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暖道:“在前院!老爺和少爺陪着說話呢!”
“孃親呢?”顏十七很麻利的起榻。
沙暖道:“太太也過去了。”
“我能去看看嗎?”顏十七又一屁股坐到了榻上。
正在議親的男女,按理說是不能見面的。
她現在這樣子衝過去,於禮不合。
心裡卻是着急的不行,趙翀這會兒來,肯定是爲了上午的事情。
沙暖道:“姑娘還是等等吧!太太那邊使人來喊,再去。”
“嗯!”顏十七有些意興闌珊。
收拾齊整了,泥融剛好從外面進來。
顏十七纔想起是派了她去照看李二了,“人怎麼樣了?”
泥融道:“睡了一覺醒來,喝了兩碗粥,藥也喝了。倒是個能忍的,明明身上疼的厲害,卻是一聲不吭。”
顏十七道:“真男兒,都這樣!我已經跟孃親說過了,庫房裡有不少的補品,你問了大夫,去燉了些,多給他補補。”
泥融道:“奴婢省的了。”
“你從前院過來,那邊可有什麼動靜?”顏十七試探着問。
泥融搖搖頭,“主廳那邊亮着燈,奴婢沒有靠近。”
顏十七擺擺手,示意她下去。
吩咐沙暖娶了斗篷來。
沙暖不敢怠慢,卻也忍不住勸阻道:“奴婢覺得,姑娘還是不要露面的好。”
顏十七嘆氣,“你想到哪裡去了?屋裡氣悶,我去後園裡走走。”
沙暖便趕緊跟了上去。
剛出了屋子,就見高氏從前面匆匆而來。
顏十七趕緊迎了上去,“我這睡過了。”
高氏嗯了一聲,吩咐幽草,“去廚房盯着,趕緊弄些可口的飯菜給前院送去。”
幽草匆匆而去,高氏才細細的看了顏十七一眼,“屋裡說吧!”
顏十七緊隨其後進了屋。
晚晴奉茶上來,高氏揮揮手,示意丫鬟都下去,屋子裡只餘母女倆說話。
“我聽說趙大人來了,可是上午的事情有結果了?”顏十七也不拐彎抹角,直接問了出來。
高氏呷了口茶,“嗯!小趙忙到現在,生生的耽誤了午飯,也真是難爲他了。”
顏十七一聽,小嘴巴就撅了起來,“中午就進了宮,皇上居然連午飯都不管,也是夠小氣的。”
高氏哭笑不得,“你這竟是連皇上都編排起來了!”
顏十七撇撇嘴,“先不管皇上了,孃親趕緊說說,可是查探清楚了?那錦衣衛是受何人主使啊?”
高氏道:“這事有些繞!”
“嗯?”顏十七纖細的眉毛蹙起,“還很曲折?莫非牽扯的不是一般人?”
高氏端詳着女兒那張明豔豔的小臉,“丫頭,有時候太受歡迎了,也不是什麼好事。”
顏十七擡手指向自己的鼻尖,“聽孃親這意思,莫非這場禍事,還是我自己招來的?”
高氏道:“趙大人是跟他哥哥衛國公世子一起來的。”
顏十七道:“五城兵馬司帶走了那個老丈,世子爺這個時候前來,可是審出了什麼?”
高氏點點頭,“那老丈交代了主使他的人,給了他五十兩銀子,來做這個賴子。給他銀子的人,他雖然不認識,但卻有個很明顯的特徵,那就是公鴨嗓子,沒有喉結。”
“太監!”顏十七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
高氏點點頭,“太監是宮裡的,錦衣衛是宮裡的,所有的線索都指向了宮中。”
顏十七道:“是誰?”
若是沒有結果,趙翀應該也不會在這個時候前來。
高氏道:“青悠公主!”
“嘶——”顏十七倒吸了口涼氣,“她該不會是看上趙大人了吧?”
高氏道:“我乍聽之下,也是這樣子以爲的。但皇上將青悠公主叫去一問,卻是與趙翀無關。”
“那跟誰有關係?”顏十七撅了嘴巴,“總不至於只是單純的對我有敵意見不得我好吧?”
高氏道:“青悠公主還真的有青睞的人,不過不是趙大人,而是錦衣衛指揮同知李寅銳,安邦侯世子。”
“嗯?”顏十七一怔。
真相,竟是這樣子的嗎?
青悠公主是鍾情於李寅銳的,倒是很好解釋。
一個公主,久居深宮,接觸的外男畢竟有限。而錦衣衛卻是經常出入宮廷的。
所謂的日久生情,大抵就是這樣子了。
而那趙翀,這些年來一直外放,別說一個公主見不上他了,就是衛國公府的親人,也不是每年都見上的。
想到趙翀的無辜,顏十七心中就升起了小小的歉疚。
上午的時候,還指責是他招惹的爛桃花。
現在看來,這爛桃花非但跟人家沒有關係,還跟自己大有關係,只不過是拐了個大彎。
因爲李寅銳的求娶,她就被鍾情於李寅銳的青悠公主給記恨上了,所以,毀掉她的名聲,也不過是爲了斷掉李寅銳對她的念想罷了。
這可真是無妄之災了!
高氏道:“好在,那青悠公主也還沒有壞到家,只想着毀去你的名聲,讓被人避你如蛇蠍,倒也沒想要你的命。”
“不對啊!”顏十七苦惱的搖搖頭。
高氏道:“你是說那倆錦衣衛對李二下毒手嗎?青悠公主說了,那不是她吩咐的。李寅銳審了那倆錦衣衛,供詞卻是,害怕事情敗露連累了公主,所以纔想着要殺人滅口。”
顏十七搖搖頭,“我總覺得這事情還有蹊蹺。”
“怎麼講?”高氏聽她這麼一說,本來放下的心,就又提了起來。
顏十七道:“李寅銳求娶我,不是年前的事情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