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弟!”顏秉廉喊,“還是先給父親瞧瞧身體吧!那位所做的事情,父親似乎並不知情。”
顏秉正這才從痛哭中回神,走到李太醫身邊,“煩請李太醫爲家父把脈!”
李太醫經過這樣的陣仗,也是傻了眼,被顏秉正這一叫喊纔回過神來。
在大夫面前,病人最大。
這個時候,他也是責無旁貸啊!
看來,今天的這趟差,真不是什麼好活啊!
顏壽泉卻是拒絕了李太醫的把脈,揮舞着手,“我沒事!我只是沒有想到------”
“都是死人嗎?”習氏大喊了起來,“還不把我扶起來!”
杜氏磨磨蹭蹭的上前,將習氏攙扶了起來。
五味小聲道:“她身體沒事!就是被驚着了!一時間身上無力。”
顏十七翹了脣角,“高!望聞問切,一個望字,你就有了診斷,實在是高啊!”
五味撓頭,“這老太太不簡單啊!”
顏如鬆道:“我覺着也是!看她這爬起來的勢頭,怕是還不肯認呢!”
顏十七冷笑,“那就由不得她了!”
習氏嗝着氣,老遠都能看到她是喘的厲害。翻着白眼看過來,“我沒有做過!這是污衊!這是陷害!我哪裡懂得硃砂和白礬放在一起能產毒的事情!與我沒有關係!這如果真是莊氏的死因,那也是她命中註定的。是當時開藥的大夫沒有考慮周全!我沒有殺她!”
不過是躺在地上冷靜了一下,她就能迅速的組織好了這樣的一份說辭,不得不承認,這習氏還真是個人才啊!
她就是死豬不怕開水燙了,看誰能把她怎麼樣?
顏秉正痛心道:“不管你承不承認,都已經改變不了什麼了!”
“老太太!”顏十七卻是不打算放過她,“你是真的不知道硃砂和白礬的事情嗎?我怎麼聽說,當年習尚書的正室夫人好像也是死的不明不白呢!”
“你胡說什麼?”習氏眼睛瞪大如銅鈴,看着顏十七,就如同看着一個來討命的鬼魅。
顏十七道:“這一點兒,祖父應該很清楚吧!據說,老太太的嫡母死了之後,老太太的姨娘就被習尚書發落了呢!習尚書更是從那時候起決定告老還鄉的。”
這一段往事,她還是從老夫人那裡聽來的呢!
沒想到用在這兒,倒是正合適。
因爲習氏的反應,真是說明了一切。
她原先也只是猜測,畢竟哪家哪戶都幾乎避免不了妻妾之爭。
習氏孃家的那點兒事情,是做不得準的。
她也不過是聯想豐富一些,順便拿來敲詐一下習氏,沒想到倒是一語中的了。
這事,倒是可以拿到郭嬤嬤那裡求證一下。
不過,她已經沒有那個閒心去問了。
習氏的嘴臉,已經夠讓顏壽泉印象深刻了。
“不!”習氏直着嗓子吼,“你胡說八道!妖言惑衆!早知道當年就該掐死你------”
高氏冷了臉,“老太太手上還想沾染多少人命,纔會甘心?我當年就警告過你,若是我的槿兒有個好歹,我會拉上整個老顏家陪葬!”
顏十七過去握住她的手,“孃親,彆氣!這種人,自有老天爺來收。”
“對!”顏如鬆道,“別廢話了!讓她心服口服!把郭嬤嬤帶上來!”
一聽郭嬤嬤三個字,習氏差點兒再次出溜了。
好在這次她有了經驗,雙手死死的抓住了椅子的把手。
剛剛回魂了的範氏也是一臉的驚恐,失聲道:“她------她怎麼還活着?不是已經死在了大牢裡了嗎?”
“三太太是恨不得老婆子死吧?”郭嬤嬤的聲音熟悉的響起。
習氏和範氏不約而同的打了個哆嗦。
顏秉正也是有些難以置信。
高氏看着顏十七,低低的嘆了口氣。
自己這女兒,如今真是手眼通天了。
她是真不知道,還有什麼事情,是顏十七所辦不到的了。
二房的人也都是一臉的驚訝,不過也有些瞭然。
四房既是有備而來,那麼,無論找出什麼樣的證據,找來什麼樣的證人,都不足爲奇了。
不管如何,郭嬤嬤的進入已經成了全場的焦點了。
郭嬤嬤已經不是曾經的那個郭嬤嬤了。
整個人瘦的如同竹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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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上只剩下了高高的顴骨。
脣角是深深的法令紋。
滿頭上找不出一根黑髮。
但她的確是郭嬤嬤。
那五官,那聲音,都是不會有假的!
“老夫人別來無恙啊!”郭嬤嬤眼睛直勾勾的射向了習氏。
習氏張了張嘴,卻是什麼聲音都沒有發出。
這個跟了她一輩子的老僕,如今看她的眼光,已經是滿滿的仇恨了。
當日把郭嬤嬤推出去頂罪,就沒想着讓她活。
處斬遲遲不下來,她心裡沒底,生怕這奴才受不住吐出點兒什麼,便乾脆一不做二不休,買通了獄卒,將其置於死地。
如今,本來應該死了的人,卻還好生生的活着。
習氏知道,她的末路卻到了。
範氏跳起來,“將這個狠毒的婆子亂棍打死!是她!都是她做的!主子犯錯,從來都是下人挑唆的!”
高氏道:“沒有主子的命令,下人如何敢做?”
顏如鬆道:“祖父,郭嬤嬤對於當年莊祖母的死因,已經供認不諱。供詞也已經在我手裡了。祖父可有什麼要問的嗎?”
顏壽泉一陣猛烈的咳嗽,是真的在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