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理論上的流程,這吃完飯,該做的也做的,該說的也說了,大家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吧。更多精彩小說請訪問大房他們回來的主要目的也已經弄完了,想必很快就要離開了。
當然,這是理論上的流程。
對於丁修忠這個熱門,是絕對不能按照理論上的東西來衡量的,所以,丁小橋在吃飯的時候就想到了,這丁修忠回來弄了那麼大一圈,想必一定是有別的事情的。不過,她的心中還是隱隱的希望自己的想法是太過小人的,畢竟要是她的這個想法印證了,那就只能代表他們家的麻煩又來了。
不過,按照墨菲定律那該死的說法,只要事情有變壞的可能,不要懷疑,這壞事一定是會發生的。
按照這個定律,丁修忠一定是有事的。哈哈,還真是一點僥倖都沒有。吃過了飯,當丁小橋迫不及待的要回家的時候,只聽到丁修忠道:“老三、老四,你們略等等,我們都那麼多年沒有見了,不如我們說說話。”
看吧看吧,來了來了。丁小橋皺起了眉頭,她就知道有些事情是絕對躲不掉的。
丁修忠頓了一下,然後將頭轉向了丁小橋,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個很是溫和的笑容,然後才說:“孩子們就都回去吧,就我們哥個好好的說說話,喝點小酒,也不知道就到什麼時候了,讓孩子們等着實在是太累了。”
暗自翻了翻白眼,丁小橋真是很想給丁修忠點個贊啊,這是連自己也要支走啊。就在她還在想自己要不要賴着留下來的時候,張氏說話了:“行了,大家見也見了,飯也吃了,我們老兩個的身體也不錯,他們哥個好多年沒有見了,就留下來好好的說說話吧,你們就快點帶着孩子們回去,別都杵在這裡了。一個個的,跟柱子一樣,我看着就心煩。”
……
好吧,既然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了,還真是一點留下來的理由都沒有了,就算丁小橋無比擔心,可還是給了丁修節一個“爹你一定不能亂說話的眼神”,而丁修節則無奈的朝着她笑了笑,示意她放心。就這樣,丁小橋懸吊吊的掛着半顆還在擔心的心臟就跟着米氏回去了。
站在分叉路口的地方,羅氏問米氏:“嫂子,你說大哥留下他們幹什麼啊?”
米氏皺着眉頭嘆了一口氣,雖然不想承認,但是不得不說:“不知道,估計是要錢。”
“還要!”羅氏的聲音一下子就高了起來,然後她發現自己的聲音太大了,就連忙又捂住了自己的嘴,湊米氏近了一點皺着眉頭,很是不快的說:“怎麼還要呢?這不是前天才來要是十兩銀子要辦這個喪事嗎?現在喪事都辦了,還要什麼錢啊!再說了,那十兩銀子已經不少了!他們還想怎麼樣!”
誰說不是這個道理呢,但是有時候道理對於貪婪的人是講不通的。丁風兒牽着自己的兒子,站在兩個弟妹的面前冷冷一笑道:“白白得來的錢還能有夠的?”
這話真是讓人原本就不平靜的心裡,猛然就投入了顆小石頭子,讓那漣漪一圈圈的又晃了起來,再也不能寧靜。帶着這樣的不寧靜,各人回了各人的家裡,米氏則去快餐店看店子去了,丁小橋本來想去子裡面躺一會兒,可是又睡不着,轉身就進了房的院子。
纔到了院子口,她就看見一個個子挺高的青年站在那裡跟莫思歸說話,他的體格健壯,肌肉的形狀明顯,可見是經常幹體力活的。丁小橋本來想要聽聽他們說什麼,不過他們的聲音不大,丁小橋沒聽清,不但沒有聽清,剛剛站在那裡的時候,莫思歸就已經合上了嘴,朝着她看了過來說:“小姐,您回來了?”
既然被人發現了,她也就不好在做什麼偷偷摸摸的樣子,於是大大方方的走進了院子,一邊對着莫思歸點點頭,一邊上上下下的打量着那個青年,可是嘴裡卻還是問着莫思歸:“你吃飯沒有?”
“吃過了,你呢?我聽說,今天正房那邊可是熱鬧,你又是上山又是下山的,累了吧,吃沒有吃?”莫思歸還是那一副溫和的樣子,隱藏字面具後面的眼睛微微的彎起來。
“吃了,不知道是誰掌勺,味道還不錯。”丁小橋和莫思歸說着話,目光卻並沒有收回來。
按理,她一個姑娘,是不應該跟這樣的外男見面的,不過鄉下誰管這麼多,而且,她也沒有及笄,算不得真正的大姑娘,更何況她現在在丁家的身份,也真是沒有人在意這個。只是她那放肆打量的目光還是讓那個青年不太接受得了,他不太習慣的往後退了一步。
這個青年看着正面才發現長得濃眉大眼的,皮膚呈現健康的古銅色,加上個子格外的高,跟莫思歸完全是不一樣。就算丁小橋站得遠遠的,似乎那一種具有侵略性的男性味道還是衝進了她的鼻子裡面。他穿着一身洗的剛乾淨淨的短打,腰上扎着一條醬色的腰帶,小腿上打着綁腿,腳上穿着一雙最平常的黑色布鞋,很平常的衣服,就是在民間勞動人民最常穿的那種衣服,顏色也很平常,半點不出挑。
不過就算如此,丁小橋還是發現了這衣服上那闆闆正正的褶皺,和熨燙得極爲平整挺括的面子,看起來這應該是他最好的一套衣服了。
穿着最好的一套衣服過來見莫思歸,這肯定是有事相求吧,不然不能穿得那麼講究。
這些東西不過是在丁小橋看見這青年一瞬間,腦子裡便已經反應過來的東西,於是她也不多問,只是衝着那青年笑了笑,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然後收回了目光對着站在一邊自在逍遙搖着一般摺扇的莫思歸說:“你的熟人?幹嘛在院子裡,進喝杯茶唄,怪熱的。”
說着,她也不再看兩人,直接提着裙襬就進了子。白芷跟在她的後面,也偷偷的打量了那青年眼,連忙又收回了目光,衝着迷思歸彎了彎膝蓋,算是行過禮,也跟着她進了房去了。
等到兩個人都進了子之後,那個青年才扭頭看向了莫思歸一臉不可思議的小聲說:“當家的!這個就是你說的那個小姐?”
莫思歸不置可否,也不說話,只是目光看向什麼地方都不知道了。
“你讓我給一個丫頭片子當廚子!當家的!你這是跟我開玩笑吧!”青年也不敢大聲的說:“你說給一個女人做廚子也就算了,反正,您讓我在哪我就在哪,在哪不是混口飯吃,您都不嫌棄我是個跑船的,我也就不怕禍禍你的東西了,可是,你現在讓我來給這麼一個小丫頭片子當廚子,伺候她……您您您……”
莫思歸轉回了頭,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的說:“這不是丫頭片子,我也是她的下人呢!”
“什麼!”那青年終於大喊出來,一臉的驚恐,看着莫思歸好像看着剛剛從地下爬出來的鬼一樣。
莫思歸當然不會給這青年說太多他和丁小橋之間的事情,只是一邊晃着摺扇一邊就朝着房裡走去,然後他輕悠悠、賴洋洋的聲音便隨着那起伏的扇子飄了過來:“你要是不樂意,大門朝着南,別走錯了!”
那青年微微一愣,在看着莫思歸已經走到了房門口,哪裡還敢繼續的發呆,連忙就追了上去,然後低聲在莫思歸的耳邊說道:“當家的,我這都跟着你來了,哪還能走嗎?這還算是男人嗎?”
莫思歸不置可否的輕輕笑了一聲,聽不出什麼情緒,倒是讓人覺得如同春風拂面般舒服。
丁小橋正坐在炕上噼裡啪啦的播着算盤,看看上個月各個店子裡交過來的賬本合不合,一邊低低的跟着白芷說着些店子裡的雜事,白芷在一邊一邊回答,一邊幫着她覈對丁小橋已經算過的報表,着實不算輕鬆。
不過就算這樣,莫思歸進來的時候,丁小橋就已經擡起了眼睛看了他一眼,不過,當她的目光落在了莫思歸背後的那個青年身上的時候,她微微一愣,隨後,眉頭不動聲色的皺了起來。這個房是丁家的最重要的地方,平日裡專門有兩個小廝守着的,不認識的人和沒有事情的人是絕對不能靠近的,這個道理莫思歸一定是明白的,可是,他這帶着這人進來是做什麼。
丁小橋就算面上沒有露出什麼神情來,但是莫思歸還是知道她有些不高興了,也不解釋,只是笑笑道:“我給你引薦個人?”
“引薦?”這倒是稀罕了,在丁家三年多,這還是莫思歸第一個給丁小橋介紹人,平日裡做這事最多的是曹宿生和米林。既然是莫思歸第一次介紹的人,儘管這個男人看起來沒有什麼出衆之處,丁小橋是對於他投去了關照的目光。
她的目光凌厲而不遮掩,跟一般姑娘的絕對不一樣,赤裸裸的,評估的,看得那人心裡隱隱的發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