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劃趕不上變化,人在征途,身不由己。還打算好好休息一下,開年在大幹一場的朱常浩,已經被這份情報文書搞得沒有了脾氣。
西北的事情,由於這一次裁撤驛站,讓乾柴上丟下了火星,看來這個冬季,自己必須要對這北地的省份進行高而告之,以便彈壓這糜爛的政事和民生。
坐在椅子上的孫承宗,也開始以自己畢生所見所聞,再應用自己那雙睿智的大腦,綜合了一下說道,“王爺,這份情報上所說的粵東地界,特別是廣州府一年的收入,那可頂的上大明平常州府的十個的。這些對我們來說,還有些太遠,可以暫且放置在一邊。令老朽憂慮的是,楊鶴的到來?”
朱常浩一聽,知道這纔是孫承宗要說的重中之重,連忙朝他問道,“老大人,難道這楊鶴有什麼想法不成?”
“王爺,這楊鶴此人,不是有什麼想法,而是此人,素來有清望,是個正直的官員,只是他也就是一書生,並不知兵啊。不知兵的人,到陝西來做三邊總督,(三邊是指延綏(榆林)、寧夏、甘肅三邊鎮,實際上是轄陝西、延綏、寧夏、甘肅四巡撫)。有兩種情況,一種是瞎亂指揮,還有一種就是招撫。
楊鶴是個精明人,招撫流民肯定需要錢糧物資。
爲了這事,他肯定會向周邊徵納錢糧。只是在整個北地五省,王爺,您現在的名聲那麼大,又是仁義王爺,在加上這兩年來,不斷地朝京師輸送錢糧,到時候,楊鶴絕對會第一個想到你。”
“不錯,老大人說的很對,確實會有這種情況,如果他楊鶴真的要找點錢糧,以安撫災民,本王就是縮緊褲腰帶,也會擠出一點的。”
“王爺,您說的這,老朽都知道,問題是一個不知兵事的人怎樣來安撫災民呢?
這還不算,從去年到現在,這五省之地,好多災民已經變成流寇了,也許迫於生計,他們會朝三邊總督低頭,要來錢糧。問題是,他們得到錢糧以後,還會乖乖地做農夫嗎?
朝廷會給楊鶴多少錢糧來安撫流寇呢?
還有,王爺你讓孫傳庭和盧象升將這些流寇驅趕南下到南粵以南的計劃,估計也會泡湯。”
朱常浩聽完,不做聲了,因爲他已經想到了楊鶴是怎樣的人了。
“一位大明書生,還是個正直的官員,從進士,到御史,現在還是三邊總督,官居一品,不貪錢,不好色,那就好名,這樣的人,就是那種爲了義理名利,忘乎一切的人。這樣的人會徹底地爲了他心目中的的那個“義、名”和自己死磕?”
朱常浩因爲這個問題,陷入到沉思之中。
北直隸,登州府,宣慰使司衙門。
“馬上就要到封衙的時間了,就在昨天,京師的馮公公已經帶着皇上的聖旨,到衙門裡面封自己爲宣慰使司的同知了。哎,想不到自己跟隨王爺不到一年,現在都已經是同知了,這可是好多人奮鬥上一輩子,也不可得的職位啊!”宋獻策在後堂的火房暗自感嘆道,同時他也意識到王爺能量之巨大,在他內心裡面,更加堅定了自己今生今世跟隨王爺的決心。
回到漢中,朱常浩思慮了一會,在沒有其他辦法對付楊鶴的時候,才意識到自己的思維進了一個
誤區。
“你楊鶴不管是三邊總督,還是要轄制四省,負責治理流民,這麼權勢滔天,那身邊也要有人輔助你,支持你。
當你手裡無錢、無兵、就是有權,別人也不會咬你,最多就是個紙老虎,看起來威風凌凌,實際上只要本王一把火,就會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想到這裡,朱常浩意識到,自己官本位的思想和大明皇上對待宗室藩王的態度,決定了王爺們的圈養和小心翼翼,自己也不例外。
對於一些掌有當地實權的地方官,藩王們總是低人一等,害怕他們以監督自己的名義,向朝廷參奏自己,到時候,丟了王爵,貶爲庶人,估計連謀生都無法做到。
問題是朱常浩和別的藩王不一樣,他手裡兵丁已經有六萬餘人,再加上各地的巡檢司,那人數肯定在八萬上下。手裡的銀子,也有四千五百萬兩,存糧就大米一項,差不多也有四百萬斤,也就是二千噸的樣子。
就這大米,就夠兩萬人吃一年。
手裡有兵,有權,有錢,還是就藩當地的王爺,經營地方有方,他一個外放收拾流民流寇爛攤子的書生官,不在後面對自己上眼藥,那自己就不予過問。
如果還指指點點的,那自己只要說一句話,第二天,這楊鶴估計就不知所蹤了。只是失蹤的這方法,朱常浩已經給定爲下策,不到迫不得已,是不會做的。
在朱常浩的心裡,其實想的是陽謀,利用楊鶴想做好官的理想,讓堅定地實踐明白孟子的話,“民爲貴,社稷次之,君爲輕”,從而讓他在“義理”和“名聲”之間做一個選擇,到底是“義”重要,還是“名”重要。
按照他的選擇,再做出不同的對策。
念頭通達了,朱常浩也考慮清楚了,臉色也沉穩了下來,孫承宗這才放心了。
“王爺,那對於楊鶴這個陝西三邊總督,您的想法是?”孫承宗小心翼翼地問道。
“老大人,本王打開天窗說亮話。楊鶴此人,如果真的爲民,不爲名,那本王一定和他爲這北地的百姓謀一片福祉。如果是求名,以老百姓的身軀來染黑自己的烏紗帽,那本王就會讓他舉步維艱,度日如年。”
“那老朽就明白了,如果王爺再沒有啥事,老朽就告辭了。”
朱常浩一聽,孫承宗要走,立即給他一張文書,上面寫着“絕密·遼東攻略”。
這份遼東攻略,在這個時候交給孫承宗,朱常浩是經過千思百慮的,因爲女真族,是從部落文明直接走向君主集權文明的,他們從思想上帶着部落文明的那種彪悍,衆頭人商議的議事規則,現在皇太極已經將這個議事規則給逐漸消弱,那就意味着好多人駛去了權柄。
沒有儒家思想薰陶過的部落文明,更加知道失去權力的可怕和低落。
因此,這些失去權柄的人,絕對會抗爭,那抗爭就意味內訌。
只要有內訌,那皇太極絕對會扛不住的,就是些許扛住了,他再也沒有精力發展後金的實力了。
等待朱常浩到時候準備好了,就會馬踏遼東。到時候,大明帝國的光輝榮耀,在北極圈的黑夜裡,顯示出他摧殘的光芒!
朱常
洵雖然對馬進忠很傲慢,可是,就怕老婆,特別怕王妃鄒氏。
鄒氏這樣一說,朱常浩向下耷拉了一下臉皮,對馬進忠不屑地說道,“起來吧,陪本王進去。”說着,轉身就朝縣衙裡面走去。
後面跟着王妃是世子。
進了縣衙的朱常洵三人,對馬進忠說道,“準備玉蘭花或者刺玫花花瓣沐浴湯,本王和王妃,世子要洗漱一下。”
“是,王爺,卑職這就去安排,請王爺暫且飲茶。”
馬進忠出了客廳門,直接讓師爺準備花瓣水,讓王爺他們沐浴。這可一下子難住了師爺,“這暮春時節,是有花草,可是一下子要找玉蘭花,這是秋天開放的,現在也沒有啊。刺玫花倒是有,可王府裡面沒有栽種,這會要去採摘刺玫花,也不知道具體地方啊。”
爲了趕時間,師爺私下來做主,直接將後院裡面的一樹蘋果花給採摘下來,用開水燙過,就是花瓣沐浴湯了”
這邊朱常洵正在折騰着欒川縣衙,那邊的安康巡檢司碼頭上,安康知州王在仁正在看着逐漸西去的伏波水師。
而就在那些從襄陽王哪裡繳獲來的旗艦上,朱常浩,孫傳庭,劉正,宋獻策,俞開義,還有一直從未離開過王爺身邊的大管家王懷珍,站在船頭,相互交談起來。
朱常浩用平易近人的口吻,對俞開義說道,“俞將軍,這次我們繳獲這這麼多的糧食,還有大量的金銀財物,最主要的是那些從上古流傳下來的金石文化典籍,確實是你和孫將軍立了大功了,本王的記功薄上已經將二位將軍放在首位。
不過,兩位將軍回到漢中以後,本王還有大事情要安排,首先,回去後,伏波軍就要大量招募水軍了,因爲接下來,我們還要疏通長江航道,打通湘江,疏浚靈渠,直接通過粵西的灕江,將粵西以南的大米運到關中、甘肅、豫州、晉州等地,賑濟災民啊。在運送大米的同時,還要將豫州,北直隸地區的災民,用船移民到安南那裡去啊,你們的任務不輕鬆啊。”
“王爺這麼一說,末將在感到責任重大的時候,更多的是激動和振奮啊,因爲我們伏波軍雖然要疏通水道,護航運糧、移民,但這也壯大了我們伏波軍啊,也鍛鍊了伏波軍,父帥說過“士卒見血,才能不畏死”,這是給了我們伏波軍見血的機會啊,末將在這裡感謝王爺”,俞開義激動地說道。
接下來就時和孫傳庭交談,大概意思和俞開義如出一轍。
就在交談的末尾,朱常浩說,“現在我們的伏波軍和青龍軍裡面,最突出的問題是啥?”
王懷珍憋了半天說道,“士卒們多爲光棍,沒有媳婦,焦躁不安,憋得慌啊。”
朱常浩聽了,哈哈笑道,“我們糧食有了,還怕女人不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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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