是什麼意思?”王橋道:“這兩人開大奔,在街上橫衝直撞,恐怕有些背景。”李寧詠道:“他們有背景,難道我們就沒有關係?我纔不怕他。”王橋道:“小心駛得萬年船,你回家看一看視頻,如果對我們有利就拿出來。”
李寧詠在車頭拿了攝像機,提在手裡。
兩個小年青坐在地上,開始打電話。
過了一會,接到報警的交警趕了過來,見到現場後就皺起眉毛,對王橋道:“怎麼回事?”王橋道:“他們佔道,速度快。擦掛後,還倒車來撞我們的車。”
王橋描述很簡單明確,結合現場車輛擺放的位置以及痕跡來說,交警清楚這是實話。交警有些爲難,因爲他們都認識這輛車。這輛車經常在市內飆車,惹了不少麻煩。一個警察道:“怎麼辦,這車是鼎盛的車?”另一個警察道:“就是鼎盛的車又怎麼樣,我們按規矩先把現場勘查了。有什麼事,讓當官的去處理。”
兩個交警正在查看現場時,又有警車閃着警燈開了過來,下來兩個警察。交警見到這兩個警察。點了點頭,繼續做現場勘查。
一個警官走了過來,明知故問道:“誰報警?”
削瘦年青人擦乾淨臉上的鼻涕和眼淚水,道:“他打人。”黃頭髮青年人抱着腿越叫越大聲,還帶着哭聲。削瘦青年人道:“桑勇。別他媽的嚎了。”黃頭髮桑勇聲音中透着哭音:“我的腿斷了。”
後來的警官蹲下來,道:“你的腿怎麼回事?”
桑勇道:“我爸是桑鐵漢,我的腿被那人踢斷了。”他拉開褲管,小腿部位出現明顯的拱形,應該是骨折。
“好了,別說了。”接警的民警沒有讓桑勇多說,站起來對王橋道:“你打的人?”王橋點頭道:“是我打的。”民警就用手去摸手銬,道:“跟我到派出所去。”
桑勇喊叫道:“還有一個女的。”
王橋最初時打開攝像機,就是爲了給自己留點有利的證據,畢竟自己是城管委幹部。在街上與人發生衝突,在輿論上是不利的。留下點視頻證據,如果事情鬧大了,在組織上也說得清楚。他沒有想到持刀動手的年青人如此不抗打,一個鞭腳就把小腿骨踢折了。在這種情況下,這盤錄相帶就要發揮關鍵作用。
民警又問:“女的,還有一個女的在哪裡?”
王橋平靜地道:“我被人持刀襲擊,沒有注意到她到哪裡去了。”他這時很有些欣賞李寧詠在這件事上的處理方式,見情況不對,趕緊走人。免得當場吃虧。
民警道:“你把人的腿踢斷了,事情不小,趕緊通知那個女的到派出所來接受調查。”
在今天這事上,王橋絕對佔着理。唯一擔心的是怕攝像機錄得不太清楚。他對民警道:“那個黃頭髮拿刀來捅我,這事也不小,你們可以詢問現場目擊者。”
另一位年齡更大的民警不耐煩地道:“你囉嗦啥?把人帶回去。”
李寧詠躲在遠處一個樓道上,拿着攝像機繼續錄相。她見到王橋上了警車,又見到來了一輛救護車,趕緊給爸爸打了電話。又給大哥和二哥打了電話,便悄悄地攔了一輛出租車回家。
回家不久,邱大海和邱寧剛相繼趕了回來。李寧詠看見爸爸回家,眼淚就一串一串地往下掉,道:“爸,我被人欺負了。我開車回家時,就是借大哥的那部車,正在正常行駛,對面來了一輛車,把我的道佔了大半,速度快得很,我猛打了方向盤,還是被撞了。那個車不僅僅不道歉,還倒車來撞我,以爲是大奔就了不起。”
邱寧剛道:“你是和王橋在一起,王橋現在在哪裡?”
李寧詠道:“大奔車上有兩個人,出來就打王橋,有一人還拿刀捅人。王橋還了手,現在被派出所帶走了,我是溜回來的。大奔撞了我們的車以後,王橋怕事情鬧大,還悄悄錄了相,不知道錄清楚沒有?”
打開攝相機,畫面質量很好,能清晰看到兩個年青人不停圍攻王橋。王橋只是在招架,或者是一個背影。隨後黃頭髮年青人拿出匕首,被王橋踢倒,再然後,另一個青年也被王橋一拳打倒。
這一段錄相結束,另一段錄相就是王橋被戴上了手銬,上了警車,而另一方的削瘦青年開着大奔跟在了警車後面。
看完了整個事情經過,邱大海猛地拍桌子,道:“欺人太甚,不管是誰家的人,這事都擱不平。”
邱寧剛道:“有了這盤錄相帶,王橋沒事。他身手利索,但是在對方拿出刀子前,沒有還手。他是見到刀子才真正動手,一招致敵。”
李寧詠道:“哥,你出個面,找找公安方面的朋友,否則王橋在裡面要吃虧。”
邱寧剛道:“沒事,王橋聰明得很,不會吃虧。而且他們一查車牌就知道是我的車。”他隨即打了電話,交待道:“幫我查一查,zzzzzz這個車牌是什麼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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