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翀跟顏如鬆有一搭沒一搭的說着話。
顏十七鬱悶的跟在他們身後。
路經上次的途徑,心裡也是感慨萬千。
趙翀突然回頭,問道:“上次的謀殺可是在這裡?”
“嗯!”顏十七悶悶的應了一聲。
顏如鬆沉鬱了臉色,道:“大人可知道,那崔堯聖上會如何處置?不會拖着拖着就免了死罪吧?”
趙翀道:“不會!他的死罪是早晚的事情!現在拖着,不過是爲了牽制他背後的人。”
顏如鬆舒了口氣,“放虎容易,抓虎難。”
趙翀道:“放心!這事,我會一直盯着的!”
顏如鬆是真的放了心。
顏十七卻是面上一紅,總覺得那句“放心”是對她說的。
離了廟宇,有涼亭臨淵而建。
亭中有翩翩佳公子,臨風而立。
衣袂飄飄,墨發飛卷,端的是仙風道骨。
聽到他們的腳步聲,扭頭看過來,“一個人下棋太難受,來個人陪陪我!”
一出聲,真是生生的破壞了美感啊!
三人站着不動。
虞浥塵直接看向了顏如鬆,“聽說解元郎的棋藝是得了帝師指點的,可否讓本公子領略一下帝師的棋路啊?”
顏如鬆就爲難的看了看顏十七。
想要謙虛一下自己棋藝不精,但偏偏那虞浥塵拿着他外祖父說事。那他貶低自己,豈不就是貶低了外祖父?
有心應戰吧,趙大人要跟十七去天緣石那兒,他不跟着怎麼行?
顏十七嘆口氣,“哥哥就陪浥塵公子殺兩盤吧!不戰而退,不是外祖父作風。”
她這個哥哥,終歸是有隨了顏秉正的地方,那就是耳根子軟,學不會拒絕。
顏如鬆有些不放心的看着她,“也不知天緣石離的遠不遠?”
顏十七看向趙翀,“那就要問趙大人了!”
趙翀看着顏十七撲閃着大眼睛,狡黠的狐狸樣兒,哪裡不知道她這是把燙手山芋拋給他?
可就算她不拋,他也得主動接過來啊!
趙翀抿脣,酒窩自現,“不遠!過了這個山坡就到了!你放心!我會照顧好阿七的!”
“他可能不放心的就是你呢!”虞浥塵戲謔的拆臺道。
趙翀飛了個冷目過去,虞浥塵卻是笑的更加開懷。
顏如鬆卻突然來了一句,“趙大人的人品我自然放心!我就是擔心十七的身體吃不消。”
顏十七扶額,“哥哥,我有那麼弱不禁風嗎?”
虞浥塵乾脆走出涼亭,將顏如鬆拉了進去,“你這妹妹,就是屬狐狸的,什麼時候見她吃虧過?”
顏如鬆釋然。
顏十七卻黑麪,咬牙道:“浥塵公子小心點兒!千萬別有什麼落在我手裡啊!否則,我算計的你找不到北。”
虞浥塵就沒來由的打了個激靈,“她不會說真的吧?”
趙翀脣角抽了抽,溫聲對顏十七道:“走吧!早去早回!”
顏如鬆還想囑咐點兒什麼,想到趙翀的爲人,也就釋然了。
趙翀再前面走,顏十七跟在後面。
初時,兩人之間隔了兩米的距離。
一時間只有腳步聲和喘息聲,倒也無話。
直到離着涼亭漸遠,趙翀才故意放慢了腳步,等着顏十七跟上來。
沒想到,他放慢了腳步,後面的顏十七也慢了下來。
趙翀無奈,只得停住腳步,“我又不是老虎,離我那麼遠做什麼?”
顏十七咕噥一句,“你比老虎可怕!”
趙翀低低的笑,“爲何這樣子說?我做事這麼的光明磊落。”
顏十七撅了小嘴,“正因爲這樣,才更可怕!”
趙翀道:“我這也都是被你逼的啊!”
她往後縮,他就只能想方設法往前站。
顏十七冷哼,“你別冤枉好人啊!”
趙翀道:“阿七,要我牽着你的手走嗎?”
顏十七看着他真的朝她伸出手來,想到涼亭裡的顏如鬆,趕忙把小手背到身後,“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走!”
趙翀嘆氣,眼中卻滿是笑意。
顏十七卻不得不認命的走在他身邊,“虞浥塵是故意等在那兒的吧?”
趙翀道:“是啊!”
顏十七挑了挑秀眉,“他對你可真好!”
趙翀道:“所謂的無利不起三分早!他肯幫我,自然是有條件的。”
“什麼條件?”顏十七禁不住好奇的問。
趙翀道:“改天告訴你!”
顏十七哼了一聲,“誰稀罕!”
趙翀的手卻一把握住了她的小手,快,準,穩,“我稀罕!”
顏十七想要抽回。
趙翀用力握了握,“別動!你不動,別人發現不了。你若動,那就是想不被發現都難。”
“你這個人!”顏十七咬着小銀牙,就算無奈,也得順從。
趙翀輕輕捏了捏她的小手,“以後,有太子出現的地方,你離着遠遠的。”
顏十七低了頭,“你以爲我願意看到他啊?”
趙翀嘆氣,“太子其人,善於僞裝。表面看着溫和,內心裡卻是個陰狠的。所以,這樣的人,指不定做出什麼事來呢!”
顏十七盯着他的側臉看,“錦瑟活着的時候,你可有告誡她?”
趙翀道:“若是有人當着你的面,說我的壞話,你當如何?就算表面不維護,內心裡也是逆反的吧?”
顏十七好笑的看着他,“你哪來的自信?”
趙翀扯動脣角,“自然是你給的啊!”
“切!”顏十七撇嘴,“我會落井下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