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道:“都說知人者智,自知者明,十七小姐真的明白自己的處境嗎?”
顏十七道:“女人的處境,從來不都是男人決定的嗎?不知道那五十萬兩,六殿下準備的怎麼樣了?”
六皇子剛剛還陽光明媚的臉,立馬就陰了下去。只是一會兒的工夫,卻又陰轉晴了。玩味的笑道:“如此說來,十七小姐還是屬意嫁給本殿下的了?”
顏十七笑笑,“六殿下誤會了!我只屬意那五十萬兩!”
六皇子的臉,這次徹底的陰了下來。“十七小姐可知得罪本殿下的後果會如何?”
顏十七道:“得罪皇子當然是會萬劫不復的!所以,我會時時告誡自己,離着六殿下越遠越好呢!”
不顧六皇子的臉色,顏十七看向太子,“若無其他吩咐,那民女先告退了。”
六皇子道:“你可以走!但懌兒得留下!眼前的事情,還沒解決呢!”
“六皇弟想怎麼解決啊?”沅王妃的聲音飄了過來。
“三皇嫂!”六皇子不得不行禮。
沅王妃到了,關山月也跟着來了,還有高頌。
周慷一看到沅王妃到了,沒有懼怕,反倒一陣驚喜。“三皇嬸來的正是時候。周懌他於衆目睽睽之下弄虛作假,須得好好管教一番了。”
這話說的大言不慚!
顏十七的脣角就高高的翹起,嘲諷毫不掩飾。
沅王妃也是氣樂了,“那慷哥兒倒是說說,懌兒是怎麼弄虛作假的?”
周慷道:“讓銅錢在水面不沉是不可能的事情!他肯定使了障眼法!”
沅王妃道:“如果不可能,那這悲憫寺的許願池又擺在這兒算什麼?還望太子殿下明察!”
太子道:“慷哥兒是有些執拗,不過,本宮也是很好奇,懌哥兒是怎麼做到讓銅錢不沉的呢?”
周懌抿脣不說話。
顏十七看了看他肅寧的小臉,不禁嘆氣。
這個時候,若是換做別的孩子,肯定已經把她供出來了。
畢竟,如果她猜的沒錯,周懌許願的那麼銅錢就是她贈送的那枚。
偏偏,周懌就是這麼個義氣的性子。
讓他出賣她,比殺了他還不如。
顏十七掃視四周,眼睛就眯了起來,突然開口道:“如果懌皇孫再讓銅錢不沉,你們當如何?”
“槿姐姐!”周懌去扯顏十七的衣袖。
顏十七拍了拍他的小肩膀,然後給了他一個安撫的笑。
那笑容,沒有美的驚心動魄,卻讓人心安寧靜。
太子道:“十七小姐想如何?”
顏十七看向六皇子,“六殿下說的很對,小孩子之間的事情,還是小孩子自己解決的好。若是懌皇孫做到了,就請皇長孫殿下給懌皇孫道歉吧!”
太子定定的看向顏十七,只覺得,那脣角的微翹,那眼波的流轉,都透着一股子沒來由的熟悉。
她怎麼就那麼像她?
是他的錯覺嗎?爲何總能在她的身上找到那個人的影子呢?
“好!”太子終於吐出了一個字。
六皇子道:“若是懌哥兒做不到呢?”
顏十七笑笑,“反之亦然啊!爲了防止有人說懌皇孫在銅錢上動手腳,六殿下可願意提供銅錢?”
六皇子面上一僵,“十七小姐要的稀罕!”
他堂堂一個皇子,出門隨身帶着銅錢,豈不被人笑掉大牙?
身爲皇子的優越感,讓他對這種問題嗤之以鼻。
“我這裡有!”聲音慵懶而透着愉悅,還有那麼點兒嘲弄。
衆人尋聲看去,就看到了身着黑色大氅的虞浥塵,以及跟在他身後身着白色大氅的趙翀。
這樣的色調,竟是跟顏十七上次在悲憫寺見他們時一樣。
誤人三觀的反差啊!
兩人到了近前,衝着太子和六皇子俱是抱了抱拳。
虞浥塵輕輕扯動着脣角,就讓人有了如沐春風的感覺。
這樣的笑容,就連還在睡覺的春花見了,都忍不住要提前綻放了。
這纔是真正的溫潤如玉啊!
有些人裝的再好,卻也是假的,總給人做作的感覺。
顏十七福了福身子,“浥塵公子有多少?”
虞浥塵扭頭看了看趙翀,“她不是要打劫吧?”
趙翀道:“你見過打劫有打劫銅錢的嗎?”
虞浥塵探手入袖袋,掏出了三枚銅錢在掌心,“這本是我自己拿來試運氣的。十七小姐看看,夠不夠?”
顏十七笑笑,“剛剛好!麻煩浥塵公子拿到太子殿下和六殿下面前檢查一下,是否是普通的銅錢。”
虞浥塵挑了挑眉毛,真的舉着手到了那兄弟倆面前,“兩位殿下,可要檢查仔細了!看看這銅錢是否有假?”
太子袖子裡的拳頭就攥的嘎嘣嘎嘣響。
虞浥塵不會武功,都聽的真切。
六皇子展顏一笑,竟是真的動手捏了起來,並且還看的仔細,末了還大言不慚的道:“我這可是爲了公平公正!以免事後,再有人說三道四。”
六皇子檢查完了,剛想朝顏十七走來。
顏十七卻一擡手,做了個阻止的動作,“浥塵公子且慢!煩請浥塵公子將手裡的銅錢交給那個小師傅吧!”
虞浥塵一怔,順着顏十七的手指看去,在圍觀的人羣裡,的確有一個小和尚。
小和尚不大,也就十歲左右的樣子,身上背了個油壺,正一臉興味的看着場內。
虞浥塵滿臉的詫異,掃了一眼趙翀。
見趙翀幾無可見的點了點頭,便無奈的走向那個小和尚,“這也就是十七小姐的吩咐,換做別人,本公子才懶得理呢!”
心裡暗道,這小丫頭,真是事多啊!肯定又在打什麼鬼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