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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灌已經沒法計較荀邃自稱爲叔,她滿腦子都在想着與楊彥成親的事,嘴角抽搐了下,弱弱道:“阿翁既已好轉,那我……我也用不着嫁了。”
“誒!”
荀崧臉一沉道:“說的什麼話?既已把你許與大王,哪有反悔之理?你置我荀氏門風何在?”
荀灌也知道自己理虧,不敢再辯,只是慌道:“那……那也得阿翁您痊癒了才能……才能嫁給他,反正不差這幾日,要不小女不安心。”
“無妨!”
荀崧居然能揮手了,勉強擺了擺手:“爲父自己的身體自己有數,再過個三五日,即可痊癒,有蕤兒照料,當無大礙,你今日就和大王回宮,一應禮節日後再補。”
說着,就嘆了口氣,話音轉緩,又道:“你呀,你年紀也不小了,實在是拖不得了,真要是有急事,再喚你回來亦是無妨。”
“阿翁!”
荀灌急的跺了跺腳。
她野慣了,嫁人對於她來說,意味着相夫教子,那得多無聊啊,而且她覺得與楊彥這樣相處挺好的,不過荀崧板起一副嚴厲的面孔,擺出不容置疑的態度,如果在平時,她還敢爭一爭,可老父還在病中,她生怕把荀崧給氣的舊病復發,於是看向了楊彥,希望楊彥能推掉這門婚事。
可這傢伙居然怪笑着點頭:“當年初見女郎,我便心生仰慕,今日既有荀公指婚,自是圓我佳夢,女郎今晚就跟我回去,宮裡稍微準備一下,我知道你心裡牴觸,可荀公這麼大年紀了,難道還要再爲你操心?”
荀灌氣的說不出話來,不甘心的低頭擺弄起了衣角。
柳蘭子眼珠子一轉,笑着拱手:“恭喜女郎了。”
荀蕤也怪叫道:“恭喜阿姊,恭喜姊夫!”
……
荀崧沒留楊彥用膳,只着人收拾了些荀灌的日常用品,又着婢女把荀灌好好打扮成了個新娘子,坐上一乘羊車,就把她趕出家門。
“阿翁!”
荀灌下跪施禮,臉苦的不能再苦了,盡最後一絲努力喚道。
“去罷,去罷!”
荀崧揮了揮手。
荀邃嘿嘿奸笑不己,讓荀灌恨不能狠狠一腳踹過去。
荀蕤則是把荀灌送到了府門口,叮囑道:“阿姊,有空常回來啊!”
荀灌氣的簡直要吐血,這就被嫁出去了?恰又見着楊彥在偷笑,不禁惱羞成怒道:“笑什麼笑?你很得意是不是?”
“咳咳~~”
楊彥輕咳兩聲,提醒道:“女郎,今晚是我們大喜的日子,難道我不該笑麼?或者說,我娶了你非得哭不成?”
“哼,你就是在看我笑話!”
荀灌不滿的哼了哼,可是眼角的餘光又瞥見柳蘭子正捂着嘴,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樣子,這讓她渾身生出了一種無力感,索性調轉過臉,不再說話。
羊車是士人專用,速度慢,顯得閒悠,有助於襯托出士人的空曠高遠形象,因此哪怕四輪大馬車很受歡迎,但是乘坐羊車的士人仍然不少。
當然了,還有個誰都不肯說的原因,羊車便宜,結構簡單,有些囊中羞澀的士人坐不起四輪大馬車,就大力鼓吹羊車的優點,表示自己並不是坐不起馬車,而是不屑乘之。
夜晚的洛陽依然人潮如織,楊彥身着便裝,一般人認不出他的身份,不過荀灌穿着嫁衣,坐着羊車,身邊有護衛,身後有嫁車,引來了諸多的關注目光。
“快看,那新婦好漂亮啊!”
“是啊,也不知誰家郎君那麼有福氣。”
人羣議論紛紛,本來荀灌坐着羊車如坐鍼氈,不過周圍都是讚美的聲音,以誇她漂亮爲主,試問天下間有哪個女人不喜歡別人誇自己漂亮呢,荀灌不再那麼焦燥了,心情漸漸洋溢起來,還得意的瞥了眼楊彥。
卻見這傢伙嘴角含着笑,正看着自己呢,於是趕忙臉一板,扭了過去!
不知不覺中,一行人回到宮中,以往荀灌進宮,如進自家,可今日,那一重重的院落,竟如此的陌生,讓她那得意的心情不翼而飛,心裡也有了些慌亂。
“來,我們去見見你的姊妹們。”
楊彥牽起荀灌的手,回頭笑道。
“我……我自己會走!”
荀灌手一甩,猛吸一口氣,提步向內走去。
柳蘭子已經先一步進宮,告之了荀灌被許以楊彥的消息,雖然諸女早有了這一天會到來的思想準備,可這也太突然了吧,均是齊集大殿,好奇的探頭向外望。
“新婦來了,新婦來了!”
李卉兒突然踮腳叫道。
聽到這聲音,荀灌渾身一僵,猛把腦袋低了下來。
其實嫁給楊彥,因父命難違,她認命了,但問題是,她不知該如何面對慧娘,最初見慧娘之時,還只是個十二三歲的女孩子,那時稱她一聲阿姊都是高攀,而時至今日,慧娘已成了楊家的大婦,是將來的大明皇后,她實在難以放下臉面向慧娘行禮。
慧娘早料到這情況,笑着迎上,拉着荀灌手道:“阿姊,郎君盼這一天呀,也不知盼了多久,說起來,妹從小就欽慕阿姊呢,現在好了,咱們真成了姊妹。”
“慧娘!”
荀灌能聽出慧娘是在刻意的遷就自己,不禁心頭感動。
慧娘又笑道:“阿姊,咱們快進去吧,姊妹們都候着呢。”
“嗯!”
荀灌點了點頭。
楊彥也向慧娘遞了個滿意的眼神過去。
三人步入殿內,衆女紛紛擁上,拉着荀灌問好,漸漸地,荀灌放下不適,端正了自己的位置,隨即宮中舉辦了簡短的儀式,不過爲照顧到荀灌的情緒,向慧娘行禮的環節免了,楊彥也沒有冊封荀灌任何名號,就和陸惠芷一樣,雖然孩子有了,可到現在都無名無份。
大家也不挑明。
儀式之後是豐富的晚膳,一家人圍在一起,荀灌酒喝的特別猛,三巡下肚,已是俏面緋紅,容顏更是嬌豔欲滴,這分明是要把自己灌醉啊。
慧娘看看差不多了,笑道:“郎君,今晚是你和女郎的好日子,妾們不多做打擾,新房已經佈置了,熱水已燒好,郎君別耽擱了。”
荀灌驀然心裡一慌,喚道:“別走。”
衆女哪會聽她的,紛紛帶着孩子,告辭離去,不片刻,諸大的宮室裡,只餘下了楊彥和荀灌兩人,荀灌藉着酒勁,斜眼瞥向楊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