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翀道:“三朝回門的時候,不是沒有見到帝師府的人嗎?該去看看的。”
顏十七低頭,視線落在交疊的手上,想要掙脫卻已經來不及了。
暗道這傢伙太壞了!
專挑她的軟肋戳。
趙翀捏了捏她的小手,“江南關家來人了!”
“嗯?”顏十七又是一怔。
趙翀低低的笑,“等會兒我有東西給你!”
就這麼三兩句話,顏十七哪還有半絲對他的惱意?
先去了向榮院,後去了延益堂。
趙翀便說起去帝師府的事情來,“如今朝中風起雲涌,我這正好有事情要跟帝師大人商討。”
老夫人道:“現在你和他不止是同僚關係了,還是親戚關係。既是走親戚,不如就把十七帶上吧!”
顏十七就露出了甜甜的笑。
趙翀不愧是屬狐狸的啊!
想帶她去帝師府,卻偏偏有法子讓老夫人主動說起。
既是走親戚,禮物當然是要備的。
溫氏忙着備禮,小夫妻倆就回了槿華院。
一進門,顏十七就迫不及待的拉着趙翀問:“有什麼好東西要給我?”
趙翀拉着她坐到榻上,顏十七彈跳起身,“你不會又想哄騙我吧?”
趙翀苦笑,小丫頭這是已經被他折騰的成了驚弓之鳥了嗎?
伸手到了枕頭底下,卻是摸出一塊黑色的鐵片來,攤放在掌心。
“啊!”顏十七驚叫,“這是那個------”
趙翀笑着頷首,拉過她的小手,放進她的掌心。“昨日剛到手的!”
顏十七掂了掂,然後放在掌心仔細端磨,“玄鐵龍片啊!我把鳳片找出了看看。”
當即又去拖她的百寶箱。
趙翀失笑,起身去幫忙。
兩個鎖片放在一起,一樣的長度,一樣的顏色,一樣的材質。
將凹凸不平的一面,對在一起,卡合的嚴絲無縫。
“真的是一對呢!”顏十七驚歎道。
趙翀幽深了眸子,“是啊!冥冥之中真的有定數啊!”
顏十七眨巴着大眼睛,“你想要去帝師府,不會也是爲了此事吧?”
趙翀拉她起來,到榻上坐了,“你舅母究竟是不是朱家的人,我想,江南關家的人應該是清楚的。”
顏十七皺了小眉頭,“這種事,總不能直接去問人家吧?你跟江南關家的人打過交代嗎?除了關碧海!”
趙翀道:“打過!這次江南之行,也是借了江南關家的力的。他們畢竟是出身於江湖,性情裡是很豪爽的。其實,關於你舅母的身世,知與不知,到了現在,其實已經沒有多少必要了。”
顏十七靠到他身上,“是的啊!畢竟鑰匙已經合二爲一,到手了。只是,玄鐵龍片你是從何而來?六皇子還是杜錦軒?”
趙翀道:“我爲什麼要問他們倆要?”
“嗯?”顏十七猛的擡頭,瞪大眼睛看他。
趙翀勾脣一笑,“我跟跟皇上討要就好了!”
顏十七驚愕的看着他,“沂王莊的事情,你都告訴皇上了?”
趙翀捏捏她的粉腮,“還用得着我告訴嗎?”
顏十七想了想,“的確是不用你!我忘了,當時瑞王可是也在場的!是他嗎?”
趙翀道:“就算當時在場的人不告訴,皇上還有別的渠道的。”
“不是吧?你是說,皇上派了探子暗中監視?監視的誰?你?六皇子?杜錦軒?崔國舅?”顏十七的腦子開始飛速的旋轉。
趙翀低笑,“管他呢!身居高位,其實也蠻累的!臣子的動向如果不在掌握中,恐怕就寢食難安了。”
顏十七嘆氣,他這話的信息量太大了。
皇上不放心臣子,所以,就會派人監視。
那麼多臣子,要一一監視起來,當然會累了。
問題還在於,就算監視起來,就可以高枕無憂了嗎?
“皇上是多疑的人嗎?”顏十七喃喃地問。
趙翀笑笑,“別擔心!一切有我呢!”
顏十七出了口氣,“我這不也擔心你被皇上疑心嘛!”
趙翀道:“傻瓜!疑心是所有帝王的通病,但今上其實算是比較輕的了。皇上也不是每個臣子都派人監視啊!否則,皇上得養多少錦衣衛?你可別忘了,帝王首要得掌握的便是那制衡之術。懂得了制衡,用一方牽制另一方,便可以事半功倍了。”
顏十七擡手揉眉心,“太複雜了!咱們還是來說點兒簡單的吧!你忙了這些天,六皇子最終的結局如何?別告訴我,皇上到現在還沒下定決心啊!”
趙翀道:“貶爲庶人,發配去西北。”
“真的?”顏十七眼中閃光,“已經下發聖旨了嗎?”
趙翀道:“這會兒,應該有人去宣旨了。”
顏十七嘆道:“皇上的兒子還是跟平常老百姓不一樣啊!這事要擱在咱們身上,還不早推出午門斬首了。”
趙翀擁了擁她,“是啊!但這對於他來說,已經算是摔得很重了。畢竟,他站的高啊!”
顏十七咧嘴,“若是這樣子說,倒也有些道理啊!”
趙翀拉她起身,“放心吧!有你夫君在,那些個害過你的人,終究得不到好下場的。”
顏十七笑道:“是的啊!不然,我心甘情願躲到你的羽翼下,爲的什麼?”
蒲嬤嬤進來稟告道:“夫人那邊傳話過來,禮品已經裝車了。”
顏十七道:“知道了!嬤嬤讓報曉和沙暖跟去吧!”
蒲嬤嬤便應聲退下。
趙翀挑了挑眉毛,“怎麼樣?用着可順手?”
顏十七笑笑,“她們就是不怕我,還不怕你嗎?放心吧!若是哪天真的惹了我,我一準兒找你告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