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身體每況愈下的消息很快的傳遍了整個京城,京城的老百姓再次害怕前段時間的噩夢再次重演都自發的製作了孔明燈在河邊放,祈禱着皇帝的身體早日能夠康復,一時之間整個京城流行着放孔明燈,京城的各條河流幾乎充塞着孔明燈。
且不管民間的老百姓怎麼做,文武百官聽到皇帝又再次病重的消息自然是有人歡喜有人愁,站在李晟這一邊的自然是欣喜非常巴不得皇帝就這樣死去,不過死之前最好留下傳位的聖旨那就更好了,而站在李密那一邊的自然是憂心忡忡,生怕皇帝這次出了什麼意外來不及立遺囑而引起了皇位的相爭,到時候少不了又是一場血流成河的殺戮,最後苦的還是老百姓。
“皇上這病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好啊?”其中一名官員小聲的問身邊的官員。
“誰知道啊,皇上的理智好不容易恢復了又再一次病倒,這一個年可真的是多事之秋啊,皇上病倒,衆位皇帝對皇位虎視眈眈,而我們這些爲人臣子的也是一朝換君等命運多舛。”
這位官員的話可算是道出了所有官員的心聲。
“也不知賢王怎麼了,這幾日不但皇上不來上早朝就連賢王也不見了人影,派人去賢王府看賢王府的人只說賢王前幾日就出了門還沒有回來,至於賢王妃也一同消失不見了,我們這些臣子爲他拼死拼活的結果賢王倒第一個消失不見了,也不知其中有什麼貓膩。”另一名官員小聲的抱怨道。
“是啊,我看這事興許是皇后和太子搞出來的也說不定,上次皇帝那樣是他們母子兩聯手搞出來的,這次皇帝病倒八成就是他們故伎重演的,你說這母子兩的心腸怎麼就這麼壞呢?爲了皇位,簡直就是要把宮中的皇子和我們這些老臣給逼死啊。”
“噓,你小聲點,你想被皇后聽到了然後把你全家都給殺了啊。”其中一名官員小聲地說道。
不過說曹操,曹操到。
他們纔剛說完,所有人都非常熟悉的尖銳聲音響起:“皇后娘娘駕到,太子駕到。”
“臣等參見皇后,參見太子。”文武百官紛紛跪地,行禮道。
皇后把手擱在李晟的手背上,兩人迎着兩邊的文武百官一步一步的走向了那象徵着權勢地位的龍椅,站在高階上,李晟和賢后兩人俯瞰着跪了一地的文武百官,李晟擡手道:“大家起吧。”
文武百官依言站了起來,見李晟和賢后兩人站在高階上皆下意識的面面相覷,而接下來李晟直接坐在了龍椅上,而賢后則坐在了簾子後面的軟榻上垂簾聽政。
徐霽挺身而出,躬身道:“臣斗膽的說一句,皇帝現在雖然病重但還沒有死,敢問太子現在是以什麼理由坐上龍椅的,他請太子代政的聖旨又在哪裡?太子若是沒有聖旨也沒有皇上親口口諭的話,太子這樣子做那就是篡位,太子當着臣等這樣做是不是想要逆天而行?”
李晟勃然變色,表情充滿了陰鷙:“相爺這是在質問本宮嗎?本宮貴爲太子是未來的皇儲,父皇如今病重本宮代政有何不對?有何不妥?相爺如此質問莫非是想以下犯上,謀朝篡位不成?來人,將這亂臣賊子給本宮拿下,打入天牢,擇日問斬。”
少頃,數百名全面武裝的侍衛魚貫而入,齊齊的見手中的劍指向了徐霽,光可鑑人的鋒芒閃的讓人心慌意亂。然後,金鑾殿中的文武百官都聽到了外面沖天的打鬥聲和吶喊聲,所有的人心裡都是一緊,徐霽更是不敢置信的擡眸瞪着李晟:“太子,你瘋了,你這根本就是在逼宮,縱然你將來有一日登上了帝王之位百姓也不會福你的。”
外面傳來的打鬥聲讓文武百官一時之間明白了過來,太子和皇后這是按捺不住要出手了。
站在李晟這邊的自然是隱隱的期待着,而站在李密那一邊的都在祈禱李密能夠早早的出現,只是兵都逼到金鑾殿這裡來了李密都還沒有出現,他們都在猜測李密是不是被李晟和皇后設計給害了?
一想到此,那些跟着李密的官員一瞬間心灰意冷。
且不管底下文武百官想的是什麼,高階上的李晟冷冽的繼續說道:“徐相,貴爲一朝宰相,位高權重,深受皇上寵信,卻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皇家權威,不僅藐視聖上,頂撞本宮,就連一國之母也不放在眼中,更是暗中蓄意籌劃造反,與賢王勾結下毒謀害父皇,致父皇於昏迷當中人事不知,妄圖掌控朝政,拉攏文武百官,顛覆朝廷,如此大逆不道的亂臣賊子豈能做我新朝的一朝之相?本宮作爲當朝太子,是未來的皇儲,是父皇最信任的兒子,如今父皇出了這樣子的事本宮就代他替天行道,首先第一個殺伐的就是你這一妖言惑衆的亂臣賊子……來人,把他給本宮拿下,把追隨徐相的一夥人一同抓起來,擇日問斬。”
一時之間,以徐霽爲首的一干人等被人統統抓了起來,還拿繩子綁了雙手雙腳扔在金鑾殿的地板上。
看着這一幕,賢氏一族的人非常解氣的擡腳往他們的身上踹了好幾腳。
被人綁的像只螃蟹一樣的徐霽口頭上仍是不得閒的怒道:“太子,皇后,你們以爲把我等都綁起來你們就能成功登上那高高在上的皇位嗎?告訴你們,別癡心妄想了,皇位永遠都不會屬於你們的。”
李晟像看死人一樣的看着徐霽,道:“這就不牢相爺擔心了,如今朱雀、玄武、蒼龍、白虎四道門皆在本宮的手中,本宮倒要看看天下還有誰能耐本宮何?”
徐霽臉色一白,登時面如死灰。
“四皇弟就這麼的有信心這皇位已經是你的了?”一道聲音響起,接着一道高大的身影從殿外走了進來,不是消失了幾天的李密還能是誰。
當看到李密出現的時候,高臺上的李晟的臉色變了變。
接着外面傳來了更激烈的爭鬥聲,只聞外面喊道:“你們是何許人,皇宮重地不是你等可以出現的,立馬給我離開,要不然……啊……”
伴隨着一聲慘叫,外面驟然的混亂了起來,大殿內未綁的文武百官皆慌亂了起來,齊齊的看向了李晟,慌忙的喊道:“太子,這是怎麼一回事啊?”
“岳丈大人,本王來遲了,你還好吧?”李密走進殿內,看着被綁成了螃蟹一樣的徐霽,說道。
徐霽看着逆着光進來的李密鬆了口氣,笑道:“王爺,只要你平安無事,新朝就還有希望。”
李密笑了笑,而在李密的身後又進來了一人,逆着光只見那人的臉上掛着放蕩不羈的笑容,俊秀的臉上是一種俯瞰一切的自信,而這個人金鑾殿內的文武百官都不陌生,正是席祥國的太子歐陽陵,而他的身後在跟着上百名穿着盔甲的護衛,周身俱是非常的逼人,他們步步緊逼,守在殿外的禁衛軍也不由自主的後退着,下意識的給他們讓出了一條道路來。
李晟拳頭緊握,怒瞪着自信滿滿的李密和笑容非常惹人厭的歐陽陵,嚴辭令色的說道:“二皇兄,你勾結席祥國太子帶兵入宮,莫非想公然造反,謀權篡位不成?”
李密笑了笑,道:“四皇弟怕是說錯了吧,這次本王進宮可是父皇親自允許的,本王甚至帶了父皇親自寫下的聖旨來此,本王倒要看看這次是誰要謀權篡位。”說完,李密的手中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多出了一紙明黃的聖旨,李密攤開了手中的聖旨笑道:“四皇弟想不想知道這上面寫的是什麼?這可事關四皇弟心心念唸的皇位,要是父皇最後屬意的不是四皇弟,四皇弟會怎麼樣呢?”
李晟拳頭握的咯咯直響,青筋暴露,心裡不敢相信李密的手中竟然有聖旨,他不敢相信,真的不敢相信,所以他怒吼道:“你胡說八道,父皇明明臥病在場根本就不可能親手寫下聖旨,李密,你竟如此膽大包天的假傳聖旨,欺君罔上,擔當何罪?”
歐陽陵笑道:“王爺,看來有人自欺欺人的不相信這是真的啊。”然後又興味的看向了李晟,道,“太子何不親自來看看,這聖旨上面可是有玉璽的哦,這聖旨可以造假,這玉璽可是假不了的。”
李晟的臉色陰沉的可怕,而賢后也從簾外走了出來,怒斥着李密:“李密,你少在這兒信口胡說了,你這個大膽逆臣,竟敢假傳聖旨,你簡直不可饒恕。”
李密只是看了賢后一眼,拿着手中的聖旨念道:“賢王李密,忠君愛國,聰慧機敏,爲民勞心,爲君分憂,是難得下一個君王人選,所以朕特下詔命其在朕不能自理之時代理朝政,衆文武百官見其如見朕,如有誰不服等同於藐視朕,藐視朝政,將被視爲亂臣賊子,理應當誅。”
唸完,李密將聖旨整個呈現在衆人的面前,賢氏一族的人上前一看,顫聲道:“太子,這是真的聖旨,上面有皇帝專用的玉璽。”
臺上的李晟臉色陰沉非常,賢后的臉蒼白如紙。
徐霽帶頭大喊道:“臣等定當盡心竭力的輔助王爺,不讓那懷有二心的人趁虛而入。”
“太子,我們可怎麼辦啊?”賢氏一族的人全都把目光投到了李晟身上,希冀的看着他。
李晟振臂一揮,冷聲道:“怕什麼,本宮還有蘇青,蘇青手中可是擁有二十大軍的軍權,而且本宮還有慕容雲熙那個背後神秘的顓仙教,本宮手裡的人多得是,皇位只能是本宮的,永遠都只能是本宮的,本宮籌劃了那麼久絕對不允許在這一刻出現任何的差錯,皇位永遠是本宮的。”
這一刻,所有人都看着李晟,以爲他想皇位想瘋了。
李晟突然從懷中掏出一顆煙霧彈朝底下扔去,煙霧彈落地之時,濃煙四起,待到煙霧散去的時候臺上的李晟和賢后兩人已經不見了。
“該死,竟讓他們給逃了。”李密怒道。
李密派人把整個皇宮和京城給搜了一遍仍沒有搜到李晟和賢后兩人的蹤影,就在全城戒備的搜索着李晟母子兩人的蹤影的時候李晟正在城外召集着他早已準備好的人馬氣勢浩蕩的正要往京城而去。
李晟坐在馬背上,而他的兩邊分別坐着身穿盔甲,氣勢非凡的蘇青和慕容雲熙,李晟看了左右兩邊最得力的兩名大將,冷聲道:“啓程,今日一戰只能成不能敗。”
話落,衆將非常有力的齊聲應了一聲是。
李晟擡高手,然後一放,道:“走。”然後數萬人氣勢浩蕩的前進。
這數萬人都是他們精挑細選的精兵,以一能敵十,趁着夜色的掩護,藉着守城的是李晟一早就收買了的官員的協助下他們輕而易舉的進到了京城內,他們雖然是上萬人,可他們都是訓練有序的士兵,所以除了得得的馬蹄聲和人的腳步聲,其他的聲音一丁點都沒有。
因李晟和賢后的逃跑整個皇宮如今戒備森嚴,李晟命人到前方探聽了一下虛實,還未等那派去的人回來,皇宮的四個大門突然打開,魚貫的涌出了無數精密武裝的侍衛,迅速的把李晟帶來的數萬的人馬圍成了一個圈。
李密在侍衛退開的路中騎馬進了圍圈,而他的身後還有與他同樣騎着高頭大馬的逍遙、歐陽陵、吳倉廖、吳世雄、永安侯等人,李密爲首對看着李晟:“四皇弟,別來無恙了。”
李晟冷冽的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說道:“李密,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皇位只能是我的。”
然後雙方都不再廢話,在這寂靜無聲的夜裡無數的侍衛兵戈相見,刀光劍影,血流成河。
李密和李晟,逍遙和慕容雲熙,歐陽陵和蘇青,六人在空中打的難捨難分,武功一時之間伯仲難分,就在李晟全力以赴對付李密的時候,蘇青突然轉身朝李晟而去,而歐陽陵則是雙手抱胸看着蘇青而去,蘇青縱身飛去的同時又喊道:“太子,臣來助你。”
李晟對蘇青本就信任所以根本不設防,所以等到那把劍刺進他的胸膛的時候他不可置信的轉頭看着那把劍的主人,還來不及說話就被李密一劍刺進了心臟處,未等說話就倒地而亡,雙目圓睜,死不瞑目。
蘇青冷眼看着死不瞑目的李晟,說道:“太子,你我深交多年,今日我一刀解決了你,也算是還了我們彼此之間的情分,當你你污了雅兒的清白,又害她死於非命,今日我一刀解決你也算是念在你我昔日的同窗之情。”
說完,蘇青振臂一揮,揚聲道:“弟兄們,太子已被我殺死,賢王纔是天命所歸,你們都不要打了,今日你們奉我之命日後要對賢王誓死效忠,不得違抗了賢王的命令。”
“是。”蘇青帶來的人紛紛跪地,齊聲道。
“蘇青,你……”慕容雲熙看着大半的人跪地高喊“賢王千歲”的時候已知大勢已去,恨恨的瞪着蘇青,恨聲道:“蘇青,算你狠。”
慕容雲熙想要奮力的揮退逍遙想要逃走,卻不料在李密、吳倉廖和吳世雄的合力之下給擒住了,逍遙也不給慕容雲熙說話的機會就舉劍刺進了他的心臟處,慕容雲熙臨死之前眼裡都透着絲絲的驚懼和不敢置信。
李晟和慕容雲熙都不會料到他們彼此的生命會如此輕易地就結束了,他們榮華富貴,指點江山了短短三四十載的時間就這麼輕而易舉的結束了。
見李晟和慕容雲熙都死了,底下的侍衛羣龍無首之下也紛紛卸下劍投降了。
李密帶命人擡着李晟和慕容雲熙的屍首進了宮,已甦醒過來的皇帝對李晟所犯下的種種罪責進行了懲罰,李晟被貶爲了庶人剔出了皇家族譜,屍首只被葬在一處普通的地方,至於懷有身孕的西晴楓則被皇帝法外開恩的給了一封休書送回了西府,十月懷胎之後生下了一個六斤重的兒子,母子兩人相依爲命,兒子長到十八歲參加科舉考試中了狀元,入朝爲官,至於賢后被廢去了皇后之位,一杯毒酒魂歸黃泉,賢氏一族的人女的入宮爲婢,男的被閹爲閹人,生生世世爲奴爲婢,至於蘇青則請辭辭去了將軍之位,卸甲歸田,至於他最後到了哪裡無人得知。
李夋和夕月兩人帶着李睿和李嫣這對龍鳳胎隨歐陽陵一同到了席祥國定居了下來,李勳則背上了包裹遊遍了整個中原,逍遙仍是做他那無拘無束的逍遙王,長年累月不着京城,至於其他人也都各自有了歸宿。
永武四十七年,永武帝駕崩,享年五十三歲,新帝繼位,號帝嚳,舉國同慶,大赦天下。
新帝登基,新後鳳臨天下,帝后恩愛,琴瑟和鳴,是世間人人豔羨的一對,皇帝一生後宮只有一位皇后,妃妾皆無,膝下只有兩子一女。
帝后一生恩愛,帝嚳帝與永元后同年而亡,帝嚳帝享年八十二歲,永元后享年七十一歲,兩人見證了生不同時,死同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