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十七瞪眼,“以爲我想哭啊?我不這樣子,有我插話的份兒嗎?你都被他們霸佔了。”
趙翀哭笑不得,敢情她這哭不是捨不得他,而只是虎口奪食——把他從那幫人中搶奪出來啊!
顏十七繼續道:“給你二十天的時間啊!若是二十天後還不回來,我就千里尋夫去。”
“好!”趙翀再次點頭。
很想再抱抱她,但衆目睽睽之下,還是忍住了。
顏如鬆走過來,道:“行了啊!讓妹夫趕緊啓程吧!你這個樣子,他能走的安心嗎?”
“我就是要他走的不安心,時時刻刻想着我的眼淚,免得在外面樂不思蜀了。”顏十七強詞奪理的道。
“你這成親後,怎麼變得越來越小家子氣了?”周懌一臉的小嫌棄。
顏十七白了他一眼,“你小小孩家,懂什麼?”
沅王道:“翀表弟趕緊啓程吧!你越是在這兒,越是勾弟妹的眼淚。”
趙翀便重重的看了顏十七一眼,轉身,擡腳,衣袖卻被扯住。
他用力拽了拽,那隻小手卻就是不肯放。
周懌看不下去,乾脆衝過去,從顏十七手中拽出衣袖,衝着趙翀擺了擺手,“翀表叔放心吧!我會替你照顧她的。她若是哭的狠了,我一定勸她多喝水,指定喝進去的比流出來的多。”
顏十七就噗嗤笑了出來。
趙翀鬆了口氣,翻身上馬,衝着衆人一抱拳,帶着大隊的人馬,揚長而去。
趙翀是作爲欽差去的,必要的儀仗還是有的。
捲起的塵土消散,顏十七的視線變的清明。
沅王道:“弟妹,王妃這兩天一直唸叨你,不如你去王府陪陪她。”
周懌接收到沅王的眼神,連忙道:“是啊!母妃今早還唸叨着想去衛國公府看你呢!”
“哪能勞動王妃啊!還是我去看她吧!”顏十七從善如流的道。
這父子倆明顯的是怕她想不開,所以想着把她指去沅王府,讓王妃開解她一下。
她又怎麼會拂了他們的好意呢?
登即便跟趙翱說了一聲。
有沅王父子親自相送,趙翱自是也沒有什麼好擔心的。
周懌也爬上了顏十七的馬車。
顏十七瞅他一眼,“我想一個人躲起來哭,都不成嗎?”
“得了吧!”周懌一臉的不屑,“在外面做做戲也就行了,這都關起門來了,沒必要再浪費水了。”
“噗——”顏十七再次忍俊不禁。
顏十七翻了個白眼,“你個小屁孩懂什麼?我們是新婚,就這樣硬生生拆散我們,多殘忍啊!我這眼淚可是真的!那是真的捨不得!”
周懌一臉不相信的冷哼一聲。
就算他人小,也能分清是真哭還是假哭。
剛剛顏十七那一嗓子,明明就是做給外人看的。
聽着跟生離死別似的,其實就是雷聲大雨點兒小。
不過,他那翀表叔是真心疼了的!
他其實有些不明白,翀表叔明明是那麼一個聰明的人,怎麼也被女人的眼淚給騙了呢?
顏十七道:“等你長大娶親了,就什麼都明白了。”
周懌撇嘴,“小爺纔不會被女人牽絆呢!”
顏十七看着他那小樣兒,心裡癢癢的就想去捏他的腮。
看考慮到他不同於一般孩子的早熟心態,還是忍住了。
“那就走着瞧了!”顏十七翹了脣角,“等到你被小女子拴住心的時候,別怪可着勁兒的笑話你啊!”
周懌一扭頭,懶得搭理她。
被感情衝昏了頭的女子,是很難跟她講理的。
他現在很懷念顏十七沒有嫁人時的樣子,那個時候多爽利啊!
自從嫁人後,就明顯的嬌氣了,動不動就哭上一鼻子。
難不成女人真是水做的?
顏十七也不想誤導了小孩子,問他道:“今日不用進宮陪皇上?”
周懌道:“太子府的人在。”
太子妃已經被廢了,太子府的其他女人是沒有資格代表太子府進宮的。
太子監國,不可能時時陪在皇上身邊。
那麼,此刻能在皇上面前晃悠的太子府的人,應該非皇長孫莫屬了。
“太子府的人,心都是壞的。他們守着皇上,你也放心?”顏十七提醒他。
周懌皺了小眉頭,“小爺自然是不放心的!可又能怎樣呢?太子下令讓小爺出宮,小爺能不出嗎?”
顏十七黑麪,“皇上已經說不出話來了嗎?”
周懌道:“喂!你怎麼能咒皇祖父?”
顏十七癟嘴,“皇上若是能說話,爲何不出聲?莫非也已經被太子的人控制了?”
周懌撫額,“你這個大腦袋瓜整天想什麼啊?”
顏十七道:“這不是正常思路嗎?”
周懌嘆氣,“外祖父只是考慮到我的安全,才同意不讓我在宮裡呆着的。我知道他趕我,肯定不是真心的!”
顏十七就樂了,“你連這都想的明白啊?”
“那是!”周懌仰了小臉,“小爺是誰?”
顏十七好笑的道:“對女人不屑一顧的人唄!”
周懌的小臉就黑沉了下來。
一路拌着嘴,時光倒也過的飛快,不一會兒,沅王府就已經到了。
沅王並沒有進府,而是進宮而去。
周懌就親自引着顏十七往王府的後殿而來。
沅王妃得了信,抱着個大肚子被人攙扶着迎到了院內。
顏十七連忙上前行禮。
沅王妃嗔道:“幾日不見,這規矩是見長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