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王苦笑,“我的手沒有伸得那麼長,連小舅子的親事都要插手。”
趙翀道:“不知王妃的手是長還是短呢?”
瑞王眯了眼睛,“你在懷疑什麼?”
趙翀嘆氣,“下官不敢!”
瑞王道:“本王以爲,我和你之間,就算不是朋友,也不會成爲敵人吧。”
趙翀道:“下官從不主動與人爲敵!十七小姐是下官帶出來的,下官必須護送其回去。告辭!”
再不做停留,大步追顏十七而去。
顏十七倒也走的並不快。
下坡的路,並不好走,好在有報曉攙扶着。
趙翀追上來的時候,有心攙扶,又怕落入別人眼中,於她不好。只得歇了心思,緊緊的盯着。
顏十七見他沉默,以爲是瑞王跟他說了什麼,便想着沒話找話,“瑞王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存在?”
趙翀深吸一口氣,“你指什麼?”
顏十七道:“當然是朝堂啊!不然,你以爲是什麼?”
趙翀抿脣,“自智後仙去後,他就退出了朝堂。”
他以爲的當然是情事!
瑞王雖然年長他幾歲,但卻是生了一副皇家的好皮囊的。
就是跟太子放在一塊兒,也未必遜色多少。
若非他習慣了深居淺出,這些年又在外遊歷,只怕在京城的聲名絕非如此。
他倒不是不相信小丫頭的心思。
他只是不相信了瑞王的深沉。
畢竟,當初在莒州的時候,仙姑廟前的雙筆寫字,瑞王也是出價人啊!
顏十七蹙眉,“是嗎?我可記得,年前的時候,工部侍郎楊業興的府上,是被他塞了兩個小妾的。僅僅只是風月場上的巧合嗎?”
趙翀突然就笑了,“這事你還記得啊!”
顏十七恍然,“你的手筆?”
趙翀道:“我與瑞王並沒有什麼過命的交情。但是,有一個人有!”
顏十七眯了眼睛,看向近在眼前的涼亭,“虞浥塵?”
趙翀但笑不語。
顏十七的腦子裡卻是飛快的轉開了。
當初去楊府拜訪的時候,是碰到了定國公夫人的。
現在想想,那種相遇,簡直是太巧合了!
定國公夫人的出現,竟像是專門去給她和外祖母解圍的似的。
當日楊家的鬧劇,定國公夫人也是親眼目睹了的。
所以,虞浥塵去找瑞王幫忙,將楊家內宅攪渾也是說的過去的。
但是,定國公府有什麼理由去管楊家的事情呢?
“虞浥塵心中的那個人,不會是楊滋吧?”顏十七冷不丁的問。
趙翀一怔,趕忙道:“怎麼會?你可別瞎猜啊!到時候,亂點了鴛鴦譜,痛苦的可就是好幾個人了。”
顏十七點點頭,並沒有任性的反駁。
所謂的姻緣,那可是一輩子的大事。
一個不好,是真的會促成一輩子的怨偶的。
楊家作爲四大世家之後,楊業興又是二品的侍郎,按理說,門第是不低的了。
虞浥塵作爲定國公的世子,一個不能出仕的世子,求娶楊滋,在門第上也是說的過去的。
當日聽定國公夫人的意思,兩府之間因爲上一輩的交情,也算是很親近的了。
但是,虞浥塵和楊滋都年齡不小了,卻並沒有談婚論嫁,只能說明,兩人是不對眼的。
那麼,定國公府肯幫楊府,原因又在哪裡呢?
真要是因爲上一輩的交情,也就不會等到現在出手了。
顏十七就狐疑的看了趙翀一眼。
她倒是忘了,虞浥塵背後,可是站着這傢伙的。
“是你嗎?”顏十七喃喃的問。
趙翀微微一笑,“凡是你想做的事情,我都會盡力促成。”
不承認,卻也不否認。
顏十七卻因爲這麼一句話,心裡如同打翻了蜜罈子,甜香四溢。
努力咬脣,卻還是掩不住眉眼之間的笑意。
也不知是自己的耳根子太軟,還是這傢伙太會哄人,反正她聽後,就是歡喜的不行。
趙翀見她這般小女兒的神情,若非即將到涼亭,定要將她拉到懷裡,好好的親暱一番。
她就是個小妖精!
讓他不見的時候,想的骨頭都疼。
見了之後,完全捨不得離開。
顏如鬆從亭子裡衝了出來,“怎麼這麼久?”
趙翀道:“剛纔碰到了瑞王,難免耽擱了時辰。”
顏十七低頭,脣角忍不住的抽搐。
這傢伙!還真會找冠冕堂皇的理由啊!
跟那瑞王總共就說了那麼幾句寒暄的話,能耽擱多少時辰?
但他這個理由找的卻是極好,至少顏如鬆是信了。
虞浥塵倚在亭子的柱子上,漫不經心的看過來,“怎麼樣?那天緣石,定了你倆的姻緣了沒有?”
顏十七頂着一臉的桃花紅看過去,“浥塵公子因爲付不起五十萬兩的聘禮而打算在求娶我的路上打退堂鼓,可以明着說。用不着旁敲側擊的把我往外推。”
虞浥塵眯着的眼睛倏然睜大,“你這是怨我了?聽這悵然若失的口氣,還存了嫁我的一門心思了?”
顏十七忽閃着大眼睛,“那你是退還是進啊?”
虞浥塵看向趙翀,“你還沒收服她啊?”
趙翀扶額,“我是被收服的那一個!”
虞浥塵指着趙翀的手,哆嗦了兩下,一甩,“你------你你------讓我說你什麼好!此事因你而起,你說我是該退還是該進啊?”
“你們衛國公府給你準備了多少銀子的聘禮?”趙翀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