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孃親,別生氣!”顏十七輕飄飄的開了口,“孃親該先問問她,過去的十多年,我所做的每一件錯事,是不是都有她教唆的影子呢?最後那次去撞杜世子的馬車,是不是她慫恿的呢?”
顏十八冷冷的笑,“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顏十七也跟着笑,卻是滿臉的譏嘲,“不如何!只是心疼父親而已!這原來就是他一直想要的兄友弟恭啊!他一直都覺得嫡女的傻連累了庶女,所以總是時時遷就着庶女。若是他得知了是這樣的真相,會不會更寒心呢?”
“管他寒不寒心!”顏如柏道,“寒心更好,沒的阻止我們奔前程!只恨,當初杜世子那馬車怎麼沒有撞死你!”
顏十七眸中冷光一閃,身邊的報曉已經衝了出去,擡手一個巴掌就甩了出去。
顏如柏哇的一聲,一口鮮血吐在了地上,牙齒隨着滾落。
顏如柏西斯底裡,直着嗓子喊了起來,作勢就要衝着報曉衝過去。
顏十八蒼白了臉色,“柏兒別去!那丫頭會武,你打不過她!”
聽這意思,打過了還是可以打的。
顏如柏就被顏十八硬生生的拽了回去。
“顏十七,你夠了!”顏十八生氣的大吼。
顏十七緩緩起身,“不夠!我還記得十歲那年,你當時雖然只有六歲,那個時候就已經存了害我的想法。把我騙出去,想要交給乞丐把我帶走。若不是孃親找來的早,我怕是已經死在哪個街頭了呢!”
顏十八突然大笑,“沒想到一個傻子也會有記憶!”
喬嬤嬤驚道:“主子當時就懷疑是她在使壞,結果老爺死活不相信一個六歲的孩子會害自己的嫡姐。沒想到,竟是真的!”
高氏冷笑,“從來我說什麼都是錯的,都是不容人的別有用心。”
顏十八道:“那是因爲你不會做人!”
顏十七道:“你就那麼會做人嗎?一門心思扎到京城,想要擺脫我這個傻女,你有出入京城權貴之間嗎?你又交到了幾個權貴朋友啊?”
“那是因爲我是庶出的身份!只要我變成了嫡出,在京城,很快就會如魚得水的!”顏十八情緒激動道。
她越是激憤,顏十七反而越是平靜,“那我們就越是拭目以待了!只是,你們今日跑來,就是耀武揚威的嗎?哦,對了!你們這嫡出的身份,怕是得用你們姨娘的命來換呢!你們就不猶豫猶豫?”
顏十八白了臉色,“她犯了錯,就該受到懲罰!何況,姨娘就是個奴婢,說白了就是個玩意。她死了也就不用連累我們了。”
高氏難以置信的看着她,“那可是你親孃!生了你,養了你的親孃!”
顏十八咬牙,道:“她既然生了我們,就該爲我們鋪墊好前程。我們只有出繼到大房,才能擺脫她的連累。你也是有孩子的人,希望你不要阻止我們!等我和柏兒將來好了,逢年過節也不會忘了你這個四嬸的。”
高氏擺擺手,“你們走吧!我跟你們無話可說了!”
顏如柏啐了一口,“誰耐煩跟你們說話?我們是來找父親的!讓父親出來,趕緊回去寫出繼文書。”
報曉雙手交握,手上的關節攥的嘎嘣嘎嘣的響。
顏如柏頓時就短了氣勢,往顏十八身後躲了躲。
顏十七冷笑,原來這種人,都是記打不記吃啊!
顏如鬆就被氣樂了,“敢情這出繼文書,父親是寫也得寫,不寫也得寫了?”
顏十八道:“四哥也不用疾言厲色!我和小五出繼了,你們不也就清靜了?既然對大家都好,你們偷着樂就是,又何必在這裡假惺惺?何況,這出繼一事,可是祖父決定的!父親不是天天唸叨兄友弟恭嗎爲了大伯父那一支着想,也不該再做阻攔。”
高氏道:“還真是奇了怪了!若說顧念着大房那邊的香火,這過繼之事爲何等到現在才提?大老爺這都死了多少年了啊!若是早過繼了,這些年墳頭可以早點兒多個人填土不是?”
顏十七道:“就是啊!我記得二伯父一家也是兩個兒子的,怎麼他們家不出繼,偏偏要咱們四房出繼呢?”
“你們什麼意思?”顏十八的面上,驚慌一閃而逝。
高氏道:“很簡單!出繼的事情,你們父親同意了,我也是不同意的。就你們這樣的德性,萬一真過繼給了大房,豈不是害了人家?這樣子被人揹後戳脊梁骨的事情,我可不幹。”
“你你------你------”顏十八一時情急說不出話來。
顏如柏怯怯的看了報曉一眼,上前半步道:“你就是因爲姨娘的事,見不得我們好,是不是?你這個老妖婆,欺負我們孤兒寡母,不得好死!”
這話當真是誅心。
若說顏如柏還只是五六歲,還能當孩子來原諒,說什麼童言無忌。
但他現在畢竟已經十歲,比周懌還要年長好幾歲,卻說出這麼一番話來,那就絕對是欠揍了。
顏十七一張小臉黑的能滴出墨來,她的親親孃親,怎麼可以這樣子被人作踐?
“報曉!”顏十七這次是真的生氣了。
只是沒等着報曉出手,面前人影一閃,顏如鬆已經擡腳踹了過去。
顏如柏應聲倒地。
這次倒是不哭了。
因爲顏如鬆現在臉上的表情真的是太可怕了。
別說他害怕,就是顏十七見了,心裡都打了個顫。
她才知道,她這脾氣一直都好好的哥哥,原來也有這般暴怒的時候啊!
而且,平時不發脾氣的人,一旦發起脾氣來,那絕對是泰山壓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