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沅王妃無奈的嘆氣,“要讓翀表弟知道了,還不知怎麼心疼呢!”
“他在那邊,哪裡顧得上啊!”顏十七的情緒頓時失落了起來。
沅王妃道:“擔心了,是不是?最近外面的傳言我也是聽了許多,本想着親自去跟你說道說道,懌兒這兩天不舒服,也就沒得着空。”
“小爺怎麼了?”顏十七急急的問。
沅王妃道:“沒大事!就是感染了風寒!還以爲你是個心大的,所以,就派了個婆子過去說了一聲。婆子回來說,沒見着你,只是見了你母親。”
顏十七重重的嘆息,“孃親只想着把消息捂嚴實了,怕我知道了着急。後來,還是我那好侄女和妹妹來了,透漏給我的。”
沅王妃道:“瞞着你也是對的!不做準的事,何必擾你的心?你那好侄女怎麼還出來蹦躂啊?”
顏十七道:“她等着看我的笑話呢!殊不知,她現在就是京城最大的笑話!”
沅王妃道:“我聽說禮數都過了,被六皇子聘爲了皇子側妃。”
顏十七翹了脣角,“皇子側妃說白了也就是個貴妾,只怕是六皇子未封王之前,都不會有品級呢!”
沅王妃道:“這不是作孽嘛!顏家也是書香門第,一個嫡女去做妾,這不是自甘墮落嗎?你那祖父好歹是官至尚書的人,怎麼行事也這般沒有章法了?”
顏十七冷笑,“人老了,總是越活越回去的。他現在,估計是回到了他剛考中進士那一會兒。爲了前程,結髮妻子都可以拋棄呢!”
沅王妃道:“你還真敢說!”
顏十七吐吐小舌頭,“這不是沒拿王妃當外人嘛!”
子不言父之過,小輩自然沒有非議長輩的道理。
但顏壽泉這一步顯然是走錯了,也不知是太能算計了,還是人老了真的糊塗了。
沅王妃道:“王爺倒是說過,你祖父或許還是想走太子的路子。太子現在畢竟是儲君了!”
顏十七冷哼,“從龍之功豈是那麼好佔的?王妃就瞧着吧!顏家嫡女想要給人家做妾,老爺子那邊鬆了口,我這邊這一關卻未必過得去呢!”
沅王妃一怔,“不是板上釘釘的事了嗎?”
顏十七笑的詭異,“這個世上,是沒有絕對的事的!王妃等着看戲就好!我就是個逆天的存在,招惹我的絕沒有好下場。”
聲音裡帶着魅惑的狠厲。
“如槿!”沅王妃緊緊的抓住她的手。
顏十七笑笑,“王妃,別怕!我就是過過嘴癮!”
沅王妃不是怕,她只是驚異,世上竟有這般不管不顧的女子,不止有勇,還有謀。
回到狀元府,四房的人已經翹首以待。
沅王妃小坐了一會兒,才起身告辭。
顏十七面對家人,立馬感到了壓頂的壓力,竟是比剛纔面對皇上的時候壓力還大。
顏十七嘆了口氣,將遇襲的事情又說了一遍。
她當然不能說,是自己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只能歸結爲自己是倒黴透頂。
高氏就慶幸,幸虧昨日求了衛國公府的人跟隨。
顏秉正和顏如鬆則只是沉默。
高氏又問起顏十七進宮的事情,顏十七才知道高氏會去沅王府送信,原來是關山月那邊派了人來。
顏十七也不隱瞞,便把闞雪淨的事情又說了。
高氏的臉上就現出了晦暗不明的神情來。
顏十七的心中就有了隱隱的猜測,高氏跟闞雪淨當年也是認識的吧!
三堂會審完了,顏十七便說累了,高氏哪還捨得再苛責她,便趕緊放了人回去休息。
顏如鬆卻把顏十七扯到一邊,神情嚴肅,小聲的警告道:“下不爲例!等你休息好了,再找你算賬!”
顏十七便知道了,她瞞過了精明的高氏,那是因爲高氏不在朝堂之上,對於京城現在的風起雲涌並不關心。
她現在一門心思都在兒女的親事上。
但是,顏如鬆不同,他現在已經入了翰林院,因爲她跟趙翀的親事,對於江南貪腐,那肯定是密切關注的。
所以,她此次的行動目的,他只要一琢磨,肯定就什麼都明瞭了。
顏十七至此也相信了,她這個狀元之才的哥哥,的確不是吃素的。
顏十七怯怯的看了看他略帶懊惱的神情,便灰溜溜的跑路。
顏如鬆的懊惱是因爲昨日沒能立時參透吧!
顏十七也慶幸,幸虧他沒有參透,否則,怕是要阻止她了。
但是,顏如鬆沒有參透,他身邊的醜伯卻是倍清的。
佘思思的出現,已經說明了一切。
想起那個女子,顏十七的心中就猛的抽痛了一下。
她與那個女子就算沒有多少感情,但那人畢竟是爲了救她而死,她的心中如何能平靜?
如果佘思思真的是虞浥塵的心頭愛,知道了此事,又會有怎樣的反應呢?
他在元宵宴上想方設法都要奪來魁首,爲的就是這個佘思思吧!
不能當場求娶允婚,正是因爲佘思思的身份太尷尬了。
一個國公世子,想要求娶一個煙花女子,別說定國公府容不下,就是當今皇上那裡怕是也過不了關吧!
顏十七想着這種種,就覺得頭脹脹的疼了起來。“五味還沒有回來嗎?”
“沒有!”報曉道,“姑娘可是不舒服?”
顏十七在貴妃榻上斜躺了下來,“傳話給前院,五味回來,讓他來給我請脈。瞞着孃親,別讓她擔心。”
報曉應聲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