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翀,你這是選擇站隊了嗎?你不是要做孤臣的嗎?”顏十七撲閃着長長的睫毛,眼中蓄滿慧黠。
趙翀撫摸着她的秀髮,愛死了她此時嬌俏的模樣。“從你救了周懌開始,我就已經被迫選擇了站隊呢!”
顏十七撅嘴,“少來了!你是屬狐狸的,我還能不瞭解?若非沅王是真的有帝王之才,你會選擇他那邊?縱使我救了周懌,也並不代表就得選擇站在他們一邊。沅王若是扶不起,還不如趁早想個法子趕去封地呢!”
趙翀低低的笑,“果然,還是你最瞭解我!”
顏十七低嘆,“我只是不明白,皇上當初是因爲什麼才立的周顯謫爲太子呢?”
趙翀道:“有錦瑟輔佐的瀝王,難道不是最優秀的嗎?偏他自己不自知,舍了錦瑟,也就等於自斷臂膀了。”
顏十七深吸口氣,“所謂的打江山不易,守江山更難啊!他自認爲登上了太子的寶座,便可以高枕無憂了。身份地位有了,財富之路錦瑟也已經爲其鋪就。卻是不知,所有這些的凝聚力,根本不再太子妃身上。”
趙翀道:“如果銅錢的流向真的做了火炮,那麼,他肆無忌憚的原因裡便又加了一條,那就是,不能順利繼位,那便謀權篡位。”
顏十七一下子坐直了身子,“我知道了!”
趙翀看着她閃閃發亮的眼眸,也就覺得心裡一下子亮堂了。“你悟到什麼了?”
顏十七笑的眉眼彎彎,“你說,哪個帝王願意有一個強大的兒子在旁邊對他虎視眈眈?”
趙翀被她這副樣子感染,也就笑了,“出頭的椽子先朽爛!”
顏十七便在他若隱若現的酒窩上吧唧親了一下,“你明白了就好!”
當初立太子之時,所有人都認爲皇上這是擇優而立的吧!
但真實的想法,怕只有皇子自己心裡清楚了。
優秀之人,還是不能太過啊!
還是瀝王的周顯謫,外祖家是伯府,岳家是侯府。
伯府先不提,單就鎮海侯府來說,乃是武將出身,與兵權是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的。
說到兵權,這裡面還牽扯了瀝王的一個側妃。
鎮海侯府這幾年日益壯大,更是與京城權貴存在着很多的姻親關係。
比方說顏家,比方說工部侍郎楊家。
那般的盤根錯節,勢力如此之大,好像跺跺腳,朝堂就能抖三抖呢!
皇上又不是傻的,會看不清太子一黨的勢力嗎?
只是,這如果真是太子自己的勢力也就罷了,兒子比老子強了,若是個能容人的老子,自會欣慰和歡喜的。
皇上看着,也不是不能容人之人。
可問題就在於,兒子的勢力是被人捧出來的啊!
一旦傳位給太子,那麼後果是什麼呢?
等待着大順的,怕就是外戚專權了。
那樣的結局,肯定是被智後教導起來的皇上所不願意看到的。
但皇上還是立了周顯謫爲太子,其深層次的原因,就很值得玩味了。
趙翀因她這主動的親近心馳盪漾,乾脆在她的脣上啄了回來,“來而不往非禮也!”
顏十七就被逗得咯咯笑了起來。
趙翀見她終於開懷,不由得長長鬆了口氣。
顏十七低頭,去解他腰間的玉佩。
趙翀打趣道:“那個值不了幾個銀子!我回頭送你好的!”
顏十七美目流轉,嗔他一目,“我纔不稀罕呢!我只要你平安回來就好。”
十指翻動,麻利的將拴玉佩的絡子解了下來。
又從袖袋中掏出自己昨晚趕製的那個,重新拴了玉佩,然後提了在他眼前晃,“好不好看!”
翠綠的玉,配上大紅的絡子,真真是鮮亮而喜慶。
可再怎麼出彩,也不過是個物什,哪有小丫頭的那張小臉鮮活?
晶晶亮的眼眸,燦爛如同夜空的繁星。
脣角微翹,要多可愛有多可愛。
“好看!怎麼看都看不夠!”說的深情款款。
顏十七瞬間就意識到了他的意有所指,耳尖瞬間就紅了。
“你這個人------算了!要是不喜歡,我就再給換回來。”
趙翀一把奪過,“你給的,我能不喜歡嗎?看看這大紅色,選的眼色多好。”
顏十七咧嘴,“我聽聞紅色辟邪呢!”
趙翀道:“反正我看到這個顏色,就會想到大紅的喜服。想到你穿喜服的樣子,我肯定會急不可耐的從江南跑回來的。”
“你------”顏十七瞪他。
趙翀以爲,她接下來肯定又要捶他了。都做好準備去抓她的小手了,以免她再弄疼了自己。
顏十七卻只是猛嚥了一口唾沫,“你能這樣子想,也挺好!”
也算是無心插柳,用一根絡子拴住他了。
心中有所牽掛,纔會有所顧忌,遇事纔不會拼命。
趙翀低頭就含住她的櫻脣。
他的小丫頭總是這麼異於常人,出其不意的撓他的心窩窩。
想到這一去,要好久見不到。
本想着淺嘗輒止,卻又順着本心訴說着濃濃的思念。
顏十七圈着他的脖子,笨拙的迴應。
“阿七!”聲音分外的沙啞低沉。
“嗯!”顏十七的迴應卻是綿軟的無力。
“多希望你能變身,就變成一塊玉佩,那樣子,我就可以日夜的帶在身邊了。”
“想得美!”顏十七的眼神雖然迷離,但是頭腦卻沒有糊塗。
“你不願意?”濃黑的眉毛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