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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
韓璞重重嘆了口氣:“劉嶽此人,素來自負智計,今看來,卻是鼠目寸光啊,明國勢大,唯有各方聯手,纔有一線勝機,而此子竟妄圖做那得利漁翁,反助了明軍一臂之力,恐自即日始,秦雍將盡落於明軍之手,劉永明啊劉永明,你識人不明啊!”
韓璞滿臉悲憤,雖然戰事讓人窩心,但是己方已經做好了拼消耗的準備,可老巢被端了,自己首先就撐不住。
陰預擺擺手道:“是我等算漏了,隨軍糧草還能支持個十日左右,還是想想該怎麼做罷。“
韓璞臉面有了些掙扎,他的懷裡,還揣着份降表呢。
楊難敵一見這二人的神色,就大概猜出了些,心裡格登一下,說句難聽話,涼州因距離過遠,哪怕降了,明國的勢力一時半會兒也伸不到涼州,可他不同啊,仇池國扼着岐山道,明軍豈肯任他稱藩自保?必然第一個亡國。
”韓公,陰公,爲今之計,只有行險一搏了!”
楊難敵猛一咬牙:“我軍並非全無機會,可遣軍中精銳好手,就在今夜,偷偷摸過去,多帶火油等引火之物,放火燒其糧車!”
其實不僅是楊彥不願用火攻,涼軍州與仇池軍也投鼠忌器,怕那濃煙亂竄,薰着了自己,但此時此刻,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
陰預和韓璞相互看了看。
楊難敵又道:“明王絕對料不到我軍後路被斷,急於速戰速決,理該不會加強防備,再加上連續數日爛仗下來,兩方士卒皆疲,他怎知今晚我軍會放火燒糧?更何況人多難免口雜,恐怕多拖個三兩日,下辯失守散播開,等不得明軍大舉進攻,自己的軍心就先亂了。”
“也罷!”
陰預和韓璞均是想到,就算放火燒出了濃煙,因明軍人多勢衆,他受的影響要比自己大,於是雙雙心一橫,點頭應下。
因其夜襲需要隱蔽,人數不能多,兩方各點出五百名精銳戰士,仇池軍由楊難敵之弟楊堅頭率領,涼州軍由陰預之子陰據率領。
被挑選出的千名戰士都在做着戰前準備,由於距明軍較遠,並不虞被覺察,卻是沒料到,明軍有望遠鏡這個神器,每天都有軍卒隱藏在附近的山頭,觀察着敵方的一舉一動。
不片刻,有人來向楊彥彙報了異常。
荀虎呵呵一笑:“大王,今夜敵軍必來襲,該咱們千牛衛上陣了!”
“嗯~~”
楊彥點點頭道:“既是夜襲,當是人數不宜多,照孤估計,不應超過千人,此戰的要訣在於快,以最快的速度全殲來犯之敵,然後趁對方沒回過神來,打扮成對方模樣賺進去,再由尤芒部隨之掩殺,可一舉定之!”
“大王,妾們也想參戰!”
柳蘭子那灼灼的目光也望向楊彥。
“這……”
楊彥有些遲疑。
柳蘭子不依不饒道:“大王,妾們自被大王收留以來,每日苦練武藝,無論風吹雨打,不敢有任何懈怠,請大王放心,妾們會照顧好自己的。”
楊彥向左右看了看,那一雙雙美眸中,泛着躍躍欲試與期待之色。
“也罷!”
楊彥勉爲其難道:“聽從荀將軍號令,不得單獨行動!”
“嗯!”
女千牛衛們激動的應下。
時間緩緩流逝,很快黑夜來臨,山區的夜晚,異常黑暗,韓璞三人靠着樹,時而望望天,時而望向那黑漆漆的大山影子,根本靜不下心。
沙漏中,沙子不緊不慢的緩緩滑落,絲毫不顧及衆人那焦急的心情。
好不容易,沙漏顯示時間走到了丑時(深夜一點),根據經驗,寅時(凌晨三點)是人最容易犯困,也是反應最爲遲鈍與戒備最爲鬆懈的時段,再考慮到路途,需提前一個時辰出發,因此把行動的時間定在丑時。
韓璞喚道:“把今晚參與行動的將士們叫來!”
“諾!”
一名親衛轉身而去。
不片刻,三三兩兩的黑衣人陸續集結在帳前,整整千人,大多面帶倦色,腳步虛浮,很明顯,三人光想着寅時對方會犯困,可是自已的士卒被忽略了。
岐山道崎嶇難行,每日趕三十四里消耗的體力,相當於平地日行百里,再加上與明軍連續數日的作戰,哪怕是採輪戰制都吃不消。
待得天黑下來,別人可以閉上眼睛打盹,而這千人均有多少不等的戰前緊張狀況,怎麼也沒法入眠,畢竟很可能去了就回不來,他們的精神還未大條至漠視生死的地步,那時也沒什麼心理輔導的慨念。
三人雖不滿,一時均無法可想。
韓璞冷眼一掃,喝道:“今次事關重大,望諸位打起精神,明軍絕料不到我軍會趁夜襲擊,若成功燒掉明軍糧草,每人賞黃金一斤,絕不食言,出發!”
聽說有如此豐厚的賞賜,千名黑衣人不禁舔了舔嘴脣,精神大振,再次檢查了隨身攜帶的火油火種,確定無誤後,才小心翼翼的向山上摸去。
而此時,千牛衛也準備妥當,合計有一千兩百名男牛千衛,三百名女千牛衛參戰,個個精神抖擻,在日常那嚴苛的訓練中,每個人的神經都被練的無比大條,早就輪流睡了一覺。
韓璞等人以爲一日中,最易使人犯困的是寅時,楊彥卻認爲,應該在丑時至寅時之間,即一點到三點,他雖不知對方何時來襲,但早在丑時二刻就把千牛衛們遣了出去,部分攀上樹頂,另一部分由他親自帶隊,伏於糧車後方。
也不知過了多久,林中突然傳來了幾聲夜梟的淒厲鳴叫,令人毛骨聳然,這正是敵軍摸來的信號。
藉着朦朦朧朧的月色,可隱約看見一大羣黑衣人正貓着腰緩緩接近,楊彥立刻打了個手勢,身邊有人又吹出了幾聲夜梟叫喚。
千牛衛們紛紛把身子伏下,有些退後,就地隱敝,有些躺在地上,還有些靠着車背假裝睡着。
在戰前的討論中,千牛衛一致認爲,敵人如果來燒糧車,必不會一哄而上,而是先派人探查,摸清情況,纔會上前焚燒。
果然,黑衣人並未過於靠近,在還有十來步的時候止住,分出幾人小心翼翼的去探查,那真是連喘氣都嫌聲音大,好在夜間的大山不是太安靜,有蟲鳴蟬叫與各種野獸的嘶嚎,在看清楚了地面的情況之後,紛紛向後招手。
楊堅頭輕笑道:”天助我也!“
陰據略一點頭:”小心爲上!“遂猛一揮手。
黑衣人紛紛躍出,一手火摺子,一手火油,眼見距離糧車越來越近,附近的明軍仍沒動靜,倒沒太過懷疑,只是心兒不自禁的跳到了嗓子眼。
畢竟在山裡,糧車只能置於山道上,一邊是西漢水河谷,另一邊挨着大山,全軍呈細細長長一條線,沒法擺出防禦陣形,而黑夜視線不清,暗哨起不到太大的作用,安放一些絆索之類的小陷阱,也會適得其反。
因爲夜裡有很多小動物出來活動,涼州軍和仇池軍曾安放過帶有報警功能的小陷阱,結果深受其害,一會兒鈴鐺響,一會兒梆子響,響聲一陣接一陣,只要有陷阱的地方,都有響聲,煩不勝煩,最終撤去了,他們相信明軍也不可能搞出這些花樣。
”叮噹,叮噹!”
卻是突然之間,有鈴鐺響起。
誒?
明軍怎麼也搞這玩意兒?
很多人念頭剛剛冒出,就看到前方一具具身形暴露,繃繃繃的弓弦聲不斷。
“不好,中計了!”
楊堅頭剛剛張嘴大叫,已是一支短矢透臉而過,隨即眼前一黑,意識全無。
千牛衛們持着神臂弩,各自調整角度,有的直射正對面的黑衣人,有的斜射靠後者,一輪弩箭之後,隨着一聲殺,紛紛挺起刀槍躍出,圍殺落網者。
本就是有心算無心,弩箭又近又密集,落網者只是極少數,面對着千牛衛的圍殺,那近在咫尺的山林仿如天塹之隔,一一倒斃在了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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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片刻,地面便堆上了一層厚厚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