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十七笑笑,“哥哥信不過我嗎?”
顏如鬆道:“搞定家裡的長輩,我自然信你。只是,你一個養在閨閣裡的女子,到哪裡去找那具有雄才偉略的人?”
“哥哥還記得賞梅宴上我用瑟曲換來的那個醜伯嗎?”顏十七水潤的眸子一片迷濛。
顏如鬆道:“你不是說要用他開酒作坊嗎?”
顏十七道:“他有驚世謀略!”
“嗯?”顏如鬆訝然的看着她。
心裡更多的是不相信。
顏十七道:“哥哥覺得匪夷所思嗎?哥哥肯定很好奇,我從何處知道她的底細的吧?”
顏如鬆點點頭,“只是一個老僕人,相貌醜陋不說,以前更是無人提起。”
顏十七道:“那哥哥可聽聞了最近有關太子府的傳言?”
顏如鬆道:“你是說太子妃偷樑換柱被人質疑的事?”
顏十七道:“所謂的無風不起浪!沒準兒那些傳言就是真的呢!”
“是真是假,與咱們又有何干?那畢竟是太子的家務事。”顏如鬆不以爲然的道。
“哥哥就是這樣,把什麼事情都想的太簡單了。太子那是一般人嗎?那是儲君!是將來要繼承大統的人!他的家務事,僅僅只是他一個人的事嗎?”顏十七在心裡嘆氣。
顏如鬆並不是笨人,只是想事情過於粗淺了些。
顏十七這麼一說,他很快便明白了過來。
正因爲太子身份的特殊,所以,他的所謂的家務事,極有可能牽扯到整個的朝堂。
顏如鬆想清楚了這一點兒,不由得對自己這個妹妹愈發的刮目相看。
心道,十七若是男子,其將來的造化應該不比趙翀的差。
“那這跟醜伯又有什麼關係?”
顏十七道:“太子妃的技藝是其庶妹杜錦瑟的,你道那杜錦瑟是何人?”
每念一遍那個名字,初時還覺得心裡發緊,漸漸的,竟也是覺得在平常不過了。
不過就是一個名字!
一個曾經與自己有關,現在卻覺得是別人的名字!
顏如鬆搖搖頭。
他一心只讀聖賢書,對於女人之間的明爭暗鬥,向來是不感興趣的。更何況,這女人還是別人家的女人。
顏十七道:“哥哥就沒有打聽過,瀝王周顯謫能登上太子之位,是誰的功勞?”
顏如鬆道:“太子雖然不是當今皇后所生,但因爲當今皇上所生的皇長子幼年早折,太子便因而在所有的皇子中佔了一個長字。此其一。
其二,太子的岳家鎮海侯府近幾年異軍突起,不但掃平了東南沿海的倭寇,還把持着江南的鹽政。可謂是太子最大的後盾。
其三,聽聞太子本身的性情,也是宅心仁厚。純孝侍親,兄友弟恭,愛民如子,讓人挑不出絲毫的錯處來。”
“原來太子在哥哥的心中如此的完美啊!”顏十七冷笑。
“非也!”顏如鬆搖頭晃腦,“非是太子在我心中的印象,這是太子給所有人留下的印象。所以,當初皇上立儲,朝堂之上纔會一邊倒的全都傾向了還是瀝王的太子。”
顏十七道:“從前太子妃在衆人眼中也是完美無缺的呢?現在又如何了?”
顏如鬆蹙眉,“我明白你的意思,表現在外的未必是真的!”
顏十七道:“好吧!我也不跟你拐彎抹角了,關於太子府的種種,我已經託了沅王府代爲打聽了。”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顏如鬆瞪大了眼睛問。
“早在賞梅宴之前!”顏十七扯謊道。
有些事情,她必須找一個託詞。
沅王府,變成了她最好的利用對象。
周懌經常的出入帝師府,傳遞信息的確是方便。
關鍵的,說是從沅王府那邊來的消息,也不會有人真的去找沅王或者沅王妃求證。
顏如鬆對於顏十七思慮如此深遠佩服的同時,也是暗暗的自嘆弗如。“你打聽來的消息,跟那個醜伯有關係?”
顏十七道:“是了!沅王府得來的信息說,太子能夠成爲儲君,與太子妃的輔佐是大有關係的。更有甚者說,太子妃其人,是有着智後當年謀略的人。”
“我好像懂了!如果太子妃真的是竊取才藝,那麼,那個有着這種謀略的人,不是別人,極有可能就是當年的杜錦瑟。”顏如鬆恍然道。
顏十七微微頷首,“不錯!我也不瞞哥哥,這京中總有人是認識杜錦瑟的。所以,因爲我曾經展露的記憶,總有從前伺候過杜錦瑟的人找上我。”
顏如鬆目瞪口呆,“以前從沒聽你說過。”
顏十七苦笑,“我以爲不重要!而且,我打心裡是排斥杜錦瑟其人的。任誰被當成了別人的替身,心裡都會不舒服吧!”
“那倒是!”有些心疼的看着眼前這個少年老成的妹妹,有那麼瞬時的恍惚,坐在他面前的人,並非是比他年幼的妹妹,倒像是一個經歷了風霜的長輩。“找上你的是誰?”
顏十七道:“哥哥也是認識的,便是那朱算子!”
“是他啊!”顏如鬆輕嘆了一聲。
如今再回憶起當初沂州一路走來的種種,朱算子對於他這個妹子似乎確實不同。
雖然當時十七是着男裝的,但對於閱人無數的人來說,能夠識破也並不稀奇。
顏十七道:“後來,懌皇孫認祖歸宗後,我便請沅王妃代爲打聽了杜錦瑟其人。他們畢竟都是皇家的人,有些事行事起來,比咱要方便的多。”
“究竟探聽到了什麼?”顏如鬆焦躁道,“你這都快急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