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如鬆道:“醜伯一般都關在屋內,自己跟自己下棋,很少出房門。足見,是個耐得住寂寞的人。”
顏十七怔了怔,“那哥哥每天找他談話的時候,不會提及外面的事情嗎?”
顏如鬆蹙了蹙眉頭,“他好像對驚鴻坊的事情比較感興趣,最近跟我談論最多的就是有關驚鴻坊的事情了。”
“是擔憂,是惋惜,還是開心?”
顏如鬆道:“期待吧!驚鴻坊的崩塌,讓他很期待!隨之而來的後續效應,他似乎更期待。你問這個幹嗎?”
顏十七不自然的笑笑,“沒什麼!就是看看,有沒有人跟我一樣覺得大快人心。”
顏如鬆就覺得那笑容有些飄忽。
將顏十七送到院門口,顏如鬆並沒有急着離去。
“哥哥也忙了一天了!趕緊回去歇歇吧!”
顏如鬆嗯了一聲,“十七,你別擔心!趙大人沒事!觀朝中的風向,趙大人應該快回來了。”
顏十七低垂了眉眼,害怕一不小心泄露眼中的笑意。
趙翀早就回來了,只是極少的人知道。
此番動作落在顏如鬆眼裡,卻是情緒低落的樣子。
“十七,是真的!驚鴻坊這次被查,牽連甚廣,江南貪墨案,已經牽連到京城了。驚鴻坊的幕後老闆也已經浮出來了。”
“是誰?”顏十七猛的擡頭。
顏如鬆往四周看了看,“你這個小腦袋瓜,果然閒不住!”
“哥哥有什麼內幕消息,趕緊告訴我吧!”顏十七甜甜糯糯的聲音裡,滿是撒嬌的味道。
顏如鬆伸出右手到她面前,翹了拇指和小指,中間三指攥着。
“六------”顏十七隻來得及喊出一個字,就見顏如鬆着急的做了個噓的禁聲。
“你心裡明白就好了!”顏如鬆道,“我回了!”
“哥哥慢走!”顏十七笑的眉眼彎彎。
看到顏如鬆的身影消失,顏十七這才急匆匆進了院子,當即喊了報曉伺候。
“可有信來?”
報曉道:“大人忙着!許是沒有顧上!姑娘若是急着知道大人那邊的信兒,不如讓羅跟跑一趟吧!”
顏十七擺擺手,“別去打擾他了!總歸這兩天就該爆出了。”
能被顏如鬆得知的消息,應該就不是隱秘的消息了。
驚鴻坊查到了六皇子頭上,這應該是一個苗頭。
那就是,太子的很多事,怕是都在藉着六皇子的名頭行事。
趙翀這次江南之行,只怕是還動搖不了太子的儲君之位。
但是,六皇子應該可以出局了。
能夠砍掉太子的一隻臂膀也是極好的。
就是不知鎮海侯在這次的風潮中能否存活了。
想到鎮海侯府,顏十七週身便散發出冷氣來。
她可沒忘了,那個可是錦瑟那一世的爹啊!
顏秉正這個爹太重感情,以至於行事起來,總是拖泥帶水。
但他好歹沒有去算計別人,更沒有藉着女人成事。
這麼一比較,他倒是比鎮海侯好過一千倍了。
但在鎮海侯的一生裡,女人從來都是用來謀好處的!
爲了達到目的,不論是自己的女人,還是自己的親生女兒,那都是可以算計和利用的。
杜錦瑟就一個活生生的例子!
就算是身爲太子妃的杜錦屏,也是物盡其用。
顏十七想着,就覺得從腳底生出一陣惡寒。
不知不覺,端午節悄無聲息的到了。
外面當然是熱鬧的,據說,還有龍舟比賽。
只是,那樣的熱鬧卻是與顏十七無關。
經歷了宏濟觀的事情,高氏是堅決不同意她出門的了。
何況,婚期越來越近,她作爲待嫁的新娘,也實在是不適合拋頭露面了。
各家互贈了糉子,端午節也就那麼過去了。
過後,顏十七才聽說,今年的龍舟比賽寡淡的很。
江南貪腐的事情沒有搞清楚,皇上自然是沒有什麼心情的。
太子那邊又禁足。
所以,上面不重視,下面也就樂呵不起來了。
端午過後,隨着六月初八的臨近,顏十七卻愈發覺得自己無所事事起來,倒是高氏,整日裡忙的腳不沾地。
事事親力親爲,生怕出一點兒的紕漏。
對於顏十七的陪嫁人選,斟酌來,斟酌去,總覺得不夠。
沙暖和泥融是自小服侍顏十七的,自然是要跟去的。
青枝綠蔓買回來的時日尚短,但作爲三等丫鬟使喚,也是可以的了。
還差兩個二等,關鍵的是差一個陪嫁婆子。
高氏爲此懊悔的不行,從前喜歡對顏十七的一切都親力親爲,以至於顏十七身邊都沒有培養出得力的人來。
現在是趕着鴨子上架都有些來不及了。
顏十七進屋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高氏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這是誰惹着孃親了?可是出了什麼事情?”
高氏嘆口氣,“我在想,要不把喬嬤嬤給你吧!你身邊不跟着個年長穩重的,我怎麼都覺得不放心。”
顏十七也跟着嘆氣,“若是把喬嬤嬤給了我,那可就換我不放心了。孃親身邊,就這麼一個得力的,能說上話的。君子不奪人所愛!我纔不會挖孃親的牆角呢!”
高氏愁眉不展,“那可如何是好?”
顏十七道:“一般人家選陪嫁,總是要選幾個忠心得力的,爲的什麼?無非是擔心女兒在嫁人後受欺負唄!以爲選了好陪嫁,心中也好有個依仗。孃親那麼聰慧的一個人,也要落入俗套嗎?”
高氏擺擺手,“你也別給我扣大帽子!你孃親我,就是俗人一個!你想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