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爺,什麼風把您吹來了。”
老肖從人羣裡走了過來。只是他走出來的位置,似乎就在錢老闆不遠的地方。
“一股大黃風。”
肖五掃了一眼被甩了一巴掌的帥哥,忽然又望向錢老闆。
錢老闆抖個激靈,避開肖五的目光,想要踹阿波一腳,又覺得掉身價,罵罵咧咧道:“還不快給五爺賠不是?”
“不敢,我可受不起?”肖五沉下臉。
“五爺,只是一個毛頭小子,犯不着生這麼大的氣。”老肖的關係似乎要比錢老闆好上許多,笑着過來打哈哈,還一邊給楊予琴使眼色,示意楊予琴過來幫着勸兩句。
楊予琴只感覺胃部一陣陣不適,如果不是良好的職業修養,真的會吐出來。剛纔阿波生事的時候,她一個人少有的硬氣起來,除了知道柳以青一定會來修理阿波之外,老肖這個暫時的靠山也讓她有幾分底氣。
剛纔老肖從人羣裡過來的時候,楊予琴一眼就看到了老肖的位置。這個老傢伙就算沒有第一時間出現,起碼也待了有些時間,不然位置不會如此靠前。那就說明老肖一直在旁邊看熱鬧,並沒有上來幫忙的想法。
直到肖五出現,老肖才嘻嘻哈哈走過來,不是幫她,竟然還幫着錢老闆。再看看人家兄妹兩個人,感情好到讓人羨慕嫉妒。
楊予琴沒來由的一陣失落,就算是交易,起碼也算是有交情,原來自己連一件心愛的玩具都算不上。
楊予琴轉過頭,假裝沒看到老肖的眼色。老肖心裡罵了句,只是有肖五在,到底沒敢當面翻臉。
“生不生氣不是我說了算,要看我妹妹怎麼說。”
“青姬,你說怎麼修理這小子?”
宋青姬擡起頭,先是掃了一眼圍觀的衆人,又看了看腫了半邊臉的阿波。被欺負時候宋青姬不是沒恨過這個囂張的男人。可看到他現在的這副樣子,站在錢老闆身邊瑟瑟發抖的驚恐,宋青姬反而想笑。
跟着哥哥久了,反倒沒了痛打落水狗的品性,只是覺得這樣的人挺可憐的。對於這麼一個囂張慣了人來講,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卑躬屈膝,確實比殺了他還難受。宋青姬一直活在柳以青的羽翼之下,但不代表她不聰明。
明明哥哥可以解決的事,偏偏要喊來肖五,這是要給她立威。還記得哥哥曾經說過,威不在於暴,而在於勢。有錢人家與普通人家各自有不一樣的勢,卻殊途同歸。
宋青姬從柳以青的懷裡鑽出來,臉上雖然還是梨花帶雨的表情,卻已經強自鎮定下來,青澀稚嫩的表情裡隱隱閃現出威勢。
“哥哥,五哥,算了吧。”
宋青姬一句話讓不少人鬆了一口氣,尤其是阿波,眉宇之間的喜色隱隱帶着一絲嘲諷一閃而逝。不想惹麻煩是一般人的處事常理。
“只是剛纔他們幾個嚇唬我了。”
青姬的一句話又讓不少人的心提了起來,耳邊聽着宋青姬悠悠道:“阿波哥,剛纔那幾個人準備抓我,你過去教訓他一下好了。”
“好。”
阿波沒過腦
子,上來挨個甩了幾個人一巴掌,下手挺狠,聲音很響亮。對於阿波來說,別人的死活纔不關他的事。只要能夠順利的解決眼前的麻煩,別說是幾個巴掌,踹幾腳也是願意的。
幾個人神色一冷,目光望向了錢老闆。他們是錢老闆的人,因爲阿波太過囂張,得罪了一個有勢力的合作客戶,人家揚言要滅了他,錢老闆這纔派了幾個人保護他。只是沒想到這貨舊傷還沒好,又給他找麻煩。
錢老闆恨不得當場抽死這小子。咬咬牙,還是沒動手。
“青姬,還滿意嗎?”阿波又笑了起來,儘管笑容裡帶着不少諂媚,可還是不影響他那張帥氣的臉。
宋青姬點點頭。換了以前,她確實不會再爲難阿波,畢竟她還沒有過多的接觸社會。受了坑,吃了虧,才知道親人吃的鹽確實比小輩們吃的米飯還多,也就從抗拒變成了理解,甚至會潛移默化的改變。
青姬也是如此。
她不想再被人滿片場追殺羞辱,也不想辜負哥哥的良苦用心。她知道這事哥哥有幾百種方法讓這個阿波生不如死,但這些都不是她所能實習的本領。儘管她覺得如今的方法很青澀,不如哥哥的威勢,但至少已經有了良好的開端。
“幾位大哥,疼了吧?我覺得你們應該回敬他一下,尤其是那張臉,真的很讓人討厭。”宋青姬一句話,阿波都快哭了。
幾個捱打的手下蠢蠢欲動起來。今天要是錢老闆不在,這幾個人肯定會立刻動手。但是錢老闆在,他們下意識的會遵循錢老闆的意見。
“錢先生。”
阿波幾近哀求的語氣,差一點讓錢老闆心軟下來。錢老闆硬氣心腸,點了點頭。這小子也該得點教訓。
得到了錢老闆的示意,幾個大塊頭揉捏着關節把阿波圍了起來。
柳以青和肖五相視一眼,忍不住笑了起來,拉着宋青姬離開了片場。後面的事不用看,僅僅從阿波的慘叫聲裡便不難聽出,這幾個大塊頭顯然也是憋了一肚子的火,肯定不存在放水的嫌疑。
走了幾步,楊予琴追了過來,輕鬆愉快的挽着柳以青的手臂,加入了聊天的行列。
柳以青和肖五正調笑宋青姬,牙根沒留意身邊的人,就更無從留意身後老肖陰毒的目光。
“舅舅,就這麼放這小子離開?”如果柳以青回頭,肯定會立刻認出老肖身邊說話的人,正是飯店經理魷魚。
“不然呢?”老肖沉聲道。
老肖本想來片場替楊予琴壯壯聲勢,順便觀察一下片場有沒有年輕漂亮的小妞。這也是楊予琴爲什麼要親自出來挑選女配角的原因。沒想到來的時候,阿波已經發怒,繞世界追打宋青姬。
老肖本想出面,沒想到身後的外甥認出了柳以青就昨天鬧場的人,便打算悄悄的隱藏在人羣裡,借阿波的刀收拾柳以青。所以纔會有了後面肖五的手下發現老肖,把他拉出來的事。
“讓你開店,就規規矩矩的做生意,少玩那些歪門邪道。”老肖沉下臉,這個表情讓他的臉頓時深刻起來:“做生意要規規矩矩明明白白,你要撈偏門,也
要給自己留一條後路,這麼簡單的事,難道還用我教你?這兩天規規矩矩做生意,人家來砸場子,客氣的請進來擺一桌和頭酒。”
“不是吧舅舅,這不是認慫了嗎?”魷魚哥義憤填膺替老肖不值得。
“豎子不足與謀。”老肖瞪了魷魚哥一眼,淡淡道:“先打聽一下肖五和這個人的關係,能和肖五做朋友的人一定不簡單。至於後面的事,就不用我交代你了吧?”
魷魚哥得意的點頭:“我懂了舅舅,要是這個王八蛋沒什麼背景,我一定玩死他。”
老肖嗯了聲,帶着幾個手下離開了碼頭。
有些話老肖自然不能告訴魷魚哥,不然以魷魚哥的本性,一句話把老肖帶出來,萬一人家的關係超乎尋常,魷魚哥這個炮灰自然不能讓他牽出蘿蔔帶出泥。
魷魚哥有舅舅,阿波哥也有靠山錢老闆。
直到柳以青他們上了車,遠離了碼頭,錢老闆才命人住手。再一瞧阿波哥,一張帥氣臉簡直像是整容失敗,腫的像一隻豬頭。
“死不了吧?死不了還不滾起來?”
錢老闆咬牙切齒的踹了阿波哥一腳,阿波哥悶哼一聲,戰戰兢兢的爬起來。神馬囂張乖覺統統拋到了九霄雲外,乖的像只被馴服的猴子。
“錢先生。”
“行了,一會去醫院看看。記住,這事不許和三炮講,不然後果自負。”
錢老闆丟下兩個人送阿波哥去醫院,自己也匆匆離開。
倒是阿波哥,又笑了起來。剛笑了兩聲,被打成豬頭的臉冷汗直流,顯然的帶動了傷口。
錢老闆一句話提醒了他,有三炮哥在,一定能報得此仇。只是阿波哥哪能看到,錢老闆離開時鬼魅的一笑。
男、女一號都離開了片場,戲自然也拍不下去,委屈的導演還沒來得及交代,片場的人已經自覺的收拾東西,準備休息一天。
“青姬,以前一直覺得你是個乖乖女,沒想到你也有黑暗的一面。”
車上,楊予琴和青姬兩人坐在後排,親暱的聊天。楊予琴也不問車會開向哪裡,反正她知道,車上的兩個那人一個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五爺,另一個則是神秘莫測的青年新貴,跟着這兩個人,可比做隨時被人拋棄的女人強多了。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做這小子的妹妹,怎麼可能會是乖乖女。”開車的肖五直笑。馳騁江湖許多年,最近也就在柳以青的手裡吃過虧。這個狡猾的小狐狸的妹妹,就算不是狐狸,也是一隻獠牙還在發育的小豹子。
“肖五,這話我就不愛聽了。你說我也就罷了,青姬哪裡不乖了。”柳以青自己還沒發覺,他是一個護犢子的哥哥。
“喲,還挺硬氣。”肖五笑道:“我幫你了這麼大一個忙,沒手下你的三跪九叩倒也罷了,你還敢叫板。快說,你準備怎麼感謝我?”
沒聲音?
肖五轉過頭,見這小子正脖子往後翻,眼睛一直盯着迎面過去的車。
“看什麼呢?”
柳以青眉頭一皺,疑惑道:“一個不該出現的熟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