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步淵惡毒的主意下,對龍豪的審訊,出人意料的順利。
龍大少的心理防線並沒有那麼牢固,只是當步淵變換着一個個問題將龍豪所知道的信息都套出來後,步淵等人,卻沒有任何的喜悅,取而代之的是更爲擔憂。
延香堂的秘密不算什麼,大家擡頭不見低頭見的,大多數王哥都是清楚的,就算是不清楚的,現在也弄清楚了。
真正讓他們變色的,是龍豪所透露的許家的事情。
楊婉瑩這才知道,真正盯上自家的,不僅僅是延香堂,還有來自京城的許家。
準確的說,是延香堂和許家搭上了關係,想要整合鵬城道上勢力成爲許家的暗子。
可笑的是鵬叔他們,還以爲龍傲天不過是想爭奪楊家控制的地盤那麼簡單。
看着洋洋灑灑的記錄的信息,楊婉瑩面露古怪的神色,盯的步淵心頭髮毛。
“大小姐,你就算是崇拜我,也不用拿這樣的眼神看我吧?”步淵很是惡寒。
楊婉瑩的眼神越發的讓人難以承受了,這女子,正在由學生朝着女王轉變,氣場越發強了起來。
“步淵,沒想到你當日爲顧歡歡出頭,卻歪打正着,將打我們注意的那許少給滅了,這麼看來,那許少也死的也不算冤枉。”
王哥哈哈笑了起來。
不過隨即,王哥就苦了臉。
“步淵,你打算怎麼應對這些?”
他指的是延香堂和許家,當然,還要加上一個嶺西童家。
誰讓步淵一傢伙將人家童安裡也給幹掉了。
淨是個惹禍精啊。
“還能怎麼應對,先下手爲強唄,我估摸着,這事遲早瞞不住,以其被動挨打,不如先將眼中釘給拔了。”步淵略微思索了下,坦然的說道。
龍豪在手,只能鎮住延香堂一時。
無論是童家還是許家,一旦知道是步淵對他們的子弟下的手,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只不過幸運的是,無論是童家還是許家,在鵬城都沒有什麼勢力。
所謂攘外必先安內,他們的第一個對手,仍然是延香堂。
“你既然有了打算,那就好辦,延香堂的底細我們都摸清楚了,現在,是時候反擊了。”王哥笑了起來。
有龍豪的情報,延香堂在他們的眼中,就如扒了衣服的大姑娘,是挺是翹一目瞭然。
“這不急,至少等我先整頓了天寶安保,收攏了兄弟們的心才行,否則僅僅靠你一組的人馬,我看很懸。”步淵搖搖頭道。
楊飛宇在世的時候,天寶安保的人,可以隨意抽調,但現在已經不同,王哥只能管住自己那一組的人馬。
而這些人,又是不能輕易動的。
“那你要抓緊了,步淵。”楊婉瑩插嘴道。
她現在恨不得立刻給楊飛宇報仇,但卻不得不忍耐。
打鐵還須自身硬的道理,他還是懂的。
“我知道怎麼做的,大小姐,你那邊現在狀況如何?”步淵關心的問道。
天寶藥業的情況很複雜,楊家兄弟插了一手之後,集團上下,別有用心的人,肯定不會少。
“暫時還好吧,明面上有朱天華擋着,一般人還不敢跳出來,現在我正在熟悉公司的業務,只要給我時間,我有信心能夠將公司重整。”楊婉瑩信心十足的說道。
朱天華這個總經理還是靠譜的,職業經理人的操守並沒有丟失,讓楊婉瑩不至於從一開始就面對各種爛攤子。
“這就好,只要總公司不亂,我想天寶安保裡的人,也不敢輕易的亂來,等我整合了天寶安保,到時候誰想要對付我們,都要掂量一下。”步淵眼中帶着一絲煞氣。
天寶安保將重組兄弟社,步淵等着那些牛鬼蛇神跳出來。
三人商討片刻,這才離去。
暗室中,龍豪滿臉頹喪,他知道,自己恐怕沒有什麼重見天日的機會了。
以步淵剛纔詢問的仔細和小心,加上他的心黑手辣,龍豪感覺前途一片昏暗。
步淵剛回到天寶安保公司,常叔就找上門來。
兩人的辦公室實則相隔不遠,常叔一直都在等着步淵。
“常叔,坐。”步淵殷勤的招待着。
對於這個老傢伙,步淵可絲毫不敢小看。
“步淵啊,你來公司也有幾天了,公司的情況,可瞭解的怎麼樣?”常叔喝着秘書端上來的茶水,關心的問道。
這幾天,步淵已經走了幾個天寶安保公司的保安負責的地方,不過出乎意料的是,步淵並沒有挑任何的毛病,似乎就是看看而已。
這讓下面的組長們,一個個都摸不着頭腦。
以至於常叔都有些不淡定了。
不是強龍不過江,步淵敢來接手天寶安保,比如有他的手段。
“暫時還停留在紙面上,常叔,想要掌管公司還需要有你的大力支持啊。”步淵小小的拍了下馬屁,很是謙恭。
常叔就笑,“你這是謙虛了,我們這些人都老了,沒有了你們年輕人的闖勁。”
“老驥伏櫪啊,常叔,你今天來?”
常叔神色一整,“是這樣的,步淵,那天你說要重組兄弟社,這事我已經跟兄弟社的那些老兄弟溝通過了,兄弟們對此倒是樂得贊成,只是不知道,步淵,你如何重組兄弟社?”
步淵明白了,常叔是來探聽消息的。
應該是當年被楊飛宇強行轉白的那些老兄弟,有些念想了。
這是好事,但也是壞事。
好的地方在於有兄弟社的老兄弟加入,他們以往的經驗是必須藉助的。
而壞處在於,兄弟社的老兄弟都是些什麼人,步淵並不清楚,一旦這些人倚老賣老,到時候反而會形成掣肘。
但常叔既然如此問了,步淵也早有設想。
“常叔,我重組的兄弟社,是在如今安保公司的基礎上,加入當年老兄弟傳授道上的經驗,我們不混道上,但卻要對道上熟悉,所以,我想請當年兄弟社的老兄弟作爲客座供奉,爲新弟兄傳授經驗,而重組的兄弟社以年輕人爲主,必須忠誠,相互信任,敢打敢拼,當然,所有人都將享受額外的福利。”步淵說出自己的設想。
常叔的臉色頓時有些不好看了。
“你的意思是,我們這些老兄弟,就算重新回來,也是退居幕後,只能給你年輕人傳授經驗了?”
這可不是他所想要的答案。
現在留在天寶安保的老兄弟,已經不多了,原本以爲有些盼頭,可沒想到人家壓根就沒看上。
說的好聽是客座供奉,傳授經驗。
可這玩意,真不頂事。
“常叔,你覺得呢?”步淵若有所思的看着常叔。
常叔心中一突,訕訕的笑了笑。
“步淵,不是我說,你這樣搞,恐怕兄弟社的老兄弟們心裡過不去啊。”
“常叔,那你認爲該如何做?”步淵不得不慎重了。
他在這裡可以說是孤家寡人,如果常叔不支持的話,恐怕下面的人,也不會買他的帳。
這是步淵必須面對的問題。
“我和幾個老兄弟商量了下,要不還是按照我們以前的規矩,將兄弟們組織起來,此外,當年老闆將兄弟社轉變成天寶安保之後,我們道上的生意幾乎都放棄了,讓我們這些老兄弟痛惜不已,如今龍傲天竟然敢對楊家不利,我等自然不應該和他客氣,只要我們一出手,延香堂不過是個笑話而已。”常叔眯着眼睛。
“這麼說,常叔你們是想重整旗鼓大幹一場了?”步淵眯了下眼睛,冷冷的道。
“這是當然,步淵,你是不知道,多少老兄弟都盼着呢。”常叔得意的說道。
步淵嘆了口氣。“常叔,如果你們真的是這麼想的話,這兄弟社,不重組也罷。”
常叔臉色驟變。
“步淵,你這是認真的?”
話不投機了。
步淵對此有預感。
“我重組兄弟社,是爲了應對延香堂,而不是將兄弟們重新帶入道上去,時代終究已經變了,常叔,財帛動人心,但也要看是什麼。”
步淵曾經臥底道上半年,對道上的許多事情,都是門清的。
楊飛宇已經將兄弟社洗白,步淵就絕對不會再走上那條路。
“步淵,你若是這樣想的話,那恐怕就難了。”常叔似乎是非常爲難的嘆息一聲,站起身來。
“常叔,你剛纔所說的,是不是郭組長他們,也是如此想法。”步淵忽然問道。
天寶安保二組道六組,都是兄弟社當年的老人。
如果他們也這樣想的話,那可就不好辦了。
“嗯,他們雖然沒有明說,但我還能不知道他們的想法,步淵,你就不該提這個的。”常叔像是責怪,又像是在惋惜。
步淵心不由得一沉。
看來自己還是小看了這些老人了。
“常叔,步淵他怎麼說?”
常叔剛走進自己的辦公室,裡面做着的郭孝天等人,立刻詢問了起來。
除了他們這五個組長,還有成叔四人,一個個都眼巴巴的看着他。
常叔冷笑一聲,“步淵那小子,只是想請我們這些老兄弟做客座供奉,傳授經驗,不參與兄弟社的任何事宜,他還真以爲他是楊家的嫡親啊。”
成叔等人,頓時臉色難看了起來。
“豎子野心不小啊,老常,絕對不能讓他得逞。”焦叔拍了桌子。
兄弟社意味着什麼,他們都心裡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