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一比較,顏秉正立馬就被踹進泥裡了。
究竟是高氏遇人不淑,還是高老爺子太鳳毛麟角?
不過,高氏也是有一個對她念念不忘的師兄的,那也算是青梅竹馬處出來的感情了。
顏十七看看趙翀,她是享受不到青梅竹馬了。
不過,倒是可以期待自己的女兒將來能有一番造化。
高老爺子飄過去一個眼神,“聽我說,還是聽你說?”
高老太太就縮了縮,“你說!我聽着!”
顏十七就又差點兒笑噴了。
高老爺子清清嗓子,卻還是漲紅了一張老臉。
顏如鬆出聲道:“外祖父家當初很窮嗎?怎麼沒有讓外祖母讀書啊!”
他本意可能是想解除高老爺子的窘迫,卻沒想到此言一出,又把老爺子給堵住了。
高老爺子沉默着不說話。
高老太太就動來動去的坐不住了,“我能說話嗎?”
高老爺子,“你說吧!”
高老太太道:“我從小看到字就頭疼!”
這算是爲高老爺子解圍了。
想想也是,高老爺子能爲帝師,學問上自然是一等一的好。
就算是家裡再窮,請不起先生,他手把手的教高老太太也已經足夠了。
但是,再有名的師傅,遇到頑徒,那也是讓人無能爲力的。
牛不喝水,還能強摁頭嗎?
高老爺子道:“她志不在讀書上,何必逼她?還是言歸正傳吧!姨夫臨去之前,的確是有提到,另一個孩子是送走了的。至於送去了哪裡,卻沒有說。你可想要找回她?”
最後一問,是衝着高老太太說的。
高老太太從怔愣中回神,甩甩頭,道:“不必了!別說那個在不在了,就是還活着,就讓她安度晚年吧!一個沂王后人的身份有什麼好?沒的還會招禍呢!”
“果然還是外祖母看的通透啊!”顏十七就衝着高老太太豎起了大拇指。
高老太太挑了挑眉毛,嘿嘿笑兩聲。
高氏道:“父親當年反對我進宮,有這方面的原因嗎?”
顏十七一聽,不由得瞪大了眼眸。
當年高氏和皇上的師兄們感情,高老爺子也是反對的嗎?
仔細想想也是了。自古,婚姻大事,都是遵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
若是高老爺子是贊成高氏進宮的,那麼,高氏不想進宮的決心應該不會那麼大。
任何決定的做出,都可能在心裡搖擺不定。
就看有多少外力在拖拽推拉了。
而沂王的後人的身份,一旦扒拉出來,不知道皇上會不會膈應,就是那些個御史恐怕嘴巴又會閒不住了。
高老爺子嘆氣,“有!”
“皇上當年可知情?”高氏追問。
高老爺子搖搖頭,“我原先準備將你母親的身世秘密帶到墳墓裡去的。”
“那麼,玄鐵片呢?”顏十七問,“它關係着沂王墓,外祖父知道嗎?”
高老爺子苦笑,“不知!”
“怎麼會?”顏十七訝異。
趙翀道:“一輩傳一輩,不可能原封不動的傳遞下來的。除非書面文書,但是,那樣以來,恐怕又不安全了。所以,不知道,也算是正常現象了。其實,不知道比知道要好。”
這話,顏十七信服。
外祖母什麼都不知道,反而活的很是輕鬆自在。
若是從小就知曉,反而束手束腳,弄不好會長成沉鬱的性情呢!
高老爺子道:“好了!此事到此爲止吧!這個東西,小趙就拿走吧!沂王墓開與不開,都與我們沒有關係了。別說我們管不着,就是能管,也不會管的。”
說着,看了高老太太一眼。
高老太太用力的點頭,“對!這個東西既是交給了槿兒,那就是槿兒的。想怎麼用,都看槿兒的。我不管的!至於,那個什麼沂王,我不認識他,哪怕他真是我祖上,都是好幾輩之前的事情了。就別再跟我扯上關係了。”
“對!”高峻釗出聲道,“非要追究起來,幾千年以前,所有的人都還是一家呢!”
顏十七幾乎要拍手叫好了,誰說她的舅舅是個傻的?
真要是傻子,能看的這般透徹嗎?
顏十七道:“要說非要沾沂王點兒光,也不是沒有。曾經,沂王是娶了朱家的人的。現在,沂王的後人又娶了朱家的後人,也算是根深蒂固的緣分了呢!”
衆人一聽,全都樂了起來。
谷宵蘊道:“這麼一說,既傳奇又美好呢!”
關山月也是笑,“這丫頭!說話做事,總能獨闢蹊徑。”
高老太太道:“嗯!一張利嘴,死的也能說活了。隨我!”
高氏哭笑不得,“您這是往自己臉上貼金呢,還是抹黑呢?”
高太太道:“貼金!”
高老爺子道:“好了!此事到此爲止吧!出了這個門,有關沂王后人的話題就此都忘了吧!”
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何必天天掛在嘴邊?
這話,他沒有說出,還是爲了顧忌自己的老妻啊!
他這一輩子,都得爲她擔待着。
諸人紛紛表態稱是。
高老爺子起身,“小趙和槿兒隨我到書房!我有話要囑咐!鬆兒也來!你們都隨便吧!”
手裡握着那枚玄鐵片離去。
顏十七和趙翀連忙跟上。
關山月拍了拍谷宵蘊的肩膀,“那就是個燙手山芋,誰接着誰睡不着覺。”
谷宵蘊笑笑,“舅母放心吧!我沒有多想呢!那個東西,給了槿兒是最合適的!妹夫能夠掌控住!真要是落在夫君手裡,指不定我倆的小命都交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